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份工作入职不到一天,我,健屋花那,就产生了跑路的想法。
2
收拾工位,被带着参观社内,简单开始上手基本工作。
除了被分配来带我的走前辈,其他同事在打过照面后也都继续做着各自的事,对于不那么爱和人交往只爱埋头苦干的健屋来说真是帮大忙了。
第一个工作日的上午进行得非常顺利,我甚至在迅速做完第一个小case后和前辈简单地聊上了几句。
接着就是那道脚步声闯了进来。
我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能做到只凭脚步声就能让人联想到“性感”二字,而我带着好奇的目光看过远处的走廊时,整个人也愣在了座位上。
背靠背坐的走前辈侧头小声地向我介绍,这位风尘仆仆踩着高跟直入销售部个人办公室的人,正是销售部的王牌之一——B组组长白雪巴。
也是我的学姐,我大学时的女友。
整个下午脑袋都很乱,时不时就会闪过网上看到过的问题——“在街上偶遇前任要怎么办”。
拐身边人假装现任、风轻云淡地打招呼、装作没看见,还是报复性地撞过去?
这些乱七八糟的讯息冲击着我的思维,我又想,和那些胡闹的备选完全不匹配,我现在可是和她直接在同一屋檐下了啊。
最重要的也最不想面对的是,我隐约感觉到,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我变得飞快的心跳,不是因为尴尬,也不是因为害怕。
3
巴,是头也不回甩掉我的人。
4
没有想象中的照面,产品部的我和销售部的巴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一个产品线的前端和后端,不说重合的部分不多,就算有沟通,也必定是项目负责人对接,是绝对轮不到我见识的。
而巴也时常出外勤,在公司里总是来去如风。
作为知名企业,通过面试进入试用已经是很难得的事,并不是说放弃就能轻易放弃这份offer那么简单的。
我一边犹豫不决地做着手上的本职工作,一边又在角落的工位里悄悄用少得可怜的机会观察她,心里对于和她之间的物理距离竟说不出是喜悦还是烦恼。
她好像没变,还是专注做起事来就完全无法一心二用,样貌声音微笑的弧度都和记忆里一样。
又好像变了,沉默的时候变多了,以前温柔的她,极少见的严厉样子现在成了常态,气场开启的时候,大会上没有人敢反驳她的意见。
有时候也会想,就算是公司大会有百八十人参加,她真的一直都没发现健屋吗?
是我刻意隐藏自己的存在感起效了?还是她已经忘了健屋的存在?亦或是大忙人如她真的注意不到一个微不足道的试用期新员工什么的?
直到那天。
5
抠门的公司在周五下午把全社的人都召唤到了仓库帮忙紧急整理库存,来应对接下来的突发销售活动,大家随机成组在各自被分配的片区里忙活着。
本来一切如常,我自然地把自己暂时看作流水线女工机械包着手上的产品盒,而突然间大家的牢骚就收了起来,身旁则多了一个声音:
“抱歉白雪来晚了,部长要我补位到这里,要做什么?”
“健屋さん,麻烦你给白雪组长讲一下流程内容吧。”对面的同事只抬眼轻点头确认了一下,就立马又低头工作起来。
而我已经不知道脑子该如何转了。
能听到自己的嗓子一下子变得不像平时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好刺耳。磕巴地描述着步骤,手上的动作也僵硬起来。
“谢谢,健屋さん。”
只一遍就理解了内容的她已经快速动起了手。
熟悉的称谓把我一下子拉回了旧日时光,而从她的态度和语气,我也登时明白——她早就发现我了,只是动摇的人只有我一个。
我尝试眼观鼻鼻观心冷静下来,可是巴身上好闻的气味却霸道地附上了我的身体。
用的香水也换了。
大学时候用的是更淡雅柔和的,现在却是浓艳些的味道了。
我往后稍退,让上半身待在她余光的角落里,然后贪婪又小心地打量着她。
分手时遣词用语那么激烈决绝的人,现在却连那时候的激动半点也不曾表现。
她变得像一片汪洋,健屋这颗小石子坠入再也兴不起半点风浪。
“健屋さん,我脸上有什么吗?手停下来了哦。”
她扭过头来,坦荡地直视我。
“不……没什么。”我感觉到一阵眩晕,胃里的搅动让我顿时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不知道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应该是没有表情吧。我没有答复她,径直走向休息区拿起自己的水猛灌了下去。
好恶心,好难过的感觉。啊,内脏像要被搅烂了似的。
为什么你能这样无事发生一般,好整以暇地在我面前搭话呢?
6
加急帮忙一直干到晚上8点才勉强做完,因为是销售部组织的任务,做完之后销售部几个组长自然而然地站出来,提议了不强制参加的包场请客。
经过了和巴的这次对话,我脑中已经开始谋划要怎么和组长说停止试用期的事了,虽然只干了不到一个月,似乎真的有点想丢人地做逃兵了啊。
而这个聚会,既然非强制参加,那我也不要去遭罪了吧。
本来新人在这里就不会那么快建立什么人际关系,去了如果还要面对那个行为自然的巴,我很难保证不会真的吐出来。
啊,真是最糟糕的分手后再遇呢。没想到明明都过去5年了,原来,健屋的心一直都是这样一副没有长进的难堪样子。
没有关系者的话,我很容易就走在了下班人群的最后。
只要走过这个路口,悄悄拐去电车站的线路就好了,等回去了在line上跟带我的走姐说一声就OK吧。
可是白雪巴这个可恶的女人却又来动摇我了。
“怎么走在最后?不会是想像以前应付讨厌的社交一样悄悄溜走吧?”
居然还跟健屋提以前……!
本以为会再度泛起恶心感的我,却因为她这句带着调侃意味的话被激怒。
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这样坦然自若?凭什么你完全不为所动?凭什么当时健屋就输给了你,现在还要继续认输逃走?
那股不服气的劲头冲了上来。大概遇到她,我的理智和感情就不再能和平相处了。
我瞪着她,努力平缓语气:“有点累而已,我没有说过要溜,白雪组长。”
才不要逃跑。
7
到了烤肉店,巴甚至似乎还想把我拉到她的那桌。我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先溜到了角落,有点不好意思地加入了同组组员的桌子。
不过是社交而已,健屋只是素来觉得麻烦不想做罢了,并不是不会社交。
好歹也是有丰富社团经验的人,不论是出于赚学分还是什么的目的,总之在学习各种技巧上从来不会输。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活跃着这桌的气氛,努力融入同事们的闲谈中,间或做着刷油烤肉倒酒的活。
而心和目光却还是不争气地往她那里飘。
巴熟络地招呼同事们就座,和老板娘协调点单,笑着和另几个组长聊天。真是游刃有余。
酒足饭饱,喝到最后,她站起来领头致谢,目光只在扫视全场时从我身上带过,没有停留。
吃饱喝足的我,胃又开始搅动。
真是来给自己找试炼的啊。我忍不住苦笑。
这样的耐久考验,就只是健屋和自己的战斗了吧。
留在这里或许很好,能磨炼我早点从她那里毕业呢。
8
不善酒力的我本来也没喝多少,只是捧场时喝了几口啤酒,可回住处后的我却有点醉了的感觉。
就是那种轻飘飘,混沌着,总觉得一切都不真实的感觉。
没有想象中的狗血情节,没有公然吵架,没有雨中痛哭,没有针锋相对,作为公司中层的她没有给我穿小鞋,也看不出对我的出现有任何不满。
我真的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新同事。
如果她反而刻意回避我,我心里会比现在好受些吗?会误会她的闪躲是在乎健屋吗?
但我费力地回忆起来,分手时或许就证明了我和她的感情没有什么狗血成分在里面呢。只是突然地坚决分手,突然地果断抽身,突然地消失。
按亮手机打开了社交软件。
对,白雪巴甚至没有删除或者拉黑我,只是宣布分手后放置了、冷处理了我。
和她的对话框最后还停留在五年前,是我拨过去的一连串没有被接起的视讯通话。
显示着账号的主人只是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这个账号和账号上的有社交关系的人。
现在想想,她没有删我,却没有一点留念,那我没有删她又是出于什么心理呢?
一开始是舍不得,后来慢慢又变成了不服输,如果她不在意我、不删我,而我却删了她,不就显得那个耿耿于怀不争气的人正是健屋吗。
于是这个不会联系的前任的账号,一留就是五年。纵使不论头像还是简介什么的,再也没有过任何变化。它就成了一个象征,一直驻在那里。
什么的象征呢?
9
“试炼”,似乎真的从那个饭局后开始了。
正常地说上一次话以后,和巴的交集仿佛忽然多了起来。
因为上手快,组长迅速授意我开始做自己的产品企划,在分配对接的后端销售组时,上帝似乎听到了我恐惧的祈祷,让C组承接了这个项目。
心虚地在企划通过会确认成员时偷瞄她,竟对上她一个我曾经很熟悉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可是这不过是命运耍弄我的前戏,项目推进不到半月,销售C组就经历了巨大的人员流失与调动,而新招入组员的B组,很快又在部长们的协调下对接了我的企划。
这难道就是“是祸躲不过”吗……对接的B组新人,甚至还刚好是巴直属带的新人……
去重新打招呼的时候,我连上次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都没再看到,面对的只是她无表情又有些冰冷的脸。
已经变得完全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了,是因为分开得太久了吗?
撑着脑袋,却觉得装满的困惑让头变得越来越重。
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多少能读懂一些她的情绪变化,比如是喜是怒还是愁,总还是能让我明白如何调整情绪去陪伴她。
现在她的表情已经进化到,我连想要讨好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了……当然只是下级对上级想要在职场安稳度日的讨好。
从那时候起巴就不爱告诉我她的心里话啊,真实想法是什么总要我猜,每当讲出我的猜测,她就会摆出那个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置可否。
而现在的她更是进化出固若金汤的防御来了。
难道说是职场的影响?那健屋以后也会变吗?才不想那样啊。
因为……如果变得和巴一样,什么时候才会有人走进自己的内心呢?
而且,若是有一天,那层修炼出来的防御破碎了,一定会从一个极端变成另一个极端的不堪一击吧。
猛地盖上电脑,我有些气馁。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呢,脑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又变得全是巴的事情了。
我向自己发问,又一次这样在意她,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
情难自禁的喜欢?不甘心?不论哪个答案看起来都是愚蠢又无望的徒劳。
比健屋大三岁的她,五年前就较我长进很多,现在怎么感觉差距反而更大了?读书和接触社会果然是完全不一样的历练吗?
只是偶尔,看到巴的时候会很想叹气,哪怕只是出于普通朋友的立场,也想问问她这些年发生的事。
想知道她好不好、累不累,想知道她是否需要一个拥抱。
可能需要拥抱的只是健屋自己?可当我把那个拥抱的对象换成别人,又能感觉到我并不是那么需要别人的怀抱。
不想细想其中的缘由,又回避着心中想要再次和巴说上话的欲望。
10
产品时常需要内测,对负责人来说,这是很好的扩展人际和快速了解别组项目内容的方式,靠着这层原因,我很快跟公司的同事们搭上话来。
人多的地方绝对少不了八卦,而巴也是绝对的话题人物。本以为能借此一点点了解到巴的信息的我,收到的却尽是不想听的内容。
“说起来白雪她啊,爬得真的很快呢。”
“是啊,毕竟人家是美女,身材又好,嘻嘻,我要是老板,光看着她都想给她涨薪吧。”
“嘁,青春饭能吃多久?都28岁了,结婚的话或许加上熟女的诱惑和出轨的背德感还有点意思,她一直这样不结婚肯定是要下坡路的啊。”
“喂喂,出轨的背德感什么的,你们是拿哪个做为设想对象考虑的啊。”
“她们销售部部长啊!白雪进公司的时候不就在部长组内吗,然后跟着他一起平步青云,两个人的关系可是一直很密切呢。哪次酒局不是他们两个一起出现的啊。”
“我记得人事部部长好像也很喜欢她吧,人事部也很重要呢,或许每次投进来的合格简历都要被白雪她先选一遍吧。”
“但她不是……”
真是让人听不下去。
好难看的嘴脸,好恶心的揣测。说着这样八卦的同事男女皆有,作为销售部唯一的女性组长的她,就要活在这种环境下吗?
她知道这些吗?
这是她的变了的原因吗?
而这些猜测,我应该相信吗?
听过谣言的我,在项目组研讨会的时候不自觉地就走起了神来。目光本来无意识地落在她交叉的手上,却忽然发现那双手无声地点了几下桌面。
我抬起头,对上巴略带怒气的脸,她眼神示意我看向投屏,我才手忙脚乱地站起身进行发言。
会后我有些心不在焉地收拾文件,整理会议室,而她则在笔电上敲打着数据。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而恍惚的我却还没发现这点。
她合上笔电走到关投影仪的我身边,指尖轻轻点了点我的肩膀,我这才如梦初醒,结巴着只吐出了一个“啊”的音节。
“健屋さん,虽然我秉持公事公办的原则,但你…如果不想看到我的话,以后的研讨会要我不出席也没关系。A君上手也很快,你们对接完他最后再给我审核也可以。如果你不怕没有把方向的人,项目在最后的环节被驳回的话。”
诶……?被误会了……我的大脑迅速反应过来,可意识又不受控地在她贴近的瞬间飘远。
大学那会儿只在她参加一次应聘时看过她穿正装,现在却成了司空见惯的样子。
她的领口微开,香味还是上次的那支,看来一但用上就很少更换的习惯她还保持着吧。
“喂。”感觉被冷落的她居然直接伸手抓住了我的领口,我有些呆滞地看着她,她以前有这么容易生气吗?明明不是冷静派吗?
“呃……呃,不是的,健屋只是有点不舒服,昨天赶工没有睡好。之后……也请务必参加研讨会,白雪さん的建议和意见一直都很有用很有意义。”
这不是谎话。关于她强势地占据了我的大脑这件事,确实让我最近的睡眠状况不太好。
“哦。”仿佛察觉失态,她又迅速松开了手,“不舒服的话请假也是完全可以的。我们公司还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也不会因为请假就否定优秀员工而不让其转正什么的。”
“啊,巴さん。”她就要拉开会议室的门,我却不经思索地脱口喊出曾经无数次呼唤的她的名字,可视线却还是怯懦地低着,只敢停留在她握着门把的手上。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叫住她是为什么,是想说什么话。
可能是不甘心那个生疏的“白雪さん”的叫法,也可能……只是想要这独处的时光再长点。
等不来我的下文,她微微侧身:“一直盯着我的手,不会是想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上去了吧?”话一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出去。
我愣在原地,一只手抓住她刚刚攥着的领口,慢慢地,兀自用力扯紧,想象她用更大的力量扼着我。
脑袋里闪过原本遥远而被淡忘的记忆,感觉着呼吸变得急促和紧绷,然后又猛然松手,大口喘息着。
哈……她靠近的身姿、压迫的动作,唤醒的这种熟悉又让我紧张又兴奋的感觉,是什么?
“11”
白雪巴关上个人办公室的门,倚靠着门板低头端详自己的手。
抓住健屋花那的衣领时,她脖颈皮肤上的经脉也浅浅的暴露在视线中。
回忆着那个画面,悬着的双手稍一翻转,便变成了扼喉的姿势。
良久,白雪巴握紧双手紧紧闭上双眼。
“糟透了……”
12
拿到转正许可算是意料之中的事。
还记得巴那句话里提到的“优秀员工”这个称呼,这算是她对健屋的肯定吧?
从她那里听到这样的称呼,有时候也会让我产生我和她真的只是普通公司里的非直属上下级的错觉。
或许是为了向巴证明她的肯定没有错,或许是想快点进步补上因读研而落下的职场经历,我开始努力地加班工作。
又或者说,除了加班,我一时间找不到人生的目标,自学校而出,未来是望不到头的人生,很难快速找到下一个目标,但至少我可以拿出十分的努力。
排开这些表象的理由,剩下的心事却是,我想缩短和巴的距离。
这样一来,和同样经常加班的她便多了重合的时间。
在加班日子的七点半,巴会准时出办公室打热水,在返回的时候问当天也加班的同事们需要吃什么,然后大家便搭这个包揽公司周边各种店会员的人的顺风车,一起下单外卖。
这个时候是每天她和大家最近距离的时候。没有会议上的公正驳斥,没有绩效表彰时的遥不可及。
可看到那些背后说她坏话的人也假笑着过来表示亲昵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反胃。
巴さん她真的不知道那些事吗?
所以如果不是太投入,我一般会在七点半之前收拾东西离开,避开这个让人生厌的环节。
但其实这个离开时间略显尴尬,错过了饭点,又达不到加班要求的满工时。
偶尔做手头的事太专注,她也会走到我外侧的走道普通地问一句:“健屋さん,吃什么?”
我会小心地选完,然后把手机推到文件顶端,不和她产生可能的肢体接触。我怕她再普通的动作,也会惹得我奇怪起来。
也想过是否要提醒她那些流言蜚语,可又不知道以什么身份立场去说。
在这个仿佛重新认识彼此的过程中,我和巴有变得熟一些吗?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况且若真的说了,她会信吗?
不说的话,那些时不时就冒出来的流言又像针刺一样折磨着听到的我。
B君又虚伪地向她示好了,明明中午才和邻座的同事发表过对巴下流的幻想,此时却厚颜无耻地说着:“每天都搭白雪组长的顺风车,真是太不好意思了,白雪组长真是人美心善。”
而巴竟也微笑着和他你来我往地聊着。
这个笨蛋,到底看不看得明白啊。明明这个男人恶心得不行,不要对他笑出来啊。
所以这次,手机又转到我身边时,我也模仿着B君的样子,抬头刻意露出了营业一般的明显的假笑,小声重复道:“搭白雪组长的顺风车,真是太不好意思了,白雪组长真是人美心善呢。”
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自我入职以来第一次看到的不一样的迷惑表情。
然后巴说:“你没事吧,健屋さん?”
啊,神啊,她根本没懂我的意思,还是说她的天赋都点在了工作上,对阴阳怪气背后的潜台词无法理解吗?
我按下电脑显示屏的按钮,僵硬地回答:“我已经加完班了,就不凑热闹了。白雪组长也早点忙完回家吧,辛苦了。”
13
我有些气结地慢慢往电车站慢慢走着,肚子里空空的,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
不论出于嫉妒还是愤怒的心情,回想起来都感觉自己刚刚的行为显得不明所以又傻透了。
“健屋さん有话要说?”
“哇呜!”巴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旁边,呼吸如常,完全看不出看是否是跑步过来的。
“我…巴さん你怎么过来了,加班呢?外卖呢?”
“让他们自己想办法了。至于加班,我不像你们,没那么多deadline。
“所以?”
“那巴さん你不去取车……?”她的出现让我心中有什么又蠢动起来,我又想知道她的寻来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于是一层层地追问她各种问题,试图得出她不是回家顺路而是特地找来的答案。
她又疑惑地歪了歪头:“你想让我送你?”
到底是怎么转到这一层去的啊……
车缓缓地漫无目的地开着,我没有说住处,只随便告诉了她个离家近的车站,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等着我说想要说的话。
她两手规矩地抓着方向盘,谨慎地开着,不知道是因为她严谨的性格,还是并不熟练的原因。
“巴さん…在公司跟大家都很熟吗?”我努力组织着措辞,然后在间隙里悄悄嗅闻着车里的味道。
只有车载熏香的草木味,没有男人的烟味或者古龙水的味道,白色的车身和流线型小巧的车型,也不像男士会开的车。
“想问的就是这个?”
“不…健屋只是随口……因为感觉巴さん和B君很熟的样子。”
“然后?”她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语气有些尖锐不客气,又轻咳一声补充,“没什么熟不熟的,都是同事,仅此而已。”
“唯,唯一的销售部女组长,会……更累一些吗?”
“都是做自己分内的事,有各自的任务,哪有什么更累更轻松的。”她顿了顿,眯起眼睛,“健屋さ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道……B君他们经常在公司里八卦吗?
“他可能……没有看上去的对你那么友好……”
“哦?什么八卦?”
这下轮到我哽住了,那些污言秽语要怎么转述?要把那些尖刺般的语句从我口中说出来再扎向她,健屋我做不到啊。
“巴さん,你和……你们部长……”
我不敢继续说了,我看到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捏紧了,方向盘的皮套也发出“吱嘎”的呻吟。难道……说中了?不,不会的……
本以为接下来会被发火,她却松了手上的力气。
“健屋さん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她的声音很快冷了下来,之前那种拉近了一点距离的随意语气烟消云散,“我进公司的时候你还在读书呢,现在的情况是你觉得自己掌握了全局想要教我做事吗?”
她面无表情扯着嘴角的样子有点令人退缩,可这种威慑的感觉又让我似乎感到很紧张。
说着这些话时的我心情好复杂,蠢动,害怕,还有对她不否认的难以置信。
“为什么巴さん你知道还对B君……”
她语速慢了下来,好像已经被拉回了理智边线内:“不然呢,我要怎么做?”
“那就只能任由他们造谣吗?”
“造谣……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呢?”
我的心本来因此凉了半截。
“人们从来都只信自己想要相信的部分。”
猜不出真假,只知道听到巴的这句话,我知道了我心里想要相信的是什么,也终于自暴自弃地认命了我为什么会那么相信她这件事。
“你有能力,所以巴さん你不会的。我相信你。”
想象中她欣慰的场面没有出现,巴猛地把车停在路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这些又关健屋さん什么事?”
我的脸火辣辣的,难堪地站在路边。
可恶,清醒过来发现真的好饿。
明明没有任何身份立场,却一个冲动说出了好像表白一样的傻话,然后在这个氛围下居然被赶了出来。
看着她绝尘而去,我心中忍不住怒骂。
她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有看着健屋说一句话!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跟以前一样难猜!
“14”
那个孩子的样子,还真是和5年前一样呢。白雪巴打开冰箱取出一听酒,把自己放倒在懒人沙发里无奈地想。
单纯,或者说根本是傻透了,她信了吗?这么显而易见的谣言居然也会信?!她一定是信了吧?否则为什么要来问自己?居然还敢来当面对质。
本以为她会放下,若是能看到释怀了的她,或许自己也能恢复平静。
她到底有想过要遮掩一下自己渴望的眼神吗?
现在出现的还是那个以前那个直球又愣头愣脑的她,那样强烈地占据自己视线的感觉,自己又该怎么办?
这次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可以说逃走就逃走了。
白雪巴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也和五年前一样,依旧是抱持着过分又混蛋的想法在看她。”
“受不了她那种委屈又隐忍的眼神,原以为可以轻松应对,可不过是相处数日,就变得连看着她的眼睛的力量都没有了。”
“这样,不是根本没变嘛。”
15
整个上午巴都待在会议室里开中层会议,散会的时候一般职员的大家几乎都吃完午餐开始休息了。
她也没有要吃饭的意思,径直走进了更衣室,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套低调又性感的包臀连身短裙加西装外套。
就算是偷看她的我,一时间也有点收不住目光。
“白雪组长这是提前准备约会吗~”
约会?
“什么约会,下午要去谈个业务,正好午饭也解决了。”
“啊,还以为是和男友的约会呢,那白雪组长准备什么时候和男友订婚啊”
刚放松下竖起的耳朵的我彻底惊到了。
我盯着她的脸,她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依旧是微笑的样子,也没有向我的方向有任何条件反射的偏移。
她还是无懈可击,连回答也是:“八字没一撇的事,你们怎么比我还操心。”
啊,我应该想到的,明明那时和她的身体贴紧得仿佛一个人,明明被她抱着的我说的是“我们还会继续这样下去吗”,她的表情却是没有半点喜悦的震惊。
接着第二天就收到了分手的简讯。
而现在的我连得知她非单身这个消息的立场都没有。
巴已经走进了电梯,那群八卦份子又开始嬉笑。
“她男朋友好可怜哦,女友每天陪各种老板的时候都比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多吧?”
“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工具人吗?”
明明只喜欢女孩子,却还和男人有这种关系。还是说这种拿得上台面的“关系”才是她想要的?哪怕有名无实?
呵,若她真是这样的人,那我就算使些坏也没关系吧?
16
加班到9点,被工作和不妙的思绪双重困扰着的我,连手都开始无意识地敲下“对白○巴作战计划”。
就在此时,企划里的目标人物“哐”地推开门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吓得我条件反射地关掉了所有文档。
“诶……健屋さん?你……还在啊。”
她说了一句,表示看到了健屋,接着就拧开个人办公室的门翻找起来。
没想到这个饭局居然这么久,而此刻的巴似乎并无醉态,只是动作不像平日那么利落。
她搭在胳膊上的外套进门后就甩在了椅背上,我才看到巴那件内搭的背后是镂空设计,若隐若现的背部看得我咽了咽口水。
虽然她看起来还清醒,我还是关掉了电脑站在她办公室门外盯着她收拾东西。我莫名地有种她会做出非正常行为的预感。
果然,她这趟折返回来居然是找车钥匙!
明明都是酒后的状态了,就算看起来再正常也不可以酒驾吧?!
我一把夺下她的钥匙攥在手里,握力不够的她想要掰开我的手是完全使不上力气的。
“巴さん都这样了还想开车?”
她扶额皱起了八字眉:“我哪样了,我不是很正常吗?健屋さん想开?行,给你。”说完就按灭了灯踏步走了出去,我只能摸黑胡乱把她散在桌上的东西收进她甚至懒得拎走的包里,然后匆匆追上她。
电梯上来,我和巴在密闭的空间里各自沉默。
她的眼睛有点迷离,却保持着正常的站姿微靠着。
我更确认了她的清醒是在强撑。
这个时间办公楼已经几乎没人了,不知道是因为饮酒带来的恶心感还是纯粹在养神,她皱眉闭上了眼等电梯慢慢下降。
而我则趁她合眼,按取消了一层的按钮,转按了负二楼。
电梯停下的时候,巴仍闭着眼紧缩眉头。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扶上了她纤细的胳膊。
没有拒绝,或许只是因为半梦半醒着,直到扶着她停在了她的车前,巴才“嗯”一声疑惑于自己的身处之地。
“我送巴さん回去吧。”
她揉了揉眼看清了周围,又皱眉脱出了我的臂弯里。
“我又不准备回去,健屋さん要想开车玩随便去哪里都好,明天钥匙记得带来给我就行。”
“别开玩笑了好吗,我怎么可能让巴さん你这样一个人在外面晃悠啊。”
“哼,”她轻笑“我这样?才又看到我几天啊,健屋さん觉得自己很了解我吗?”
我的气血一阵上涌,简直想冲她发火,可看到她明显不适的样子,知道她这是明显的胡话,又把情绪压了下来。
“如果巴さん你不想回家,去哪里,告诉我,我载你去。只是,别一个人待在外面。”我按开了车锁。
她扶着车沿低头沉默着,好像眼睛闭上睡着了,又好像单纯在和什么拉锯。
半晌,她甩开车门坐到副驾。
“找个安静的地方,随便哪里。”
17
本来以为巴在副驾睡着了,没想到车刚缓停她就拉开车门踏了出去,我连忙锁车跟上,生怕这个人做出什么不清醒的举动。
海边本来应该是很好的散心场所,可现在我却想骂一根筋的自己。如果这女人一个冲动跳进海里,凭比她矮10公分的健屋能把她拉回来吗?
出于这层担心,我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她身后,不敢让她走出我的视线。而巴她却像是根本没醉一样,步伐丝毫不乱地走向海岸线。
确实,大学时我们也经常一起小酌,每次都是我先醉,从来没见到她醉的样子。
所以,我是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其实真的不够了解白雪巴这个人?
巴站在浪潮拍岸的交界线凝视海面深呼吸着,可还没平静多久就被打扰了。
手机“嗡嗡”地不断传来震动,她看了一眼就挂断了,随即又有拨进来的电话。于是她开始一次又一次挂断。
我能看到来电被折叠了,说明都来自一个人。是……那个所谓“有名无实”的男友吗?为什么不接呢?会是因为健屋在这吗?
终于,她忍无可忍,深吸一口气用力振臂,把手机甩进了面前拍着浪的海里。
“巴…さん!”我惊叫,她却根本不看向我的方向,甚至稍微停顿了片刻,又双脚往前猛踢把高跟鞋也送去陪伴手机了。
我目瞪口呆。虽然她大概是喝多了,但这……可是制造垃圾啊。
不,抛开这个不说,健屋我从来没见过家教严格的她这么不理智、不克制样子。
从前她和我在一起时几乎不生气,就算生气了,要么是沉默着一言不发,要么就是会用冰冷的语气威慑我,从没有过一次像这样逾矩过。
我以为巴接下来会像偶像剧里一样大叫或是哭来发泄,可她制造完垃圾以后却再没了动作,甚至都没有出声。
她只是在沙滩上缓缓地原地坐下,两肘撑在膝盖上用双掌扶着额头沉默。
她的肩膀没有耸动,所以一定没有哭,我慢慢靠近,在她背后的位置也跟着蹲下来。
这种时候,我想,以过去对她性格的了解来说,比起贸然开口询问,还是就安安静静地陪在她背后吧。
我能看到她的肩膀随着均匀平缓的呼吸上下起伏,好像瞬间又冷静了。
她穿的那件应酬时的黑裙,后背因镂空隐约裸露,这样低头的时候,若隐若现的背上,两片纤弱的蝴蝶骨支起,仿佛马上有黑色的羽翼要从那里撑破皮肤而出。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幻想,但我总觉得她体内有什么怪物叫嚣着想冲破躯壳。
“巴さん好点了吗?有没有清醒一点?回去吗?”
一阵海风刮过,我打了个战。
海边有点凉了,她要是酒劲过了,吹过一会儿风也该变回可以思考的理智状态了吧。
如果明天两个人都感冒了那可不妙。
“……
“……健屋さん,你想要什么?”
“嗯?”听清她的话的我有一瞬间心慌。
平心而论,我是没法坦荡地说我没有想要的东西的。
对又一次接近她这件事,不论是不服输的心,还是藏掖着的那点小心思,我总归是用心不纯的。
“大家不都是想得到什么,才有目的地去和人构建关系吗。”她的手放了下来,我才在微光下注意到她的狼狈样子。
裙子的下摆一点也不熨帖,呈现出凌乱的样子,啊……她的应酬局…是怎么脱身的呢?
这样的状态,谈成功了吗?
“我想要的又是什么?”巴喃喃说着。
这,就是她迷茫的样子吗?
“18”
“最真实的那个欲望,是不知道,还是没办法、不敢承认?”
“白雪巴,你自己心里其实一直很清楚吧。”
19
她坐在副驾驶翻找提包,片刻心死地叹了口气。
“巴さん……怎么了?”
“钥匙,不在包里。”
“呃……”我想起了拎包出公司前自己胡乱扒桌的动作,多半是因为黑灯瞎火的漏掉了吧。
“对不起,应该是健屋我拎出来的时候落在公司了。”
“现在……”看了眼车载显示屏的时间,11点多,办公楼的大门一定被安保锁上了。
巴调矮了椅背躺下揉动自己的肩膀:“这个点电车也快停了,车的话健屋さん你就开回家吧。随便找个宾馆放我下去就可以了。”
“诶?呃,不不这……”怎么可能把车让给我,放任她自己在外面找宾馆啊。
“心有不安的话就明天早上来接一下我。”
“不,不是这个问题。”我咬咬下唇,“要不……暂时去我那里吧。况且我可以……借巴さん两件衣服换掉现在穿的……”
巴さん没回答,揉肩的手也停了下来。头扭向了窗外,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这算是默许了吧……
既然她总是爱纠结,不愿意面对选择,那我就帮她选好。
“健屋さん的房间,还真是跟以前一样乱七八糟的……虽然干活很利索,头脑也很聪明,但在这方面就是不行呢。”
我有点气结,又无法反驳,最庆幸的还是干净的换洗衣物还有很多,我埋头收拾衣服,对她的嘲笑置若罔闻。
虽然比我高10公分,但因为巴很瘦,我的衣服也完全可以穿上。她拿着我递给她的睡衣进了浴室,而我则待在卧室里疯狂转动大脑。
还以为她会拒绝,可我居然真的把她带回来了,之后要怎么做呢?
冰箱里还有一瓶果酒,现在去猛灌掉装酒后失态?
还是等下直接冲进浴室送上门?
一贯喜欢收集足够情报再行动的我,这次因为信息不足而使得规划筹谋得分外艰难。脑内模拟的方案刚排到C,巴却已经推门出来了。
啊,忽然领悟了犹豫就会败北这句话的意思。
我欲哭无泪,可一抬头就瞬间什么都忘了。
“我好了,谢谢。吹风在哪里,健屋さん?”她穿着我平日穿的吊带睡衣,骨架略比我大的她,还有她“宽广”的“胸怀”,把衣服撑得很色气。
她窝进懒人沙发里,一手轻轻揉着头上的毛巾,一手拿起手机开始编辑一些工作内容。
看来是为了做未完成的工作而放弃了舒服地泡个澡。
拿着吹风回来的我忽然陷入了一种恍惚的情绪里。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我好像一下就回到了大学一起在外租住的时候。
这一刻我忽然涌起向她问清分手真正缘由的冲动,此时的美好氛围实在让我无法接受曾经踏上那条分岔路的事。
我打开吹风,习惯性地想要像以前很多个夜晚一样为她吹热她的头发,然后下一秒她就扭头把我拉了回来。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健屋さん你不去洗澡吗?现在不早了,明天可是要上班的。虽然你少眠,但也不要冒在周会上打瞌睡被抓的风险吧。”严肃的表情,是身为公司中层的威严。
“啊啊,喔。”
啊……自顾自地沉湎在那种气氛里,好丢人。
如果只看向过去,是没法接近现在的她的吧?
我低头也走进了浴室,只希望她没有看到我刚刚呆滞又恍惚的样子。
不是靠过去回忆的打感情牌,而是优先要突破现在的她的理智。
要怎么做啊?
“20”
头发很快就吹干了,白雪巴却仍沉浸在挫败中。
她感觉自己一直在不坚定地后退。没法像以前那样玩消失,结果就是在退无可退对着健屋花那的情况下,要保持克制真的好难。
怎么今晚就又被她“逮”到了呢?还被带回了她的家。健屋这家伙现在对冷脸完全免疫啊,以前明明只要自己有情绪她就怯懦的不行。
不要再往自己的安全区域逼过来了啊,今晚已经几次试图逃开了,但她真的,跟得很紧啊。
最后邀自己回她家的时候,真的是心累到不想再挣扎了。
自己只是说不出拒绝的话,但也决不想答应她,那无异于直接举旗投降。
每天应付工作的事已经很累了,怎么会还要消耗精神力来和自己挣扎打架啊。
又一次踏入了健屋的领域里,究竟是自己更危险,还是她更危险?
分针又指向最高点一次,白雪巴怀疑健屋花那是不是泡晕在浴缸里了,拔掉充满电的手机,白雪巴走向卫生间。
然而站在门外本来想敲门询问,却先听到了不该听的声音。
“巴さん……嗯……巴……”
这个声音是在什么情况下会发出来的白雪巴再熟悉不过了,曾经无数次在自己的床上听到的声调,让白雪巴要敲门的手悬在空中僵得彻底。
她的声音里满是让人心痒的忍耐,还小声地一遍遍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明明做的是舒服的事,此时听起来却似乎蒙上了痛苦,而这种痛苦,只有白雪巴心里最清楚有多大的魔力。
“啊……嗯!”
传来的声音慢慢变成了收尾的喘息,本以为这场两个人的煎熬终于要结束,白雪巴却听到了最后那句话。
“为什么,不行啊……呜…不够啊……可恶……”
这句压抑的叙述在白雪巴脑内炸开来,以至于让她忘了要退回房间去。
于是她就这样和裹着浴巾开门拿衣服的健屋照面了。
白雪巴很清楚,耳侧的温度说明自己现在一定红着脸,刚刚发现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反应过来的她退后一步,根本不愿看对方的表情,只想转身回房,却猝不及防地被拉进了那个比自己矮一截的怀抱。
然后女孩的唇就覆了上来。
那个刚刚喊着她名字的嘴唇。
21
在做着那件羞耻的事的时候就在幻想着被发现。
不论是否被戳穿,我都能切实感到强烈的兴奋刺激感。我甚至想象,如果被发现了,巴是会说健屋不知羞耻,还是会躲开。
如果她没有骂我,而只是躲开,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我似乎赌到了我想要的剧情发展。于是我就像想象的那样吻了上去。
此刻真的不在乎巴是不是有什么有名无实的男友,也不想追究她逃开的理由,只要她有一丝动摇,那就绝对不要放掉。
我的动作缓慢却强硬地绝不留缝隙,用舌头去描摹她唇的形状,而她则是紧闭着眼一动不动。
我回忆曾经她喜欢的动作,一只手扶上她的腰,另一只手顺着她的颈插进她的发。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她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就是她狂风骤雨般的回吻。
和喜欢的人再一次拥吻的感觉让我快要掉下眼泪来,一种阔别已久的幸福感充满了我。
沉浸在久违的满足感里,仿佛和她一起下坠,巴像发狠一样肆虐着我的唇舌,甚至咬破了我的下唇。
而就在尝到血腥的那一刻,巴忽然就松开了手,从我怀里退了出去。
“休息吧,健屋さん。”她的表情冷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明天…还有会要开。”
说罢她就回房钻进了客用被窝里,再没跟我说一句话。
我抿了抿还有余温的唇,痛感证明着刚刚切实发生的事。
她刹车刹得让人猜不透她的意图,但我知道,这一次攻破她的防线,是真正宣告着我已经拥有机会了。
22
我一直都很佩服巴的心理素质,倒不是说她从来不会大事件前夜失眠什么的,而是她尤其擅长不动声色。
大学的时候她遇到什么突发状况都处变不惊,但往往事后才告诉健屋她其实慌得不行。
不知道早上面不改色洗漱又和我一同开车赴公司的她,是不是也是在假装淡定。
她的表情真不真我不知道,健屋的嘴到是真的很痛,只是每一次刺痛,让我感到的都不是烦躁而是愉悦。
这些痛感,只要是来自于她,到是舒服的体验。
稍微为了避嫌,我在她先进公司一会儿后才进去。我刚放下包,走姐就小声惊呼:“呀,花那ちゃん,你的嘴巴没事吧,怎么了这是。”
“啊哈哈……”我的余光扫到她正走出办公室来打水,于是胡诌,“猫咬的。”
“哇,那你要去打针啊!不过,猫还会咬到嘴巴上来哇,看起来好痛。这只猫咪可真有够H的诶。”
我一个没忍住“噗”出声来,正看到打完水直起腰的她一边的眉毛不自觉地一跳。
我和她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然后她嘴角一扯露出一个冷笑,扭头又进了办公室。
怎么回事,我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威压,只觉得这个冷笑可爱得不行。
趁热打铁进行得并不顺利,周会开完巴就因紧急考察项目订了隔天的机票准备出差,直接消失了一周。
忍不住猜测她是不是借此机会在重铸自己的理智,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一但她回来,健屋就更不能放过她。
今天是出差结束的日子,和巴一同出差的其他组长上午就已经回公司考勤了,她却一直到下班时间也没有露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别的事情多耽误了一天。
不在年中年末,正是不那么需要赶工的时间,加班的人很少。我惯例地留到7点半,关上总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
到了楼下便利店买了饭团,坐在落地窗前的吧台凳上,我无聊地刷着手机,手指略过line的界面,犹豫是否要给胆小雪的那个账号发条消息试试。
“哔啵——”
“啊。”这条新消息弹出得太是时候,差点吓掉了我手里的半个饭团。我囫囵把饭团塞进嘴里,双指放大小组群里发的图片。
“健屋さん,你还在公司吗!有份合同,是图片上那样!下午刚刚寄过来我忘在前台了!能不能帮我去收一下,我真的好怕弄掉!上次掉过一次,被部长狠训了一顿!”
是相羽,组里那个冒失的女生,明明住得离公司很近,5分钟的距离,真的担心的话自己回来拿不就好了吗。
“我刚离开公司…在楼下…一会儿……看看吧。”我漫不经心地打字回复。
这种情况如果答应得太积极,那么就会被当成老好人,说不定未来少不了麻烦,况且如果东西出了问题,明明是帮忙的一方反而还可能被怪罪。
如果她真的放心不下,就不会这么简单地交给我这个转正不久的新人了。
话是这么说,我慢悠悠喝完便利店买的饮料,还是准备上楼回去看看。
举手之劳如果能帮到,卖个人情也是不错的,关键还是传达给她的我的态度比较重要。
电梯再上到公司楼层时,明明被我关掉大灯却亮了几盏。是相羽自己回来拿了?看来还是挺急的嘛。
我刷了门禁卡进去,“相羽さん”还没喊出口,就和抱着文件的巴四目相对上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啊,不……”她断了话头,抽走公共书架上的文件纸,又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眯起眼睛。
“怎么又回来了”,她是这么说的对吧,也就是说,她是看到了我并且确定我离开以后才回来的,一定是这样。
白雪さん,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呢。
23
办公室门没有锁,我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巴没有开顶灯而是只开了桌旁的落地灯,桌上摊开了刚刚收齐的各种文件,而她则是头也不抬地浏览、签署着,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巴さん爱演戏,那健屋就陪她演。
我带上门靠在门板上死死盯着巴さん的一举一动,一言不发,只数着她签的文件的份数。
数了6份,还不到一半,但她看上去似乎不想再继续了。
她先是停笔撑着头发了会儿呆,然后开始把文件分类收拢锁进抽屉里。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我的方向一眼。
做完这一切,她起身开始捋平衣服的皱褶。
“巴さん,不继续了?”
“嗯,明天再说。健屋さん还想待的话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关上门。”
我拦在了她想走出去的路线上。
“巴さん,健屋的影响力有这么大吗?你怕了,怕到又要躲着我?”
像是为了证明没有闪躲,她抬眼以凌厉的目光和我相对。
但健屋已经免疫了。
她并不辩驳,只是往旁边移了半步,我紧跟着挡在那半步上,她甚至连伸手推开我都做不到,我完全不明白她在犹豫什么。
“因为躲我等到这么晚,男朋友不会吃醋吗?不用陪他?”
这次她终于回答我了:“分手了。”
我微愣。一周的时间,她除了躲着我去出了差,居然还分手了。在这个特别的时间段分手,却又不来接纳我,是在等什么?
“为什么?”
我问出声来,接着便看到她仿佛自暴自弃了一样的放松了双肩。她泄气地自嘲一笑:“因为他也不能满足我。谁都不能。”
满足她?这是什么理由?我想起她的迷茫,她想要的是什么?这个分手的原因和我们当初分手的一样吗?如果一样,如果这真的是原因,那……
“和你在一起的条件,就只是能满足你吗?如果能满足你,谁都可以吗?
“那我呢?健屋我不能让你满足吗?为什么……”
“你哪里来的自信可以让我满意?”她即答。
就算知道这是她激怒的话,却还是微微刺痛了我,明明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想要的是什么,就妄自给我们的感情判了刑。
“只要巴さん要求,我什么都可以做。”
她叹了口气,不再与我对峙,退后了两步,我以为她要放弃放狠了。
然后她抬手指向了落地窗。
“那么,把下面脱光,站过去。”
24
突然的指示让我一下子晃了神。这是试探?还是…来真的?
我抬头看她,她却像换了个人,冷漠又嘲讽地注视着我。见我半天没有动作,她不屑地一嗤:“都说了……我就知道。让开。”
原本靠坐在办公桌上的她直起身与我擦身而过,我抓住了她的衣袖。
“不要走……我,健屋我可以。”
手有点不受控制,却不知道是因为害怕、紧张,还是……
兴奋。
颤抖的手指一颗颗解开侧边的纽扣,短裙慢慢地滑倒了地上。
“内裤也脱掉。”她的指令紧跟着就来了。
我感觉到指尖和脸颊的温度都在攀升,脱下的内裤抓在手里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样的发展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但更未预料到的是,我好像对于这些并没有反感……
她走到我近前从我手里拿走内裤,这个动作给我的感觉比让我脱下衣物还要羞耻。
她右手随意把内裤丢在桌上,左手勾住我规矩扣好的领口把我拽到了窗前。
我的脑袋开始逐渐变得混乱。
她的脸离我好近,她香水的味道似乎更浓烈了,把我环绕包围着,让我盯着她张开的双唇发愣。
“现在,健屋さん,跪下,趴着,屁股好好对着我。”
一瞬间我的心跳如擂鼓。
只开了暖光落地灯的原因,室内并不亮堂,而完好的上衣也可以靠下摆把下半身遮好,但若是跪下的姿势……
我扶着玻璃,右手不自觉抓紧衣服的下摆,蹲下身跪在了粗糙的地毯上,却还迟迟做不出在这个环境下朝着她抬高臀部的动作。
“巴さん……”我想抬头看看她的反应,她却猛地按住我的头压了下去。
她慢慢蹲下身,然后压着我的那只手方向一转,把我环进了她的怀里,温暖柔软的胸前触感,我禁不住吞咽了几次唾液。
我还没来得及喜悦,巴骚动的气息吹来了我的耳边。
“乖乖跪下了啊。接下来,做你在浴室做的事吧。做得到吗?”
“啊……!”
好…好羞耻啊,可是,我一想到她想要的,要我做的,是我想着她的样子自慰,我就又喜悦地开始颤抖着了。
上半身伏地跪趴下去,我谦卑地把头依着她的肩,手伸到两腿之间撩动起来。
“25”
“嗯……嗯…巴……さん。”并不宽敞的房间里已经不再有新的指令声,剩下的只有卖力的动作下隐忍的呻吟和啪嗒的水声。
白雪巴努力压抑着,喉头的滚动却在大脑内回响得分外大声。
那孩子她,居然真的照做了。
在这里,在自己怀里做着如此羞耻的动作,纵使公司此刻一个人也没有,落地窗外仍能看清不眠的夜之城。
本以为她会拒绝,在发觉自己的过分后离开,可她现在却正顺从地趴在自己脚边自慰着。
难道她真的有这么在意自己?在意到,廉耻都无所谓了?她不在意自己的心情是否受折磨吗?
这样低劣淫荡的画面和过去的她仿佛割裂开来,那个自己曾经小心翼翼捧着的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白雪巴心里努力让这一层困惑和内疚逼自己清醒,可愉悦的心情和长久以来压抑着的欲望,此刻一浪接一浪地掩盖过来。
白雪松手站起身踱步到健屋身后,看着失去倚靠的她左手顿时支撑不住,额头也完全贴在了地上,只有右手还在努力“工作”着,一下一下地把手指抽送在两腿之间。
“继续动。”白雪巴出声提醒因自己的离开停顿的健屋,虽然光线不好,但从背后看到的画面还是分外色情。
在健屋努力地“耕耘”下,缝隙之间已经有液体缓缓滑了下来,有的牵出丝线吊在外面,点点滴到地上,有的则顺着大腿内侧变成浅浅的反光的水痕。
“嗯……嗯哈……”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就算是凭几年前的了解,白雪巴只是听着健屋的声音也知道还差得远。
还想更过分一点……
她这样别扭的姿势,一定是耻感大于快感吧。那就帮她一把……
白雪巴打开桌上精致的长方盒子,抽出那支崭新的钢笔,尾部贴上健屋两腿间的缝隙上时,清楚地看到健屋翘起的臀部随着那声“嗯—”难忍地缩抖。
“别停。”
“啊……”健屋左手努力撑起身体,扭头想看身后的人,然后“噗嗤”一声,就被那支笔突然的攻入激得又昂起了头。
“嗯——巴,巴さん!哈……”
白雪巴握着钢笔的手附上了健屋的手,那支笔贴着健屋的指缝进入她的身体。
白雪捞过健屋的腰让她直起身来,手上带动着的健屋的手指和钢笔的插入又让她向后软软地靠在了白雪怀里。
巴把手放开,让半截钢笔插在那里,又把手从健屋的身后换到前面,继续握住笔抽动着。
“为什么一直只用一根手指?多一根是不是舒服多了?嗯?”巴魔咒般的语言很轻,却贴着耳朵一下下地砸在健屋心上,健屋甚至要压不住不自觉扬起的唇角。
原本冰凉的笔在体内进出了几个回合也变得不复一开始的凉意,像要和身体融为一体一样被淫荡的下体吞吐着。
“哈……”健屋歪在白雪巴的怀里,闭眼偏着头轻声喘息。
“巴さん……”她扭头凑近巴的嘴唇,却被对方下意识躲开了。
白雪看到了她眼神里一瞬间的失落,这也让她想起了现在在做的是什么事。一定要更过分些,再过分些,让她明白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于是白雪巴握住了健屋的手开始了更汹涌的撞击。
她把健屋的手包裹在掌心里,然后左手粗暴地捻揉着敏感的蓓蕾,在手指夹击下的那里传来脉搏的跳动——
“哐——”是门卡刷过后自动门开的声音,只一瞬间巴便立刻反应过来,拍灭了落地灯坠在地上的脚踏式开关。
个人办公室恢复了黑暗,而公司还留了一盏公共区域的大灯亮着。
“咦,灯怎么…有人吗?健屋さん,是你吗?”
是相羽,健屋花那下意识地浑身一抖,忽然为自己数十分钟前的吊胃口回复感到了后悔,早知道就好好回答她了啊,怎么偏偏这种情况下,她居然就回来了。
明明刚刚差点就能……
像是为了确认公司是否真的没人,相羽在公司内巡视检查了起来。
“等……”健屋喉咙里漏出微弱的一声惊呼,即便门外就是那个移动危险源,白雪巴也并没有因为当下的处境“放过”她,而是动起了不安分的手指。
“这种刺激的感觉,你不应该很熟悉吗?”白雪巴把唇埋进健屋发间的耳旁,用气音轻轻地吐露,和她的声音一起传递过去的,还有舌尖舔弄耳廓的黏腻触感。
健屋花那伸手试图推开白雪巴作恶的嘴唇,可此刻的她根本使不出力气。
她感觉脑袋像要烧起来一样的发狂,脑子里又闪过了上一次被撞破的自慰场景……啊啊,天啊,这一次心脏害怕得快要爆炸了……
“健屋さん?可是我偏偏很喜欢这样,怎么办……这样也可以接受吗……”
相羽的脚步声近了起来,像是检查到了这边。
恐惧、羞耻还有快感,刺激得健屋的身体不住地发抖。
巴忽地拔出笔来,用笔身在健屋的大腿上蹭着色情的液体。
健屋以为对方终于要放过自己了,而下一秒曾经最熟悉的手指又一次进入了体内,身体好像通电般瞬间接通了几年前的记忆,再一次得到她手指的插入,这份填充感都好像带着淫荡的味道,连内壁都像在迎合着那个人的手指的触摸。
健屋瞪大了眼睛,已经要感觉肺里的空气跟不上自己的激动了。
“不行哦,绝对不可以出声……健屋さん不想现在这个糟糕的样子被看到吧……”巴说着,却在拇指对敏感处的刺激同时,更加弯曲食指抠弄那个最了解的脆弱的点,手指下刚刚被打断的血脉偾张感此刻又一波波攒到了临界值。
“哈……唔…!”在恐惧推动的高潮来的一瞬间,白雪巴像预料到了健屋会忍不住,飞快又严实地掩紧了健屋的唇,只是她似乎也很紧张,完全没注意到将对方的口鼻全部都完全掩住。
“…………!!”健屋花那的腰一下一下地痉挛着,内里仿佛在呼吸般推出白雪巴的手指,又吞纳入它。
紧张的兴奋、窒息感、高潮,还有来自喜欢的人的狂热触感,把她完完全全地推到了意识的边界……
搜寻无果的相羽终于还是取完文件顺便关掉了前台的总灯就走了,而白雪巴的心跳的慢慢稳了下来,随即她发现了有什么不对。
怀里的人即使是现在也没有发出任何呻吟的声音,只是身体还在颤抖的余韵里。
“啊…!”白雪猛然松开手,一瞬间大量的空气被贪婪地吸进,随后健屋开始剧烈地咳嗽干呕,因为身体脱力,她软绵绵地滑倒在地板上,整个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她猛烈的呼吸与咳呕声。
白雪巴这一刻明白了什么叫如坠地狱,她又想起了当年分手前那一夜,明明是幸福的欢爱,自己却在最高潮的时候失控地掐住了爱人的脖颈。
那时候的花那和现在一样,脆弱地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自己的双手捏得粉碎。
就是那件事,让白雪巴对自己陷入了深深的厌恶,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破坏欲就像一只怪兽,吞噬自己,也吞噬靠近自己的人。
如果继续下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手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而爱人她却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出那个过激的动作,只以为是没有表现好而遭受了没控制好的惩罚。
为什么,健屋さん,为什么又要来招惹呢,白雪最不想伤害的是你,最想折磨的也偏偏是你啊……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变态呢?
一万句痛骂自己的话只一秒就在脑海里闪回完毕,反应过来的白雪巴按亮暖光的落地灯,紧张地扶起歪倒的健屋,因为太过用力,健屋的脸庞上甚至留下了红红的指印。
白雪巴捏着健屋花那的手一遍遍呼唤着:“没事吧,花那?还好吗,能说话吗,是不是很难受?”
健屋的意识逐渐回归,在生理性泪水的朦胧里,她看清了巴的面容,她好看的五官皱在一起,露出了自重逢之后最丰富、最动人的表情——那双眼里,满满的全都是焦急和关心,再也没有了之前假装的那些伤人的冷漠。
真的很快乐啊,不论是哪个意义上的,能看到自己的心情并不是单向的,就算以前伤心过难过过,现在好像都无所谓了啊。
健屋花那抬起没有被握住的那只手,满足地抚上巴的脸庞。
白雪巴看着不明灯光下的健屋,她已经不再咳嗽,只是努力吐息着,她的胸口随着呼吸上下,撑得衬衣艰难起伏。
濒临窒息和高潮后的快感让她的身体还未回归正常,她软软地依着自己,淫靡的液体在腿上地上到处都是,可她脸上的笑却混杂着浪荡和圣洁的感觉。
她轻轻说。
“我很好哦,巴さん。健屋说不准……很喜欢这种感觉。”
白雪巴又一次看到了五年前驻扎的心中的梦魇。可好像只是一瞬间,它就被消灭了。
26
如果我是一株藤,我一定是摇荡着放肆的蔓想要下流地地缠紧她不放开的那一株。
能满足她的欢乐与欲望,什么健屋都可以做到。
心里十分庆幸刚刚的激烈没有让衣扣崩坏,裙子也幸好早早被脱掉……所以健屋我现在还能看起来无碍地走出公司。
明明才刚过没多少日子,再次和巴两个人待在狭小的电梯里时,两个人的处境竟刚巧交换了。
扶人的变成了巴,而我则是状似弱不禁风地倚着她。
虽然其实收拾好自己再到走出公司的这十几分钟里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这样被巴搂着腰温柔环着的机会,我是绝不会放它溜走的。
两个人一路无言地到了楼下,巴没有要和我分道扬镳,而是继续搂着我走到了她的车前。
她绅士地打开车门扶我坐上副驾驶,又帮我扣好了安全带。
她的长发扫过我的鼻尖的时候,我甚至害怕自己鼓动的心跳被她听见。
“巴さん……?”回程路上,我试图挑起话题,却在看到她听闻呼唤后抿紧的唇时放弃了。
她应该现在不想说话吧,虽然我知道她那不明原因的防御已经破裂,但她也一定需要时间思考现状。
车很快就到了我住处楼下,停下车的巴右手握拳搭在腿上,低着头看起来好像还没想好怎么组织语言。我在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巴さん。”解开安全带,我拉着她的衣服把她拽向我,然后轻吻了她的唇角。“这是你刚刚躲开的那个哦。”
终于肯看着健屋了。
“谢谢,自从巴さん离开我,健屋再也没有像今晚这么快乐过了。”
“健屋大概,没有巴さん,就不可以。”
“不是巴さん,怎么样都不可以……”
所有你想赶我走的理由,我都不会让它成立。我必须得到你,非你不可。
“就算…我很过分也没关系吗?就算我…伤害健屋さん、可能会毁掉健屋さん,也没关系吗?”
巴直视着我的眼睛,可她眼里却完全没有自信。
原来这就是她害怕的,原来那就是她想要的。
我明白了她心里的给她带去恐惧的漏风的缺口是什么,又忍不住失笑。
巴,你缺的那块,健屋正在慢慢长成一样的形状啊。
对于会变成那个奇怪形状这件事,或许健屋的心里藏着的都是兴奋和喜悦啊。
我又一次吻上她的唇,这次她的嘴唇,没有抿紧。
“健屋会慢慢学会适应。也乐于去适应。”
巴愣着,目光盯住我开口的嘴唇,然后用拇指抹了抹我的唇角。
“健屋さん,口红花了。”
她拿出包里自己的那支,扶着我的下巴涂在我的唇上。
“用这个,不掉色。”她向我摊开手掌。
我笑了,手指拂过她的掌心,拿着那支口红下了车。
27
和巴さん的关系终于少了一层隔膜,但虽然看起来她已经不再逃避我了,却也一直没有别的动静。
我和她之间像变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哼,明明作出了一副宣示所有物的的发言,却又没有别的表示,难不成是焦躁play吗?
但我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网购一些成人用品填巴收件人,附上“想要被用在身上”的卡片去勾引,这程度就能看到她瞳孔震动的样子,类似的把戏健屋可是要多少有多少,简直百试不爽。
不知道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呢,巴さん?大会上的我如是想。
我正钻在桌子下面捡笔,面前正是巴交叉的双腿。
ペロ。
“嗯…咳咳!”这不自然的咳嗽必然是出自她。
见好就收的我装模作样地拿着笔爬出桌子下面,果然一出来就对上她愠怒的眼。
胆小鬼,在你主动之前我绝不会停的。做好觉悟好好还债吧。
“哔啵——”“哔啵——”
和巴的手机同时传出信息提示音,按亮屏幕,信息栏出现的赫然是逢十年的大型校庆的通知信息。
我抬头端详她的反应,她先是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然后手指在平放于桌上的新手机屏幕上果断地左滑然后连按了两下。
这,是直接把消息删掉了吧。
难道巴不准备回去看看吗?
群发的信息被接收完毕,很多群组组建的消息也在我的手机上接踵而至。而巴那边却再没有多余的信息提示音。
统一的通知是可以收到的,那也就是说……她用的还是大学期间使用的社交账号……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其他人继续邀请她一起呢?
被删光了?
可健屋我,一直没被删啊……不是停用……吗?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我呆呆地盯着和巴的对话框,有点感慨自己的迟钝,居然一直没有再向她确认是否更换了联系方式。
要试试吗?
“巴さん,校庆要一起回去看看吗?”
我咽了咽口水,发出了询问。这可不是约会一样的邀请啊,只是试探她的账号有没有停用罢了。
啊,已读了。
原来她真的一直有在使用,真亏能一直留着健屋也从不问我呢……
等待她回信的我好像思春期的少女……这种期待的感觉颇有点不好意思。
“不。”
……!
嗯?她撤回了。
“我就不去了,健屋さん玩得开心。”
这是,重新组织的不那么生硬的口气啊,虽然第一句确实很有她平时在公司的作风就是了。嗯……不想那么快结束话题呢。
“虽然对大家都很好,但我记得公共课的剑峰老师尤其喜欢巴さん呢,一直很关心的样子。”
真的不回去看看?这样的感觉。
这次也很快已读了,但却不再像上一句很快有了下文。
我的心情从期待到忐忑再到觉得她不会回消息了,眼睛都差点阖起来。
然后,“叮”。
“健屋さん,玩得开心,遇到谁问起了也不用提及我。”
28
说是校庆,白天其实只是开放日的氛围,大学里多了很多社会人士进出不知道学校方面会不会操心治安管理问题。
虽然回忆了一下大学期间没有遇到什么不喜欢的老师,但如果真的有什么奇怪的人在教书,这样的日子不知道那种人会不会心虚怕被闹大乱子报复呢。
见过了几个同学,参加了下午的系别聚餐,吃过饭我就到了学校广场等晚上校庆音乐节的开幕,想着如果有什么好节目到是可以录一两个给巴她看看。
广场上等候的时候看到了聚集的一群人,很巧的是,那正是我大学时参加的剧社集合地。
我就是在那里遇见了巴さん,比巴さん小三级的我不论是在剧社里还是熟悉后的社外,都受到了巴的很多照顾。
所以健屋我很喜欢让我们相遇的剧社,更喜欢在剧社里和巴さん因为共同爱好公演过的日子。
过去寒暄过后大家便闲聊开来,聚集的人有比我大的曾经的风云参演人物,也有后来加入的完全没见过的后辈,但总的来说分成了男生和女生两堆聊着。
聊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先前两波人已经约好了之后要联谊,现在是各自阵营的“事前准备时间”。
我松了口气,还好晚到了。
“不过真的有点遗憾啊,巴ちゃん没有来呢。”说话的是一位学姐,当初的社团骨干之一。
耳朵迅速进入了备战监听状态。
“是啊,白雪学姐当初可是人气颇高啊,虽然行事低调,但那个身材和颜值,存在感也不可能弱的吧。”
“要是她在的话,那几个溜掉的男生说不定就会留下来了呢。”
我往前移了两步,有点想加入讨论,顺便套套她们对巴的更多了解。但曾经的副社长先一步插入了对话。
“开什么玩笑,当然不会来啊,毕竟是有剑峰学长在的地方……”她露出一丝嫌恶的表情,看了眼男生的那堆人。
同为副部长之一的剑峰……学长?他不是巴同系的同学吗。
“那男的真的有够无耻,要挟交往不成居然偷了白雪的毕业设计先发布,搞得白雪差点延毕。”
“是啊,跟他爸剑峰教授两个流氓……白雪会回这个学校才怪吧。亏那个流氓还总跟我们打听白雪的事。诶,花那ちゃん,那时候你和白雪关系很好吧?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我……”喉咙好像被人死死捏住“我也不知道,白雪学姐毕业后就……没有音讯了。”
说谎了。
“没有音讯……是说那时候感觉白雪的精神状态都有点病病的呢。”
“是哦,居然没有崩溃掉,感觉那时候的她每天那个眼神,就算告诉我她杀了人也不奇怪诶。”
“哇~别说这种话,好可怕啊,感觉杀人犯就在身边一样……”
剑峰老师,和学长,他们……
我和巴确实是她毕业那段时间前后分手的呢……宣告了分手的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我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回校拿毕业证。
那时候我还自嘲地想过毕业季被戏称为分手季,可却完全不知道那时候居然,发生了这些事。
这次呢,都是……真的吗?
我解锁手机打开和她的对话框。
我甚至在来之前,还向她提起这个人。
可是哪怕时至今日,她也依旧不告诉我这些事。
在她没有回复我的时间段里,她有过一点,想要向我坦述实情吗?
我已经无心再多待一刻,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就离开了那里,甚至对那人群涌出一丝厌恶的感觉来。
心情被懊恼蒙住,只觉得好不甘心。健屋我就这么不被信任吗?难道是因为年龄?觉得年下的我不配分担她的痛苦?
这个傻瓜,不论当时还是现在,究竟都在想什么啊……
29
“气氛”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再一次在公司里看到“一切正常”的巴,看到她波澜不惊的表情,还有她偶尔露出来的哪怕是营业的微笑,我有很多想证实的事情,却都一下子问不出口了。
还好巴她现在还完完全全地站在这里,还好我又和她拥有了新的联系。
虽然她度过那段时光的时候,健屋我没有陪在她的身边…但或许上天的巧合让我得知她不愿意袒露的那段时光,就是要健屋知道,在她退后的时候,我要拿出她不敢拥有的勇气赶上她、拉住她。
总觉得怀揣着这样的心情,我之前那些捉弄人的心思现在都软化了下去。
大概也正是因为此,没有被我继续“骚扰”的巴さん倒是难得地主动了一回。
“没有不舒服吧,健屋さん?”
我回复了一个“全部OK”的贴纸表情。
“喔。”
我其实能猜到,以我的性子,多半应该在校庆回来后和她说些什么的,但我没有,她或许也在疑惑着这个发展,对于如何发问这件事却也依旧如她素来那样犹豫不决。
“如果是项目上遇到困难请尽管说。”
啊……这也确实是实情呢。
本来就因为校庆的事弄得有些郁闷的我,在第二天回公司后就遇到了项目流程末端出现大失误的问题,虽然组长很赏识我也一直很袒护我,这次也依旧被敲打了一番。
现在健屋我的心情实在是阴霾得可以。
但我怎么好找巴さん帮忙呢,本来两个大部门的联系就不多,我和巴さん在公司平时看起来也无多交集,更何况她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我怎么好把我的压力转移给她……
啊。
这就是,她瞒着我时候的心情吗。
我扯出一个苦笑。原来有时候,明明是为对方着想,却更有可能伤害对方,把对方推得更远呢……这样果然还是不对的吧。
我低头输入——“我只想要巴
“健屋さん,来一下。”组长不合时宜的传唤下达,此时“低人一等”的我只能匆忙放下打了半句话的手机去往小会议室。
这个问责和善后处理的会议开了很久,散会的时候公司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在了,参会的同事们也陆续收拾好东西离开,而我在空荡荡的公司里一瞬间感觉空前的低落。
没有巴さん在的时候我怎么过的,不是也一切正常吗?怎么这会儿却忽然好想她。
她被挫折打入谷底的时候一定没有像我这样吧,真是不像样。
我双手捂着眼睛,重重叹了一口气。
“哇!”忽然搭上肩膀的手吓了我一跳,,一回头,站在旁边的正是我刚刚思念着的人。
“健屋さん,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全部OK’。”
这几个月来的加班全都是为了这个项目,此刻来自四面八方的否定轮番打击着我,我感觉我就快要控制不住垮下的嘴角了。
然后巴的手就抚上了我的头顶。
“事已至此,钻牛角尖是没用的,回去吧。”她的手穿过我的发缓缓滑倒我的肩膀上,明明是一个温馨的动作,却在她的手下莫名让我有一种色情的感觉。
想到这我有点禁不住想笑,我揉了揉眼睛,把差点露怯的委屈的水汽逼了回去。
我看着她做不了假的忧虑表情:“真是H的摸法,巴さん。”
30
等电梯上行的时候,我在门前心不在焉地站了很久才想起还没有按下行键。
后退了半步,巴さん却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躲开,于是我就那样直接退进了她的怀里。
“健屋さん。”她又贴到了我的耳边,“真的……要去我那里?”
哈?
这个遣词是什么,明明是你在邀请对吧,这种我先邀约的语感是怎么回事。
本来因为巴的主动而开心的我,不爽的小脾气又一下子冒了上来。
我瞪她:“好像是健屋特别欲求不满地提议的一样。”
她像猫咪一样半歪了头,然后举起手机:“不是健屋さん这么说的吗?”
屏幕上正是我没打完的半句话,此时却呈发出去的状态出现在她的对话框里。
啊,这是水逆吧……健屋我已经不想管了啦……
直到走到巴的公寓外,我还有点浑噩。
错发短信的自我尴尬、工作失败的难过,还有对巴一点赌气的心思都团在心里,但这些不好的因素现在却终归导向了我想要的发展。
误会是我想要她也无所谓了,就算那句话本来不是那个意思,但这个结果却确实是我一直渴望的。
而且她也没有无视或者退却,不是吗。
巴把钥匙插进门锁转了两圈,却没有直接推开门。
“健屋さん,如果进去了,就算我过火了,不会轻易放过你也不要紧吗?”
抓住她握着门把的手直接推开了门,我踮着脚直接吻向她的嘴唇,把她推进了屋内。
“都到这里了还在说什么。”
激烈的吻从玄关一直辗转到卧室,终于短暂地分开了片刻,我骑坐在她歪靠在床边的身上,插在她发间的手把她拉在没法躲开的位置,在纠缠的发丝间找到她的嘴唇用舌尖舔舐着。
“我们…早就应该顺应自己的欲望了,而不是…绕了这么大一圈。”
“31”
白雪巴隐忍的双手终于开始解开禁制,攀在健屋背后的手滑到了颈后,然后,一个轻扯,捆束的发带就成了她掌中的玩物。
“唔……”只是勾手一抓,被扯住头发的健屋便不自觉地仰起了头,巴的唇齿随即贴上了白皙的颈,牙齿的啃啮引得那块软骨不住地随吞咽滚动。
健屋闭眼感受心爱之人游走的气息,从颌角舔弄到耳垂,激得微抖的手也滑进了巴的衬衣下摆。
“不许。”巴的鼻尖滑过脸颊,咬住了健屋的下唇,在她像温柔的野兽轻轻咬扯着时,把健屋作乱的手用那根发带牢牢地束缚了起来。
健屋偏头垂眼看着捆绑双手的结,嗤嗤地笑了。
就是很喜欢这种游戏啊,被你捆绑,不就正有种为你所占有的感觉吗?
双手抬起,像无骨的柔枝挂上了巴的肩颈,健屋又送上了自己的嘴唇。
“呐,巴さん,好喜欢……”
喜欢巴整齐穿着的衬衣擦过皮肤的感觉,喜欢身后床单摩擦的声音,喜欢巴一言不发但呼吸慢慢变重的样子,还有一起变重的……手上的力道,全部都……
巴的手已经解开了怀里人所有的衣扣,从里到外。敞开的内衣因为捆缚的双手没法脱下,糟糕地挂着,丰满的柔软毫不羞涩地贴在掌心里。
手指的力度越来越大,从按压慢慢变成了揉捏,虎口从外向内直刮到顶端,又变作双指夹起拉扯。
“健屋さん,全部是前开的衣服真是帮忙了,你是不是随时都在等着被我侵犯呢……?嗯?”
“才怪……嗯…”不,就是你说的那样。
柔软的C cup被揉捏得从指缝挤出,巴低头咬留下齿痕,又是从周边步步为营地欺负到前端。
被蹂躏过的乳尖随着身体的微颤挺立着,巴的唇齿则是慢慢往下开始了攻城略地。
“3……4……5……”平衡着粗暴和温柔的咬痕从肋骨到腰线再到小腹,每啃咬出一个齿痕,支配者便出声计数给健屋听。
“专属爱人的标记,绝对是越多越好啊,让它们爬满我的全身吧。痛也好,那是快感的另一种说法啊。”
“唔…”身体被抱到了床上,健屋一下子就感觉自己被巴的味道包围了个遍。
明明曾经告诉过她,太软的床对腰不好的她来说无多益处,可是此刻脑袋却没有多余的功夫再想那些了,只觉得软垫、被子,还有环抱着自己的身体,满满的都是喜欢的气息和触感。
裙子被脱下了,内裤也被扒了下来,理所当然的,那里已经勾出了粘连的水线。
“啊,健屋さん,流出来好多。”巴的双手从腿根往腿弯里摩挲而去,大开健屋的双腿,却不触碰流着欲望开合呼吸的地方,她只是强烈地注视着,语带刻薄地调笑:“真是色得不行啊健屋さん,你的すこちゃん现在好糟糕的样子。”
健屋舔了舔刚刚分离才被冷落了片刻的唇角,用力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巴さん,不更坏点对健屋吗?”
巴捏着腿弯的手下意识收紧了。
“快点,只有那样才可以让健屋忘掉不开心的事啊……拜托,巴さん……”侧着身把束缚的双手摆在脸旁,明明上半身扮演着楚楚可怜的样子,下半身却是淫荡的大开的姿态。
白雪巴吁出一口气。
如果这么邀请了的话,那就真的不会再放过你了哦。
“哇……”刚刚躺下没多久的身体又被捞起来翻了身,健屋任由自己的肉体被随意摆弄着,看来她温柔又严厉的操控者真的很喜欢趴跪的姿势呢。
一只手推高了嫩白的臀,巴的另一只手已经熟练地解下了腰带对折。
U型的弯带在缝隙中摩擦,刮过湿滑的液体,在健屋的肉瓣颤抖的时候,刮磨的工具又猛地收回抽在了臀瓣上。
啪——
“唔……!”被轻抽的痛感刺地抬头,调皮的器具又转变成了撩拨的状态,再度回到了空虚的肉缝间刮蹭,还没来得及发出难耐的呻吟,腰带又倏地抽了下去。
“嗯!哈……”反复几次,健屋的理智好像快要被这撩拨和抽打的交替折磨尽了。
巴弯起手指,指尖从略微红肿的皮肤上抠过,除了痛感,仿佛还有酥麻的电流从指甲上传了过去。
“有没有觉得这种痒痛的感觉很特别?嗯?”
“呃……比起那个……巴……さん!”
手指突然地按住肿胀的前蒂,过电的感觉仿佛一下子顺着健屋的脊骨从下面一直爬到了背上。
抽回手的时候,巴用两指紧贴着洞口抹了一遍,然后又把忍耐着的人翻了过来。
“我知道健屋さん想要什么哦。”
像在描绘美丽的图景,沾满爱液的手像吸足墨汁的笔,从健屋的每一个敏感点上画过,最后又以对被糟蹋过的臀部的掌击结束。
“知道我写了什么吗?
“是‘不知羞耻’呢。
“不错吧?”
“哈……哈……”真的要积累到极限了,健屋迷蒙着快要被忍耐的泪水占领的双眼,色色的嘴巴却下流地弯出弧度。
“求求你……巴……さん!拜托了……请进入健屋……”
含入自己的中指和无名指,把抹干了淫液的手指再裹上唾液。
“终于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啊,好孩子。”解开了第一颗扣子,巴周身都是女王般的气压,“那姿势也要自己摆好喔。”
健屋服从地努力打开双腿,撑到M字还不够传达自己的渴求,甚至用被捆绑的手扒开了两片门户,把最隐秘的地方毫无保留地展示给面前的人,邀请她、迎接她。
没有人受得了这种诱惑。
巴的眼神从支配更染上了侵略的色彩,已经控制不住了,比手指更先到来的是逼上脖子的虎口,已经是第三次了,这才是两人之间意义最特别的动作。
却又和前两次不一样,扼喉的拇指和中指压在了颌角,曾经压迫动脉的力量转移到了骨骼上,好像显示着侵略者进攻中一层温柔的保护。
健屋刚意识到这一点,马上就被突入的手指夺取了全部的精神。
“啊…嗯!!”填得好满,好深,只一下子就触摸到了内部熟悉的敏感区域,剧烈又突然的刺激逼人大口喘气,却又因为喉咙的压迫只能短促地呼吸。
“嗯嗯、嗯…哈,嗯……哼……啊啊啊”深浅不一又间或撑开抠动的手指,玩着捉摸不透的花样在身体里肆虐,健屋已经发不出连续的声音,连嘴角也再无力闭合,和吐纳着爱人手指的下面一样,无法控制地淌出水来。
即使已经是这样漏出口水的痴狂样子,双手却还不顾束缚钻到身上人的衣服内侧,抚摸她的小腹,用最熟悉的按摩脐钉的方式激得她更卖力地攻讦自己。
“哼。”已经摸透健屋把戏的巴,顺其心意地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更集中攻向了花苞,却在感受到甬道内开始激烈地收缩时猛地抽出了手。
轻拉开捆缚的丝带,解放了她的双手。不论是下面的突然空虚,还是想要被紧缚的欲望被停止,都如同把健屋瞬间抛下了悬崖。
健屋无措地努力眨了眨模糊了的眼,脸上迷乱的表情还未散去,双手甚至还维持着贴紧的姿势。
罪魁祸首侧躺在了受难者的身边,伸出刚刚还在作乱的右手扣上了对方的手,两只手交错相握。
“健屋さん,我累了。
“你还是握着它自己来吧,你最擅长了,对不对?”
“呜……”不再像之前焦躁的情趣,这次真的是在顶峰前被抛下,健屋只能呜咽着闭上眼,收拢手心,带着那只手伸了下去。
再一次抚上了熟悉的地方,巴轻笑,伸出左臂把可怜的小狗弯进了怀里。“乖……好孩子。”
被屡次蹂躏的地方真的只离到达只有一步之遥,失去了主人的操控,那只被动的手变得怎么也不能满足。
看着健屋略带痛苦的难耐表情,巴感觉到自己的内心被愉悦填满了,吻上她皱着的眉,又游移到她的左耳舔舐啮咬,终于又一次听到了健屋逐渐急促的呼吸。
会不拒绝痛感,真是太好了。
呜咽声混杂着低喘,看着她不得法门地握着自己的手抽送的样子,终于还是决定放过可爱的小狗。
里面秘密的敏感地,仿佛是为了这个触碰而存在,只是突然地动作起来攻向那里,白雪巴就感受到怀里人迅速挺起了腰。
“呀!哈啊…哈……”健屋猛地睁大双眼,内里的软肉不断地收缩又绽放,只几个回合的深入,就在惊叹中到达了舒服的最高点。
终于被满足的健屋放松了手和支撑的腰,软软地又歪回了巴的怀里。
巴缓缓把手指从隐秘的吐纳着的洞穴里退了出来,又一次把沾染的液体抹上了这副刚刚被“好好对待”过的身体。
撑起身,在对方淫靡的轻微痉挛的颤抖下,巴从终点一一吻过她留下的痕迹。
膝盖,臀,腿根,小腹,腰线,胸侧,乳尖,锁骨,还有颌角,舔吻每一个她虽然粗暴地留下了红痕却显示着她独有的占有欲的地方。
最后回到嘴唇,舔掉了她嘴角因失控流出的唾液。
健屋的呼吸已经慢慢恢复了正常,每一个轻吻也一步步加深着她的幸福感,爱人的呼吸来到了唇边,于是环住她,又一次双唇相合。
“好舒服……”嘴唇像有磁力一样拉开又合缝地贴上,健屋还记得巴最喜欢的就是被自己的犬齿咬到的感觉,顺应身体的呼唤滑到了她的颈侧,也留下了自己专属的痕迹。
满足地仰起头,巴的手在健屋光滑的背后抚摸,又慢慢滑倒平坦的小腹,再往上攀上丰满的胸部。
如果不是那些被自己肆虐的红痕,这副身体真的就像雕琢出来的一般纯洁美丽。
“真漂亮啊,健屋さん的身体。”余韵慢慢变淡,巴的神情也不再像之前的狂放。“可惜被我糟蹋了呢。”
“笨蛋,”体力逐渐恢复的健屋半坐起身,把头发撩到了耳后,“巴さん真的是笨蛋笨蛋。”似乎光骂还不够解气,双手撑在巴双耳旁的床上,又一次低下头用犬齿在锁骨留下了咬痕。
“嗯……”
“巴さん觉得舒服吗?”撑着肩膀,垂头向上看的健屋又露出了委屈小狗一样的表情。“喜欢这样的对吧?所以健屋也是,因为喜欢,因为觉得舒服,才会允许巴さん对我乱来。怎么样都可以哦。
“那不可以叫糟蹋,那是健屋我会感到舒服和幸福的事情。”
巴看着舔自己手指的年下,一时间陷入了恍然。这句话的肯定,或许比性爱更让她沉醉。
“健屋さん?你在干什么?”晃神还没半刻,有的人似乎又开始不安分地乱动了。
刚刚还在啃着手指的小狗,嘴巴此时却是含着巴裤子的拉链。扣子已经被解开,咬合的牙齿往下一扯,拉链就被大开到末端。
“我也想让巴さん舒服,可以吗?”
她灵动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巴有些害羞地扭偏了头。
健屋又嗤嗤地笑了。
“嗯……健屋さん……像…哈…像小狗一样呢……”
“汪。”在舔弄的间隙,健屋喜悦地抬头应答。
她甚至嘴角还沾着发亮的液体,看着这样的她,巴还是选择了把头仰得更后些,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羞涩和笑容。
修长的双腿就在自己的臂弯里,此时能听到她轻却满足的叹息,看到她潮红的脸和颤抖着的花园,健屋环紧双臂,像接纳珍宝一样,小心地拥住这副实实在在的肉体,感觉自己的整颗心也被这个人填满了。
很早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能带给自己真正的快乐,也只有她的快乐,能让自己满足。
32
“巴さん,可以问吗?”
“嗯?”感觉到巴稍微偏了偏头,蹭了蹭枕在她手臂上的我的头顶。
“以后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因为那种理由离开健屋了吧?健屋也是可以陪你释放压力的,不论是哪种方式。”
她微愣住了,然后露出了了然的表情,或许理解了健屋从校庆回来后的反常原因了吧。
“对不起。”环住埋在她颈间的我的脑袋,巴轻吻我的发。
“那时候真的发生了很多事,而且本来鼓起勇气向家里出柜,却只得到被赶出来的结果呢。”
我在黑暗中瞪着眼睛,原来还不止……
“再加上……又遇到你知道的那件事,呐?我常常想那之后失手差点让你因为窒息晕过去,到底是不是我的精神出现了异常。
“好讨厌那时候的自己……觉得自己很畸形、很恶心。如果继续在一起,可能会把你真的毁掉了也说不定啊……
“原因不是单一的,但最害怕的还是,怕对你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结果呢。”
我想起了刚刚她收力迫近我脖子的手,又想起来她那时对我说出“还会这样吗”的反应,终于理解到原来我们的爱在那时是因为误会走向了岔路。
我更用力地抱紧了身前的人。
只是听她说着这些,就觉得心好痛。不知道那时候的她又有多痛苦。
“健屋さん有种易碎感。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可能就会消失。我也总担心,或许我的欲望再重一点、想囚禁你的念头再深一点,你就会碎掉不见。”
“巴さん这么说的话,健屋我会认为你是因为太爱我才会离开我的。”
巴没有接我的话。
但健屋已经不会再困惑了。对于很少肯定表达的她来说,不否认已经是我能理解回答了。
“巴啊,总是把刺都向里扎往自己,觉得这样才能用圆滑的姿态和外界相处。
“但是没关系的,健屋的形状也布满了畸形的孔洞,大概正是为了接纳你的奇怪而铸成的。
“或许巴把刺收进去可以适应这个世界。
“但我没有巴的话,这些空洞是无论谁都填不满的。
“奇怪也没什么,奇怪我也喜欢,健屋也是奇怪的人呢。”
“以后,告诉健屋你全部的心事吧,好的也好,恶的也罢,健屋会照单全收,绝对地容纳下的。”
我怀着虔诚的心情,再一次温柔地将她的无名指吞入口腔内,感受指尖对舌根的按压,然后用犬齿啃咬着她的指根。
在那里,留下一个环形的印记。
以此为誓,请尽情地掌控健屋吧。用彼此的契合做证,缔结一生的契约,做彼此唯一的支配者和从属者。
“33”
白雪凝视着环形的印记,和爱人的脸,感觉沸腾的血液让身体微微颤抖。
如果坠落时有她在,那坠落的名字其实叫幸福吧。
“花那。”
白雪巴笑了,吻上爱人眼角的痣:“我绝不会再离开你。你也要,永远陪着我。”
“我心甘情愿。”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