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下,幽林外,横窜出两条黑影。
前者黑雾环身,身形嶙峋,跑起步来双腿乱绕,双臂乱摆,形如鬼魅般;后者是一持剑少年,左手掐着剑诀,右手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正追赶着前面的怪人。
眼看出了树林,少年见眼前无林木遮掩,双腿一较劲,使得一招“剑走偏锋”,宝剑看似直刺前者后心,实则从侧面横扫过去,只逼怪人颈项。
宝剑名曰“断仇”,自古“情难剪,仇难断”,而此剑由千年玄铁铸成,削铁如泥,亦能斩情断仇,更何况这区区一个脑袋。
那怪人转头一看不好,哇呀一声缩头躲闪,可惜晚了一步,头皮被狠狠削去了一大片,脏乱披散的头发如杂草般散落一地,黑红色的血水顺着脸就开始往下淌。
少年乘胜追击,右手一翻,使得一招“见风使舵”,运用巧劲,把往左的剑势偏向右边,劈向怪人的腰腹,欲将其拦腰斩断,怪人还想躲闪,可惜晚了一步。
利刃带着月光从左侧硬生生扎了进去,最后从右穿出,滴血未沾。
怪人“啊”的一声惨叫,横尸当场,死于非命。
少年快步上前,一剑斩下怪人的脑袋,借着月光,见那怪人生得赤面獠牙,跟门前那石狮子差不多,活脱脱一恶鬼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随后用布把头包个严实,挖个坑将尸身掩埋。
少年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是把自己从小带大的师傅。
师傅原本是少林寺的住持,那时武林出了变故,少林寺应邀去平乱,在交手中不料中了埋伏,死伤惨重,师傅自觉愧于少林子弟,便隐居山林,不再问闻世事。
一日在河边发现装着少年的竹篮,只当是上天降下佛缘,为自己洗脱罪孽,就含辛菇苦,自己把少年抚养长大。
由于篮中未留信物,师傅只好自己做主,给孩子取名“幸天”,希望他以后幸活幸福,不要沾染武林。
可少年长大后却痴于习武,每当师傅练功,他便远远观望,有时还照葫芦画瓢,竟学的有模有样。
师傅看他悟性极高,又肯学肯练,只好答应教他些防身之术,以后若要行走江湖还可护身。
可没成想师徒对练的功夫,少年把这防身之术转守为攻,自己本是攻势,未想防守,一个没留神竟把自己打的连连后退。
师傅大惊,未曾想这弃婴是千古难遇的武术奇才,如果自己毫无作为岂不是明珠暗投,暴遣天物?
当即询问少年是否愿意拜师学武,少年立马跪下磕头,一个劲地说愿意,师傅也感动地流下了两滴英雄泪,发誓把毕生所学都传授少年。
如今武林风云突变,这少年如果能挺身而出,匡扶正义,说不定就能成为武林的救星,自己也对的起那些死去的少林子弟了。
到少年17岁那年,没事的时候师傅就把少年叫到跟前,跟他聊了不少江湖的故事和规矩,少年也明白师傅的用意,自己到了下山的时候了。
临行之时,师傅拿出一把用灰布包裹的宝剑,交于少年,便是那宝剑“断仇”。
然后嘱咐少年三“行”三“决”,即对人要“行善,行孝,行道”,对事要“决心,决断,决情。”特别是这一情字,最是江湖大忌,多少英雄好汉出于情,折于情。
可谓“儿女情长无人知,多情可是无情痴?”
少年牢记在心,与师傅拱手告别。
没成想刚下山到一座村镇落脚,就遇到了怪事。诺大一镇店,竟有人人穿白戴孝,老大阵仗,街道被纸钱铺得白花花一片。
少年疑惑,拉了个路人询问,原来是镇里一富豪家的千金被杀,富豪老来得子,就这一个宝贝女儿,悲痛欲绝,倾家荡产要为女儿送丧,据说死法也异常离奇,那杀手既没劫财,也未劫色,竟把那千金的双乳割去,挑其手脚,悔她声带,呼救不得,任其失血而亡。
县令闻听大厅,前前后后派来不少捕快,都是无功而返,据幸存侍女所说,那杀手形如鬼魅,蒙面噤声,眨眼没了踪影,定是身怀绝技的妖人。
这时,送丧的轿子队到了少年这里,少年见那轿上男女老少哭天喊地,心中起了怜悯,想着师傅所说如今武林正道不彰,各路宵小为害一方,作奸犯科。
这里大概是妖人作祟,根据路人所说那杀手轻功了得,说不定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自己借此机会出世,不只能行一善事,还能为师傅长脸。
想罢,觉得肚腹空虚,他便走上旁边的酒楼。
刚踏进门,店小二腆着笑脸迎了上来,一个客爷两个客爷地喊,少年没见过这架势,身上满是不爽,找了个靠窗的座位,点了两个小菜,一壶酒,边吃边看窗外的动静。
半晌,邻座来了俩赢了钱的赌鬼,大大咧咧往那一坐,要了半斤狗肉和两壶烧酒,两人坐那边喝边侃。就听一个赌鬼说:
“那王家千金的事,你怎么看?”
“俺?俺觉得啊,就是劫色!那妮子胸前顶那么大两奶子,走在外面衣服都包不住,谁不想娶回家当媳妇啊,到时候回家生一堆娃子,都不用请奶妈的。”
“你瞧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以为都是你啊,那照你这样说,桥头刘屠户那女儿早该嫁出去了,奶子估计比王大小姐还大吧?现在不也在家里呆着。”
“你还别说,那确实能大出来一圈来,上次我看那刘胖子杀牛呢,就牛圈里不产奶的母牛,那妮子坐在旁边看店,我看那奶子比那母牛都大出几圈去,坐在板凳上快都垂到地了。”
“害,别扯东扯西的了……”
俩赌鬼喝完了酒,把剩下的狗肉揣进兜里,一抹嘴下了酒楼。
少年坐在旁边听的真真的,心想这杀手难道专门对乳房大的女人下手,如果不假,那么那两个挑夫嘴里说的刘屠夫的女儿很可能就是下一个目标。
少年拿定主意,决定今晚就先去探查一番,要是能遇上那个杀手更好,若是能将其拿下扭送官府,对自己来说是大功一件。
出了酒楼,少年找了间旅店,租了个僻静的单间,方便行动,然后向店小二询问了刘屠夫的住处,店小二一指北边,说出了店门沿着街走到头的土墙小院便是。
三更不到,少年换上夜行服,跳窗而出,施展飞檐走壁的功夫,三晃两晃便来到了刘屠夫的住处。
他伏在墙头,悄悄观察院内的情况,小院里一共三间房子,只有一间灯亮着,他竖耳细听,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听那亮灯房中传来女子的喘息和抽打之声,还有男人模糊不清的喊叫。
少年以为歹人正在行凶,本想踢门进去看个究竟,但想起师傅教诲,遇事要谨慎,一步错步步错。
故平复了情绪,低身跳入院中,来到房门前,用手指点破窗棂纸,往屋里看去。
就见屋里一男一女两人,女的双手被缚,吊在房檐上,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孔,但是引人注目的是胸前垂着的两团肉团,大如水缸,呈水滴状垂下,上面满是伤痕。
旁边站着一矬胖的男人,光着膀子,满脸横肉,手上攥着一条皮鞭,正死命地抽打女人。
女人身上并无伤痕,鞭子全都打在那显眼的乳房上。
那男人边打还边骂道:
“妈了个巴子,怎么就产了五桶奶?老子养你有什么用?平时吃滴比牛多,产滴比牛少!”
啪啪啪啪……男人上去就是几鞭子,那女子也不吭声,强忍着痛楚,难忍之时才呻吟几声。
“挂着怎么大两奶子,老子把母牛都杀了,就靠着你,你倒好,一天不如一天!”
“俺……俺吃不饱饭……哪来的奶水……”
“你还敢顶嘴!你还敢顶嘴!衣服你穿破了多少件?还想着吃饭?”
啪啪啪啪……又是几鞭子,直抽的双乳乱撞,肉浪滚滚。
“他妈的,你娘死滴早,就是因为生了你,如今长大了,也该代替你娘孝敬孝敬老子了。”男人来到女子的身后,扯下她的裆布,一条又黑又粗的巨根直直插入了女子的肉穴。
女子一个劲地哭,胸前的奶子如同两个摆钟猛烈地弹跳。
少年咬牙切齿,心想这刘屠夫也不是什么好人,半夜三更竟在家里做不伦之事,这刘小姐好生痛苦。
师傅教自己为人“行道”,不如现在就杀了这淫贼。
少年刚扶住剑柄,忽察觉一丝不详气息,他连忙翻身躲进暗处。
说时迟那时快,另一个身影飘然落进院中,少年立刻警觉起来,这个人的轻功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就见那人提着一把小片刀,环顾四周无人,悄悄来到门前,猛踹房门而入。
“你是谁……”刘屠夫话到口边,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奉教主之令!”这歹人夹着一副公鸭嗓“……在此执行乳刑,教主鸿福,万岁万万岁!”
“你要干什么……你把俺爹怎么了……不要!”
少年听到女子的惨叫,飞身跳入屋内,大喝一声:“何人竟敢半夜行凶,通名受死!”
那黑衣歹人见事不好,将刀扔向少年,随后夺窗而走。
眼看刘屠夫惨死当场,女子过度惊吓不省人事,但并无大碍,少年上前帮女子解了绑,提剑就追了上去。
歹徒三步两步出了村镇,一头扎进树林,他自持轻功了得,没成想少年竟在后紧追不舍,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少年一边追一边琢磨,前方这歹人身形扭曲,跑起步来没有正形,很像师傅之前说过的“妖腿老三”。
传说此人天生畸形,武功平平,唯有轻功过人,专搞些偷盗暗杀的勾当。
后文便有了开头的那一幕,这“妖腿老三”也算倒霉,前些时日费老大力杀了王家的千金,是因为那王家大户,室内管家众多,准备了好些时日才敢下手。
如今杀一屠夫的女儿,根本没放心上,事前还小酌了几杯,连暗器都没带,借着酒劲就来了,没成想遇到了少年,一个没留神便丧命林外。
少年掩埋尸身之前,在其衣袖里搜出一封信件来。
打开观看后,竟觉得大事不妙,信中大意是委托“妖腿老三”寻人,而后切其双乳,挑筋封舌,令其失血而亡,下面附着一张名单和住址,其中有几个以被划去,看来是凶多吉少。
最后落款处盖着一个鲜红的章子——“乳”。
少年思索片刻,从未听闻带“乳”字的组织教派。
但此事肯定没完,如果这个“乳”教若知道杀手死了,估计也不会善罢甘休,必然派出新人作乱,这名单后面的女子难逃杀身之祸。
他本琢磨着回去找师傅,转念一想,师傅现已隐居,不便再参与世事,自己下山本就是独自闯荡,欲难则反岂不可笑,不如自己先去提醒信中这些女子,让其事先防备。
他回到镇店已是日出之时,回客房歇息了一会,少年便拎着头颅前往县衙。
这县令刚起来没多时,还坐在椅子上打哈哈,听外面人生鼎沸,不知出了何事。
他正欲询问,见一少年手上拎着一裹血的布包,不顾他人的阻拦,迈着大步闯入了厅堂。
“嘚……嘚!你……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大堂,来人,把这歹人拿下。”县令吓的脸色煞白,看这阵仗还以为有人来杀他。
旁边站着不少侍卫和捕快,却无人敢上前,看来都吃了这少年拳脚的苦头。
“县令莫怕,本人为献首而来,这杀害王家千金歹人的头颅在此!”少年解开布包,一颗头颅咕噜噜滚到县令脚下。
县令大惊,但见那头颅生的魔怪相貌,信以为真,不分青红皂白便起身拉住少年的手,让到上座,然后吩咐人立刻升堂,顺道去请王富豪的家属。
片刻,大堂上正襟危坐,王家一家也到场了,在台阶下听候指示。
那王富豪看到仇人被杀,直欢喜得手舞足蹈,带着一家人全跪在少年面前,恩公恩公地谢。
少年哪敢受此待遇,赶忙拉起王富豪,接着把事情的经过讲诉一遍。
不一会那刘家姑娘也到了,她步履蹒跚,身上披着几片衣布,双乳垂胯,两颗乳头滴着白液,从堂下一直淌到堂上。
少年见状,向王富豪说明情况,询问其能否将此女收为养女。
那王富豪见恩公发话,哪敢不应,连忙上前去拉住刘姑娘的手,派人去买几件遮体的衣服,那刘姑娘见王富豪感情真挚,当即跪下叫爹,两人闲谈两句便抱头痛哭,众人都感动至极。
到了晚上,王富豪在家中大排艳宴,庆祝仇人正法,女儿善终,自己也新收养女,还有那位除暴安良的少年。
少年随便吃了点,想着时日不早了,还有事情要办,便跟王富豪和刘姑娘道了别。
王富豪见挽留不住,给了少年不少银两作为路费,挥泪分别。
少年回到旅店收拾了东西,买了匹快马,快马加急地前往名单上所写的地址。
等到他到了那住处之时,为时已晚,那下一个女子已被杀害。
又过了好几个镇店,都是晚到一步。
少年恨的顿足捶胸,要是早出发些时日,这些女子都不会遭遇不测。
这时他的目光移到了名单的最后一行——京都赵府。
赵荟芝这京城每天都车水马龙,人满为患,杀手不会那么容易下手,现在加急赶路,说不定就能挽救那赵小姐的性命。
想罢,少年调转马头,往东狂飙。
不到半月,少年便来到京都城外,此时正赶上上元灯会,进城出城的人络绎不绝,少年牵着马,随着人流进入了京城。
穿过城门,看到如此繁华景象,少年感慨万千,如果自己在山上呆着,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了。
见这京城到处张灯结彩,街道两旁的商贩一眼望不到头。
少年询问了好几家旅店,可惜都满员了,无奈只能再往人少的地方走一段碰碰运气。
这时,身后忽然人声鼎沸,几个士官打扮的人骑马持鞭,抽赶着路边的行人。
后面跟着三四头庞然大物,四脚着地,圆头大耳,两只雪白的獠牙卡在嘴边,中间一条长鼻左右摇晃。
“大象!大象!”身旁有人惊呼。
少年也被这来自异邦的巨物震惊住。
在中间的那头大象身上,负着一大金轿,上面坐着一皮肤黝黑的女子,一身异国穿搭,全身金光闪闪,衣服看似由金鳞一片片缝制而成,而她胸前那两奇乳更是骇人,竟把这金轿连同象背整个盖住,金鳞随着乳房的抖动泛起阵阵波澜,在阳光的照射下变换着颜色。
旁边牵象的女人也生得异样,身高足有两丈不止,穿着兽皮拼成的衣物,膀阔腰圆,满身筋肉,腿比那象腿都大出一圈,但却生的一柔弱少女面容。
那双乳也大的出奇,单乳就比那轿上女王都大出不少。
待到经过少年这里,少年只被震的天旋地转。
“大哥,这象上坐着的是何人?”少年问一旁的路人。
“这你都不知道,一看就是外乡来到吧,告诉你,这可是巴巴国的公主,来咱们中原参加上元朝贡的,是皇上的贵客……”
“哦,多谢多谢。”少年看着象队,吐了一口吐沫,师傅当年着重提醒,要当心这些异邦蛮族。
那年少林平乱遭到埋伏,就是这些异邦奸人参与其中,手段凶残,奸诈恶毒。
“喂,你不看路啊!”少年正看象队,突然得撞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随后转来女人的声音。
少年一惊,心想闯祸了。眼前一身着华丽的漂亮女子被他撞倒在地。旁边一丫鬟赶忙走上前去,把倒地的女子扶起。
“你这粗人,怎走路不往前看!”那丫鬟责怪道。
“不好意思姑娘,伤着没有?”少年赶忙上前询问。
“没伤着……但是……但是……”就见那女子面色绯红,不知有何难言之隐。
“若是伤些皮肉,我身上还有些银两,你就拿去找郎中……”
“你这厮,怎么张口就是钱,我们家大小姐缺钱吗?”一旁丫鬟吵吵嚷嚷,引得不少路人前来围观。
“不好意思二位,我还有急事,既然二位不要银两,那我就欠个人情,以后姑娘有需要用我时,只管吩咐。”少年说罢转身欲走,却被那丫鬟拦住。
“撞了我们家小姐,想走哪那么容易?”说罢丫鬟一伸手,死死扣住了少年的手腕。
少年两次甩手想挣脱,都未成功,手腕被扣住的位置热腾腾的,是上层的擒拿内功。
少年先是一惊,随即使了一个“金蟾脱壳”,翻转手腕的同时化掉了那丫鬟的内力,随后脱身跳出。
“姑娘好俊的功夫。”
“你这武功也不赖,你是哪门哪派的,来京城干什么?”
“我无门无派,只是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今日到京城,只为办点琐事。”
“哼,只耍贫嘴,小姐,我帮你收拾他。”丫鬟摆出“鹤立鸡群”的架势,就要和少年动手。
“小霞,等一下。”那小姐拉住丫鬟的胳膊。“你要把他打伤了,我怎么办?”
“小姐你……”那小姐在丫鬟耳边耳语一阵,说罢羞的满脸通红,低头躲在丫鬟身后。那丫鬟听完脸也一红,更加愤怒地看着少年。
少年见两人神色不对,也不知做错了何事,本来就赔礼道歉了,不知这丫鬟为何咬住自己不放。
“你……你你你……!”丫鬟气得咬牙切齿,大步上前拉住少年的胳膊。“你这蠢货,摊上大事了!”
没想着丫鬟力气不小,扯的他臂膀生疼,少年无奈只好跟在丫鬟身后,旁边那小姐也跟在后面,不时地偷眼瞄他。
三人来到一条小巷,丫鬟把少年推到一边。
“小姐,你说怎么办?”
“只……只能嫁给他了,今后我就是……公子的……女人……”
“啊?”少年大惊:“姑娘,你不要胡说,这……这怎么可能呢,我们素不相识,这么就要嫁给我了?”
“刚刚我……见一算命先生,说是可卜卦求缘……于是去算了一卦,那先生说……今日方遇一少年,面闯吾乳,缘定终生……”说完那小姐捂着脸又躲到丫鬟的身后。
“听到了吗?一会跟我们回府邸,见了老爷太奶奶后,晚上就得拜堂。”
少年听罢,觉得好气又好笑,这是哪来的两神经病,合着算命就要成亲啊,不能和这两女精胡闹,我还是先走为妙。
于是他双腿暗暗教力,欲跳墙而走。
可这丫鬟早就料到少年这一手,她抢步上前,对着少年身前身后来了几下,少年只觉得浑身酥麻,想提气运功是难于登天。
“别挣扎了,你被点了穴道,现在就我们走吧。”说罢丫鬟扛起少年,拉着姑娘离开了巷子。
路上无话,片刻便来到了丫鬟所谓的府邸,少年这时身上穴道慢慢化开,可以稍微扭动脖子向前观望,只见这府邸门前阔绰,一丈高的红墙一眼望不到边。
看门的大爷见小姐回来了,赶忙出来相迎,又看到丫鬟身上背着的少年,不禁询问缘由。
“张爷,找间屋子,一会把这厮带进去拷好,可别让他跑喽。”
“啊,好嘞!”那老头不敢多问,就去准备去了。
半柱香的功夫,少年手脚拴着铁锁,被关进了一石屋。
少年挣扎了半晌,只累的满头大汗,也未挣脱那铁锁,身上的行李和剑都被带走了,现在自己活生生成一笼中困兽。
又不过了片刻,时辰到了晌午,少年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忽然门开了,一女子端盘进入,竟是那被碰倒的小姐。
“公子……实在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那小姐把盘放在少年面前,在一旁站住。
“我说了我还有急事,没时间与你们在此胡闹,快放我离开!”
“公子,这钥匙在那丫鬟小霞手中,我也没有办法……”小姐也有点委屈,少年见状只能作罢。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赵府。”
“赵府?”少年想起来信中所写的那地址,京城赵府……赶忙问道:“那赵荟芝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姐姐,小女名为莹莹。”
“啊?”少年见状,猛地站起身来,没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赵小姐,你听我说……”少年神情严肃,把赵莹莹吓了一跳。“你姐姐现在有危险。”
“公子,此话怎讲。”
少年就把关于那信件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赵莹莹听完吓得花容失色。
“那……那这怎么办呢?”
“你姐姐现在在哪?”
“她与我娘亲去庙会祈福,晚上才会回来。”
“那这路途岂有僻静之处?”
“往返路途有一段密林,人迹罕至。”
“你快去找那丫鬟给我解绑!”
“好……好……我现在就去。”赵莹莹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又过了许久,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还有说话声音。
“小姐,这家伙鬼头鬼脑,谁知道拿什么话来哄骗你,你可不要……”
“小霞,此时事关娘亲和姐姐性命,如若是真,岂不当误了大事。”
“小姐,你心太善,这江湖上的事情,很多你还不太了解……”
啪!
门被一脚踹开,那丫鬟气呼呼地闯了进来,一把薅住少年的脖领,质问道:
“你这匹夫,怎骗我们家小姐?”
“我没有……”
“还敢嘴硬,谁闲的无聊不远千里来此救人,要是想逃就直说,何必编瞎话骗人……要我说,小姐,这厮太坏,就算成了亲后面也要遭罪你,不如现在就地把他杀了得了。”
“你这倒霉丫鬟,我怎么骗人了,我可是有凭有证!”少年也怒了,心想这丫鬟性子怎么这么烈,好声好气说话不听,非要把话说破才信不是?
“我衣服里有封书信,你看罢便知。”
小霞将信将疑,将手伸入衣襟摸将起来,果然搜出了那封信件。赵莹莹也是好奇,凑上去观瞧,两人看罢都惊恐万分。
小霞见是自己错了,嘟着嘴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刚刚嚣张的气焰全无。
“你这丫头,好的不听听歹的,现在信了吧,就你这性子,以后什么男人能娶你?”少年见这丫鬟如泄了气的皮球,不忘在旁边调侃几句。
“你……你……你你你!你可要气死姑奶奶我了!”丫鬟听罢气的直跺脚。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吵了,现在该怎么办?”见俩人这时候还在斗嘴,赵莹莹急的快哭出来了。“这事要不要先告诉父亲?”
“小姐莫急,我已想好对策。”少年指着小霞:“那现在京城人数众多,歹人不太容易在此下手,而那密林僻静,必是行凶的最佳所在,如果告诉你父亲,他必然兴师去保护,到时候打草惊蛇,为后事平添祸患。先让这丫鬟现在立刻去保护你姐姐和母亲,一定要小心谨慎,我则在一旁暗中保护,如在密林遇歹人,我必尽全力将其生擒活捉,问清事情缘由,是谁指使其为祸人间,也好给那些丧亲家属一个交代。”
“姑奶奶我才不听你的,你以为你谁啊?”小霞插着腰,气鼓鼓的,都不正脸看少年一眼。
“小霞,这时候了还耍性子,还不给公子松绑!”赵莹莹呵斥道,别人说话没用,主子的话小霞是有求必应。
解开了链子,少年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本人姓幸,单一个天字。”
“幸公子,此事事关重大,妾身恳求您,一定要让母亲姐姐平安回来。”赵莹莹一撩裙摆,当即跪在少年面前。
“小姐,这万万不可。”少年赶忙把赵莹莹拉起来:“事不宜迟,我们抓紧动身。”
少年跟着小霞去库房取了行李和宝剑,出了城,前往那庙宇方向。
这小霞虽是女子,但这腿上的功夫与少年相比丝毫不逊,少年看后啧啧称奇。
绕过山道,两人在庙门前分手,小霞进去寻找那母女俩,少年则伏在暗处暗中观察,以防不测。
半个时辰过后,见庙门大开,一群仆人抬着两台大轿鱼贯而出,前轿是一小轿,两人抬足矣,后面那轿子却大的出奇,长一丈,宽五尺,两旁各四名彪形大汉抬轿,直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小霞扶着腰刀走在那大轿左侧,不时地观望四周的情况。
沿途行至密林处,已是日入之时,家仆们都掌起灯笼,少年也警觉起来,希望这一程无事。
刚入林没多久,少年感到林中人影晃动,那影子忽左忽右,眼看前面的几位仆人还不知何事,手上的火把就灭了,随后接二连三气绝倒地。
小霞大喊一声有刺客,带着随从们把轿子围在当中,这变故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吓得冷汗直冒。少年也惊住了,自己完全没看到刺客的身影。
“是暗器,大家小心!”小霞察觉到了异样,慌忙低头,旁边几位仆从没反应过来,脖上中了数只梅花针,死在轿前。
少年施展轻功,飞速地在林中找寻,不一会,那刺客的身影晃过他的视线,少年抓住机会,双腿一蹬,只扑向那刺客。
那刺客并未察觉身后有人,待到发现为时已晚,少年一把抓住其头巾,扯拽下来。
刹那间瀑布般的青丝随着头巾飘扬,少年大惊,这行刺之人竟是一女子。
那刺客直吓得“哇呀”一声,转头就跑,少年拔剑便追。
可惜后面忽然传来火光和声响,少年一跺脚,坏了,这行刺之人并非一人,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转头往轿队那赶去。
待赶到时,地上尸横遍野,小霞带着三四个仆人正把一个瘦高黑衣人围在当中,那黑衣刺客手上拿着大环刀,上面沾满了鲜血,小霞身上负伤累累,肩头上还挂了彩。
那刺客举起大环刀,劈头盖脸朝着小霞劈去,小霞用尽全身力气招架一刀,再也没有气力,往后倒退几步,旁边几位仆人自持不是对手,都不敢上前。
那刺客哈哈大笑,又是一刀,准备结果了小霞的性命,少年暗道不好,挥剑冲了过去,一招“仙人指路”刺向刺客软肋,刺客见少年来势凶猛,只得收招跳出圈外。
少年挡在小霞前面,手指掐了个剑诀,欲跟刺客拼命。刺客一看少年年纪轻轻,以为就一毛头小子,哇呀呀乱叫,挥刀就跟少年斗在一处。
伸上手,刺客倒吸一口冷气,这少年功夫了得,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如果僵持下去,自己今天定要吃亏。
这时远处火光闪动,不知哪里来的人马,刺客见来了援兵,三十六计,走为上,使了个“回头望月”,刀随人出,人随刀转,少年架住刀环,却见那刺客已不见踪影。
少年欲想追赶,但想到后方惨状,不得不就此作罢。
待到火光跟近,小霞认出了是赵家的人马,不由得大喜。
领头的是赵家的管家,见这母女一直未归,怕是出了事情,便前来寻找,没想在此相遇。
管家不识少年,只当少年是歹人,即刻派人擒拿,被小霞喝住了,了解事情缘由后方晓这少年竟是救命恩人,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随后去查看了母女情况,除了受了惊吓并无大碍,一行人整理了行装,把那些个仆人尸体掩埋后回往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