“杂家在衙门时,忽然听见院里喜鹊叫,俗话说喜鹊报喜,我这就想着过来转转。没想到,诸位都在,不知这是何等雅兴?”陆云笑眯眯地说道。
李国庆干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敷衍:“侯爷,没什么大事,只是在这儿和祝庄主随便聊几句。”
“哦,原来是闲谈呀?”
陆云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杂家今儿也闲得慌,不知能否凑个热闹?”
李国庆有些为难,面色一紧:“这……恐怕不太合适吧,侯爷。”
“哦,是杂家唐突了。”陆云退了一步,笑眯眯道,“既然如此,杂家就不多打扰。”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那几口大箱子上,继续笑道:“不过说起来,祝庄主房里这几口大箱子倒是新鲜,上次死了那几人便是为了这几口大箱子而来吧,祝庄主,不知道里面藏了些什么,可否让杂家开开眼?”
祝延熙闻言,依旧一脸笑意,慢条斯理地道:“侯爷真会说笑,这些箱子不过是些杂物,放在这里占地方。哪有什么稀奇宝贝,反倒叫侯爷见笑了。”
李国庆赶紧接话:“侯爷,流香苑的事情不过是小事,回头若有空,本官自当登门请侯爷赏鉴,不如今日还是让祝庄主好生歇歇吧。”
祝延熙顺势点头:“正是正是,侯爷贵人事忙,怎敢劳烦您为这点破烂东西分心。”
“哦,是吗……”
陆云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目光转向一旁的魏延之,好像像是才发现对方一样:“嗯,魏侍郎也在啊,魏侍郎为何一脸怒色,莫非是谁让魏侍郎生气了?”
魏延之刚要开口,却被李国庆冷冷打断:“魏延之,陆侯可是当朝侯爷,又是锦衣卫指挥使,说话之前你最好掂量清楚分寸,别在这里乱嚷嚷!”
闻言,魏延之深吸一口气,想到先前种种,心头怒火再难按捺,起身拱手,直视陆云道:“敢问陆侯,您可畏权?”
陆云闻言,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扫了一圈在场众人,淡淡道:“畏权?在这京城里,除了皇上,杂家就是最大的权,别人怕谁,我只怕圣上。其余的,杂家还真没放在眼里。”
屋内气氛顿时一滞,李国庆脸色变了,祝延熙眼里也闪过一丝凝重。
魏延之点点头,沉声道:“好,陆侯这一句话,下官记下了!那敢问陆侯,您认为百姓是什么?”
陆云闻言,眸光一敛:“百姓,是这天下的根本,是江山社稷赖以安稳的根基。”
他略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压低了一分:“历来有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谓权柄再大,终归是百姓托着,若有人把百姓当草芥,那这江山迟早也坐不稳。”
魏延之深深看了陆云一眼,郑重道:“陆侯此言,下官佩服!那下官……”
魏延之刚要开口,李国庆忽然厉声打断:“魏延之,你想干什么?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刑部侍郎,不是锦衣卫!“
魏延之面色一沉,拱手道:“尚书大人,下官自知本分。但若只顾身份,不问青红皂白,那这侍郎的位置,下官也未必稀罕!”
说完之后,魏延之正要再言,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都在这里做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静静站着一位女子,纤腰细长,姿态端凝,身着一袭冰蓝色广袖长裙,裙摆垂落在身侧,薄纱半掩着修长雪白的小腿,淡粉色花瓣点缀其间,仿佛初春的桃花落在积雪上,清冷中透着柔媚。
年龄不过三十上下,眉眼极美,冷淡中带着几分生来的高傲,高高盘起的发髻用金步摇固定,几缕发丝顺着雪白的脖颈垂落下来,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广袖滑落时,手腕纤细,肌肤如玉,她的胸脯被绣花轻裹,曲线起伏分明,冰蓝色衣襟紧贴着胸前那两团雪白,将傲人的曲线衬得分外惹眼,微微的起伏随着呼吸晃动,诱人目光不自觉地流连其上,纤腰束带收紧,将整个人勾勒出完美的S形身段,让人忍不住遐想。
正是大夏长公主殿下:帝绮罗
帝绮罗目光扫过众人,落在陆云身上,眸色更冷:“又是你?安远侯,且不在宫里好好侍候皇上,跑来这流香苑搅什么浑水?还不快退下!”
陆云低头拱手,嘴角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公主殿下,杂家奉旨查事,怎么也算不得私自胡闹吧?”
帝绮罗眉头微蹙,眸光冷厉,语气更沉:“本宫让你走,你是听不懂吗?”
陆云却始终不卑不亢,声音一如既往淡定:“杂家自知分寸,但若此事不能查明,回宫复命,杂家怕是更难向圣上交代。”
帝绮罗眉梢一挑,冷声逼问:“查事?你倒是说说,来流香苑查什么?谁给你的胆子在本宫面前大呼小叫?”
陆云嘴角一挑,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摸出一封公文:“殿下,这是通州锦衣卫的急报,今早通州锦衣卫送来急报,说是有几十艘载满粮食的大船试图通过通州河道,被他们当场拦下。”
他的话音未落,房中祝延熙和魏延之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陆云嘴角微微勾起,目光却始终定在帝绮罗身上,继续道:“本是寻常粮船,可盘问之下才发现,这批粮食的去处,是东王驻地,更有意思的是,船队负责人供称,这批粮食,全是奉了长公主殿下的旨意。”
陆云话音刚落,厅中气氛瞬间紧绷。
祝延熙原本端坐如山,此刻神色却骤然变了,指尖下意识在椅扶上收紧,连带着呼吸都隐隐一滞。
长公主脸上的冷傲也出现了几丝慌乱,明亮的眸子猛地看向陆云,眼中浮现一抹难以置信。
反倒是一旁的魏延之,原本眉头紧锁,这时却像忽然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难掩的欣喜,嘴角甚至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