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钊当晚没有回来。
还派管家送来了一只猫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管家是个女性,进入房门前先是敲了敲门,礼貌争得到她的允许后才敲门进入。
易汝身上的衣服很长,穿在身上像裙摆一样,甚至在她走动的时候也能遮住屁股。
一个月过去,易汝终于见到了除了贺景钊以外的人,一下子高兴了好多,看到猫咪的瞬间更是无聊的情绪一扫而空,全然沉浸在猫咪的可爱中,对于被人看见这副模样的羞耻感也减轻了些许。
“猫咪两岁零一个月,名叫小团子。”
小团子。
这个名字是大学时期他们一起喂流浪猫时,易汝徜徉着未来可以拥有一只小猫咪的情景时取的名字。
易汝怔了怔。
眼前的小猫咪朝易汝喵了一声。
是一只很漂亮的三花猫,眼睛扑棱睁大,好奇地望着易汝,管家把它交到自己手上的时候它完全没有遇见陌生人的害怕,易汝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它稳稳抱在了怀里,它也没有挣扎。
很亲人。
门关上。
易汝的声线不自觉夹了起来:“你好呀小团子。”
当晚是被贺景钊关起来后易汝最开心的一个夜晚,小团子被养得很好,圆润又匀称,通体的毛发柔软而有光泽,浑身软乎乎的,而且最难得的是,易汝抱着撸了好几遍几乎不掉毛。
易汝体质偏寒,偶尔睡在厚厚的被窝里都会觉得冷,情不自禁地抱着小团子睡觉时它也不挣扎,反而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呼噜声。
易汝睡意全无,怜爱地用下巴蹭了蹭它的额头,又撸了好一阵。
她还发现了机关,只要轻轻给小团子拍拍屁股,她就会喵呜着一边受不了似的抬高屁股,一边打着呼噜用额头蹭她。
中途小团子觉得她脖子上晃悠着的铃铛很有趣或者是觉得有些吵,抬起爪子扒拉了一下她的项圈。
易汝承认心情有了刹那的裂缝,猫咪没有项圈,而自己这个人的脖子上却戴着项圈,脚上还拴着锁链。
不过小团子像是能察言观色似的,见她脸色不太好,便再也没碰过。
完全是神仙猫咪,易汝爱不释手地rua到后半夜,入睡前嘟囔着问:“你的坏蛋主人是在哪里捡到你这样的神仙猫咪的啊?”
小团子懒洋洋喵了一声,在易汝枕边团成一圈,阖上了眼。
而另一边的一处办公室内。
贺景钊坐在电脑前,嘴角原本弯起的弧度慢慢绷成一条平直的线,把那张温和的英俊面孔瞬间打磨得冷硬。
这只猫是易汝跟她分手后的一周,他在国外刚出院的时候捡到的流浪猫,和他一样,与身边人不一样的外貌,狼狈而落魄,身上带着未愈的伤口,只身流落异国。
它在那个雨夜轻轻蹭着他的脚,主动靠近了他。
它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和易汝一样,望过来的时候有惊心动魄的魅力。
那时他就决定,一定要把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小骗子抓回来,用她喜爱的手段,把她关在自己亲手打造的陷阱和金笼里,一点点调教成温驯黏人的宠物。
——她不再需要自由。
——她本该如此。
-
第二天易汝得到了一个“任务”。
醒来的时候没看到,但是小团子不见了,也没看到贺景钊,床边却多了一部手机。
手机里的电话卡只能跟贺景钊联系。
注册的微信号里也只有他一个好友,还被置了顶。
昵称是一个朴素的H,头像是和两年前一样的蓝黑色星系图。
贺景钊语气平淡:“只给你两天的时间,把论文写完,送你回学校考试。”
易汝打开了电脑,忽然有一种贺景钊化身导师的压迫感,而自己则像是个犯了错的学生。
这种比喻非常不好。
写论文需要联网查找很多文献,这里不是图书馆,没有纸质文献书籍,贺景钊给她连了网。
易汝看着重新回到她视野的互联网,心底被那些惨痛教训压下去的欲望又悄然萌发。
——要不要趁机向外面求救?
她在这个房间里被关了一个多月了,贺景钊真把她关一辈子怎么办?
可是她的身份证件全都被贺景钊扣着,哪怕只是问起贺景钊这些问题,换来的不是屁股上的痛感,就是被肏到天明。
而且,从贺景钊之前的手段来看,她确实像他说的那样在一步步降低底线,从反抗到习惯是早晚的事情,继续虚与委蛇下去她迟早会丧失独立的人格。
还是得尽快想办法离开。
易汝敲击着键盘,心不在焉地写着论文,却趁着检索信息的间隙在网络上悄悄搜索逃脱困境的方法,答案大同小异,无非是采取迂回手段,服软,静待时机。
时间来到下午,易汝在一个流量很高的匿名网站上发帖寻求帮助,但刚发出来还没有人点进去她就有点后怕似的迅速删掉了。
贺景钊是学计算机的,以他现如今的控制欲,这台笔记本很难不被动什么手脚。
易汝的课程论文有接近两万字,对于以前的她来说在两天内完成并不算是难事,可易汝满脑子都是怎么样瞒着贺景钊向外界求救逃跑,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易汝咬了咬唇,想。
贺景钊做了导师的话,应该是最push的那一类。完全不考虑学生的状态也不给够时间,完不成还要指责。
当天傍晚,贺景钊来了。
他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扯了扯领带。
每一次贺景钊要肏她或者要罚她的时候就会做这个动作,久而久之,在易汝眼里这便成了一个情色又危险的信号。
易汝正在敲击键盘的手怔了怔。
贺景钊来到她身后,俯身将手覆盖在易汝握着鼠标的直接上,控制着她的手滚动鼠标。
不咸不淡地点评道:“很好,今天只写了两千个字。”
“我明天……会写完的。”
贺景钊闻言低沉地笑了一声,颇有些不寒而栗的味道,易汝戒备地僵直了腰,贺景钊放开她,走到了沙发边坐下。
“别写了,过来。”贺景钊说。
又是那种暴风雨前夕听不出情绪的命令语气,易汝紧张地攥紧了衣袖,起身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