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碎的声音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白薇已经不见了，我本来正准备与她分享一个好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什么都没说就走，还是她选择回家过自己的生活了，她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就这么，好像从来都不存在一样的消失了

我一直都不会揣测别人在想什么，也许是因为我没有正面给出承诺让她伤心了

我坐在原先白薇躺着的沙发上，不由自主的侧躺下来，这次不再是像之前一样脸朝下埋在沙发里去欺骗自己，而是面对着没有打开的电视屏幕发呆

“你在想什么啊，你自己都知道你本来就没有未来，难道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去做一个承诺吗？白薇走了不是更好吗，这样你不想在她心里留下痕迹的想法不也是侧面实现了吗，你在失望什么啊，难道说你还想着能重新过正常人的生活？你犯的错还不够多，一定要搭上一个对你有些好感的女孩吗？”

我试图在我的内心说服自己，可是越说服自己默默的接受，内心的被触动过的感觉就越是明显，我挣扎着在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想要说服自己去重新抓住希望微弱的火苗

“所以呢，你准备怎么做，她可能已经开始忘掉你了，难道你还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她加深印象吗？让她一辈子都记得曾经被囚禁过的日子吗，嘴上虽然说已经不在意之前了，但是你难道觉得白薇真的会不在意吗？好好想想吧，她虽然吻了你，但你看表现不可能看不出来，那是因为她不安，她害怕，她想要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对象，但是你得明白，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人，却唯独不能是你，她选你只不过是因为只有你！”

我不断地否定着之前种种能让我重新获得希望的事情，想用理智去掐灭那种冲动的燥火；可越是这样，我的内心深处就越是不想放弃，那种感觉，那种仿佛我又重新拥有了一切，仿佛我能踏入新的生活的希望，如果放弃了，我的生活又会变成什么样？

无非是日复一日、 一成不变，浑浑噩噩的日子，每天不断的将自己关在漆黑的房间里用各种几乎消失不见的记忆麻痹自己去等待死亡

这样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不，不是的，如果这样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那当初为什么要将白薇带来，我只是没有办法再去忍耐一个人的孤独，所以才会干出那样的事情，那种感觉不是痛苦，也不是悲伤，而是像一把小锤一样一点一点的敲打自己玻璃做的心脏，直到破碎声响起

我还是想要去找白薇，哪怕她不再愿意听我讲话，哪怕她开始讨厌我，至少，我要把话说出来

这样的想法在脑中出现后，我便睡着了，我也很累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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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阳升起之后，我准备去找白薇了

开车在路上，我其实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我知道如果白薇不想见我，那么我也要理智的应对，不要意气用事

并不算熟练的将车开进了白薇所在的小区内，我凭借记忆重新走到了那栋楼里，那个门前，我直视着眼前厚重的防盗门，仿佛那上面全是尖刺，凝视许久，我伸出手敲了敲门，有节奏的敲击声回荡在走廊中，我仔细听着门后的动静，期待着相见

我逐渐听到一阵阵脚步声正在向门的这头靠近，我深吸一口气，在为接下来的见面做着准备

防盗门缓缓地打开了，从门缝中探出了一个我熟悉的面孔，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略带疑惑的看着我，我心中闪过一丝的欣喜，她果然还在这里

“呃，很抱歉昨晚把你一个人丢在那，你一定很生气吧，不过我这次终于可以…”我本想解释一下一切，并告诉白薇我已经有办法向她保证永远不会离开，但是此时白薇的回答却让我直接像被石化了一样愣在原地

“唔…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

白薇只是用那种礼貌的微笑看着我，但是眉宇间却有诸多的疑问，那种神情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突然对你说认识了你很久一样

“？”我还没从她刚刚的回答里缓过神来，脑中像是走马灯一样闪过了之前和白薇待在一起的种种记忆，那些记忆是那么真实，真实到我马上就否决了那是幻想的可能性

“对不起先生，但是我这几天都没有出过门，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呢”白薇见我神情木讷，把我当成了找错地方的陌生人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把你一个人丢下的啊！”我并不能理解此时白薇怎么了，我单纯的以为她只是在生我的气，所以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对待，我有些急了，抓住门把手不想让她把门关上

“可是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啊”白薇看到我抓住了门把手，整个人都往后缩了一点，并用双手将门往里拉了一些，我能感觉到白薇正在努力想要关上门，我透过门缝看到了她脸上惶恐不安的神色，那种神情不是装出来的，我立刻意识到了自己有多失态，随即松开了手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这样的，对不…”

“起”字还没说出口，面前的防盗门便重重的关上了，那关门的声音就好像一口洪钟，楼道内重新安静了下来，而门的那头，我听到了白薇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声音，像是心有余悸的恐惧，防盗门发出的钟声震出了我的迷茫，我站在门前，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她，真的不认识我吗？

之前的一切只是我梦里的幻想吗？

难道之前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又一个醒不来的梦吗？

无数的疑问从我内心发出，我不知如何是好，再敲门，她恐怕也不会开的吧，我像是失了魂似的走出了楼道，回到了我的车上，我在驾驶位看着方向盘发呆，不自觉地将头靠在方向盘上，我闭上了眼睛，在黑暗中寻找着我想得到的答案，可是不知为何，我越去想，内心的苦涩和不解也愈发的强烈，胸口中那难以忍受的名为“痛苦”的情感浸满了我的五脏六腑，我想要找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但是却发现身边这样的人早就不在了

我很想大哭，但是我的眼泪早就的流干了，我张着嘴想要大喊，可是我的声带已经被痛苦扼住，发不出声

破碎的心声在提醒我，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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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在门的那一头，她听着门外那个陌生人的脚步越走越远，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这时，主卧的门打开了，走出来了一位面容清秀的女性青年吗，他看白薇瘫坐在地上，略带疑惑的说道：“怎么了妹妹”

白薇回头看向青年：“没事啦老姐，有个很奇怪的人装作认识我的人来找我，还想要强行进来，被我关在门外了”

被白薇称作“老姐”的青年望着门的方向皱了皱眉，并向白薇说道：“下次如果还有这种人来，要记得让我来开，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听了这句话的白薇扶着额头，缓缓地说道：“好像有点头痛，是从看到那个人之后开始的，总感觉他很熟悉，但是却又完全想不起来这个人，会不会是在哪里有过一面之缘呢？”

青年听到白薇这么说之后，眼神明显闪过一丝的变化，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没事的妹妹，你这头痛也算老毛病了，记得要按时吃药”说罢，姐姐将白薇扶起坐到了餐桌前，并递给了她一颗胶囊和一杯水，白薇嘟囔着嘴说道：“又要吃这个药啊，哎，我这个病什么时候能好啊，每次吃个药都会昏昏沉沉的”

‘姐姐’没有正面回答白薇的问题，只是淡淡的说道：“总会好的”

白薇将胶囊吞入嘴里，用水送服了下去，药效很快，白薇摇摇晃晃的好像快要跌倒了一样，上下眼皮开始不断地打起架来，她看着面前已经出现重影的姐姐，嘴中喃喃道：“姐姐，我好晕…”话音未落，白薇就昏睡了过去

而她的‘姐姐’只是扶住了白薇没有让她摔倒在地上，随后将白薇带到了主卧的床上，看着躺在床上的白薇，‘姐姐’眼中没有一丝对妹妹的爱，反而是用看物品一样的眼神斜视着白薇，‘姐姐’拿起了藏在桌子下的一个带着小屏幕的设备，乍一看像是一台上世纪的手机

“喂，是我，她又看到了以前认识的人，我照例让她吃了药之后睡下了，为什么要让她还在这里，换个地方不是能避免她看到以前认识的人吗”

屏幕并没有亮起，但是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因为成果还不稳定，如果让她完全的离开现在的环境，那么就有可能让她变得极不稳定，到时候就会白白损失这么完美的对象；你应该知道的吧，为了得到她我们废了很大的功夫”

“…为什么要让我来充当她‘家人’的角色？”

“因为相比男性来讲，你作为女性有天生的亲和力，更能让她放下对你的怀疑，这样就可以减少她需要吃药的次数了，那药物的副作用还是蛮明显的”

“…下次再有她认识的人来怎么办”

“可以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如果不行就干掉，发消息给我，我会派人去处理尸体的”

‘姐姐’挂断了电话，她看着床上呼吸平稳，神情安宁的白薇，内心不免生出了些许异样的情感，她跨在了白薇身上，伸出手掐住了白薇的脖子，手上开始渐渐的发力

“唔嗯…”昏睡中的白薇因为‘姐姐’的行为，面色逐渐开始变得难过，缺氧的感觉逐渐使白薇的脸泛红起来，嘴中不是发出不适的呻吟，在看到白薇的表情之后，‘姐姐’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想要的东西，不自觉地笑了起来，随后，她便松开了手侧躺了下来，她看着白薇优美的身体曲线，将手从白薇的脖颈处一直滑到了两腿之间，抚摸着白薇的身体

“这么好看的女孩不能属于我真是可惜，不过没事的，等实验结束后，我会让他们把你留给我的”‘姐姐’和白薇脸贴着脸，她嗅闻着白薇身体上散发出的体香，用手感受着白薇身体的柔软，就在这些动作中，不自觉地就将白薇紧紧的抱住了

“你会变成我的东西”

…

我回到了家里，熟悉的家又一次变得陌生，就像是我不断失去的一切在重构着我的感官，我将每一扇窗户都关上，并且将窗帘也拉上，让外面的每一缕阳光都被窗帘挡在外面，房间内变得黑暗，而我像是从来没有这么安心过一样，我躺在了客厅的地毯上，双眼望去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我享受着这种被黑暗包围的感觉，好像融入了这般的黑暗中，眼前能看到的只有我破碎的一生，每个人都渐渐的离我而去，身边不在有任何活物的声音，仿佛我掉入了黑洞中，一切美好的景象也只是过眼云烟，我的感官逐渐变得迟钝

白薇好像已经把我忘掉了呢，真是太好了，我不会再给她留下什么阴影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就连其他的事情她好像也忘掉了，也许她马上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她不会因为我的原因而有什么影响，真是太好了，我总算是没有再一次将他人带入深渊之中，那种地方只需要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我会就这样死掉吗

好像也不错

毕竟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