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铃铃铃。
早晨的闹钟是无视一切的,永远在六点钟响起,然后我又一如既往地被死死地压在床上,够不到闹钟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按掉,导致耳畔的轰鸣声彻底令人睡意全无。
而令我够不到闹钟的家伙居然还在呼呼大睡,说好的动物的神经比人类灵敏的呢。
不过最近她们每天晚上都工作到那么晚,或许也是情有可原吧。
“........嗯.....嗯?希酱...几点了...”看样子姐姐们当中终于有一个人醒来了,压在我身上的三双手臂抽起来了一双。
“现在已经六点十分了,我亲爱的姐姐大人——阿斯特莉亚桑。”我叹口气,将身上的另外两对手臂移开,直接导致了另外两个姐姐也从梦境中醒来,发出不成体统的娇声。
“啊——还是有点困,希酱还是那么不留情面。”左边有着赤金色头发的姐姐将双手伸过肩膀,做出一副懒腰状。
“阿拉阿拉,看来希酱是早上有需求才来把我们叫起床——”右边的白发羊角的姐姐则是坏笑着将自己的双手伸向我的私处。
然后她的手被最早醒来的那位所钳制,我则是用自己的手捏住了她那白里透红的脸颊,无视她的悲鸣拉至饼状,然后放手弹回。
“呜呜呜姐姐要嫁不出去了,被希酱这么欺负的话....那希酱可要好好承担责任哦。”她很快地就从不利的态势中转变过来,利用话术来反将我一军。
“哈哈哈这不是确定的事——”左边的姐姐的嘴被一只手堵住了,而中间的姐姐则是沉下脸来,“你们两个给我收敛点。今天好不容易肝出一天假期,清晨就被你们两个打搅了。”
“额,那个,我说......”我很清楚地看到她的脸上泛着一抹潮红。
“哎呀,你也是,总是不坦率,如果喜欢就说出来嘛,也省的我们为你操这闲心。”白发的姐姐坏笑着。
“明明都是同一个身体的使用者,每天你想什么我们怎么会不知道?还是早点说出来吧!”红发的姐姐用一只手指戳着中间的姐姐的左脸。
中间的姐姐面部通红,耳根充血,似乎头上就要像漫画人物一样冒出蒸汽来,两侧的姐姐不嫌事大地狂笑着调戏着她,我则是不知道如何发言,不过另一个人的声音拯救了这个尴尬的场面。
“我五点四十就起床了,而你们还都在闲着睡觉。早饭做好了,烤面包和配菜,以及牛奶。”
我的第四个姐姐用冷静的声音说着,她的手上已经有了一杯红茶,这是她的习惯。
1
我有四个姐姐——当然,也可以说是一个。
究其原因,还是由于我的姐姐们,是名为奇美拉的魔物。
而现在的她们正在桌面上抢食着早餐。
“吸溜。”我的长姐、四人中公认的领导者,继承了传说中龙族之血的半龙,黑发长角的阿露比亚,正在把一块仍然发烫的煎蛋切成碎块、吸入嘴中,她的姿态并无法令人联想到巨龙的捕食,反而透出一丝可爱。
“啊,今天的培根真不错,煎得蛮香的。”这是我的二姐,拥有着狮子般金色与红色相间的长发的西特丽德,一边豪迈地大笑着一边扫荡着桌上的肉类,她的双臂也是运动的最为勤快的,甚至可以从肌肉量上分辨出与其他几人手臂的差别。
“唉,只把素的留给我~你们好歹也改善一下饮食结构吧~”抱着面包片和生菜大快朵颐的三姐特鲁玛,是遗留了羊的特质,拥有着松软的白色长发和头上露出的可爱犄角,以及双眼内部藏着的色欲,反倒令人畏惧起她的内里究竟是温婉的母羊还是诱惑的恶魔。
“我并不想要吃东西,话说如果我们共同使用同一个胃部的话,那么利用多个嘴部来吃饭也并没有意义吧。”四人中的常识人担当、生活起居万能的四姐,唯一与三人并不共用上半身的提亚,正把身体放在桌子另一端的向阳椅子上,利用阳光来提升身为蛇躯的体温,然后慢慢享受着阅读时光。
而我——希,则是家庭中唯一的男性角色,目前是吧。
我的母亲们、也可以说是父亲们,共有四名,均是双性,按照年龄排序的话是龙、狮子、羊和拉米亚,她们的种族也与姐姐们本应所属的种族相似;当她们四人同时怀孕时,却被一名魔法师将腹中胎儿结合为一之后又分为两半。
一半是结合了母亲们兽类特质的姐姐们,另一半则是继承了母亲们人类特质的我。
姐姐们的结合可以说是非常成功。龙、狮子和绵羊成为了姐姐们上半身的特征,也是她上半身的三颗头颅,从左至右分别是象征狮子的二姐西特丽德、代表龙的长姐阿露比亚和继承羊的特鲁玛,在头颅之下是宽阔得足以承载三颗独立头颅和三条最终结合为一的脊柱的胸膛,并且有着三对乳房,隶属于龙的第一排相对最为发达,属于狮子的则是稍逊一筹,而第三排则是可怜的贫乳。
她们的手臂也有着三对,每人控制一对。虽然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所有的手臂,但实际操控时只能使用自己的,长度超过普通人,而表面也结合了部分三个种族的特征——比如区域覆盖的鳞片、时常需要修剪的金色和白色的毛发。
她们的背部则是另一个奇观。在她们的肩胛骨上延伸而出了巨龙的双翼,这双翅翼可以借助魔法来完全收纳进入她们的身体;而脊柱的末端则是我的四姐提亚的部分。她的蛇身从尾椎的最后延伸而出,拥有着可以改变的长度,蛇身的终点是四姐的女性上半身,完全独立于另外三个姐姐,也正因此保留了一丝独立和神秘,对于行动常常和另外三个姐姐不同的四姐来说也算一个利好吧。
而她们的下半身则是完全的女性。这一点我多次在洗澡时确认过,不像母亲们那样的扶她,是彻头彻尾的女性。她们的双腿为了支撑四个人和一对翅膀而异常粗壮,不过那形态倒是颇为美丽和修长,事实上由于她们的身高远过常人——大概有两米二左右,她们的双腿也显得尤其惹眼。
不仅在身材和体魄上傲然群芳,她们的智力和能力也超乎常人。高等学府的top学生,课余时间社团的女神,体育系的记录打破者,精湛的厨师,乃至优秀的黑客,均是她们的侧面。按照曾经流传的历史故事和传奇小说,她们——奇美拉原本应当是禁忌的、应受讨伐的存在,是炼金术士的亵渎造物,或者异种交配的邪恶变体;但现在在饭桌前自己和自己抢食的场景只会令人忍俊不禁,并不能令人联想到那神造的、利用多种生物优点所向无敌的魔物。
但我却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存在。似乎是被姐姐剥夺了身高和年龄,明明和姐姐同岁,但却总是被误认为是年下的正太,身材可以说是非常普通,除了脸好像在同龄人当中尚算好看之外几乎没有优点,成绩中庸,没有特长,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罢了。
简直就像是将完美的姐姐们打造出来剩下的边角料一样。
“对了!”看来长姐阿露比亚吃完了,她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直视着将自己那一小份食物囫囵塞进嘴巴的我:
“希酱,我说,我们今天,来约会吧。”
“啊?”
2
“我说,姐姐,平时你们都很少有时间来街上,为什么今天突然有空了呢?”我从她的一侧握着她的手(现在是三姐特鲁玛的手,为了保证公平,大概她们每10分钟会换一个人握我的手,四姐提亚除外),略有些好奇地问。
“因为我们近期内把一个招新活动做完了啊。那个烦人的蜂王也就真的把自己的部员当做工蜂使唤,我们好不容易才完成任务来休息一天~唉,要不要跳槽呢~”说话的是中间的长姐阿露比亚。长姐的头上戴着一顶太阳帽,帽檐的面积足以遮挡她们的整个上半身,也正因为此另外二人的头上并未带有任何饰物。她的话语中透出一股无奈,不过据我个人的了解她实际上并不讨厌她的工作,只是在我面前来装可怜而已。
“诶,这个冰淇淋挺不错的,希酱你要不要尝尝?特鲁玛,到了我的时候了,给我放开希酱啦~”狮子的二姐西特丽德用左手拿着香草味甜筒,右手则是拿着一个巧克力甜筒微笑着向我递来,金红相间的头发闪着波纹状的光芒。
“嗯姆~不要,再让我牵10分钟~”三姐特鲁玛不肯放开,反而加大了牵我手的力道。
“喂!我们当时说好的!你又来了!”西特丽德强硬的把甜筒递给我,却不慎将甜筒打翻到了地上。
世界变得非常寂静,只有夏日那聒噪的蝉鸣。
地上的巧克力冰淇淋卷正在热力下缓慢融化。
周围的人们和魔物娘们也把视线投射过来。
“哎呀哎呀,这个结果事先我可没有想到。”提亚盘旋绕过我的身体,面对着自己另外三个无言而颤抖着的半身们,“我们去重新买过吧。”
“......说,说得对,都是我的错,很对不起,希酱。姐姐们现在去重新帮你买一份。”三姐特鲁玛那双晶莹剔透的双眼几乎快要滴下泪来,“是姐姐们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真是太抱歉了...”
“不要说了,我们再去买一个就好了。”二姐西格鲁德那总是高涨的情绪也变得些许沮丧,她掏出腰间的钱包注视着以逃避我的视线,小声的嗫嚅着,“...对不起。”
而二人中间的长姐阿露比亚,一言不发。
“那么,就在那边的长椅上,等着姐姐们回来哦!”西格鲁德从脸上强行挤出笑容,“马上就回来!”
我望着正在远去的巨大背影,不由得在心中叹息着。
我究竟是否应该正视姐姐们的心意?还是应当继续佯装不知?亦或是明确的拒绝?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愿、不想知道。
因为我觉得一切还为时过早。
3
当我在夏日中迈步走向那个公共座椅时,几个身影盯上了我。
我的臀部刚刚接触到那木质的椅身,四个家伙便在我的面前出现,四个比我略大的人类女性,身上没有丝毫的魔物特征。
“人类的纯种,么。”我看着那几个人右肩上的红色袖带,“不好意思,请回吧,我对所谓的‘反魔物侵略组织’丝毫不感兴趣。”
“喂,我们还没有和你说话,怎么就拒绝了。”为首的那名拿着短棒的女性作势般把自己那并不丰硕(其实如果按照旧人类的标准算是不错,但现在甚至可以化为贫乳范畴)的双乳挤到我的面前,“我们啊,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人类的男人了呢。”
“所以呢?”
“所以啊——”另一个女性将带着欲望的嘴巴放到我的耳边,“呐,抛弃你的魔物家庭吧,那些怪物到底有什么好的。重新回归人类吧。”
“我觉得,你们还是歇歇吧。”我对她们那愚蠢的梦想嗤之以鼻,“旧时代的人类已经走到了进化的歧路之上,性别的不平等,金钱财富的分化,政治和战争的乱局,最终人类自己毁灭了自己,反而是那些从异次元出来的魔物们将破碎的世界重新整合为一。而现在,你还以为,人类可以重新走那条进化的歧路?可笑。”
“嘛,我们的目的并不高尚,要我说,只是看到了一条肥肉而已。把他按起来,我们榨了他吧!”为首的女子将双手摁向我的左臂——
然后她的身子便悬浮在半空当中,四肢无力地挥动着。
她的背后领口,被一只缠绕着紫电、包覆着黑色鳞片的爪子提了起来。
那只爪子的主人我非常熟悉。
“““我们不在,就能发生这种事情啊。”””
平时总是带着笑容的姐姐,在这个时候展现了魔物化的一面。
三双眼睛里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长姐阿露比亚的双眼闪着不祥的赤红色,二姐西格鲁德是明黄色,三姐特鲁玛则是紫色。她们早已不仅仅是目露凶光,平时为了生活方便而收纳起来的双翼直接展开了,每一双手臂上都将平日隐藏在皮下的鳞片随青筋一起显现出来,就连她们嘴里的牙齿也开始伸长。
“噫....噫啊!”另外三个女性被吓摊在地,排在队伍最后的一个试图爬起来逃跑,却忘记了奇美拉的尾部也拥有一颗头颅——她被四姐提亚轻松拘束。
“呜啊,呜啊...”被提起来的那个女性,被姐姐们恶狠狠地拉到面前,三双眼睛聚焦在她的脸上,那是捕食者对猎物的眼神。
“这次,就当做是你捡了条命,下次不会这么轻松的,知道了吗?”长姐阿露比亚几乎是贴着她的脸,龙型分叉的舌头似乎在品鉴她的气味。
“既然是姐姐这么说,那就饶你一次,下一次,再让我们见到的话——”二姐西格鲁德的金发宛若狮子的鬃毛,而很明显地因为暴怒而膨胀。
“那就没有这么简单了。”三姐特鲁玛的话奇怪地少,但她的冷峻声线当中蕴藏着的,是令人畏惧的强大魔力,往日头上盘旋收起的小角,现在完全竖直而挺拔了。
“知、知道了...放...放过”那个女性的声音已经崩溃了,身下有细细的水滴出来,我不禁捂住了口鼻。
黑色的爪子将她随意抛掷而出,剩余的五根上肢将我从公园长椅上轻轻抱起——然后那庞然的巨翼令我和姐姐们在转瞬之间就以俯瞰的角度向下望着城市。
“姐姐,”我在她们的怀里缓缓地说,“我们回去吧。”
4
“这是今天的晚间新闻。今天中午的神秘伤人事件令警察毫无头绪,在场的几位目击者和受害者对袭击者的描述不一,但由于受害者本身隶属于某非正规组织,她们的话语真实性有待商榷....”电视台的播音员阿娜温正在插播一条消息,我看着感到有点烦闷,就顺手拿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自从回家之后,姐姐们一言不发,把买好的冰淇淋扔到桌上,随后就把房门一关,再也没有出来。
我把冰淇淋放到冰箱之后,开始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电视。
她们今天可能大概不会出来了。
唉,我叹口气,“说到底,我到底应该如何呢...她们的心意,我到底应不应该接受呢...”一边叹着,一边默默地脱下全身的衣服,打开浴室的门。
调好温度,旋转好喷口,我大字型躺进浴缸。由于家里人数不少而普遍体型庞大(母亲们还常住的时候就修好的,现在她们去环游世界了),所以浴缸的大小足以比肩小型泳池,而对于身材甚至比普通人更小一截的我而言,这个浴缸足以将我完全吞没。
热水咕咕咕地从龙头里冒出,我的半身沉没在水中。
相较于姐姐们那近乎完美的身材和无论什么器官都几乎有多余(可能除了腿部之外)的姿态,我完全就是劣化中的劣化。明明已经20岁成年了,身材发育得太晚,乳房根本就不见踪影,而下半身的那根也是平平无奇的尺寸,肉棒之下的孔穴也从未开发过——说到底,性欲这件事和第二性征一样近乎与我无缘,当然也有可能是我长年和姐姐同住而早已看惯了丰满的身体导致的反向刺激。
就算是这样的身体,姐姐们也愿意去将我作为朋友和家人、乃至配偶来看待。
我将身子在热水中蜷缩成一团,氤氲的蒸汽在浴室里弥漫着阻挡着视线。
身边的水是热的,全身的皮肤都泛着粉红色的光,而心情却沉到了谷底。
不知道姐姐们有没有和其他的人做过呢?按照姐姐们的态势,说不定意外地来者不拒?或是还没有开发过?抑或是...我胡思乱想着,脑海里纷纷乱乱的思潮一波一波涌来,和身体的燥热一起令外部世界离我而去,我沉浸在光怪陆离的想象当中无法自拔。
窸窸窣窣的对话声,细微的吱呀开门声,赤足踏在地板上的落地声,都被我有意无意地忽略了,直到对方进水发出巨大的水花,我才慌慌张张地展开四肢。
“““啊,没想到你在啊”””
这是面对着我的三个姐姐的话,她们立刻用两只手把胸部遮盖起来——不对,是只有中间的长姐阿露比亚的脸瞬间变红,她用自己的那双手遮盖住了自己的那对乳房,但另外两个家伙反而完全无动于衷,相反的是看着我的眼神里饱含情欲。
“你们啊...我在外面就看到脱下来的衣服了,你们反正六只眼睛是白长的。”
四姐自由地操纵着自己的蛇身,一只手拿着淋浴喷头,另一只手向碧绿色的长发上抹着洗发露,细心地打理着每一丝、每一束,她并没有刻意遮挡自己,但她的身位总能很好地避开我的视线,尽管白皙的玉背也已经足够诱人。
“对不起啊,希酱,我...我真的没有看到...”
身为黑龙血脉的阿露比亚一点都没有巨龙的霸气,反而是像小女孩一样将双手挡在胸前,雄伟的乳肉从手指之间的缝隙挤出,而她的脸也红到了耳根子,整个人带给我的气氛就像是一条被发现秘密的小狗一样。
“嘻嘻嘻,其实我看见了,知道如果大姐头的话肯定不会同意,于是就借着这波进来了,刚才都是伪装的~希酱,姐姐们很久没有和你一起洗澡了,你的发育还是偏小呢~那么大姐头,要不要让你变得坦·率·些·呢——”
二姐西格鲁德的金发漂浮在水面上,自然卷的波纹被她豪迈地甩掉,她的双手故意转向长姐阿露比亚所死死摁住的乳房之下自己的那对巨乳,然后用第二对乳房狠狠地弹着第一对乳房的下侧,使得长姐只能咬死牙关不出声音,自己却率先发出了愉快的娇声。
“啊,真是的,怎么就我一个贫乳啊...这次事情是我们的不对,”三姐特鲁玛至少维持了足以对话的理性,只不过这理性正在肉眼可见地崩坏,“我们自己商讨过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好奇地问道:“什么决定?”
啪啪,肩膀上传来一双手的轻拍,那是四姐提亚的双手。
她把嘴部凑近我的耳畔,缓缓地说着:
“我们决定,以我们四个人为一个整体,与你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