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啷啷。
一大箱子金币响着醉人的乐音,墩上桌子。
“快点数啊,姐姐一定要叫我送过来,麻烦死了,”富特把一双胳膊放在桌上枕着,皱起眉头。
“是、 是,”我笑着单手开箱,一边揉着她水草一样毛茸茸的绿色脑袋。
“哈……”她无力地伸长胳膊,半个身子摊在桌上,脸蛋红彤彤的,“虽然因为麻烦从来没有说过你……不过你还真是喜欢这样啊。”
“因为很可爱啊,”我笑道,“数目正确。辛苦了。”
“正好,”她一把攥住我的手,放回桌上,“差不多快发麻了。那么我差不多就回去了。”
福特从转椅上蹦下,老年人似的揉着腰吗,慢吞吞地往门口挪去。连衣的水兵裙像是一朵喇叭花,攀着她和缓的腰线,盈盈摆动。
“……啊,对了,”她忽然站定,扭头说道,“明天,嘛,最好还有之后,去7-2刷图的任务就不要叫我了吧。反正姐妹们很多,也不麻烦吧。那么告辞。”
杏黄色的领巾麻利地一甩,她迈开步子,明显快了许多。肉肉的小腿趟开冬季的微寒,向着走廊一路小跑。
咦?她刚说了啥?
正一脸傻笑着欣赏那蓬松圆润的小桃子,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体猛然冲了出去。
飞扑,伏地,挺身。
一气呵成,训练有素。
手中的细弱脚腕一抖。富特眯着眼睛俯视下来,像是在看一只臭虫,“指挥官,喊宪兵队来清理你的尸体实在是太麻烦了,可以请你放手吗?”
“啊,抱歉。一不留神就。”我赶快求饶。
“嘛,一开始也想到了,……毕竟是你。”富特说完,揽着裙子,在地板上蹲坐下来。
她把下巴放在膝盖上,偏开眼神,“有什么想问的,快点的话,我会忍着不抱怨的。”
我爬起蹲下,还是决定直入主题:“为什么刚才要那么说?”
“唔……解释起来很麻烦,我只想回答是和否。”她抱着腿,往膝盖后面藏去。
“呃,难度好高,让我想想,”我挠挠头,“和我有关吗?”
“欸?……嗯,”像是没有意料到我这么直接,她的小脸腾地变红,往后缩着,只留下个粉嘟嘟的小脑门。
“嘿嘿嘿因为喜欢我所以不好意思?”我不要脸地凑近过去。
“啧,否啊。”她竖起小手把我的脸推开。
“欸~不许撒谎~”
“……啊,SAN值都降低了,你还是不要问了!”她生了气,气鼓鼓地起身要走。
“错了错了!”我赶快拽住,“那,是制服的问题吧?”
富特迟疑地转过身子,“……这你都知道?”
“哼哼,”我插着腰,“你不要小看每天都在仔细观察驱逐舰生态的我!”
“那我姑且还是给宪兵队……”她掏出手机。
“开玩笑的啦!”我拉住她手,牵回桌子旁边,“等我哦。”
她木木地站定,盯着地面,手指玩着发辫,直到我把一个盒子递到她面前。
“欸?这是?”
“总之呢,既不是抱怨制服没有个性,也不是嫌弃制服的款式,只是单纯有更多的需要对吧,”我眨眨眼睛,“确实要解释清楚很麻烦呢。”
冬天的上午少有的晴朗。灰重的晨雾消散,疏落金光透过窗格,映在她绿宝石般明亮的眸子里。
“……这么麻烦的事情,指挥官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她低低地问。
“嗯,富特经常不自觉地压着裙子吧。虽然如此,可还是坚持和姐妹们穿一样的制服,”我解释道,“嘛,顺便还参考了弗莱彻和皇家方舟的意见哦~”
“是嘛,那还真是好好地麻烦了大家啊,”她轻轻舒了一口气,笑纹无声地爬上她板着的面容,“……要谢谢大家呢,麻烦死了。”
“明明只是想要合身的制服而已。”她如此说道。
“欸?”我的大脑闻言宕机,“合身的制服?”
“哎?是、 是啊,”她也歪歪头,不知所云,“……这个是?”
“……胸衣(少女用)。”
“!!”富特瞪大了眼睛,赤红迅疾地从雪白的颈子烧了上来。她一把把盒子紧紧抱紧怀里,转身就走。
“富、 富特!”我脱口喊出,“……对不起啊,我想错了。”
她腾地转身,手脚像是棒子般笔直地走了回来,飞起一脚,踹在我脚踝,“……害羞、 太麻烦了。所以我只说一遍哦。”
她埋着头,藻绿的发心正对着我,“谢谢。这样即使制服再飞起来……也不担心了。”
啊,原来想要合身的制服也是这个原因啊!
“啊哈哈,不必在意。”我讪笑起来。
“啧,也是呢,对于总是想着和驱逐舰……做麻烦的事的你来说,这种事情也是正常的吧,”她抓着手臂,忽然抬起通红的脸蛋,深蹙着眉,刮了我一眼,“……毕竟,连那个被我用肉包钓上来的白痴都……”
“啊啊!这种心情真麻烦!”她猛然中断自己的话,鼓起腮帮子嘟囔道,“我先走了!”
这次,她再不听我呼喊,一溜烟消失了。
半小时后。
“嘿嘿嘿嘿。”
成功7杠2堵到了正努着眼睛,撅着嘴巴的富特。
“啧,”她翻个白眼,“麻烦透了。”
“欸?真是的,不可以这么和指挥官说话哦。”弗莱彻竖起手指教训道。
“哈,姐姐你就是因为这种个性才……算了,好烦。”她撇撇嘴吧,转过身去不看我,“总之还要继续对吧?”
娇小的身体滑过水面,切出优雅的弧线。海军服的后领猎猎飘洒,摇摆着的胳膊像是海鸥的双翼,翩然飞舞。
“今天就这样吧!大家可以去休息了。”我笑笑,“当然,点心照发哟!”
“好耶!指挥官就是正义!”奥斯本一蹦三尺高,小跑两步,摔在了浪尖上。弗莱彻急急鞠了一躬,飞快冲过去照顾妹妹了。
富特皱着眉毛,看了我一眼。粉白的唇瓣张了张,却只是轻轻一声叹息。她转身朝着两人方向驶去。
“富特,等等好吗?我有话说。”我赶快喊住。
“……嘶,快说。”她站住身子,却不回头,只拿余光扫来。
“关于夕立,她真的只是个小孩子啦!”我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誓约也只是因为喜欢小孩子那样啊……一直照顾她的富特一定明白的吧!”
“哎?”她转过头来,看我一眼,撅着嘴巴像是在生气,“……我可没有做这么麻烦的事。”
“嗯嗯,只是偶尔多买一个包子嘛。……痛哦。”
她耸着肩膀,快步走了过来,重重踢在我的鞋跟上,“……毕竟是我钓来的,不好麻烦别人。”
“啊哈哈,说起那时候,你突然把包子递过去的时候我真是捏了一把汗呢。”我不禁回忆起打捞时的往事。
“那是你特别爱操心的缘故,”她扭头望着远去的姐妹,“和姐姐一样。”
“富特也一样哦,”我整理着被海风吹乱的发辫,“明明是自己最不喜欢的麻烦事。”
“话真多……”她嘟囔着。
“那么……愿意更麻烦一点吗?”我笑起来,掏出戒指,蹲下身子,“可以和我誓约吗?”
“欸。欸!”她吓得往旁边一跳,“……你、 你真的这么正式和驱逐舰求婚啊……恶心得让人感到麻烦。”
“话说回来……给我跪下啊,”她红着脸,打量了下,忽然说道,“蹲着像是在诱拐小孩子。”
“抱歉是我疏忽了!”我扑通跪好。
“啊啊,笨蛋,麻烦死了,”她轻轻点在我的额头上,“单膝啊单膝,你是要拜佛吗?”
“喔喔。”
她伸过手来。
肉嘟嘟的小手还带着薄汗。
清凉的圆环咬着她嫩嫩的指头,缓缓推了上去,她兀自喃喃自语着:“这下可更麻烦了,被夕立那家伙看到一定以为我缠着你要了。啊啊,麻烦麻烦……”
我噗嗤笑了出来,“要不不干了?”
“打你哦,”她满面羞赧间偏偏要瞪起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星星,“毁约可更麻烦了……笨蛋。”
“好啦,”我捏捏她的手,刚要站起来,却被她喊住。
“喂。……你可别和糊弄夕立一样,”她双手扯着我的袖口,扬起红通通小脸,“麻烦是麻烦……给我做到最后。”
啊哦。
宪兵队,这可不能怪我,毕竟是誓约中。
她不等我胡思乱想,柔软的牙床磕到我的板牙上。
啊哈哈,马马虎虎啦,作为驱逐舰来说。
“那么,一起去哪里玩吗?”我笑着起身,牵起她的手。
“不了,回家吧,”她认真地打开我的手,手指和我扣在一起,“……很麻烦,但是作为誓约的一部分,拜托你了。”
“啥?”我略感不妙。
“H的事。”
嗡。脑袋一大,我感到血都冷了。
怎么怕麻烦的家伙自己就是最大的麻烦啊!
晚间。
正在苦思如何摆脱现状的我无意中瞥到了富特掏出了可疑的胶囊。
“喂慢着,那是什么!”我赶快捏住她的手腕。
“啧,是夕张小姐开发的Resize药物而已……没有什么麻烦的啦,”她不由分说地往嘴巴里送去,“只是普通地让身体长大而已。”
“啊啊啊!”阻止不及的我飞快抓住她的小脚丫,倒提了起来,“给我吐出来啊!”
扑簌。扑簌。
不太合身的制服郁金香般裹着她小小的身体,亮出蓬蓬的南瓜裤和——我刚刚送出的胸衣。
“各种方面……对不起。”我刚快把她放好,“可是那种可疑的东西一定会变得超麻烦吧!”
“嘛……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躺在床上,鼓着肉嘟嘟的小肚皮,“为了指挥官不被抓走的话……唔!”
她忽然重哼着,我吓得赶快扑上去看看情况,“怎么了!”
砰!
蹦跳而出的大兔子沉重地撞在我的脸上。我的礼物马上变成了纷飞的布片。
原本娇小的舰体也正在急速地成长着。优雅的水线,丰腴的甲板,修长的舰尾一一具现。
“唔……这种感觉,”她的小手毫无怜惜地揉弄着,“……啊、 啊、 有点麻烦啊,感觉能行!”
“……个屁啦!”我赶快捂住红透的脸,却还在嘴硬,,“抱歉啊,我的礼物没考虑到这种状况。”
“……为什么是你在道歉啊,”成熟的她轻轻移开我的手,“……很麻烦吧。那拜托好好惩罚我。”
啊不妙、
我是说自己。
翌日。
“啊……size不太对啊,得记下来,好烦,”她抱着膝盖,蹲在床边,“……你也别那样啦,好像是我欺负你了一样。烦人。”
提前感受到社死的我裹着被子,不肯回头。但是出于好奇,还是问道,“请问这次size的基准是?”
“唔……后边是南达科塔小姐。前边……㭴野小姐。”
嘶。这就难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