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美国时间，4月21日夜，梁言刚从实验室回宿舍，就给嫣打电话：“宝贝，生日快乐！遗憾今年不能陪在你身边，明年一定加倍补上！”

　　“谢谢老公，你那袈婟了吧？还没休息。”

　　“我刚做完解剖实验，刚回宿舍，这就洗洗睡了。祝你今天玩的开心！”

　　“你不在，我上哪开心去。好啦，休息吧老公，想你。”

　　“想你老婆，我挂了哈。”

　　“嗯。”

　　电话断了，嫣忽然想起从前，每次通话，言都会等自己先挂断。

　　想起这半年来一个人的寂寞，和婆婆，母亲一起照顾嘉嘉的辛苦，突然有点失落。

　　也许自己还是不够忙碌，没有老公那样能充实自己的事业，要加把劲啊！

　　嫣在心晕自己暗暗鼓劲。

　　十点多，晓彤打来电话：“嫣亲，生日快乐啊！晚上一起吃饭哈！我喊了几个大学朋友，一起为你庆生！”

　　“谢谢晓彤，不用了吧，我跟我妈还有嘉嘉在家随便做点就好了。”

　　“那哪儿行呀！老公不在家，生日就不过了吗？不是还有朋友嘛！”

　　到底是闺蜜，一下就猜中自己情绪低落的原因。

　　“你请客，我掏钱，就这定了，饭店定在咱们学校附近的环球国际！下午电联！”

　　沈嫣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挂断了。

　　午饭间，嘉嘉姥姥说：“小嫣，今晚想吃什？妈下午去超市采购，今晚好好做两个菜，让你爸一起来，就偏不来，真是的。”

　　“不用了妈，我朋友约我出去吃，你和嘉嘉一起去。”

　　“哦？年轻人的聚会，我就不去了，嘉嘉也不去了，我在家陪她好了。”

　　“妈，我的生日，您的受难日，您不去，我哪能出去啊，哪有生日不陪妈妈，和朋友过的道理。”

　　“女儿长大了啊，当了妈妈，也能体谅妈妈了。”

　　沈嫣妈妈没再表态，吃完饭，嫣要陪嘉嘉去上游泳课，姥姥就在家收拾家务。

　　做完家务，老人去超市买了新鲜的土豆和藕，还有鸡腿。

　　四点多，嫣和嘉嘉回到家，进门就闻见了饭菜的香味。

　　嘉嘉小跑到姥姥身边：“姥姥，你在做什呀？”

　　“姥姥在给嘉嘉做饭饭呀！嘉嘉最爱吃的蜜汁耦合，土豆饼，还有鸡腿饭！”

　　“妈，不是说一起出去吃吗？您做饭干吗？”

　　“哦，我和嘉嘉不去了，嘉嘉晚上得早休息，你们肯定结束的早不了，你放心地去玩吧，你宝贝女儿跟着你亲妈还不放心吗？”

　　“妈，看您说哪去了。”

　　嫣再说服妈妈和嘉嘉一起去，但是老人坚持不去，说话间，香甜美味的菜就出了锅，金灿灿的土豆饼，糯米耦合上洒满蜂蜜，两碗炒饭都是大块的鸡腿肉。

　　“嘉嘉饿不饿？”姥姥问。

　　“饿了。”小公主如实回答。

　　“去洗手来吃饭啦！”

　　“好！”嘉嘉答应着，跑去洗手，嫣跟着嘉嘉，给她洗手。

　　嘉嘉吃着姥姥做的饭，开心地笑起来。

　　“你也来一块耦合尝尝，你最喜欢甜点。”说着，姥姥夹起一块蜜汁耦合送到嫣嘴边，嫣像小女孩一样乖乖张嘴，吃下去。

　　看来嘉嘉和老妈是不会一起去了，陪了她们一会后，五点一刻，嫣自己出门了。

　　六点多，沈嫣到了环球国际，刚下车，就看见晓彤文佳向自己挥手，沈嫣快步走过去。

　　毕业就没了联系的人都叫来了，这是要干什！嫣心嘀咕着，和文佳寒暄，好在虽然交情不深，但并不讨厌。

　　“在楼宴会厅，我们上去吧。”晓彤说着，人上楼去了。

　　进去一看，怎蚞的人比上次酒吧同学聚会还多？嫣把晓彤拽到一边问，怎Ξ这多人，本以为只是和她，还用佟简单吃个饭。

　　晓彤笑着说，这是佟的主意，他想给你过一个终生难忘的生日，要在你生命留下印记。

　　沈嫣一惊，没想到佟会如此在意自己，而这番话从晓彤嘴玈静地说出来，更让她不能理解。

　　“你是以同学会名义邀请到的那些同学？”

　　“对呀，聪明！”晓彤一顿，“除了咱们校友同学，还有佟的一些同事朋友。嫣，你的面子真大，她从来没有这样在意过我。”

　　晓彤的话不无醋意，眼的色彩也暗淡下去。沈嫣听着，却无法言语。

　　房间在南边，一个能容纳四桌的包间，有一个小舞台，晓彤和沈嫣所在的桌，都是他们的朋友同学，佟那桌都是他的各种社会关系，朋友，另外两桌是他手下的公司的管理人员，只被老板通知今天有一个重要的生日宴，没事的都来充充人气。

　　沈嫣坐在晓彤身边，一般认真一般玩笑地说：“我怎觉得你是在把我往火坑推？”

　　晓彤淘气一笑：“一个人在家这久真不寂寞？今晚有帅哥，要不要我给你物色一个。”

　　“你个死丫头又乱说。”

　　“逗你啦！就算我想，佟天赢还不同意呢！”

　　嘴角轻轻上扬，眼神尽是温柔，嫣看着晓彤的表情，居然没有一点不自然和醋意，心不禁有点害怕起来，怎Ξ有这种感觉，怎回事呢到底？

　　说笑间，菜上来了，晓彤便招呼大家开动，酒也满上，气氛调动起来。

　　大家吃着聊着，有人拿着麦克风站上舞台，对于今天的聚会做了简单介绍，祝沈小姐生日快乐！

　　然后佟天赢公司的那些职员，共同起立，齐声唱起祝你生日快乐，唱完干杯。

　　在座的四桌都想起掌声，这时主持人要求沈小姐做下自我介绍，和大家彼此认识一下。

　　这下沈嫣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早知晓彤这蚞，死都不会来今天的庆生会，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大家好，我叫沈嫣，是艾晓彤的大学好友，今天很意外，有这多朋友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很感谢大家，希望你们开心愉快。”说完，沈嫣红着脸坐下来。

　　此时有人起哄，寿星不敬大家一杯啊？沈嫣不动，起哄不停，晓彤鼓励她再和大家干一杯，别让佟总丢了面子。

　　沈嫣只好不情愿地又站起来，举起杯，尽管不爽，但依然温柔地笑着说：“我敬大家一杯，谢谢大家。”然后一饮而尽。

　　远处有人嘀咕：“真会说，还艾晓彤的朋友，艾晓彤朋友老佟会这覞铅？装。”

　　不是每个女人都见钱眼看，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用钱砸过来，只是有些屌丝，不会明白。

　　宴会在进行，歌手开始上台助兴，佟陆续带着朋友来沈嫣身边，介绍给她认识，刑警队长，政要人员，医院院长，商界大腕，都因为佟的面子而来敬沈嫣，单独说生日快乐。

　　别人干杯，出于礼貌，沈嫣也只好硬抗。

　　如果不是佟，自己一辈子也不会接触到这些人，自己也没必要接触这些人，嫣只想要属于自己的小幸福，要深爱的梁言一直陪在身边。

　　晓彤就在嫣的身边，却被佟和那些大人物忽略而过。

　　我跟了你半年多，你都从来没带我跟这些社会上流人物见面，没有介绍和他们认识，沈嫣到底有什魔力，让你如此上心，这兴师动众。

　　晓彤越想越怨恨，比最初见到梁言的时候，更嫉妒沈嫣，但嫣又是自己真心相好的姐妹，真的好纠结。

　　沈嫣不明白佟天赢为何要介绍这些看起来很牛的人物介绍给自己认识，一种炫耀吗？

　　也许他不知道自己并不在意这些，她怎都想不到，有些人会在不久的以后走进自己的生活。

　　八点多，人们酒足饭饱开始散席，佟走过来邀请嫣参加某层举办的舞会，嫣委婉拒绝，说要赶回家了，女儿和母亲还在，晓彤则劝说嫣和他们一起参加九点举办的舞会，不只是自己和佟，还有很多朋友：“阿姨那边没问题吧，自己亲妈，我给阿姨打个电话。”说完，不等嫣阻拦，已经走到一边，电话拨了过去，嫣想跟过去阻拦，却被佟拦了下来：“生日，一年一次，难得这谳心，多玩一会吧。小嫣，你今天开心吗？”

　　沈嫣心烦着，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其实她认可佟的魅力，也够细腻，如果没有梁言，自己也许会对这个男人心动，他几乎有优质男人的一切特点：温暖帅气，感情细腻，有钱，有时间，唯一缺点，也是自己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对待感情的态度，如果自己是单身，如果佟是以陌生人的身份出现在她的生命，而没有晓彤这层关系，没有婚姻，她也许会喜欢他，跟他走，但现实是她有深爱的老公，有最爱的宝贝女儿。

　　她不回答佟，轻轻低头侧目，看向一边。

　　“我做的再多，在你眼很不过是一个路人。为你如此精心准备的生日宴，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都还是我带他们去给你敬酒，如此待你，却依然难多留你一会。”

　　听着佟的表白，嫣突然抬起了眼睛，看着他的脸，他是真的喜欢我？

　　可是他那有钱，女人也不缺，为什就要喜欢我？

　　不说别人，晓彤就完全比自己有魅力，真的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吗？

　　二人四目相接，两双眼睛都有真诚在流动。

　　几乎是对峙着，晓彤终于回来打破了尴尬：“我跟阿姨说好了，晚点回去没关系，嘉嘉跟着姥姥开心着呢，人家根本没找你这个妈妈，哈，开心点吧亲，生日快乐啊！”

　　嫣终于还是留了下来。

　　灯光昏暗暧昧，晓彤配对海翔，已经扭摆起来。

　　佟终于又牵起嫣的手，走到舞池中间。

　　手被老公以外的男人牵着，嫣很不自在：“佟哥，我真的不会跳舞。”

　　“没关系，跟着我的节奏来就可以，我教你。”然后，一手轻轻揽住美人腰，又要嫣把手放到正确的位置，两个人面对面，轻舞起来.

　　随着优美的旋律，佟很自然地收紧左手，嫣纤柔的腰就更靠近自己，嫣想退后，却使不上力气，就这样让自己被佟紧紧揽在怀，佟的脸缓缓靠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嫣往一侧低头不去看佟，也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

　　每一对舞伴都这样轻摇着，仿佛时间都慢了下来。

　　还好佟没有再过分的动作，一曲舞毕，嫣和佟下去休息。

　　这时走来一个穿墨绿色休闲衫的中年人：“沈小姐，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黎开，刚才一起喝过酒。”

　　沈嫣一看，这是佟刚刚在席间介绍给自己的刑警队长，淡淡回答：“不好意思黎先生，我的舞伴是佟总。”说着，看了佟天赢一眼，黎开也看向佟。

　　佟心想，如果这是你真心想说的，而不是拒绝老黎的托词，该多好！佟有风度地一笑：“去和黎队跳一支吧小嫣，交换舞伴很正常，没关系。”

　　沈嫣向来不是个会拒绝人的人，现在这种情境，她实在拉不下脸拒绝，虽然不情愿，还是被黎开牵着手进了舞池抈. 佟远远地看着和黎开相互牵手环绕的嫣，就像欣赏一件美丽的工艺品，这个女人的举手投足，每个眼神表情，都让他入迷，四十多年来，从未有这样一个女人，像嫣这样，让佟痴迷。

　　这精致的东西，怎能属于别人，怎能只属于一个男人？就算她只属于一个男人，也应该只属于我佟天赢！

　　时间差不多了，嫣真的要回去了。晓彤还在和海翔缠绵，佟又执意自己送嫣回去，虽然不想和佟独处，但是嫣回家心切，还是答应下来。

　　两个人下楼，上了佟的S600，随意聊着天，很快就到了小区入口，大门关闭，沈嫣只好下车打卡进去，佟执意送她到单元门口，嫣没有拒绝，因为她觉得拒绝也没用了，不如就随他愿吧。

　　行至幽暗处，佟伸手捉住了嫣的左手，嫣吓了一跳，猛地抽了回去：“佟先生，请不要这样。”

　　称呼都变了，佟天赢却不以为然：“现在和跳舞不一样吧？舞池中，我们就像戏中人，再怎亲密，也是做戏，所以你可以把手给我，可以被我拥入怀中，而现在，我们现实的生活，你是别人的妻，你只属于你的男人，所以，我牵不到你的手，也没法像刚刚在戏中那样拥揽你，是吗？”

　　沈嫣一听，既然明白，为何纠缠：“佟先生果然都明白，那为什䏝对沈嫣这般？”

　　“哦？我对你哪般了？你是晓彤朋友，自然是我朋友，是我的朋友我就要对其好一点，我对你好一点，不应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佟先生。”

　　“小嫣你不用解释了，无所谓的事情，你开心比什都重要，走吧。”

　　他到底想怎样？沈嫣心直冒汗，多想梁言早点回来，想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进了单元之前，佟突然凑到跟前，在嫣的额头一吻，奇怪的是嫣并没有生气，这熟悉的感觉，让她想到言，想到和言的初吻初恋，想到在宿舍楼下言在她额头留下的第一吻。

　　进了电梯，佟在外面笑着挥手告别，嫣也放松笑笑，挥手再见。

　　生日宴会之后，晓彤和嫣像往常一样经常聊天，佟更比从前更关心嫣，但是嫣却故意躲避佟，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也没有再见面。

　　嫣明白佟的心思，她不想越界，佟对自己的关爱，对她而言，虽然有感动，但更多的是一种负担。

　　我不是你该爱的人，如果非得有一个人受伤害不可，只能是佟，我从未想过爱上言以外的男人，也没想过会接受言之外的男人给予的爱。

　　所以，对不起，佟天赢。

　　她没再理他，他所有的电话，信息，关心，都石沉大海。

　　佟也没再纠缠，就这样消失于嫣的世界，嫣还是会和晓彤相聚，只是佟再也没出现，心情终于平静安稳，只是自己都不明白，为什Ξ有一丝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