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对话

夜色深沉，校园的路灯昏黄而稀疏，林琛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路上回荡，急促而沉重。

他满脑子都是楚宁被两个男人接连插入的画面，她的呻吟、她的顺从，还有顾城那下流的笑声，像一把把刀子刺进他的胸口。

他要找顾城算账，要让他付出代价，甚至……杀了这个混蛋。

可跑着跑着，他的理智挣扎着冒了出来——如果他在男生宿舍里大打出手，一旦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最后受伤的只会是楚宁。

她会被推到风口浪尖，所有的羞辱和指责都会落在她身上，他不能让她再受伤害。

林琛停下脚步，深呼吸几次，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他不能冲动行事，至少不能在公开场合。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顾城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

“哟，林琛同学，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顾城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你给我滚出来！”林琛几乎是在吼叫，声音因为极度愤怒而变得嘶哑。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接着传来顾城的轻笑：“猛料看完了？怎么样，够刺激吧？”

“你这个人渣！我要你死！”林琛压低声音，却掩不住滔天怒意。

“冷静点，林同学。”顾城的语气依然轻松，甚至带着一丝愉悦，仿佛正在享受林琛的愤怒，“你想见我是吧？来男生宿舍后面的树林，我在那等你，嘿嘿。”说完，顾城挂断了电话。

林琛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心跳如鼓。

顾城的反应太过冷静，甚至像是预料到了他会这样反应。

但愤怒已经压倒了一切理智的考量，他转身向男生宿舍后面的树林走去。

那是一片小小的树林，白天是学生们休息和约会的场所，但在这样的深夜几乎无人问津。

林琛走进树林，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稀疏的路灯在树影间投下斑驳的光斑。

顾城果然在那里，倚着一棵大树，手中点着一支烟，橙红色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他穿着一件黑色卫衣，身形高大而结实，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看到林琛走来，他笑了笑，将烟头随手弹开。

“哟，来了。”顾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林琛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他冲上去，二话不说挥拳砸向顾城的脸。

拳头带着风声，可顾城却轻巧地侧身躲开，反手抓住林琛的手腕，用力一扭。

林琛吃痛，踉跄了一下，却不顾一切再次扑上去。

可惜，顾城是体育生，身高一米八九，体格强壮，林琛虽然也不算瘦弱，却仍然不是对手。几次攻击都被顾城轻松挡下。

顾城接住林琛的拳头，猛地一推，把他逼退两步，冷笑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愤怒？你是她男友吗？”他的语气轻蔑，像是故意在挑衅。

林琛喘着粗气，眼睛瞪得血红，怒吼道：“我操你妈！你敢这样作践她！”顾城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嘴巴放干净点，你以为你能打赢我？”顾城平时也有业余玩玩拳击，身体素质和格斗技巧都远胜林琛，他轻松地闪避了林琛的几次攻击，然后突然出手，一拳重重地击中林琛的腹部。

林琛瞬间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整个人弯下腰去，呼吸都变得困难。顾城又是一脚，踹在林琛的胸口，将他重重踹倒在地。

“就这点能耐？”顾城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琛，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你凭什么觉得你能保护她？”

林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胸腹的疼痛让他的行动都变得迟缓，眼中却依然燃烧着怒火：“你这个贱人……你利用她……把她给那个老男人……”

“我利用她？”顾城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树林中回荡，“林大少，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谁告诉你她是被利用的？”

顾城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然后将屏幕转向林琛：“看清楚了，再说话。”视频中，楚宁主动抱着那个中年男人，赤裸的身体紧紧贴着他，嘴唇热情地对上他的唇，舌头灵活地钻进他的嘴里，与他激烈地缠绵。

她的脸颊泛着红晕，眼角带着一丝媚意，手臂缠着男人的脖子，手指在他背上游走，像是沉浸在无尽的欢愉中。

林琛呆若木鸡，像是被雷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不……这不可能……”林琛目眦欲裂，声音中充满了痛苦。

顾城冷笑一声，切换到另一个视频。

这次是在一条无人的马路上，夜色深重，楚宁站在路边，笑着脱下外套，外套里不着寸缕，露出白皙而饱满的乳房。

那个中年男人正拿着一个相机给她拍照，镜头前的她巧笑倩兮，配合着摆出各种姿势，笑声清脆，脸上满是纯粹的喜悦，像个天真的少女，完全没有一丝羞涩或不情愿。

“看清楚了吗？”顾城的声音充满了讥讽，“你以为她是被迫的？被我操控的？被我卖给了别人？”

林琛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他的手撑着地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嘴里喃喃道：“这……这不可能……”他的声音颤抖，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他知道这些视频不是伪造的，楚宁的笑、她的动作、她的神态，都是那么真实，可这个主动而淫荡的楚宁，这个陌生得让他恐惧的楚宁，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认识的那个楚宁，那个温柔羞涩的小女孩，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觉得真相很残酷是吗？”顾城蹲下身，与林琛平视，“你现在是不是在想，你的青梅竹马，你心目中那个纯洁无瑕的女孩，怎么变成了这样？”

“你太傲慢了。”顾城带着嗤笑看着林琛，“你觉得，一个女人就必须是纯洁无瑕的，是温柔羞涩的，是守身如玉，是冰清玉洁？”

“不……我不是……”林琛的声音颤抖着，但心中却已经开始动摇。

“别否认了，林大少。”顾城站起身，“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楚宁时，她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吗？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等待着有人来采撷。而你，却只会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

顾城的话如同一把刀，直接刺入林琛的心脏。他无法反驳，因为这正是事实——他确实只敢远远地看着楚宁，从未勇敢地向前一步。

“我只是帮她发现了自己的另一面，释放了她内心深处的欲望。”顾城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奇怪的满足感，“而她，完全沉浸其中，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投入。”

林琛想反驳，想否认，但那些视频中楚宁的表情和动作都太过真实，无法作假。

“你不相信？”顾城见林琛沉默，继续道，“你以为你了解她？你只看到你想看到的一面。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林大少。你的楚宁，也不例外。你以为你在守护她，但你真的走进过她的内心吗？你真的试图了解她想要什么吗？”

“你只是想要一朵你最喜欢的鲜花，她最好像你期待的一样，纯洁，端庄，羞涩，永远用温柔的眼神回应你，叫你琛哥，被你保护，有一天顺理成章的嫁给你，成为你的禁脔。”

顾城点了一根烟，继续道：“那是楚宁想要的生活吗？还是你想要的？你和她一起长大，那么多相处的时间，你却一点也没想过她想要什么，她喜欢什么。”林琛无言，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视频？为什么是我？”

顾城笑了：“因为好玩啊。看着你那副痴情又无能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而且，在宁宁心里，你真的很重要啊，我两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总是琛哥琛哥的说个没完，哪怕是你这么一个自大的傻逼，她心里也永远占着那么大的位置。你算什么东西？一千，两千……为了看这些视频，多少钱你都愿意付，你骨子里比我高尚到哪里去？”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拳，击中了林琛。

是啊，他确实付了钱，一次又一次。

他谴责顾城的行为，却也一直在观看那些视频，甚至……他还隐隐的期待着新的视频……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沮丧。

“我……我和你不一样……”林琛艰难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痛苦。

“是吗？”顾城挑眉，“那你为什么还在看？为什么不拉黑我？为什么不举报我？为什么还要付钱？”

林琛无言以对。他确实可以选择不看，可以拒绝付款，可以切断与顾城的一切联系。但他没有，而是一次次地陷入更深的泥沼。

“我只是想保护她……”林琛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连自己都不相信这个借口。

“保护她？”顾城大笑，“抹杀她的天性？抹杀她的选择？抹杀她的欲望？把她养成你心目中的那个纯洁形象？”

顾城的话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林琛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想法。

是的，他一直希望楚宁是他心目中那个纯真可爱的女孩，而不愿面对她可能有着其他性情的事实。

“接受现实吧，林琛。”顾城拍了拍林琛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她现在已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女孩了。或者说，她从来就不只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现在的她才是快乐的，你看到视频里的样子了吗？你以前见过那样美丽的楚宁吗？”

顾城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林琛一眼：“哦，对了，作为今天的特殊福利，一会我会再给你发一些视频，你好好观赏观赏，这次就不收你钱了，如果你想明白了，就滚出我们的世界，再去寻找属于你的纯洁小天使吧。”说完，顾城转身离开，留下林琛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上，被无尽的困惑和迷茫所包围。

林琛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直到夜风变得刺骨，才缓缓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树林。

他的身体疼痛不已，但这种疼痛远不及心灵的困惑。

他疲惫地走进房间，没有开灯，只是默默地坐在电脑前，黑暗中，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城发来的消息：“承诺送你的福利，好好观赏。不收费。”

十几个视频接连发了过来。

林琛盯着那些文件，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下了下载。

他的房间一片黑暗，只有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映出一双复杂而疲惫的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一个接一个地打开了这些视频。

第一个视频，场景是一个饭店包厢，灯光暧昧而柔和，墙上挂着几幅装饰画。

楚宁坐在椅子上，穿着一条简单的米色连衣裙，裙摆刚过膝盖，露出纤细的小腿。

她旁边坐着那个中年男人，穿着深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顾城坐在对面，手里端着一杯酒，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中年男人侧过身，手臂自然地搭在楚宁的肩膀上，指尖在她锁骨上轻轻滑动，像是试探般地摩挲。

楚宁起初微微缩了一下，低着头，眼镜后的眼睛半垂着，脸颊泛起一丝红晕，透着羞涩。

可当男人低声说了句什么时，她抬起头，嘴角不自觉地弯起，露出一抹由衷的笑意。

那笑意纯净而明亮，像个孩子得到了糖果，林琛感觉，好像很多年没见过楚宁这样笑过了。

第二个视频，场景换成了一个KTV包间，彩色的灯光在墙壁上跳跃，音响里传出模糊的歌声。

中年男人把楚宁压在角落的沙发上，他的身体半倾，嘴唇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鼻尖、耳垂。

楚宁没有抗拒，她的双手伸出，与他十指交扣，握得很紧很紧，像是在这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吻中找到了方向。

她的手指纤细而白皙，紧紧缠着男人粗糙的大手。

脸颊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透着一股羞涩的媚。

顾城坐在不远处，表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满足，像是在欣赏一幅美丽的画作。

一个接一个，他打开了更多的视频。时间线逐渐清晰起来，记录了楚宁是如何在顾城和中年男子的引导下，一步步探索自己未知的一面。

第三个视频里，她被中年男子抱在腿上，裙子被掀到大腿根部，男人粗糙的手在她大腿上游走，她低声笑着，推开他的手，却又被他拉回怀里。

第五个视频，她赤裸着上身，趴在顾城怀里，顾城的手在她乳房上揉捏，而中年男人从身后吻着她的脖颈，她闭着眼，发出低低的呻吟，羞涩中带着一丝享受。

第八个视频，她主动骑在中年男人身上，臀部上下起伏，顾城在一旁拍摄，镜头里她的脸红得像是火烧，嘴角却挂着满足的笑。

起初，楚宁还带着明显的犹豫和不安，但渐渐地，她开始享受这种关系。

她的笑容越来越自然，眼神中的羞涩逐渐被一种充满活力的光彩所取代。

这种奇特的三人关系中，顾城似乎扮演着一个引导者的角色。

他痴迷地看着楚宁在中年男子的怀抱中喘息、呻吟，眼神中充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仿佛通过楚宁的快乐，他也达到了某种心灵上的高潮。

而楚宁，她在这个过程中亦是逐渐蜕变，从一个羞涩内敛的女孩，逐渐的放开了自己的枷锁，她的脸上表情越来越放松，越来越自在，仿佛终于找到了一种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

林琛在黑暗中默默地看着，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但这次不再是出于愤怒或痛苦，而是试图理解和感受。

林琛关掉了视频，房间再次陷入了黑暗。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但这次不再是因为痛苦，而是一种释然。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下体，他勃起的阴茎正在诚实地反应着他的内心。

那些视频，那些画面，楚宁在两个男人之间的欢愉，已经在他体内点燃了一团火。

他苦笑了一下，承认了一个他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他也被同样那些画面所吸引。

也许，顾城是对的。

他不过是个虚伪的傻逼，一边指责顾城的行为，一边却在黑暗中偷窥并为之兴奋。

他无法再欺骗自己，无法再装作一个道德的卫道士。

他开始想象，如果开学时他鼓起勇气向楚宁告白，她欣然答应，两人成了情侣，会是什么样子？

在别人眼中，他们会是羡煞旁人的模范情侣，她会温柔地站在他身后，浅笑着陪他上课、吃饭、散步。

他会小心翼翼地呵护她，把她捧在手心，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可她会像视频里这样快乐吗？

会在两个男人之间穿梭，带着由衷的笑意拥吻不同的男人，体会那自由带来的极乐？

不……不会的。

她会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边，看着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慢慢暗淡，慢慢凋零。

以后他们会顺理成章地结婚，她会成为一个温柔的太太，日复一日地操持家务，直到有一天，他厌倦了她的平淡，把心放到那些更加年轻有趣的女孩身上……林琛打了一个寒颤，冷汗从额头滑下。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放在心尖上的那个女孩，他想让她快乐，想让她绽放，想让她成为最欢快的那个精灵，而不是被他困在一个狭小的笼子里，慢慢枯萎。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顾城说得没错，他一直以为自己在保护她，可他从未真正走进她的内心，从未试图了解她真正的渴望。

他想要的楚宁，只是他想象中的那个纯洁小天使，而不是这个真实而鲜活的她。

不止是楚宁，他也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

他愤怒顾城的行为，痛心楚宁的选择，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面——那个也渴望看到、渴望参与的自己。

他一直戴着道德的面具，却从未诚实地面对过自己的欲望和幻想。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恐同即深柜，还真有几分道理。

如果他不能诚实地面对自己，又怎么能真正地接受和理解别人呢？

林琛闭上眼睛，第一次去正视那些被他压抑已久的情感和冲动。

也许，正是这种压抑和否认，让他无法真正地理解楚宁，理解她为什么会被顾城所吸引，为什么会在那种关系中找到快乐。

不知不觉，他竟然已经枯坐了一夜，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林琛站起身，走到窗前，深深地呼吸着清晨的空气。

他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内心的蜕变。

这是一次痛苦但必要的觉醒，一次对自我的诚实与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