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两三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我有最好的朋友,还有两个深爱我的女人。
我们朝夕相伴,一起看书、看电影、运动、吃饭、做爱。
甚至连好莱坞,那几年都格外卖力。
那几年精彩的大制作有《被解救的姜戈》(Django Unchained)、《消失的爱人》(Gone Girl)、《了不起的盖茨比》(The Great Gatsby)、《冰雪奇缘》(Frozen)、《悲惨世界》(Les Misérables),以及《盗梦空间》(Inception)、《黑天鹅》(Black Swan)、《布达佩斯大饭店》(The Grand Budapest Hotel)、《聚焦》(Spotlight)。
稍显小众一点的影片,《囚徒》(Prisoners)、《狩猎》(Jagten)、《模仿游戏》(The Imitation Game)、《达拉斯买家俱乐部》(Dallas Buyers Club)、《绝命海拔》(Everest)、《污泥》(Mud)、《再次出发之纽约遇见你》(Begin Again)、《走出荒野》(Wild)、《飞鸟侠》(Birdman)、《松林外》(The Place Beyond the Pines)、《荒蛮故事》(Relatos salvajes),也都各有特色,让人回味无穷。
严哥尤其钟爱科幻片,《火星救援》(The Martian)是他的最爱,《地心引力》(Gravity)次之,而《星际穿越》(Interstellar)则被严哥说是“驴粪蛋,表面光”,和《I型起源》(I Origins)一样的披着科幻外皮的神棍片。
那几年,美剧也同样好剧层出不穷。
《绝命毒师》(Breaking Bad)、《老爸老妈的浪漫史》(How I Met Your Mother)迎来大结局,而更多的神剧拉开序幕,比如《冰血暴》(Fargo)、《黑镜》(Black Mirror)、《9号秘事》(Inside No…… 9)。
尤其是《冰血暴》(Fargo),我和严哥都非常喜欢这部剧,仅次于我们最爱的《绝命毒师》(Breaking Bad)。
这段日子过于幸福,以至于回想起来甚至有些单调,乏善可陈了。
这幸福得平庸的日子里,唯一的小小波澜,是2012年年末,我问严哥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都无所谓了。你随便买点什么就行。”
“你就没什么想要的吗?”
严哥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说:“其实大多数人的一生,都是短暂又毫无意义的。死去,湮没于虚无,不会留下任何东西。我想留下我存在的痕迹,越大越好,我想要青史留名。”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我甚至都不在乎留下的是哪种名声,好还是坏。”
“这……,这好有难度呀。”
“是呀。我想过,如果尝试各种合法的途径失败的情况下,也许可以去刺杀某个国家的总统。”
“哪个国家?”
“越大的国家越好,这样影响力会更大。具体是哪个国家倒是无所谓,什么党派、政治主张之类的也无所谓。”
“这是恐怖主义吧?”
“也许吧,那又怎么样呢?”
“引起外交纠纷的吧?”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被他的话震惊,侧过头看他,严哥的脸冷得像冰雕成的,目光像要刺穿什么似的看着夜空。
不过很快他的目光收了,脸上的表情也渐渐融化,又慢慢铺满了和煦的笑。
“不过这都是之前的想法了,现在有了你们,有了李姐,就足够了。对了,我送你那个kindle,还喜欢吗?”
“喜欢,谢谢严哥。”
“咱们这关系,还有什么谢不谢的。”严哥搂着我肩膀说。
严哥送我的那台kindle在2019年坏掉了。
kindle坏掉的那一年,《绝命毒师》(Breaking Bad)出了一部电影《续命之徒》(El Camino: A Breaking Bad Movie)。
直到看了这个电影,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绝命毒师》(Breaking Bad)第五季里面那个瘦瘦的托德,竟然和《冰血暴》(Fargo)第二季里面那个肥壮的屠夫是同一个演员扮演的。
我那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短短的两三年,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样大得惊人,以至于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