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母子俩软倒在地上,紧紧相拥着。
死里逃生的惊喜和后怕,让他们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娘,我们先去把尸体处理了吧。”过了片刻之后,张瑞恢复了一些平静,开口对许婉仪道。
许婉仪柔顺地在他的怀里应了一声。
然后母子两人就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张瑞此时赤裸着全身,许婉仪看了一眼,脸色一红,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是拉住了张瑞的一边手,起步朝山洞里走去。
张瑞先是一愣,接着就欣喜地跟着走了,手掌反握住了许婉仪的手。
许婉仪感觉到了张瑞手上的动作和劲道,嘴角中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意。
走进洞口那里,母子两人看着中年书生的尸体,虽然知道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还是心存惧意,仿佛那尸体会随时跃起反扑过来一样。
最后还是张瑞鼓起勇气,松开了许婉仪的手,先走了过去。
许婉仪也忙跟上。
他站在那尸体半丈之外,伸手就要去握住剑柄。
许婉仪惟恐还有什么危险,急忙想过去拦住他,想自己动手,但张瑞已经抢先一步握住了剑柄,许婉仪见状只好随他了,只是叮嘱他小心点,同时在旁边小心戒备着。
张瑞握住剑柄的手用力一转,见那尸体没有任何的反应,才把剑拔了出来。
之后的善后处理也跟着顺利进行着。
张瑞搜了一遍中年书生的身,只搜出一把银票、五把柳叶飞刀和那本得自柳一飘的书。
至于中年书生背后的剑,当然也解了下来。
然后,母子两人就合力把尸体拖到了掩埋柳一飘的那个地方,在旁边用剑挖了一个浅坑,把尸体丢进去埋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母子两人才有空考虑其他的事情。
“娘,我们去看看夜书生之前在石壁那里都做了什么,好不好?”张瑞想起了之前夜书生的奇怪举动,于是提议道。
许婉仪也心存疑惑,就答应了。
当下两人按照刚才远远看到的方位,沿着石壁边寻找过去,走了一会就到了地头,看到了一面上面密密麻麻刻满字的光滑石壁。
母子俩认真看了看石壁上的文字内容,都是一愣。
想不到那夜书生刚才是在干刻字的勾当啊,而且刻的正是那本得自柳一飘的书上的功法内容。
张瑞心怀疑惑地低头一想,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跟许婉仪说了一声后,就跑回到山洞那里一趟,把那本柳一飘的书拿了来,翻开一看,顿时就明白了夜书生这么做的目的了。
他把书交给了许婉仪。
许婉仪一看那书上很多模糊的字,略一思索也明白了夜书生当初刻字的原因。
而看到这本书被浸湿的样子,许婉仪顿时就想到了放在张瑞外袍内袋中的那本“龙龟决新解”,忙掏出来一翻看,果然也是差不多的情形,里面很多字迹也模糊了。
不过好在母子两人都已经把书中的内容背熟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只是想到它毕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就这么被损坏了,感觉还是有点可惜。
疑惑解开后,母子俩也就释然了。
简单商量了一下后,母子俩决定还是回山洞那里先把伤势和功力恢复过来再说,等以后有空再来把石壁上面的内容慢慢背下来,看能不能修炼成功。
回到山洞的路上,张瑞有意落后了几步走在了后面。
此时他仍旧是赤身裸体的,刚才急着处理夜书生的尸体,没空多想,现在一静下来,他就觉得光着身体在许婉仪面前走有点不习惯。
他那条裤子原先脱下后扔在山洞里头的地上,书生被刺死后,大量的血液流了出来。
由于山洞里头的地面比外面的稍微低点,那血液刚好顺着地面流到了扔裤子的地方,把裤子给浸染了一片,所以张瑞刚才也就没有再把它穿回身上。
走了十来丈后,许婉仪就察觉到了张瑞有意走在后面。
她一想,就明白了张瑞这么做的原因。
许婉仪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张瑞,柔声说道:“瑞儿,你怎么扭扭捏捏的,难道还怕我不成?”她嘴里说着,语气中竟不自觉的带着点幽怨的味道。
张瑞见许婉仪突然转回身看着自己,刚下意识的想遮挡住下体,但听到了许婉仪的话,他先是一愣,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
他停下了遮挡下体的动作,快步地走了两步,走到许婉仪的身边,然后毫无征兆地突然一弯身,伸手操住了许婉仪的后腰和腿弯,在许婉仪的一声惊呼中,把她横抱了起来。
“娘,我想起来了,你都是我的女人了,我当然不用怕你了,嘻嘻”张瑞带着点坏笑地说对怀中的许婉仪说道。
许婉仪刚才被张瑞的突然举动给惊吓了一下,以为他又怎么了,待听到他的话,才放下心来。
她嗔怪道:“得了便宜还卖乖,早知道就不理你了,到头来反被你欺负。”话虽这么说,但她的双手已经举起环抱住了张瑞的脖子。
张瑞身体一僵,更抱紧了她。
“娘是不是后悔了?”他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但他的心,其实已经有点紧张了起来。
许婉仪没有觉察到他神色的细微变化,她把头贴在了张瑞的胸膛前,温柔地说道:“冤家,我怎么会后悔呢,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只要你能快乐,别说是做你的女人,就是让我马上去死我也心甘情愿的。”
听了这句话,张瑞只觉得刹那间心花怒放,全身每一个毛孔仿佛都透着一股畅爽的感觉。
“娘,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最快乐的女人。”张瑞激动地道。
他迈开了坚定的步伐,抱着许婉仪大步地朝山洞的方向走去。
此刻,抱着怀中的美娇娘,他觉得,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激情,即使一辈子也出不了这个谷底,他也觉得照样能活得开心满足。
许婉仪听着张瑞那充满自信和激情的承诺,心里没来由地一颤,接着丝丝甜意涌上了她的心田。
她忽然发现,以前那个老爱哭鼻子的小张瑞已经真的长大了,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
她把耳朵贴着张瑞的胸膛,倾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声。
此刻,她觉得自己的心,竟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渴望得到关爱和呵护,而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虽然武功还没有自己高,但在他的怀中,竟是那么的让人安心。
她什么也不愿想了,只想就这样被他抱着,直到永远。
虽然许婉仪很喜欢被张瑞这么抱着,但她想到张瑞还有内伤,怕他抱着自己会承受不住,所以在走了没多远后她就想要下来自己走,但张瑞坚决不答应,她只好随着他了。
在充满温馨甜蜜的氛围中,不太长的一段路很快就走完了。
回到山洞里,张瑞不舍地又抱着许婉仪站了片刻,然后才轻轻地放下她让她站起来。
许婉仪站好后,双手仍环抱住张瑞的脖子。
她凑过头去轻轻的亲了一下张瑞的脸,然后有点心疼地柔声问道:“瑞儿,内伤还疼吗?”
张瑞搂住了她的腰,把她拉到自己胸前,硬朗地对她说道:“娘,你不用担心,内伤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了,不怎么疼了,只要调息几天就能完全恢复过来了。”
许婉仪知道情况肯定没有他说的那么乐观,但也不想让他多增烦恼,所以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内伤的事情,只在心里暗自打算着等下怎么运功帮他疗伤,助他尽快痊愈。
而后,母子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相拥抱着,把话题转移到了夜书生到底是怎么出现在了谷底的这个问题上。
讨论了一会儿,只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夜书生肯定是从上面下来的,谷底不可能还有什么路径能进出,至于他是怎么从光滑陡峭的石壁上下来的,这个问题两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刚才在处理搬运尸体的过程中,他们也曾观察了四周的石壁,也没有发现有绳索之类的东西在石壁上。
最后,还是许婉仪以一句“估计他是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才下得来的”作为结尾定论。
殊不知她的这句话其实也基本符合了事实真相。
虽然弄不清楚夜书生是怎么下来的,又是为什么要下来的,而且也担心以后会不会还有人以同样的方式下来,但以他们现在面临的处境,也没有办法解除这个隐患。
所以,商议过后,母子两人决定,在提高警惕戒备的同时,他们首要的是把功力恢复过来,然后努力修炼,争取早日达到入微的境界,之后再尝试练那真气叠加之法。
等那真气叠加之法真正练成后,再尝试看能不能以深厚的真气为基础找到出谷的方法,譬如凿壁攀登的方法。
这个方法以他们现在的功力实施起来根本不行,估计把剑都磨断完了也无法在坚硬的石壁上凿出几个口来,但假如在功力达到七层甚至八层的情况下,或许可行。
总之一句话,提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定好了计划后,母子两人就分开来开始忙碌了起来。
许婉仪拿张瑞的裤子到深潭那里去清洗,而张瑞则在草棚的四周围上一圈草墙挡风。
洞里由于流有夜书生的血迹,已经渗到了地面下,没办法彻底清洗得干净,看着让人心里不舒服,所以张瑞母子打算以后不住在洞里了,就住在洞外的草棚里,反正天气也不冷。
弄好了草棚后,张瑞就去找果子和抓鱼了,而许婉仪则在洗好了张瑞的裤子后,就去清理草棚的地面。
看着地上的衣裙碎片,许婉仪不禁又回想起了差点被夜书生给玷污的前事来,心头一阵的后怕。
平复了心情后,她就把衣裙碎片捡了起来,打算有空再慢慢缝好起来,毕竟现在她只穿着张瑞的外袍,里面一件内衣都没有,总感觉下体凉飕飕的很不舒服。
在收拾衣裙碎片的时候,许婉仪发现了那根黑铁条。
那根黑铁条由于是收好在她上衣的内袋中,夜书生在撕衣服的时候,把有内袋的那一块衣服撕裂后就顺手扔了,他当时心情激动亢奋之下也没有发觉这藏在衣袋中的黑铁条。
许婉仪又端详了黑铁条一下,就把它和那包搜自柳一飘的东西放在了一起。
之后她就开始找干草把草棚地地面铺好起来,而张瑞也很快找好了吃的东西,在草棚几丈之外燃起火堆烤鱼。
半个时辰后,张瑞母子两人吃完了烤鱼和果子,各自运功调息真气。
之后的几天,张瑞母子两人的生活就规律了起来。
除了必要的休息、吃东西和偶尔抽空去石壁那边记忆那上面的功法口诀外,母子两人都在加紧修炼,。
几天下来,许婉仪那被震散的真气终于重新凝结运转了起来,功力恢复了原来的水准的八九成。
而张瑞则没有那么好,虽然内伤已经被控制住了,但由于受的伤比较严重,所以距离完全恢复仍需要一段时间,真气也只恢复了五层左右,而且还不能剧烈催发真气,否则可能会让受损未愈的经脉承受不住而彻底的崩裂。
在这几天里,张瑞那阳具不受控制涨硬的现象也没有再发生,母子两人都觉得之前估计是受那淫毒残余影响的缘故,经过两次发作后现在那淫毒残余可能已经彻底消解完了。
而每晚休息的时候,张瑞也没有再要了许婉仪的身子,只是抱着她,和她说着贴心的话。
这当然不是张瑞对许婉仪没有欲念,而是因为张瑞觉得自己和她的身体都没有完全恢复,如果急着行那交媾欢好之事,怕对身体的恢复不利,所以就忍着了。
许婉仪见张瑞每晚搂着自己的时候,他下体的阳具最后都会变得硬硬的,但他始终都没有要求和自己交欢发泄,就觉得他真的变得更成熟理智了,心里更是感到欣慰和安心,不知不觉中对他的依靠依赖更深了。
她暗暗发誓,等以后恢复好了之后,一定要好好的补偿他,用自己的身子让他得到最大的满足。
********************
这天早晨,张瑞母子两人照样在吃过东西后静心修炼着,两人在草棚外的草地上相隔五六丈左右面对面盘坐着运功。
“吁”张瑞呼出了口中的一口气。
在运功修炼了一个时辰后,张瑞率先停止了运功。
运功修炼真气,并不是要一味的长时间修炼,主要是看真气运转周期情况而定,张驰有度才是正道。
此时他就是在真气运转了四十九个大周天后感觉精神有点后续不足,所以暂时停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许婉仪,见她还在修炼中,也就不打扰她,只是静静地休息着,想等下再继续修炼。
他目光看去,发现不知道是许婉仪坐下的时候没注意还是运功的时候转动手臂不小心拉扯到,此时她双腿交叠盘坐着,那外袍下摆竟然翻到了她的大腿根部,她那交叠的两条白嫩美腿毫无遮盖下在张瑞眼前呈现无遗,她腹下的一片乌黑,也隐约可见。
张瑞看得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下体阳具竟然有了涨硬的迹象。
他忙强自按捺住心神,不敢在看想那诱人的风光了,他心中对自己暗道:“张瑞啊张瑞,你怎么变得这么好色了呢,这时候还起了歪念。娘已经把她的身心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你,你什么时候要她都可以,但是作为男子汉大丈夫,你又可以为她做些什么呢?如果要好好爱她,就应该先安心修炼,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能有能力保护她,不让她再受到伤害,如果这点都做不到,枉对她的一片真心爱意,现在先静下心来修炼吧。”,自责了一番后,他就慢慢的让自己又静下心来,准备再次进行修炼。
就在这时,一阵石头碰撞摩擦的刺耳声从头顶上方远远传来,而且那声音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张瑞顿时被那声响给吓了一跳。
刚经过了夜书生的事情,此时他对什么异常情况都非常的敏感。
“娘,有情况。”张瑞用尽量平缓的声音对许婉仪低声呼唤道。
许婉仪虽然在运功修炼,但也没有失去对外界的感应。
听到张瑞的呼唤后,她也缓缓停止了真气流转。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张瑞那带着不安的警惕神色,而那上面传来的声响她也听到了。
“瑞儿,那是怎么回事?”她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声音似乎是石头撞击的声音,会不会是上面有石头掉下来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清楚再说吧。”张瑞紧张中带着疑惑地说道。
许婉仪点了点头。
当下两人起身各拿了一把剑,然后迅速到靠近深潭的位置,抬头朝那声音传来的石壁方向望去。
望了一眼那石壁上方的远处,母子两就震惊地互相看了一眼。
原来,此时在一面石壁上,在距离地面约几十丈的地方,有一块黑色的大石头正在顺着石壁向下降落着,最奇怪的是,那块石头上居然是被一条垂直的绳索绑着的,那绳索的另一端,一眼看不到尽头。
那石头在降落中碰到石壁,所以才发出了那种声音。
“有人吊了一块石头下来。”母子两人瞬间就都想到了这点。
但想到了这点,母子两人反而被搞糊涂了,如果是吊一个人下来还可以理解,但吊一块石头下来又是要干什么?
就在张瑞母子两人惊疑中,那块石头已经被快速地吊落到了地面上,砸到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那石头到地后,那条绳索先是跟着垂落下了几丈,紧接着又被拉上去,直到石头又被拉离地面几丈吊在了空中。
那石头被拉起来后,又被放了下来,然后又被拉起,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那石头再次落到地上时,才没有再被拉起。
张瑞母子顿时被这奇怪的举动给弄得更惊疑了,一时都想不出这又是什么意思。
突然,许婉仪好像想到了什么,她神情惊讶地对张瑞说道:“瑞儿,我想明白了,应该是上面有人想要把绳子放下来,但又不知道这谷底有多深,所以就在用绳子绑了块大石头吊下来试探,如果石头到底的话,自然就不会再继续扯动绳子,上面的人感觉到了绳子的吊重减轻了,就猜到石头到底了,那几下拉动,估计是为了试验石头是不是被卡住了根本没有到达谷底。”
许婉仪说着自己的分析,但紧接着,她的脸色剧变,无比紧张了起来,她焦急地对张瑞道:“不好,肯定是有人想借助绳子下到这里来,不知道是敌是友,如果是魔教的人,我们就危险了。”
张瑞一听,也意识到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大,一时间,他原本就紧张的心更是纠紧了起来。
如果再出现一个像夜书生这样的人,那母子两人恐怕就真的在劫难逃了,毕竟之前的方法再用恐怕就不灵了,而且那迷烟筒里的烟雾已经喷完了,已经不能再用了,就是想故技重施也不可能了。
当下,张瑞的脑子使劲的转了起来,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许婉仪也在紧张地苦苦思索着。
两人的手,都已经紧紧地握着,指关节处被捏得发白。
片刻之后,还是张瑞先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忙跟许婉仪说了出来。
许婉仪听了,虽然觉得还是不够稳妥,但想想除了那办法之外,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也就同意了。
之后母子两人就紧张地忙碌了起来,他们先是到山洞里把之前铺在洞里的、已经好多天没用过的两床草垫给小心地搬了出来,铺在了草棚里面,彻底盖住了新铺的干草,让草棚看起来好像已经好多天没有人呆过的样子。
然后,两人又把火堆那里的灰烬给弄散开,弄得好像被风吹散的样子。
做完这些并检查了一遍后,母子两人就拿了剑和包袱,一起朝深潭那里跑去。
到了潭边后,张瑞把剑和包袱用从外袍下摆那里撕下的布条捆绑好在自己背后,然后就抱着许婉仪小心地进入到水中,尽量不压到岸边的水草以免留下痕迹。
入了水中,许婉仪感觉到水淹到了自己的脖子,脚又踩不到实地,有点惊慌,但张瑞一边手紧搂住了她的腰,让她沉不下去。
她见状,才没那么惊慌起来,不过仍是感觉心里有点怕。
张瑞用双脚熟练地踩着水,保持浮着不沉下去,然后带着许婉仪在水中移动慢慢移动着,朝潭中靠近岸边的一处水够深的地方游去。
游到地方后,他就搂过许婉仪的身体,让她面对面贴着自己的身体,同时让然后转头朝有绳索垂下的那面石壁那边望去,紧张地等待着。
没等多久,张瑞就望见远远的石壁上有条黑色的人影从那绳子上迅速地顺着滑落了下来。
他怕那人从上面会看到水中的情况,于是忙让许婉仪吸足了一口气,他自己也吸足了一口气,然后身体稍微往水中一沉,让身体彻底淹没在水中。
下沉了大约两丈深后,他才停止了下沉的动作。
这潭中的水,并不是非常的清澈,所以,他两人沉到水面两丈下后,从上面看的话,如果不是非常的细心,一下间也难以发现他们的踪影。
话说那条黑色人影,很快就滑到了谷底。
那人影落地后,就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夜书生的主人,那雄壮的五旬男子。
五旬男子首先注意到了山洞旁的草棚,他心中一阵惊疑“难道这里还住有其他人?”他心中疑问道,不由得心生戒备,同时对此行的目的也有了点担忧。
他从背后抽出了一把短剑,然后施展起身法朝那草棚掠去,见到里面没人后也没有停留,又朝旁边的山洞转去。
他到了洞口后急停住了身形,看了一眼空空的洞内和地上那已经干了的一大片血迹,眉头紧皱,然后就又施展起身法,沿着石壁底部搜寻了起来。
没多久,五旬男子就来到了掩埋夜书生和柳一飘的地方。
那隆起的两堆新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思索了一下后,就突然运起一掌,凌空朝那两堆土堆急速地各自猛击了一掌。
瞬间,凌厉猛烈的掌风就轰击在了两堆土堆上。
泥土纷飞中,夜书生和柳一飘的尸体也跟着飞了出来。
泥土落定后,五旬男子朝那两具尸体看去,顿时,他的瞳孔一阵收缩。
他认出了其中一具尸体正是自己的手下夜书生的,而另外一具被烧得外皮焦黑的尸体,由于面目全非,他无法辨认出来。
一时间,五旬男子在惊怒的同时,心头也涌起了无数的疑问:“这狗才不是在老宅那里守着吗?怎么来到了这里?还被人给一剑穿心杀掉了,这杀他的人又是谁,武功竟然这么高,能将这狗才一剑穿心?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天大的阴谋?还有这具烧焦的尸体又是谁?怎么死在了这里?是不是也是被同一个人所杀的?那杀他们的人又为什么这么费劲的把他们给埋了?”
五旬男子一时间被疑云笼罩着,他那不祥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了。
不过他知识略一停顿,就不再理会这里的情形了,对他来说,重要的是找到那件东西,其他的可以慢慢在考虑。
他施展轻功身法,离开了原地,继续沿着石壁的底部搜索着,他接着也发现了刻在石壁上的功法文字,在一阵愕然惊疑之后,他只是粗略地看了一下,就不再理会了,继续展开搜索。
他本身就身怀绝世武功,所以,虽然对石壁上刻的功法也感兴趣,但也没到痴狂的地步,只是觉得有空可以仔细参详一下,毕竟江湖上传言的东西多了去了,谁知道是真是假,是不是浪得虚名,而跟那件东西一比,所谓的绝世秘籍都不值一提了。
五旬男子来回的将谷底快速而又仔细地搜索了一遍,仍旧是没有发现他要找的东西,他的心情,顿时燥怒了起来。
最后,他来到了那深潭边,朝水中看了几眼,只觉得那水深不见底。
他此时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希望那东西是落在了潭中,毕竟这谷底只剩着深潭没有搜索过了。
不过,他虽有搜索深潭的想法,但暂时也没有办法去做,因为他根本不会水。
虽然他功力深厚,但功力深厚不代表着就是万能的。
如果是比较浅的水中,他还能仗着功力深厚闭气下去搜索,但这么深不见底的潭水,他觉得还是无能为力。
他懊恼地打算着回去找个精通水性的高手来帮忙搜索,大不了事后灭口了就是。
他心中算计着,抬头望了一眼刚才自己下来的地方。
望着那根垂在石壁上的绳子,不到片刻,突然,他脸色狂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不好,如果那个高手还在悬崖上附近没走的话,发现我下到谷中,趁机弄断了绳子,我岂不是很麻烦?而且,这谷地有这么多的蹊跷,而且只剩下死人,那东西又不见了,会不会就是那个高手拿走了?”他心里急转着,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推算不错。
顿时,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当下,他也顾不上深查谷中的诸多疑点了,只想着先尽快出谷。
他把身法施展到极致,只见一道黑影飘闪而去,然后又顺绳子快速地向上攀升着。
五旬男子一边沿着绳子向上快速攀升,一面万分小心地戒备着,打算如果中途绳子断掉的话,就用剑刺入石壁中定住身体。
好在一路顺利,直到他重新回到了悬崖上,也没有发生绳子突然断掉的事情。
飞身上了悬崖后,五旬男子刚想把绳子先收起来藏好等以后再下谷去再探究竟。
突然,他双眼精光迸射,然后身体迅疾一晃就消失在了原地。
原来就在他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目中余光就察觉到在几十丈外的树丛中有道紫色的身影快速无比地从那里掠过。
顿时,他就联想到了那个他猜测中的神秘高手。
他无暇深加考虑,条件反射地就全力施展起轻功身法,朝那道紫色身影追去,怕迟了一丝一毫把人追丢了。
至于仍垂吊着的绳子,他也没空理会了。
而就在五旬男子追向那道紫色身影的时候,在谷底深潭中,一串水泡冒出了水面之后,两个脑袋跟着浮出了水面,正是张瑞与许婉仪两人。
头探出水面后,两人就大口地喘气呼吸着空气,同时紧张无比地看向潭边四周。
两人观察了一阵周围谷底后,没发现有人的踪影,才稍微放下点心来。
刚才他俩实在是憋不住了,所以即使明知把头露出水面会非常危险,可能会暴露目标而遭到毒手,但还是不得不冒险浮出水来,再不浮出水来呼吸,不用等别人动手,他们估计都快要活活把自己憋死了。
张瑞母子两人呼吸好后,继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见深潭四周视野所见之处,仍是没有任何人影,也就不急着先继续潜下水去了,但也不敢马上上岸,怕有人埋伏在什么地方。
反正深潭的水面比外面的地形都低,他们只露出头来的话,别人从远点的地方是一下子很难发现的,而他们则能注意到有没有人接近。
就这样,张瑞母子两人相拥在水中又继续呆了近一个时辰,见还是没有动静后,才小心翼翼地游到旁边有矮树丛的一处岸边,再次观察确认周围没人后,才爬出了水,躲在了树丛中。
潭中的水实在是冰凉,呆久了他们也不好受,张瑞还好些,而许婉仪刚才则已经被冷得有点发抖了起来。
两人在树丛中又躲藏了半个多时辰后,一遍遍地仔细查看谷底的情况,见还是没有人影出现后,才真正暂时安心了一点。
但远远望见那根还垂吊在石壁上的绳子,两人还是决定继续躲藏等候着,等天黑后看情况再出来。
看那依然垂吊着的绳子,谁知道等下还会不会有人突然从上面下来呢,还是小心为上啊。
终于,经过了漫长而又紧张的无声等待后,天色终于昏暗了下来。
而直到此时,仍是没有见再有人从那绳子上下来。
两人这才暂时松了一口气,决定先不躲藏了。
张瑞轻松摇了一下怀中的许婉仪,想让她先站起来,因为她的身体压住了他的腿。
但许婉仪竟然没有反应,张瑞稍一诧异,这才低下头,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怀中许婉仪,只见她脸色即使在这么暗的光线中仍能看出是那么的苍白,眼睛紧闭着,眉头紧皱,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
张瑞一看这情形,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顿时大急了起来。
他也顾不了什么了,搂住她,在她耳边焦急地呼唤起她来,并向她体内输入真气,但她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娘,你快醒醒啊,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快醒醒啊!”张瑞的呼唤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那声音中,已经充满了恐慌,但久久都没有任何的声音回应他。
天色,也终于渐渐地全部黑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