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会后，林雅婷带我去参观办公室，并安排了几个新下属。

"这是李美琪，行政助理；这是刘建国，数据分析专员；这是陈杰，客户经理。"林雅婷逐一介绍。

三人依次上前握手问好，态度友好而谨慎。

"周总监平时直接向我汇报工作，"林雅婷特别强调，"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提，不必拘束。"

这句话看似平常，实则蕴含深意——我不仅是她的直属下属，也是她的嫡系员工。

接下来的几天，我主要在熟悉业务流程和人事架构。

公司表面业务包括艺人经纪、活动策划、广告代理等，但实际上暗中进行着某种我尚未完全掌握的交易活动。

每天晚上，林雅婷都会给我发来一份加密文件，内容涉及各种高端客户的偏好、特殊项目的操作流程以及人员配置方案等。

通过这些材料，我逐渐拼凑出一幅可怕的画面：这家表面上光鲜亮丽的文化企业，实则是一个贩卖人口的犯罪集团。

她们精心培养"商品"，为其设计人设，打造形象，然后通过高端社交平台进行筛选营销，最终出售给那些有权有势的达官显贵。

周四晚上，我在公司加班梳理客户档案库，直到深夜十一点才准备离开。

经过王露的办公室时，发现里面依然亮着灯。

出于本能，我放慢脚步靠近门口，透过半开的门缝向内窥探。

王露背对着门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开着一本相册，正专注地看着什么。

"王主任还没下班啊？"我故作随意地推开门，"需要帮忙吗？"

"啊，是你啊，"王露迅速合上相册，语气略显紧张，"没什么要紧事，整理一些资料。"

我借着关灯的功夫，趁机瞥了一眼桌面上的相册封面。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小莹，站在舞台上的样子，穿着与"臻品"活动中一样的演出服装。

这个发现让我心头巨震。

难道王露也参与了对小莹的控制？

正当我想继续套话时，王露站起身来，用她特有的妩媚语调说："这么晚了还在公司加班，周总监真是敬业呀。不如一起去喝一杯？正好聊聊工作上的事。"

她微笑着，右手不经意地整理着旗袍领口，露出一小段白皙的颈线。

这个暧昧的邀约让我既感到不妙又充满期待。

"好啊，"我故作轻松地答应，"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请教王主任。"

我们来到公司楼下一家隐蔽的酒吧，选了个安静的卡座。

点了酒水后，王露斜倚在沙发上，慵懒地问："周总监在公司怎么样？"

"托大家的福，一切都好，"我小心应对，"对了，刚才在办公室看到的相册，好像是模特秀的合影吧？"

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是啊，都是些合作过的艺人，留个纪念而已。"

她拿起酒杯，轻轻晃动："周总监看起来很关心那个叫小莹的女孩呀。"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让我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我强压内心的波动，佯装疑惑："王主任说的是谁？我不太了解。"

"装什么装嘛，"王露咯咯轻笑，"明明刚才就想问她的事情，还要装不认识？"

她抬起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轻戳了戳我的手臂。

"我就是随便问问，"我稳住情绪，"毕竟我是新人嘛，好奇心比较重。"

"哎呀，你们男人都喜欢装糊涂，"她嗔怪地撇撇嘴，"好吧，告诉你也没什么。小莹啊，潜力很大，可惜还没有完全成熟。"

"她年纪不大，正处于培养阶段，"王露继续说着，语气像是在点评一件艺术品，"天赋很好，尤其是表演天赋，就是意志不够坚强，容易受到外界影响。"

我紧盯着王露的每一个动作，寻找任何异常迹象。

"为什么说她容易受外界影响？"我试探着问道。

王露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啜了一口："比如，她的男朋友？"

她说话时直视我的眼睛，目光清澈而平静，不像是在说谎。

"那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明知故问道。

"这很难，"她叹了口气，"除非切断这个干扰源，否则很难达到最高标准。"

我们又闲聊了二十多分钟，主要围绕工作和行业现状展开。

临别时，王露神秘兮兮地说："周总监要是对小莹真有兴趣，过几天'月相'活动上说不定有机会亲眼见到她呢。"

"真的吗？"我故作惊喜。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眨眨眼，"这可是年度盛事，只有VIP客户才有资格参与。"

回程路上，我一直在思考王露透露的信息。

她显然知道一些事情，但是态度出奇地平和友善，不像有所图谋的样子。

这让我更加困惑——她是装迷糊，还是伪装得太好？

刚打开家门，发现玄关处摆放着一双尖头系带高跟鞋，这不是小莹的鞋子吗？她竟然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先一步来到了我家。

走进客厅，一股熟悉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小莹正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动静立刻转过头来。

"你回来了，"她放下遥控器，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想给你个惊喜，就没提前告诉你。"

她今天穿着一条宽松的牛仔裤和白色的T恤衫，脚上蹬着粉色拖鞋，看起来青春活泼，完全没有平日里那副性感女神的形象。

"惊喜倒是真的，"我走到她身边坐下，"这么晚了，怎么想到来我这儿？"

"想你了呗，"她撒娇似的钻进我怀里，"这几天都没见着面，我都快想疯了。"

我抚摸着她的长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动。

"那我们就趁着这几天好好聚一聚，"我轻抚她的脸颊。

因为我的工作并没有跟小莹详细说过，包括现在去了新公司，最主要的还是怕小莹知道。

"太好了，"她开心地抱住我，"我们可以一起看电影，出去散步，还可以做饭给对方吃。"

听着她纯真的愿望，我不禁感到一阵心酸。

这个在人前高贵冷艳，风情万种的女孩，却在我面前展现出如此纯真的一面。

这巨大的反差，让我既心疼又矛盾。

"对了，最近学校那边怎么样？"我转移话题，不想让她察觉我的异样。

"还好啦，跟以前差不多。"她靠在我肩上，声音轻柔，"不过前段时间确实忙了些，这阵子总算清净了，除了日常教学也没什么别的事。"

我注意到她提到"教学"时，语气中透着一种刻意的平淡。

"忙什么了？"我假装好奇地追问。

"排节目啊，你忘啦，前段时间不是市里举办教师技能大赛嘛，我参加了舞蹈组的比赛。"她抬头看着我，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原来是这样……

我暗自思忖，原来她在"臻品"活动上的那段独舞是为了比赛准备的。

难怪动作那么熟练流畅，情感表达也极为深刻。

"我记得你获奖了，"我状似无意地提起，"那天晚上看你演出，真是太惊艳了。"

提及当晚，她脸上顿时显出一阵慌乱。

"你、你怎么知道那天晚上……"

"当然是因为我在现场啊，"我赶紧解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天约的朋友临时有事，我就提前溜出来了。刚好路过剧场，就顺便买了票看演出。"

她这才释然，捶了我一拳："臭家伙，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知道什么呢……"

"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呀，"她嘟着嘴，"就知道你在胡思乱想。"

看着她娇嗔的模样，我忍不住低头亲了她额头一下："小莹，今晚别走了好吗？留下来陪我。"

她脸上红晕加深，犹豫了一会："这样不太好吧……"

我回道，"现在都几点了，你回出租屋也不安全，不如就在这过夜，也没关系。"

"可是……"她还在迟疑。

"乖，"我捧起她的脸，认真地说，"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她的眸子渐渐染上一层水汽，声音变得哽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值得。"我斩钉截铁地回答，"这辈子，我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你。"

这句话打动了她，她终于点头同意留下过夜。

当晚，我们在卧室里相拥而眠。

躺在舒适的床上，嗅着她散发出的淡淡清香。

我静静地观察着她的背影，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勾勒出她优美的身体曲线，她的秀发散落在枕头上，随着轻微的动作轻轻摇曳。

我假装仍在睡梦中，屏住呼吸，生怕被她发现。

她小心翼翼地编辑着短信，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确认我是否醒着。

那微微发亮的手机屏幕上反射出的文字，隐约可见是一些简短的回复。

几分钟后，她终于关闭了手机屏幕，轻轻将其放在床头柜上。

她缓缓转向我这边，动作轻盈得像是怕吵醒一只熟睡的猫咪。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她的表情——不再是那个我所认识的小莹。

此刻的她，眉头微蹙，眼中流露出一种成熟而冷峻的神色，与白天纯真浪漫的老师判若两人。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了我很久，直到确认我仍处于"深度睡眠"中，才轻轻地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我听见塑料包装被撕开的声音，紧接着是洗手间的门被轻轻带上，马桶盖合上的声响随之而来。

我偷偷地数着秒数，大概过了五分钟，我起身蹑手蹑脚的也向着洗漱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