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失衡的天平与天使的献祭

莉莉丝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深刻地体会到“玩火自焚”这个词的含义。

她本以为，自己是那个手握剧本、掌控一切的女王。

眼前这个蕴含着庞大能量的男孩，不过是她精心布置的棋盘上，一颗即将被她彻底吃掉的、最美味的棋子。

她享受着那种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看他在自己的诱惑下沉沦失控的、极致的征服感。

然而，她错估了一件事。

她错估了林乐天体内那两种能量的平衡，是何等的脆弱；也错估了当那座名为“平衡”的天平，彻底倾覆之后，从潘多拉魔盒中释放出的那个“恶魔”，是何等的……可怕。

当那双属于林乐天的、清澈的眼眸，被无尽的、粘稠的、如同地狱深渊般的黑暗彻底染红时，当那个阳光善良的少年，变成一个只为了毁灭与占有而生的、真正的“恶魔”时，这场由她主导的“游戏”，便彻底地，失控了。

攻守之势，在瞬间逆转。

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而是沦为了一个被彻底锁定的、即将被生吞活剥的、最悲惨的猎物。

被恶魔能量彻底占据了主导意识的林乐天，不再有任何一丝属于人类的理智和情感。

他的动作，是那么的粗暴，那么的直接，充满了最原始的、不带任何怜香惜玉的占有欲。

那不再是性爱，而是一场掠夺。

他像一头苏醒的远古凶兽，不知疲倦地，在她那具早已被开发得无比敏感的、属于魅魔的娇躯之上，疯狂地驰骋、开拓。

他的每一次撞击，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从身体里彻底地撞出去。

他的每一次亲吻，都不再是亲吻，而是一场不带任何温情的、纯粹的能量汲取。

莉莉丝感觉自己就像一叶在狂风暴雨的大海中颠簸的小舟，随时都可能被那汹涌澎湃的、名为“欲望”的巨浪，给彻底地撕碎、吞噬。

然而，比这肉体上的痛苦更加让她感到恐惧和绝望的，是她发现的一个……无比诡异的、充满了恶性循环的能量交换法则。

她惊恐地发现，每一次，当她在林乐天那狂风暴雨般的、不计后果的疯狂进攻之下，不受控制地达到高潮时；或者，当林乐天在她那紧致的、充满了魔力的魅魔小穴之中，宣泄出那滚烫的、充满了天使能量的欲望时——

那股纯净的、圣洁的、对于她这个地狱生物来说堪称顶级补品的天使能量，在流入她体内的同时，身下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暴虐的、纯粹的恶魔能量，非但没有因为天使能量的流失而有任何的减弱，反而……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更加强大的燃料一般，变得更加的强大，更加的暴虐！

然后，那个被恶魔所主导的男人，就会对她展开新一轮的、更加疯狂、更加粗暴的占有！

这是一个无解的、充满了绝望的恶性循环！

她每一次的快乐，每一次的能量汲取，都像是在为身下的这个“恶魔”，提供着让他变得更加强大的“祭品”。

她从一个掠夺者，彻底地，沦为了一个被榨取的、被当成“能量转化器”的、可悲的工具。

*这家伙……这个怪物！*

莉莉丝的意识，在一次又一次的、被强行推上顶峰的快感浪潮中，变得越来越模糊。

她那双总是充满了魅惑与自信的丹凤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名为“恐惧”与“绝望”的神色。

她不知道这场充满了痛苦与欢愉的折磨，究竟持续了多久。

她只知道，当自己那件华丽的黑色连衣裙，已经被彻底地撕成了碎片；当自己那双充满了诱惑的黑紫色丝袜，也早已在不知何时，被粗暴地扯烂、不知所踪；当她感觉自己体内的每一丝魔力，都被彻底地榨干，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的时候——

那扇紧闭的、厚重的、如同地狱之门的体育仓库大门，终于“砰”的一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给强行撞开了。

两道充满了圣洁的、让她感到无比熟悉、却又无比厌恶的“天使气息”，如同两道刺破了无尽黑暗的利剑，瞬间涌入了这间充满了淫靡与绝望气息的仓库之中。

———

当艾丽娅带着苏雨晴，循着那股冲天而起的、强大到甚至让她都感到一阵心悸的、纯粹的恶魔能量，一路追踪到这个废弃的体育仓库时，她们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如同地狱绘卷般的、充满了冲击力的画面。

整个仓库里，一片狼藉。

那个白天还不可一世的、如同女王般的魅魔莉莉丝，此刻正衣衫破碎地、如同一个被玩坏的布娃娃般，蜷缩在角落里那块巨大的软垫之上，双眼空洞，气息奄奄，显然已经彻底地脱力，甚至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而在她的不远处，那个本应是阳光善良的邻家男孩林乐天，则正痛苦地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浑身剧烈地抽搐、颤抖着。

他的双眼，被一种不祥的、粘稠的血红色所彻底覆盖，身上不断地涌动着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充满了暴虐与毁灭气息的紫黑色能量。

那股能量是如此的庞大，如此的狂暴，以至于他那具属于凡人的身体，已经完全无法承受，仿佛随时都可能被这股失控的力量，给彻底地撑爆、撕裂。

“乐天！”

苏雨晴惊呼一声，想也不想地，就要朝着那个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身影，冲过去。

然而，就在她靠近的瞬间——

那个被恶魔能量所主导的身体，仿佛感应到了“高品质”的、充满了诱惑的“新鲜美食”的出现，那股暴虐的能量，又一次地，疯狂地躁动了起来！

只见，林乐天猛地抬起头，那双血红色的、不属于他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住了那个正朝他跑来的、身上散发着纯净天使气息的苏雨晴。

他猛地，伸出了一只被紫黑色能量所缠绕的、如同鬼爪般的手，朝着苏雨晴，一把抓了过去！

那速度，快如闪电！

“小心！”

艾丽娅的脸色一变，立刻挡在了苏雨晴的身前。

然而，那只充满了毁灭气息的鬼爪，却在即将要触碰到苏雨晴的前一刹那，以一种无比诡异的、违反了所有物理定律的姿态，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之中。

“呃……啊啊啊……”

林乐天的口中，发出了一声无比痛苦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

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了无比挣扎的神色。

他身体里那股暴虐的恶魔能量，正在疯狂地催促着他，去抓住眼前这个美味的“祭品”，将她彻底地吞噬、占有。

但是，在他那被挤压到灵魂最深处的、属于“林乐天”的本体意识，却在用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力量，疯狂地、拼命地，抵抗着这股来自地狱的本能。

*不……不许……碰她！*

*那……那是……我的……雨晴！*

*谁……都不许……伤害她！*

那只停在半空中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而林乐天，也因为这番剧烈的、来自于灵魂层面的对抗，而彻底地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重重地，摔回到了地面上，发出了痛苦的、压抑的呻吟。

艾丽娅看着眼前这一幕，那张总是带着一丝玩味笑容的俏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无比严肃、无比凝重的神色。

她转过头，看着身边那个早已被吓得脸色惨白、泪流满面的苏雨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比认真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雨晴，你听我说。”

“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

“乐天他体内的能量，已经彻底失衡了。那个魅魔，吸收了太多本不该属于她的天使能量，导致乐天体内的恶魔能量，彻底地暴走，并且占据了他的主导意识。”

“现在，他就像一个装满了炸药的、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火药桶。如果再不想办法让他体内的那两种能量重新恢复平衡，他……很可能会被那股暴虐的能量，彻底地撑爆，灵魂都会被撕成碎片，万劫不复！”

苏雨晴的身体，猛地一颤，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艾丽娅，那双泛着泪光的杏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艾丽娅！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了！”

她紧紧地抓着艾丽娅的胳膊，如同一个即将要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艾丽娅沉默了。

她看着那个倒在地上，还在痛苦地、与自己的本能进行着最后抗争的男孩，那双碧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无比复杂的、充满了挣扎与决绝的光芒。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出了某个无比艰难的、重大的决定。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她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而且，是唯一的办法。”

她转过头，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苏雨晴那双充满了期盼的眼睛，用一种清晰的、残忍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说出了那个，足以让任何一个深爱着自己男友的女孩子，都为之崩溃的、唯一的解决方案。

“那就是，由我，这个来自天界的、纯粹的‘天使’……”

“……与他，‘交欢’。”

“让我用我的身体，作为‘容器’，将他体内那些多余的、暴走的恶魔能量，全部都‘引渡’到我的身体里来。”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体内的那两种能量，重新地，归于平衡。”

———

死一般的寂静。

苏雨晴感觉自己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地，停止了思考。

她怔怔地看着艾丽娅，仿佛完全无法理解，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究竟代表着什么。

交……交欢？

和……和乐天？

为了……救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荒谬、震惊、以及一丝丝……无法抑制的嫉妒与心痛的情绪，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入了她的心脏，让她感觉自己几乎要无法呼吸。

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心爱的男孩，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在自己的面前，做那种……最亲密的事情？

这……这怎么可能？！

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想要尖叫，想要将眼前这个说出如此残忍话语的“朋友”，给狠狠地推开。

然而，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个倒在地上，还在痛苦地呻吟、挣扎的、林乐天的身上时，她那即将要脱口而出的、拒绝的话语，却又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她看到了，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布满了冷汗与痛苦的青筋。

她看到了，他那双血红色的眼中，还在顽强地，闪烁着一丝属于“他自己”的、清明的、正在为了不伤害自己而拼命抵抗的光芒。

她想起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点点滴滴。

她想起了，他们在这几天里，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后，所经历的、那些充满了甜蜜与羞涩的、美好的回忆。

她想起了，就在昨天，他还将自己拥入怀中，温柔地，一遍又一遍地，对她说“我爱你”。

所有的嫉妒，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委屈……

在这一刻，在对这个男孩那深沉到足以跨越生死的爱意面前，都变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那么的……不堪一击。

*如果……如果这是唯一能救他的方法……*

*如果……我的退让，能让他活下来……*

*那么……*

苏雨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滚烫的、清澈的泪水，顺着她那苍白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双原本充满了挣扎与痛苦的杏眼中，只剩下了一片前所未有的、如同磐石般的、充满了爱意的……

坚定。

她看着艾丽娅，缓缓地，重重地，点了下头。

那一个点头，仿佛用尽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

得到了她的许可，艾丽娅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复杂的、充满了释然与决绝的表情。

她不再有任何的犹豫。

只见，她的身上，缓缓地，散发出了一股无比柔和、无比温暖、无比圣洁的、如同月华般的白色光辉。

那光辉，是那么的神圣，那么的美丽，仿佛能净化这世间所有的污秽与邪恶。

她缓缓地，褪去了自己身上那件属于星辰学院的校服外套，露出了里面那件纯白色的、象征着纯洁与神圣的衬衫。

然后，她如同一个即将要走上祭台、为了拯救苍生而献祭自己的神圣女祭司一般，迈着坚定的、不带任何一丝犹豫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翻滚的、被恶魔所附身的、她所守护的……

……也是她，在这段时间里，已经不知不觉地，产生了一丝异样情愫的男孩

缓缓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