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瑟刚要拼死反抗,谁知突然头一晕,倒在了地上。
在倒地的一瞬间,希瑟才意识到,她和娜塔莉娅之所以会睡得什么都没发觉,是因为有人在她们喝的水中放了迷药!
于是希瑟被两个大汉拎起来,丢进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里。
“听那些被咱们解决掉的波旁下人说,这小子实际上是娜塔莉娅公主的姘夫。”一大汉说。
“嗬,那西德尼伯爵被咱们杀掉的时候还在跟一个男贵族苟合呢!老子要是公主,遇上那样的未婚夫,也会养小的。”另一大汉应道。
“喂,小子!十法郎!放你。”其中一个大汉对希瑟说。
啊?交了钱就不用被阉吗?可是希瑟摸遍全身只有十个便士,于是讨好地对大汉说:“这位大哥,小人的钱在楼上,能否…”
“你的钱在楼上关我们什么事?”大汉诧异。
“啊?你们不是说如果我给了十法郎就可以放了我吗?”希瑟反问。
“傻小子,我们是说,我们给你十法郎,然后放倒你啊!”高大汉哈哈大笑。
“就是,你这小子白白嫩嫩的,漂亮得像个女人,所以,把你阉了之后,我们哥两每月给你十法郎,你呢,以后就要每天侍奉我们俩,明白吗?”较高大的大汉说着挑起希瑟的下巴,轻浮地打量着希瑟。
希瑟倒抽一口冷气,吉斯家族的人,看起来素质比波旁家族高不了多少,竟然也是男女通吃!
她不由自主地往后缩着,谁知脚却被两个大汉一把钳住。
“小东西,躲什么,过来,大爷替你后庭开苞!”较矮的大汉一边拖着希瑟的腿一边“嘶嘶”地解裤带。
“嘿,我说,今天你解裤带的声音真是响。”高大汉边嘲笑同伴边脱上衣。
“不…大哥,这‘嘶嘶’声不是我解裤带的声音啊…”较矮的大汉哭丧着脸,“这是……有人把我屁股割了一刀的声音啊…”
语毕,较矮的大汉捂着屁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再敢动她一下,老夫就让你和他一般下场!”
希瑟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一睁开眼,只见她那平时尖酸刻薄、傲慢刁钻的师父拉勒,正将一把利剑抵在高大汉的脖子上。
“你…”黑大汉龇牙咧齿地瞪着拉勒,突然“刷”的一声,黑大汉的左手掉在地上,希瑟惊恐地看到,黑大汉断掉的左手中捏着闪闪发光的暗器。
“还不快滚!”拉勒大喝一声,两个伤残惨重的刺客顿时一瘸一拐地爬出房间。
“希瑟小姐,你没伤着吧?”拉勒收起剑,扶起地上的希瑟。
“小姐?老师,您知道我是女子?”希瑟不敢相信地看着一改往日冷漠的拉勒。
“当然,希瑟小姐的假喉结瞒做得倒是挺精致,但老夫还是一眼便识破了。”
“娜塔莉娅公主呢?其他刺客怎么样了?”希瑟慌慌张张就要往外走,冷不防和冲进来的娜塔莉娅撞了个满怀。
“希瑟…呜呜呜…他们…他们把我最贵的意大利丝绸裙子割破了…”娜塔莉娅看起来吓得不轻,扑到希瑟怀里,眼泪沾湿了希瑟的肩膀。
希瑟仔细检查着娜塔莉娅的身体,常常吐了一口气,还好,娜塔莉娅没遭到侵犯,只是腿上受了点皮肉伤。
“多谢老师救命之恩!”希瑟说着就要给拉勒下跪,拉勒连忙扶住希瑟:“小姐何须多礼,老夫亦是苏格兰人,同乡落难,岂有不救之理?”
“苏格兰人?”希瑟惊讶地看着拉勒。
“老夫是苏格兰哈丁敦人,本名约翰·诺克斯。多年前我响应魏沙特的号召,参加了苏格兰宗教改革革命,谁知革命惨遭扼杀,老夫被抓到法国当苦力船工,当时就练了一口地道的法语,后来老夫隐姓埋名,当了法兰西波旁公爵的医生,为的是带领流亡欧洲大陆的苏格兰人一同返回苏格兰,把皇后的婆家,法国的吉斯家族从苏格兰赶走。这两年老夫待小姐刻薄无礼,实在是逼不得已,老夫不能暴露身份,请小姐见谅。”
一听是同乡,希瑟突然鼻子一酸:“先生说的哪里话,同是天涯沦落人,先生对我有救命和为师之恩,理应受小女一跪。”
诺克斯连忙再次拉住希瑟:“不必多礼,老夫这几年来收的徒弟里,希瑟小姐医术虽不是最优秀的,品德却是最忠厚可赞的,小姐天资聪颖,乃可塑之才。老夫曾以塔罗牌和星象占卦,波旁家族今年必有劫难,所以今早匆匆从巴黎赶了回来,还好赶得上救小姐和娜塔莉娅公主。”
希瑟感激地看着诺克斯:“谢先生称赞,只是小女不明白,为何先生放了那些刺客。”
说着,诺克斯拿出一个布袋递给希瑟:“老夫今夜暂且不能杀了那些刺客,必须让他们活着回去,吉斯家族目前势力强大,以我们苏格兰长老会的实力,还无法与之正面对抗。这些钱给小姐作路费,请小姐务必送娜塔莉娅公主回到普鲁士的都城柯尼斯堡。”
“我?”希瑟大惊,柯尼斯堡,从地图上看,要走半个欧洲的路才能到啊!
“普鲁士公国的阿尔布雷希特亲王同情我们苏格兰长老会,曾暗中出资支持我们对抗吉斯家族,是苏格兰长老会的恩人。但老夫进来要事缠身,所以只好有劳希瑟小姐代老夫送普鲁士公主回国。”
诺克斯说着就要给希瑟鞠躬,希瑟连忙拉住他:“先生不必客气,小女明白了,就算先生不说,娜塔莉娅公主待小女不薄,小女也必定会妥善安置公主。”
玛丽上台,落魄后重新得势的诺福克公爵心情大好,大摇大摆地走进赫德福特庄园。
“公主殿下呢?”诺福克公爵大步跨进庄园大门,撇着嘴说。
老伯尼连忙迎上来:“啊,恭迎公爵大人,只是不巧,公主昨日受了风寒,不能出来迎接大人。”
诺福克冷笑一声:“哦?风寒?这天还没冷么,公主就已经病倒了?”
“是的,大人,恐怕今天公主不能与大人一同打网球了,不过老奴已经遵循公主吩咐,为大人准备了上好的牛排和波尔多葡萄酒。”
诺福克突然一皱眉头:“这是什么味道?”
“嘿,站住!”艾德匆匆忙忙地追在一头猪后面,一看到诺福克公爵,慌忙站住脚,“小女参见公爵大人!”
“格兰德斯医生?”诺福克公爵哭笑不得地看着挽着袖子,一身女仆装的艾德,“你在这儿做什么?”
“回大人,小女要抓这只公猪去打种。”艾德老老实实地回答。
“啊…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在公主的庄园里。”
“小女是公主殿下的贴身奴婢。”艾德对公爵行了个屈膝礼。
诺福克公爵终于发觉了庄园里的不对劲之处,朗声大笑:“原来如此,又种菜又养猪,没想到伊莉莎白公主的雅兴,变得比大英王国的天还要快啊!”
卡克蒂斯一听气得鼻孔冒烟,不过老伯尼及时摁住了他的拳头。
诺福克公爵对怒发冲冠的卡克蒂斯视若无睹,继续环视着庄园:“务农好啊,清心寡欲,总比有些人不知所谓,没那个能力,还想在朝中作威作福。”
艾德听出话中有话,一看卡克蒂斯的脸红的快冒烟,牵着公猪急急忙忙闪开,躲到十米远的灌木丛里看情况。
诺福克公爵在草坪上踱了两步:“既然伊莉莎白殿下今天身体不适,那本公爵就告辞了,请伯尼先生替我转告对殿下的问候,还有,玛丽公主决定不计前嫌,和伊莉莎白殿下重修旧好,但是,玛丽殿下希望伊莉莎白殿下不要重蹈废后安妮·博林的旧辙,归顺天意者,乃是识时务也。”
老伯尼向诺福克公爵微微一鞠躬,递上两个精致的礼盒:“公爵殿下,公主知道您向来喜爱法国葡萄酒,此乃殿下珍藏已久的百年梅鹿辄,区区小礼,请公爵笑纳。”
诺福克公爵微微一笑:“多谢多谢,公主真是客气了。”手一扬,他的家仆就接过了礼盒。
“就怕有的人消受不起,给仙水都尝不出狗屁味!”卡克蒂斯终于爆发了,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了半晌,连老伯尼都不知该如何圆场。
诺福克公爵嘴一勾,冷笑一声:“伯爵阁下所言之人确实有,就如有人确实与即将登基的玛丽殿下一样同样有先皇的血脉,不过即使穿上多好的衣服给多高贵的头衔还是和低等的贱民没两样。”
卡克蒂斯拳头一捏:“诺福克,你够了喔!你侮辱我没什么,但伊莉莎白殿下乃是亨利陛下名正言顺的女儿,你敢侮辱伊莉莎白公主,就等同侮辱先王亨利陛下!”
“嗬,小生又怎敢侮辱亨利陛下呢?伯爵阁下出言请慎重,可不要轻易就将先王拉出来做挡箭牌啊。”诺福克不紧不慢地讥讽着。
话音刚落,“咚”一声,诺福克公爵的门牙差点被卡克蒂斯的拳头砸缺。
“伯尼先生!殿下要的海货到了!”给伊莉莎白送海货的小男孩蒙珐及时出现才让怒火中烧的诺福克公爵没有还手,他狠狠白了卡克蒂斯一眼:“走着瞧!”愤然离去。
……
“刚才的那一幕,你也看见了。”隐蔽的窗帘外,伊莉莎白头缠白纱,幽幽地说。
“殿下好眼力,那个叫艾德的女孩,看似是个粗俗的普通民女,实际心细如针。应该可以替我们做事。”幽暗的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
“此言甚早,”伊莉莎白冷笑一声,“但愿本宫押在她身上的赌注,不至于赔个血本无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