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仍在广阔的大海中不断前进。
单调的海浪声,从无止境的黑暗中翻涌而出,随即又消退逝去。
我独自一人站在艇舷冰冷的甲板地上,全身笼罩在雾白的气息中,与这庞然的大海,巨大的黑暗对峙着。
已经迷茫了二十年;失落、踌躇、烦恼了三年;挣扎、恐慌、焦虑了半年;痛苦、仇恨了一月有余。
终于在此时此刻,我的意志正明确地向一个方向逐渐集中。
现在已经不能以一般的理由去抑制我自己的情绪,绝对不可能。
感情?不,不是那种轻忽草率的事。这种感觉不是单纯冲动的激情,如今已成为我灵魂的呐喊,生命的依靠,甚至是我生存的理由。
换句话说,那颗耕植在我内心的异念种子,终于从果蕾中破壳而出,似暗夜般妖靥,充满强大恶意的花朵,粲然绽放了————
“吕国强,准备迎接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夜吧!”
负手而立的我根本不在乎那致使游艇有些颠簸的浪涌,信步来到艇首,冲着漆黑如墨的海平面,轻声呢喃着。
“另外——”我提起双手,抬至眼前仔细地审视着。
语气依然轻盈,飘渺“杀人魔,我希望,在干山岛上,你能和我面对面的谈一次。不用怀疑我的判断,我知道,你会在岛上的。”
此话言毕,我又待了十余分钟。这才转身迈步,回到舱室。
驾驶舱下的小客厅内,除我之外的其他三人已各自落坐,分别拿着面包、蛋糕以及曲奇饼干吃着。
坐在最靠外,仔细咀嚼着口中面包的妍舞在见到我后跟我点了下头。
然后继续侧着身子,低头吃起面包。
我取了袋面包,走到同坐在沙发,各占一角的我妈与海建中间,坐定后一边撕开面包袋封口,一边冲我妈小声道:“妈,今晚一过,所有的事情就都结束了。你和海建,也可以自由了。”
长发垂肩,未施粉黛,上身穿着件咖啡色女式西装,内衬圆领秀花棉衫,下身一条水蓝牛仔裤,脚蹬白色高跟鞋的我妈并没有出言说话。
她此刻的神情,没有惶恐,没有愧疚,没有悲哀,只有淡淡的失落以及黯然。
就连啃咬着蛋糕的双唇,也几乎像是在做着机械式的工作。
麻木,而且生硬。
见她不理睬,面部表情平淡的我又把头转向了沙发的另一面。
可能是昨晚在加上今天中午都没有吃过食物的原因。
本就食量很大的海建在吃完了曲奇饼干后又拿起一袋蛋糕,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只是刚才我对我妈讲的那一句话,让其稍稍停顿了一下嘴上的动作。
所以在此刻,我和他的视线,很快便撞在了一起。
“放心。”我淡淡地笑着“事成之后,那二十万英镑,一分都不会少给你的。”
没等其有所回答,我就再度回身,凝视着我妈那张绝美,但颇显憔悴的容颜强调道:“妈,还有你,也会得到二十万英镑。”
她终于停止了进食,扬起螓首,冰冷伤凄的眸子不带有一比感情,唇边更是悬挂着一道悲凉的笑意冷冷道:“你在我心里,已经不是那个曾经懂事的好儿子了。所以,这事之后,你我母子恩断情绝,再无瓜葛!”
听完她如此决绝的话语,我没有伤心,也没有掀起其它的负面情绪。
只是继续平静地微笑着,轻声地讲述着:“我还记得你在我六岁的时候教给我的第一首唐诗。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青波。初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七岁时做的《咏鹅》。那时候,我们一家父母和睦,生活安逸;我天真烂漫,聪明伶俐。再没有比那时更好的时光了————”
“你还有脸说这个吗?”
她的脸上,突然交织起羞愧,怨恨,屈辱的复杂情绪“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来显示你的聪明,你对人性的了解?你难道不懂,这样做,对我这个当妈的来说,是最大的伤害吗?啊!?”
她最后那声尽带悲愤的厉吼让坐在另一边的海建一阵哆嗦。至于最外面的妍舞,在瞥了一眼情绪不对头的我妈后,便继续自顾自的吃东西。
“甜言顺口,真话逆耳。”我还是那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嘴里的话,对她来说,更是十分的刺耳:“你,恼羞成怒了?”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的混帐!”
被激怒的我妈扔掉了手里食物,猛的扑上来,双手像雨点一样的落在我的脸颊、胸口、肩膀上。
掌掴、捶打、抓挠,这些以往在泼妇身上才能见到的动作,如今在我面前,一一展现。
“让你好好念书不听!非要去学什么功夫!让你别跟着那种古里古怪的人你也不听!男女也分不清的人你还把他当好朋友!杀了那么多人,还对我说那些混帐话!你是不是魔怔了啊!想早点去死是不是!?说啊!说啊!!你给我说话呀!!!”
此时的我妈就如同一头暴怒的母狮。这一声声悲鸣、娇叱,随着她在我身上的撕打,一同落在了我的内心深处。
我没有躲闪,而是闭上了双眼,直着身子,双手虚垂,任由她在我身上发泄着怒火。
海建和妍舞都没有上前制止我妈对我的打骂。一时间,舱事内只回荡着我妈呵骂声,哭叫声以及我脸颊、胸膛被她手掌击中的“噼啪”声。
大概七八分钟以后,嗓子喊哑,精疲力竭的她停下手上的动作。
颓身趴在沙发上,捂脸继续啜泣。
而被其打得面热发乱,鼻子见红的我则站了起来,抹了抹滴淌在唇鄂上的鲜血。
随后就一挥手,示意海建跟我出去。
来到驾驶舱的我俩并没有坐。刚一站定,我就从裤袋里抽出了那把妍舞交给我的道具——贝雷塔9000袖珍自卫手枪。
“这枪给你。”
我横枪一转,将枪柄转至海建面前“里面只有三发子弹,射程也很有限。超过三十米射击就会失去杀伤力。不过防身的话还算不错。”
“给,给我?”脸上尽是疑惑的他显然有点不敢相信。
我点了下头,紧接着又给他简单讲解并演示了一番该枪的使用方法。
做完这些,我才一边把枪塞进他的手里,一边提醒道:“记住,这枪是用来保护你自己,还有我妈的。不到万不得已,别轻易浪费子弹。”
“我和阿姨也要一块儿上岛?”他愣愣地盯着手里的枪,嘴里轻声嗫嚅道。
“不。”
我摆了下手指“你们留在游艇上。给你这个是以防万一。你应该明白,吕国强被迫逃到岛上,现在还能留在他身边的肯定都是心腹铁杆。我和妍舞上去,绝对会跟他们发生枪战。要是他们打不过妍舞,发疯上了游艇,这枪就能发挥作用了。”
“当然了,一般情况下那些爪牙们是到不了艇上的。妍舞一人就能把他们全收拾了。到时候,把他们全干掉的我们就能把吕国强逃跑时带的现金抢过来了。最起码百万以上呢!我猜大多数肯定都是英镑、美金之类的硬通货。或许还会有金条!不过这些大部分都要归妍舞的,她只答应给我六十万英镑,所以我也只能分你二十万了。”
我一面说,一面悄悄斜眼打量着他的神态。只见他双唇紧抿,眼皮微颤,瞳孔忽涨乍缩,鼻翼间也渐渐溢出一层油腻地细汗。
“哼哼!”心底冷笑的我陡然话锋一转,对其问道:“你QQ空间里拍的那些跟我妈的照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拍那些?”
“啊!?”正不知臆想着什么的他一听这话,身子顿时一晃,连忙低头,避开我的视线。嘴巴里更是吱吱唔唔得不敢回答。
“好奇?好玩?刺激?留作纪念?”
我一连给出几个说法,都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见此情形,我便摇首,假意遗憾道:“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回去寐一会儿吧!再过三个多小时,就要到干山岛了。”
海建离开后不到五分钟,妍舞就进了驾驶舱,并重新操纵起方向舵。我则在她的身侧,一口口的嘶咬着还没有吃过的面包。
“他就是你安排的替死鬼?”正当我取水润嗓之时,妍舞说话了。
我仰脖将水灌下,又用其漱了漱塞满牙缝的面包屑。
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除了他,还能有谁?原先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与背景,安排他我是有点担心。可如今,我断定只要我们给上面一个交代,哪怕是全无逻辑的交代。上面也会接受吧。”
“没错。”
背朝我的她冷笑着道:“他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再加上一个虽然不合理,但却能够供他们胡编乱造的解释说法。呵呵!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谁掌握最终解释权,谁就能操控一切。”半眯着眼,翘起二郎腿的我,神秘而又阴深地说道。
答复我的,只有那凛冽的海风,以及拍击在艇身两侧的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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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深夜十一点四十分。干山岛海域,离岛仅两点五海里处。
“海建,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照顾好我妈。”
关闭了所有设备游艇显得极为昏暗。
已换上全套作战服饰以及防弹衣,携带所有武器,手里还提着那个装有五样东西,红白蓝三色相间编织袋的我正冲一同站在艇舷上的海建小声叮嘱着。
“哦,还有。”
没等其回话,好像记起了什么的我敲了一下额头,随后接着对他道:“千万别碰游艇启动装置。因为时间紧迫,现在游艇仍旧处于自动巡航状态。一旦你发动引擎,游艇会自动朝岛上驶去的。”
“嗯?哦,我知道了。那,那你们小心点。”
因为强劲的海风关系,被吹的缩首矮身,在夜色中彷佛一头健壮的混沌之兽的海建在听到我的话后,身子陡然一凝,旋又松弛了下去。
跟其嘱咐后的我,又抬眼望向不远处的舱门。我妈没有出来,已经相当疲劳,精神也十分颓靡的她在一小时前已进入了梦乡。
“走了!”随着妍舞的一声低呵,我便深吸了口气,之后跟着她,顺侧舷梯先后下到一艘已冲完气的橡皮艇上。
坐稳后的我按照妍舞的指挥,拿起船桨,开始跟她一同向侧前方仅呈黑点状的干山岛划去————
干山岛,毗邻西太平洋,远离内陆近八十海里,岛外东侧十二海里即是国际公海。
这是一个仅拥有一点五平方公里大小都不到的岛屿。
岛屿地处热带海洋,温度变化极小。
可以说一年四季都是夏天。
岛的基质为多盐环境,只有极端的盐生类型植物,才能在这里生长。
该岛三面尽是奇峰凸起,怪石陵轹的悬崖峭壁。
只有靠南位置有一处面积极小的浅滩黄沙。
据妍舞的介绍,二年前,吕国强指示石嘉然以巧立名目,瞒天过海等诸般手段得到了此岛,作为他日后潜逃他国的秘密据点。
顺着洋流,加上船桨的推动,橡皮艇不到四十分钟就接近了干山岛。
收起桨板的我举起M24袖珍型红外微光望远镜向岛内望去。
只见此岛中心区域矗立着一栋三层的欧式别墅。
除了这栋建筑,沙滩靠右的方向上还有一个小木屋以及一座大约七八米高的了望塔。
此刻木屋里正亮着微弱的灯光,而了望塔的顶端,也有一点忽明忽暗的火星。
看起来,正有一个男人在塔顶抽烟。
“岛上一共有十二人。”
长发绑扎,同样全身披挂着各种装备与武器的妍舞取下了用枪绳挂在其肩膀上的G36K卡宾枪。
之后一面加装消音器,调整瞄具,一面继续低声开口道:“除了关丽,吕跟石以及他们的七名手下外,还有——”
“纪晓梅跟我们的好室友——『黄蜂』。”
我张口就说出了她想讲的。
接着又举起望远镜观察着了望塔,嘴上也没停止说话:“从这到那儿大概四百米距离,海面颠簸,你确定能打得中?”
“不然我们怎么登岸?”
已做好射击准备的她在回完话后便身子一斜,脊背贴在艇沿,双手前后持枪,单眼扣住潜望式红外瞄准镜。
这一瞬间,我能充分感觉到她体内缓缓腾起的,压抑到极点,且即将爆发的杀气。
“狡若智狐,动如狼豹。”在内心暗作此想的我依然没有放下望远镜,等待着她百步穿杨的一刻。
“噗——”
随着从枪膛里跳出来,并在空中打着漂亮跟头的弹壳坠落,望远镜里的那人刹那之间就一头栽倒,再无任何动静。
“继续前进,准备上岸。”放下卡宾枪的她一拍我的肩头。得到了示意的我随即又操起船桨,缓缓向前划动。
登岸以后的我俩将橡皮艇内的气体放空,悄悄将其塞至了望塔的底下。
然后便矮下身形,踩着低沉的碎步,一点点的接近着那个还亮着灯光的木屋。
“我能感觉到,他们已经来了。”一边前进,走在我身前六七米处的妍舞一边用挂在其鄂下的喉式无线电耳麦对我低声说着。
“嗯?哦,那是吕国强为求保全性命,连出昏招了?”
左手提着编织袋,右手握枪,脸部还带着AN/PVS-14单兵夜视仪的我也用耳麦回应着,语气略显好奇。
“啊——”就在这时,从木屋里传来一声女人所发出的凄厉喊叫,尖叫中包含的绝望,以及愤怒,令人毛骨悚然。
“老鬼,长夜漫漫,你又能看一出好戏了。”身形稍稍一顿的妍舞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并加快步伐向那儿前进。
隔了数日,再次从她嘴里听见我的绰号,让刚被尖叫声惊住的我感觉无比的亲切,遂放松下来。
与此同时,已快接近木屋的我俩也觉察到了一阵男女混杂在一起苟且媾交,放声辱骂的淫秽之声。
甚至,还有女子的嘤嘤哭泣,哀求之声。
“怎么,准备放弃关丽?”三分钟后,跟着她一块儿蹲在木屋墙角的我不紧不慢地扫视了周围一遍,随后问道。
“她只是枚棋子,没价值了,就得死。你那个也一样。”说着话的她单手从胸前取下了一枚强光震撼弹。
我摘掉了单兵夜视仪,小心翼翼地探起身,透过可以通风的窗户向里窥看。
木屋里的地面上铺着层干草。
顶上安置着一盏普通的,正发出昏黄灯光的灯泡。
木屋内有四男两女,男的之中没有吕国强,也无石嘉然的身影。看起来都只是他俩的手下。而女的不是别人,正是关丽跟纪晓梅。
不过,此刻的关丽,已经死去。
不同与上次石嘉然对我的虚言诳骗,现在的关丽,一丝不挂的被弃在木屋一角,雪白晶莹的肌肤也已不见一块好肉,几乎全是乌黑或者青紫的伤痕。
秀气清雅的瓜子脸则黏满污浊发黄的男人精液。
泥泞不堪的下阴处更是插着一把尖锐的利刃。
从这可以判断,刚才的那声惨叫正是其临死前所发出的。
跟关丽双眼凸鼓,面容扭曲的悲惨死法相比。
此时的纪晓梅也未必好到那里去。
双手被捆绑在一起,同样身无寸缕的她面对着四个兽欲暴惩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极度麻木。
那是一种彻骨地悲哀,绝望后的无助。
“我都已经说了,已经说了,都是他,是他叫我来的。是他,是他,是他——”
停下了哭泣,根本没有抗拒,依照那四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吩咐的她俯身跨在男人身上,膝盖分开支撑在其两侧,原本娇俏,现却红肿的臀部高高撅起。
上下摇晃着,在那男人身上起伏。
嘴里则不停地重复着那些话语,好似念经一般。
“操你个小婊子!念他妈的什么魂啊,快给大爷吹萧!”
另一个双眼通红,身上还粘满血渍的男人晃着已经耷拉萎靡的龟头,一阵喝骂后就把它送进了纪晓梅的嘴里。
双手抱住她的脑袋,狠很地抽刺着。
“哈哈,奎子,还挺精神嘛!”
已经在穿裤子的另外两人见此又大起淫心,一边对那个在纪晓梅嘴中横冲直撞的家伙说笑,一边提着裤头,踱至他们仨的跟前。
一个揉捏着她的乳房,一个用阴茎在其玉背上摩擦。
“幸亏吕老板料敌先机,识破了这两个臭婊子。不然我们兄弟几个都要像阿廖他们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揉捏乳房的那家伙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手指上的力道也是愈来愈重。
“行了!”
那个叫奎子的男人一阵低呵“兄弟们,别忘了吕老板和老大的吩咐,赶紧再爽一轮,然后坐掉!待会还要跟外面的白眼轮流换班呢!”
四人就此再无多话,随即将纪晓梅放倒在干草上,分开两条腿,露出其胯间暗红色的两片阴唇。
里面已经是泉水潺潺,精斑累累。
奎子换到其身下,他放过阴唇,而是将又见勃起的阴茎插入了她的肛门内,开始甩动屁股抽插,睾丸甩动起来打在她往外翻开的嫩肉上,啪啪作响。
另一个男人接替了奎子的位置,阴茎戳进她的嘴唇猛干。
第三个家伙则抗起她的双腿,用最传统的姿势顶入抽送。
最后一个横跨在其胸前,张手拢起那对乳房,夹住阴茎,拱着屁股,使劲地操弄。
面对四个男人的占据,纪晓梅显得十分平静。
她任由他们纵送,驰骋,把玩淫亵。
既不呻吟,也不喊痛。
婀娜妖娆的身段好像一叶在惊涛骇浪中随波逐流的扁舟。
此刻的她,灵魂已泯灭,思维已禁锢。
如果不是其嘴角留出的大片唾液证明她还活着。
我都要以为那四个家伙操干的只是一具外表靓丽的女性尸体———
“你别开枪,低头,我来搞定。”
正当我愣神的功夫,耳麦里响起了妍舞的声音。说完话的她带好护目镜,接着猛然拉开震撼弹的保险栓,伸手一甩,将其掷入木屋。
“呲啦——”强光伴随着巨大的冲击波瞬间就将屋内的空间笼罩。
倏忽片刻没等被炸得晕头转向的那四人反应过来。
已经站起身的妍舞就送给了他们几个漂亮的短点射。
“噗噗,噗噗,噗噗噗——”
那四人,加上纪晓梅,五人在子弹的相送下,一声不吭的见了阎王。
虽说妍舞的行动迅猛果断,干净利落。
但那一阵剧烈地冲击波噪音还是惊动了离木屋数百米之隔的别墅。
我很清楚的看到,别墅亮起了灯光,可很快,灯光又灭掉了。
里面也无任何人出来,整座岛屿,再次恢复寂静。
“请君入瓮吗?呵呵!”
我冷笑着走进了死尸遍地,一片狼籍的木屋。
最中间的那个位置上躺着的正是纪晓梅。
她的胸腹已经完全被打穿撕烂,空洞的尸骸上挂满了人体的脏器跟大滩的鲜血,腥臭的气味弥漫开来,很是恶心。
不过我没有管那么多,而是拽起她的左胳膊,擦拭了一下,随后仔细看着那里。那条胳膊肘部的动脉血管四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针眼。
“走吧!他还是来了。”比我早进屋内的妍舞检查完其他人后就踱出了屋子。挥手示意道:“最终的大戏要上演了。”
“对,我也听见了。”露出一丝冷笑的我拍了拍已经死去的纪晓梅,旋而起身,走出木屋,并举起望远镜向海面望去。
这么说,这样做的原因不是别的什么,而是我和妍舞在同一时刻都听见了游艇的马达声————
重新迈步前进的我俩,再也不复刚上岛时的警惕小心。
我甚至还大声的对她说笑道:“佣兵就是佣兵!对付那几个喽罗你还用达姆弹,怕他们死不透是不?”
正在给卡宾枪换弹匣的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
终于,我俩踩着石阶,一步步的来到漆黑寂暗的别墅大门外。
伸手推开虚掩的门后,我正想重新带上单兵夜视仪,便被她阻止了:“不用带了,我相信,只要我们进去,很快就会灯火通明。而且,该到的都快到场了。”
她边讲边伸出了大拇指,冲着自己的脑后摆了下。
顺着她指点的方向,我回首望去,游艇距离此岛已不足三百米之距,很快就要冲上那片沙滩了。
见此情形,嘴角勾勒出一抹讥笑的我和她颔首示意。随后便推开了那道厚重的大门,当先举步跨进。
室内黑沉,伸手不见五指。但很快——
“嗡——咔嚓——”
“Drop your weapons!”
灯光,随着清脆的枪栓拉动声,以及严肃响亮的呵斥声一同传至我俩的耳内。
眯眼度过了强光所造成的眼部暂时不适后,我抬头一扫。
只见别墅两楼正对大厅的过道上,站着四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外国男子。
其中两个白人,一个黑人,最后一个,则是位面貌暗黄,明显南亚地区人种的家伙。
他们四人端着各式的长枪,居高临下的指着我俩,眼神中蕴含着沛然的杀意。
“你们一定要制我于死地吗?”
和这高深莫测的话音一道传来的,还有吕国强那英俊挺拔的身躯。
此时的他站在了那四名外国男子中间,神情很是淡漠。
而那个曾踢伤我的麻脸男,现在也正持刀拿枪,伫立于他的身侧,表情一如既往的木讷,冷酷。
“哗啦——砰!”
依然毫不紧张的我俩扔掉了手里的武器以及其它物品。我更是吊儿郎当的叉双手与胸前,老神在在道:“我真为你感到悲哀呀!”
“是吗?”身处楼上的吕国强用一种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庆幸的语气摇头道:“那就等着吧,谁高兴,谁悲哀,待会便知。”
室内杀气弥漫,室外夜风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