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一个霸道的吻。
“馨姨,我不知你的过去,但如我对你的所见所闻所想,你是那么善良,因此,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恨你,都觉得你坏,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坚信自己是无辜的,就不会没有朋友,至少,我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小宇……谢谢你……”她回报似的亲着我,边亲边流泪,最后竟然就这么趴在我身上睡着了。
现在就连我都困意重重,更别提她当事人了,早已是心力交瘁。
夜晚,我做梦,梦到天上掉下来好多羊,浑身长着雪白的棉花似的羊毛,将我压在身下,白羊“咩咩”地叫,我奋力挣扎。
“小宇?小宇?”
浑身一轻,呼吸一畅,陡然的轻松让我悠悠转醒,“嗯?馨姨?”
她知道我为什么会睡得不好,一睁眼就发觉自己四手八脚将我缠得死死的,脸红忐忑地退下,学着我下去也做了份“爱心早餐”,才上来叫醒我。
慢慢爬起来,床头放着颗粒饱满、黄澄澄的炒饭。
“馨姨,这不是从外面买的吧?”盛饭的碗怎么看都像昨晚刚用过的。
“姨问前台借用厨房的……”
离开前,那个小姑娘还是坚持不肯收额外的费用,轻易地被两顿饭就收买了。
“馨姨,昨晚你不还吃人家的醋来着?怎么今早这么大方?”坐到车上,我打趣道。
她翻了好看的媚眼不说话,直到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我发动车子准备回去时,她开口道:“小宇,能陪姨去个地方吗?”
*** *** ***
在馨姨的指导下,加上不时停车问路,我们终于到达一栋孤零零的二层楼房,比起周边显得破落萧瑟许多。
“你好,请问黄阿姨和施老师是住在这里吗?”
“谁啊?”走出来的身材臃肿的老太婆拄着根拐,见问话的是个美丽的少妇,语气变得自然温柔了些,“施老师已经不在啦……找我有什么事吗?”
“原来已经……”馨姨伤感了一瞬,“我是他以前的学生,想要祭拜一下老师,黄阿姨能引个路吗?”
“学生?”黄婆婆的反应很奇怪,惊讶,警惕,“你是?”
“黄阿姨,我是当年的小柳儿……”
“你!”她惊得差点摔倒,还好被馨姨扶住。
她艰难苦涩地开口,“对不起……”
“都过去了,就算放不下又有什么用呢……”
“跟我来吧。”黄婆婆一脚一拐地领路,经过屋后,一座坟茔孤零零地立在田埂小路旁,她侧让开,“就在这儿了……实在想不到,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来看望他的,竟然是你……”
微微低头表示感谢,馨姨慢慢走近,弯腰鞠了个躬,“施老师,我来看你了……”
“我不恨你……”
我不明所以,听着没太大感受,但黄婆婆却激动异常,只是经历几十年的沧桑消磨,她没有再展现出更多的情绪。
车停得有些远,一路上,馨姨挽着我的胳膊,“所有的故事,都是从我和施老师开始的,只是没想到,他已经……”
我静静倾听。
“他是我们的国语老师,年轻时被十年混乱的年代迫害,不得已来到乡下教书。”
“他教书时习惯戴着眼镜,我问他,明明平时不戴眼镜也可以,为什么看书时就要戴着呢?他只笑笑不说话。”
“虽然那时候施老师四十岁了吧,但是因为以前的经历心中一直有气,教起书来,有时候激动得跟个年轻人一样……”
我似乎能想出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在讲台上挥斥方遒的场景。
“施老师很有才华的,会背好多书,说话也随口引经据典,学校的女学生和女教师都有不少崇拜爱慕他。他就像那种很有文气的老一辈文人,会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每年都会帮我们写春联。”
“上学时候,我就经常跑去找他问问题……”
“就只是问问题?”没想到她竟还有这样的“风流故事”,我搂着她的纤腰一漾一漾。
“诶呀,真的是问问题嘛~~”
我忍着笑,“好好好……问问题……那都问些什么?”
“哼……”馨姨气得肘了我一下,“省会的样子,还有书里的东西……你不知道,在那个年代,一般家庭的女孩是没有机会读完初中的,大多念完小学能识字了就开始操持家务,过两年收点彩礼讲个人家……”
在馨姨的讲述下,我渐渐了解到,虽然贫穷、枯燥,家里人一度不愿支持她继续念书,可好在还有一位老师,将她对于新知识、新视野、新世界的渴望看在眼里,愿意帮助她,在那段时光里,不仅仅带她领略国语的魅力,还有当时不曾教授的物理、化学、生物、自然。
当时对这些科目感兴趣的人寥寥无几,难得的女学生让他如同找到了知己,越来越多地提到当年的故事,倾诉胸中的愤懑与唏嘘,这些话他连来到农村后的成亲对象,也就是刚才的黄婆婆也很少说,因为几乎不被理解。
“即使到了现在,我对施老师,依然还是无比感激。即使他犯了错……”
施老师藏书丰富,受到良久的熏陶,馨姨的语言能力自然无比出色,在老师的鼓励下,写下的文章也偶有在报纸期刊上发表,而得到的一点点微薄报酬,也是她能坚持学习生涯的原因之一。
“这周日有一场市里举办的作文比赛,以你的水平,至少能拿二等奖,如果要参加,需要明天提前一天到市里,第二天上午比赛。你跟家里人商量一下,路费有老师来出。”
一听说有奖金可以拿,老两口自然是同意了。
“其实那时候我想的,能不能得奖都不是太重要,可真的好想去大城市看一看啊。”
周六上午,这对师生从县城坐上了去市里的的中巴车,几经周转,终于来到一所学校前。
“住宿的旅舍很多都是老学校改的,虽然旧了点,但是宽敞,那时候还是夏天,搭个木床铺张草席,就能对外出租,所以很便宜。而且教学楼通常不止一栋,为了方便就把男女分开住了,哪像现在,空间那么小……”
我揶揄道:“大小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还不是睡我身上?”
“讨打……”
我们追逐打闹来到车边,后视镜中馨姨的笑容前所未有的开朗,一朝解开心结,从前气质中的哀怨和忧郁一扫而空,愈发明艳照人。
我紧紧抱着她靠在车门上,忍不住从后边亲了一口,“馨姨,你看,你好美……美得让我心动……”
她一看后视镜就再也挪不开目光,那里面的人儿真的是自己吗?
她已经多少年没有笑得这么开怀过了?
目光渐渐痴了。
“馨姨,然后呢?”
“什么?”
“就是你参加作文比赛之后呢?”
“当然是坐车回家了啊……”
她无辜地看着我,我盯着她“恶狠狠”地威胁道:“再不接着说,我就……挠你痒痒了!”
抱住她的手顺势下移到柔软的腰间和小腹,还没用力呢,她就往我怀中弓腰缩成一团,哈哈笑着求饶,“小宇……别……哈……姨说……”
她嬉笑着交代了当年误会的始末。
回去后,由于一直等不到得奖的消息,这件事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
一天,她收到教导主任的通知,到办公室去一趟。
办公室里,校长、副校长、各个教导主任、各级支书都在场。
校长说:“不要紧张,实话实说,回答几个问题就行了。施老师带你去市里参加比赛期间,有过什么异常举动吗?”
“没有……”
“那他有没有跟你有过身体上的接触?”
“嗯……他好像牵过我的手,当时人很多,他怕我走丢……”
“什么时候?在哪里?”
“比赛前一天下午,在大商场。”
几人相互间默默对视,点点头,最后校长发话道:“好了,同学你可以回去了。”
下午,学校发出通告,施老师被解雇了,罪名是乱搞师生关系,猥亵女学生……
“明明我说的只是牵了次手……”
“而又有人爆料出,市里举办的有奖作文比赛在之前一周已经举办过了,那次我参加的只是一般的作文评选……”
“最严重的是,施老师之前被批斗的罪名跟这个一样,也是乱搞师生关系,只不过上一次他是学生,而他仰慕的女老师,被……迫害致死……”
“什么?死了!”在如今的网络时代,不管爆料出多大的丑闻,只要没有触犯法律,依然可以活得滋润,每一条人命都足以惊动全省市,很难想象在那十年中被所谓的“愤青”和其他别有用心之徒批斗迫害的文人学者们,都遭受过怎样非人的劫难。
第一位以死抗争的邓拓;写出《骆驼祥子》的老舍投北京太平湖自杀;言菊朋之女,梅兰芳之徒,俞振飞之妻、着名京剧、昆剧表演艺术家,言慧珠,遭批斗、殴打不堪折磨自杀;罗广斌,《红岩》作者之一,1967年跳楼自杀;1966年9月2日,傅雷夫妇被揪到大门口站在长凳上戴上高帽子批斗,惨遭人格凌辱,次日,傅雷夫妇双双自缢身亡……
那是一个视法律为无物的时代,是一个肆意践踏人格尊严的时代,更是一个混乱扭曲的时代。
只要煽动起来足够多的狂热分子,随便安上一个罪名,便能对其百般羞辱摧残,甚至“文人不如狗”,唯有以死抗争。
“女老师只是一位普通的寡妇,施老师不过多借了几次书,书上有女老师作的随笔感想和批注,被人看到后就说成他们两个相互勾搭。因为女人细腻的心思写在纸上实在太像情思了……”
“她到处被人指指点点,每天都有人在她家门口破口大骂,后来她被绳子拴进了臭气熏天的旱厕,遍地都是肮脏污浊甚至踩得满脚都是,只有在半夜,施老师偷偷给她送些吃的。没多久,她……”
“而施老师的老师,还不算最惨的……”
我听得浑身发冷,对于一个女人,乃至对于一个完整独立的自然人的人格而言,最恶毒的践踏也莫过于此了吧?
不说万分之一的可能,哪怕是万分之一的程度,降临在当时年少无知的馨姨身上,我……难以想象。
感受到我的颤抖,馨姨转身将我包容,“好啦……姨没事……姨只不过……被赶出家而已……”
流言越传越离谱,已经出现他们去市里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包括但不限于,“柳馨怡才十六岁吧,那对奶子怎么比我姨、婶都大?”“那肯定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呗。”“什么刺激?”“还能有什么,天天往老师那儿跑,也不知个羞……”“知什么羞?说不定那晚上什么都做过了哩……”“也有可能在更早的时候,指不定在哪个角落就……不然你看她那狐媚脸,没勾过男人会这么妖吗?”“还有她头上那个发簪,挺贵一个呢,还不是『谁』给她买的?”…………
“那个发簪其实只是一个塑料仿制的,路边摊的东西,不值钱……”
“操!她们……”
馨姨拍拍我的胸口劝我消气,却被我拉开双手盯着端详,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想以手遮面也被我握紧,“小宇……你……这么看姨干嘛……”
“她们那都是嫉妒,嫉妒馨姨从小就身材好,气质好,还女人味十足,魅惑天成。”我突然呵呵傻笑,“我一点都不生气了……”
“怎么不气了?”
“因为最后全都便宜我了,哈哈!”
“谁……谁便宜你……”她挣扎着抽回拳头,不肯面对我,用后背靠进我怀里。
“不便宜……不便宜……在我心里,馨姨可是无价之宝,多少都不换的大宝贝……”故事从这里,到与我认识,显然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那然后呢?”
馨姨倩然一笑,目光注视到了远方孤零零的楼房,“黄婆婆以前可是个悍妇,那天下午我是在半路上被她揪着头发一路拖回家里的……”
“这……”我实在没法将刚才颤颤巍巍的老太婆跟馨姨描述的悍妇联系在一起。
“柳家的,你女儿不要脸勾引我丈夫,你还管不管了?” 黄桂枝一把将馨姨推过去,在门口大吵大闹,很快引起了围观。
老爷子把女儿推进屋,“砰!”得一声把大门插上,对外面不管不问。
大桌上,老爷子铁青着脸一言不发,馨姨站在对面,长子躲在房里不敢露头,家里主妇坐在一旁战战兢兢。
良久,“从明天开始就不要再去学校了……”
“为什么?我跟施老师明明什么都没有!他们凭什么污蔑?” 馨姨倔强道。
老爷子怒得拍桌而起。
“啪!”响亮的一巴掌。
尽管家里重男轻女,父亲对她虽然说不上喜爱,但她从小不争不抢,乖巧温顺,再加上母亲以自己低微的家庭地位照应,父亲倒也没真的表现过什么厌恶情绪,大多时候漠不关心,甚至偶尔还会关注一下,像今天这样打她是头一次。
“还嫌不够丢人吗!两条路,一,你现在就嫁人,你二姑会给你找个对象,你嫁得越远越好……”
“什么!”在馨姨的认知里,她想过有朝一日会离开家乡到别的地方去看看,但不是以这种被赶出家门的形式。
“孩她爸……”老妇想劝劝。
“还有一条路……”
老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馨姨打断,她捂着脸,眼中带着倔强的泪花,“好,我选第二条,我自己走!你不是嫌我给柳家丢人吗?我走得远远的,永远都不会回来!”
“滚!赶紧滚!以后永远别再回来,我的脸,整个柳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馨姨捂着脸赌气地从后门跑了。
来到最常去的被树林围起来的隐秘湖边,在之前,这里是施老师带领她领略自然科学魅力的地方,而现在却成了别人口中他们幽会偷情的场所。
行走间,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落魄背影,颓然地席地靠树而坐。
“施老师?”
“谁!”施清安回头一看,惊得一下子爬起来,连身上的草木灰尘都来不及拍打,一手撑着树,一手举在身前连连摆手,“别过来!”
“施老师,他们为什么要污蔑你?我明明不是那么说的,为什么就成了我交代的『老师对我有过猥亵行为』?”馨姨急切地上前两步,却吓得他不断后退。
“别过来!”施清安大声喝道,随后痛苦地以手掩面,“对不起……这次是老师犯了错……如果不以奖金的名目,是没办法说服你家里人带你到城市去一趟的……”
“可是……”
“都是老师的错……”他好像想到什么,“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没……”她心虚地低下头。
然而饱经磨难的石清安又怎会不懂, “告诉老师!”
面对他了然一切的目光,馨姨只好实话实说,“我……我被赶出家了……”
“有地方去吗?”
馨姨摇头,她自己自然是没有办法的。
施清安明白,越落后封闭的地方,这样的流言蜚语伤害便越大,与其留在这里生不如死,不如干脆离开。
他想了想,“我有一个商人朋友,早年跟老师的遭遇类似,也算是同病相怜了。本来说好明天经过这里,不如你就跟他离开吧,反正留在这里也……”
“好!”
…………
“除了心灰意冷,其实姨当时心里还有着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向往,想着能离开或许也是不错的……”
“世界那么大,你想去看看?看不出来,馨姨年轻时候的性格竟然那么活泼……”和现在恬适安静的性子形成的反差,让我觉得很有趣,“然后呢?就这么离开了?”
“当然不是!”语气中难得出现了一丝倔强。
馨姨重新回到家里,告诉父亲她明天就走,但是为了证明清白,她要求让整个县城最有名的老中医给她“验身”。
“验身?”我疑惑道,“不应该去医院吗做检查吗?”
“小宇,你不明白以前的老中医有多厉害,把把脉,问几个问题,看看气色,按几个穴位,就能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了。”
“这么厉害?”转念一想,要是问他激素水平什么的,那还是要到医院去才行。
“而且老中医德高望重……”
懂了,老中医不仅作为医生的身份,还扮演了长老村正一类的角色。
“他怎么说?”
“虽女体有缺,仍是完璧。”
“啥?后半句我能理解,有缺是什么意思?我看馨姨不一直挺健康的吗?连生病都很少。”
“有缺就是……就是……”她欲言又止,“反正第二天姨就跟施老师的朋友离开了,直到昨天才回来……”
只是结果与上一次并没多大区别。
心中想着馨姨未说的后半句,我突然想到,“他那个朋友,姓黎吗?”
馨姨惊讶地回过头,“你怎么知道?”随即转念一想也就明白,她在黎家待了这么多年,我这么猜也很正常。
“小峰爸爸比我大七岁,是家里独子,不过因为家里早早又恢复了之前的强盛,所以他年轻时候挺……不沉稳的……”
意思就是纨绔子弟呗……
黎叔这些年一直都是忙于事业的成功人士形象,原来人到中年真的可能会变得跟年轻时完全不一样。
但我还是一肚子疑惑,“那为什么峰子不是你亲生的呢?还有,黎叔为什么没碰过你?你不是都说了他年轻时候挺……不沉稳的吗……”最后几个字一说完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形容词简直魔性。
她沉默得像风吹过的白桦林,在我怀中靠了很久。
“馨姨,起风了,我们走吧。”
一段糟糕的往事,万幸没有引出最坏的结局。
下榻的房间还没退,由于是昨晚才登记的,会持续到下午六点,我们补了一会觉。
雪是小雪,早就不在下了,一上午的时间化得无影无踪。
到家时才将将天黑,下车后馨姨畅快地呼吸几口,对我浅浅一笑,“小宇,今年的冬天,好像不太冷呢……”
*** *** ***
“雷哥,你在家吗?”
“棉花啊……我刚回来,有什么事吗?住院费用不够了?”
“不是不是!”她急忙解释,“酒吧今天给我们放假了,要是雷哥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吃饭……”
“不用,别客气……阿姨身体还好吧?”
“恢复得很好!”说起这个她更开心了,“医生说最多还有两周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
“那个……雷哥你看今晚有没有空……”
面对她的再三请求,我也不好继续推辞,“行吧……你在哪,我去接你。”
酒吧今天白天特意把他们叫过去,结清了所有工资,跟馨姨说一声,我就跑了过去,和沐棉在附近随意挑了一家小饭馆。
她化了淡妆,喝了点酒,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将她送到楼下,“雷哥要上来坐坐吗?”
我嗅到了一丝暧昧的气息,但还是拒绝了,即使面对她失望的眼神,我也只能假装无动于衷。
刚离开楼底下开到路边,手机又响了。
“雷哥,忘了跟你说了,我妈一定要见你,你看明天可以吗?”
“没问题!”左右无事,明天去医院还可以给靖姨提前拜个年。
“真是太好了!谢谢……谢谢雷哥……”
“那我明天上午来接你。”
“好……啊!你是谁!放开我!”惊叫声在空荡的楼梯道上回响,最终传来手机摔落的声音。
“喂?棉花?沐棉?”我一脚踩住刹车,看着后视镜中空无一人的马路疯狂倒车,最终重新来到小区入口。
一辆保时捷迎面而来,凭借直觉我打开远光直直照射过去,晃得他根本睁不开眼,只能停在原地。
将车子拦在正前方,我下车敲他的窗户,却一点按下车窗的意思都没有。
心里有鬼!
“开门!”我用力锤着,里面也传来争吵的动静,仔细看去竟然是被绑起来的沐棉从后座与他纠缠。
“沐棉!”怒从中起,我回身从车上掏下一根铁棍,“草你妈的!”挡风玻璃应声而裂。
“砰!”第二下。
“砰!”第三下。
裂纹如蜘蛛网疯狂蔓延,他害怕地想要挂挡倒车,却被沐棉披头散发地死死咬住,发出痛苦的叫声,“啊——贱人!”擡手揪住沐棉的头发,可不管任凭他如何虐待,沐棉都不松口。
我目眦欲裂,第四下、第五下,连续挥击。
“啪!”碎裂的玻璃溅到整个前排,打得他满头满脸。
顾不上手腕酸软,手臂被震得发麻,手掌火辣辣的,我跳到前盖上铁棍前端直抵他胸口,“再敢跑信不信我当场弄死你?草你妈的,手拿开,滚出来!”
即使骤然的爆发令我气喘如牛,他还是听话地熄火下车了。
“嘭!”一拳到肉的闷响。
“噗——”他像只大虾一样慢慢佝偻身体,缓缓跪倒在地、躺下,五官缩成一团,发不出声音。
直到我将几乎破相的沐棉从车里解救出来时,他才濒死般地长长吸气,“嘶——嗬——咳咳咳……”然后边咳边吐口水,眼泪鼻涕都糊到了一起。
我将他的脸按在地上捻磨,揪着他的头发让他正面朝上,深陷的眼窝在路灯的余晖下更显出一种病态。
“说说?怎么回事?嗯?”
“雷哥……”他还没说话,沐棉在身后开口,“我找芸姐借钱的那天,就是他……”
我回忆了下,那天傍晚,沐棉满身是伤地回到酒吧。
“就是他?”
“嗯!”
“沐棉,你说怎么办?要不找个地方把他废了?”
他身体一抖,沐棉也有些吓一跳,“不用!”
“呵呵,我开玩笑的。”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就没人能知道了,“要不,先叫他还钱吧?”
“还什么……”沐棉的脸色变幻不定,似乎想要拒绝。
我解释道:“别急,听我说。我知道棉花一直是个好女孩,从前只是逼不得已,虽然从现在起,之前的种种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但也只是从现在起,而为了之前那个走投无路的你讨回一点公道又有何不可,反正这也是他罪有应得。”
她被我说动了,最终咬咬牙,“好!”
翻出他的证件,我开车带他到最近的ATM,隔着很远让他走过去取三万回来。
“三万?当时不是说好一万的吗?”
他竟然还试着顶嘴还价,被我一巴掌扇在头上,打得脑袋一歪,“MLGB,叫你去就去!也别想跑,不然我找人弄残你!不信就试试!”
正常人谁在车上放铁棍啊!
被我凶神恶煞的样子震慑住,他不敢反抗,乖乖照做。
“这……这……太多了,雷哥,我不能要……”
“拿着,尊严无价!即使迫不得已出卖尊严时,也要确保能拿到它的价值。再说阿姨不还缺钱用吗?我借你的以后慢慢还。”
现实能压倒一切,她默然收下了。
“好了,接下来该讨论怎么处理他了。”
“啊?”
“啊?”
他们都没想到我竟然还不准备放过。
“棉花,待会他就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他要是敢反抗,嘿,那就别怪我插手了……”
回到楼下,从他的保时捷后备箱里,棉花拿出了一个工具箱,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道具,皮鞭蜡烛眼罩口球绳子镣铐就不必说了,还有何种奇形怪状的震动棒、肛塞等等……
找了一个阴暗偏僻的公园角落,我扯下他的上衣,让他光着膀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牙关“嘚嘚嘚”地不停打颤。
有我在一旁看着,沐棉拿着鞭子不好下手,毕竟对她来说都已经过去了,母亲手术也做好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她心中的怨气已经开始消散。
“棉花,想想之前他是怎么折磨你的……”
我才提第一句,鞭子已经挥下,“啪!”留下一道红印,一般情趣用的鞭子应该没这么结实才对,看来是他自己改的,现在也算自作自受了。
“那时候你的母亲正濒死等待手术,就差一万救命钱,但他却在折磨你的身体之后狠狠地欺骗了你的心灵,如果没有我,或许你将永远失去你的母亲,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面前这个恶棍、人渣……”
随着我的讲述,沐棉心中的恨意被慢慢挑动起来,手上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加重,他瘦弱嶙峋的身体很快就出现了破皮,而更要命的是,在如此寒冷的环境中,每一鞭都像一把刺刀划在皮肤表面,划出一道道不流血的伤口,比酷刑更加残忍。
既不能逃,也不敢反抗,他只能一边蹦着跳着瑟缩着一边惨叫,“啊!啊!”传不了多远就飘散在风中。
看到这一幕我竟然兴奋得跃跃欲试,可毕竟主角不是我,不过也不妨碍我参与其中。
“想想看,你忍辱负重,每天做着连自己都感到肮脏恶心的事情,为的是什么?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为的是什么?而你所有的努力,差点就全部毁在这个人渣手中,功亏一篑,你遭受的所有罪将毫无意义,纵然你再愤怒、再悲伤、再绝望,也改变不了亲人离你而去……那样的你,还有何面目、还有何勇气继续活在这世上?”
想起这些年遭受的委屈,深更半夜独自一人的无助,周边人异样的眼光……沐棉早已泪流满面,皮鞭挥舞间声嘶力竭的叫喊甚至掩盖住了受罪人。
“啪嗒……”
皮鞭掉落地面,我搂住女孩瘦弱的肩膀,她哭得撕心裂肺,左手抓紧我的衣服,脱力的右臂垂落在身侧。
那些斑驳的岁月哪会这么轻易翻篇?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但好在她撑过来了。
把他拎回自己车上,铁棍敲在车框上梆梆作响,“从明天开始重新做人,以后别再犯到爷手里!听清楚了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他像应声虫一般忙不迭回应,脸上乌七八糟的。
“滚吧!”我高擡贵手,这次就饶过他。
将沐棉送到楼上。
“雷哥,进来坐坐吧。”
“这——”
正迟疑间,被她小手拉了进去,随即,门关上。
…………
房间是精致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家具不多,以白色调为主,清爽简约,客厅的桌上插着一瓶像是大蒜的水仙花,只不过还得等两个月才开。
目光瞥到客厅的一角,支起的衣架上晾着轻薄的内衣。
“啊——”她小小惊呼一声,跑过去七手八脚地全都收拢起来拿进了卧室,很快出来后脸红红地对我说:“雷哥,你先坐一会儿,我收拾一下……”
沐棉头发散乱,身上衣服凌乱不堪,脸上红一块紫一块,都是刚才争斗中造成的。
“嗯,没关系。”我在沙发上坐倒,看她抱着一堆衣服进到卫生间,很快想起了淋浴水声。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一个美丽的女孩邀请你进她家,然后毫不设防地开始洗澡,而且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她还对你有意思,就很……新鲜和有趣。
呜呜的吹风机呼啸过后,又过了好一会儿,沐棉才从中出来,刹那间让人眼前一亮。
脸上补过妆后,伤痕已微不可查,披肩的长发比平时扎起来多了一丝妩媚,即使全身都被棉衣包裹,窈窕的身姿也在胸前臀后翘起,仅仅露出一小截雪白的细颈就足以让人想入非非。
“喝咖啡可以吗?”
“啊?”一时看得有些入迷,被她问话惊醒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连忙移开视线,“可以,都行!”
沐棉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低着头从冰箱里取出咖啡转身进了厨房,几分钟后端出两个白瓷杯。
我抿了一口,“始终就你一个在这吗?”
“嗯,从来没『其他人』进来过!”她直直看着我,坐得很端正,似乎急于解释什么。
我知道她想岔了,安慰道:“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就随便问问……平时在家无聊的时候都喜欢做什么啊?”
“雷哥真的想看看吗?”她的眼里突然多了一种纯真梦幻的色彩,让我突然想起,如果是在正常的家庭,她应当还是个爱做梦的漂亮姑娘吧?
我笑着轻快回道:“好啊!”
她皱皱鼻子,很可爱,“那待会可千万不要笑话我啊~”
如果要形容卧室的装扮,用“粉红色的梦”最合适不过。
粉红的窗帘,粉红的被套,兔子抱枕粉红的长耳朵……
还有粉红的内衣,被她赶紧塞到被子底下去了。
那么问题来了,她现在里面穿没穿呢?
我坐在桌前,桌上还放着乐谱,随意翻了两下,再看时沐棉已经抱起了吉他靠在床头。
面对我讶然的目光,她羞涩一笑,低头拨弄琴弦试音,在给了我一个“如果待会做得不好,千万不要笑话我”的眼神后,沐棉轻轻开口。
夜已深了 漆黑的天空
你振动翅膀孤独地飞翔
快了快了 疲惫的旅程
地狱和天堂 你收获过的伤
这城市的呼吸让你窒息
这午夜的雨弥漫着冰冷的气息
在你的血管里流着我的泪水
在你死的那刻你看见了天堂
我的天使我的梦想
我的天使你在飞翔
我的天使我的梦想
我的天使你在流浪
……
清冷的寒冬,半身雪白半身墨染的天使,振动疲惫的双翼,承载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在陌生的城市上空孤独地飞翔,无人知晓她的梦想,她的愿望,她的痛苦和绝望,唯有不停地流浪、流浪……
“怎么样?”
我还沉浸在她空灵而沧桑的嗓音里,被问醒后发现沐棉正忐忑地看着自己,当即轻轻鼓掌,“真的很棒……棉花,你唱得太好听了,我一时没回过神……”
“雷哥也太……太……哪有这么夸张……”被我这样盛情夸赞,她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真不骗你……难道没有别人这么说吗?”
“没有,我都是自己一个人练习的……就连这把吉他也是我……除开『那些』以外慢慢省出来的……”
“为什么?这一把好像不是很贵的那种。”
“当时花了二百五十九,是我做兼职攒下来的,至于那些不干净的钱……全都为我妈交了医疗费,我一分都没有动……”说着说着又伤感起来,泪满眼眶,“那些钱我真的一分都没动……甚至吃不好饭都没动过……想要的东西用的都是我自己打工挣来的……我好怕……身体已经不干净了,我不想连整个人都不干净……”她抱住膝盖默默哭泣。
“好了好了,棉花是个好女孩,没人说你不干净……而且现在二十岁的处女比二十岁会下蛋的鸡都难找……”话说完我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连带着把沐棉也逗得又哭又笑。
“噗哧——”
“什么会下蛋的鸡……哪有这种比较的……”
“我说的是农村养的土鸡,最多也就两三年,哪有养二十年的……”我无辜解释道。
最初她还真被我唬住了,可在看到我眼里的坏笑后才明白我的话里也有那种意思,顿时又羞又气地捶我胳膊,“讨厌……雷哥,你真坏……”
目的达到,我也准备撤了,走到卧室门口处,看见门框边的墙上刻着几道刻度线,“159”、“160”、“161”、“162”。
“这是什么?量身高?”
“嗯。”
不知怎的,男生的快乐有时如此幼稚简单,我突然玩心大起,“来,棉花,量量你多高?”
没想到她竟然别过脑袋,一反常态地坚定拒绝,“不要!”
“嗯?”可能是逆反心理作祟,我更兴奋了,“快,来嘛,量量也不会有损失……”
“不要!就不要!”
迫不得已,我只能打起感情牌, “你看我都这么帮你了,求求你,就满足我这一个愿望吧……”
沐棉迟疑了,于是我一边“挟恩图报”,一边走过去拉扯她,她也就办半推半就地下了床。
我真没用力,不然就她这小身板,我都能给她扔到楼下去。
沐棉嘴角含笑“不情不愿”地靠墙站好,鼓鼓的小胸脯微微挺起,紧张地注视着我,然而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她的头顶,高度只到我下巴,我不得不稍稍弯下腰,呼吸喷得她睫毛一颤一颤。
我用手压了压她的头发,眯起一只眼睛仔细打量,喃喃自语,“160……不对,差一点……去掉拖鞋,159……”
我直起腰长长舒了口气,“对,159!”
原本恬静羞涩的沐棉一听到这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咪,浑身炸毛,差点跳了起来,“160!不是159!不是!”
“嗯?明明是159啊……”
“不是!你看错了!我……我……”她四处寻找,拿起笔就要改墙上的数字。
我握住她的手腕哭笑不得,“160……160……我看错了……”
她气呼呼地回到床上坐着,我弯腰歪着脑袋与她对视,“还生气啊?”
她看了看我,“噗嗤——”突然笑了出来,“雷哥,我们两个都好幼稚哦……”
我挠挠头,没办法,谁叫男人的快乐有时会这么奇怪而简单呢。
“棉花,我……”
“雷哥是要走了吗?”
“嗯。”
“哼!”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怎么了啊?”
沐棉娇憨地说道:“雷哥刚刚对人家做了那么过分的事,难道就不应该有所表示吗?”
“哪有什么过分的事,你这么说显得好奇怪啊……”
“明明就有!”
“好好好,我道歉,行吗?对不起。”
“不行!除非雷哥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你先答应!”怎么女人刁蛮起来都是一个样子?
反正以棉花的心性也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好,我答应。”
“真的?”她亮晶晶的眼神盯得我有些发毛,简直就像要流口水了一样。
“真……真的……”
“那好,我想看看雷哥的身材……”
“我不是在这儿吗?你看吧。”
“不是这样……人家……”她既羞涩又期待,“人家想让雷哥把衣服脱了,再看雷哥的身材……”
我震惊了,“为什么你会提这么奇怪的要求啊!”
“因为……因为好几次雷哥都让我很有安全感,尤其是今晚……而且雷哥看起来好强壮,人家就想……就想……”
要是跟周警官的那帮师兄弟,大家撸撸铁,秀秀二头肌,也倒没什么,就算面对大大咧咧的周警官也能放得开,但是沐棉扭扭捏捏的样子反倒让我不好意思了,“这……不太好吧……”
“我不管,雷哥刚才可是答应过的!”
“那……那好吧……”
我慢慢地一件一件脱下上衣,露出雪练也似的腱子肉,举手投足间胸腹的轮廓块块隐现。
“哇——”沐棉已经满眼都是小星星了,“好漂亮啊……”情不自禁伸手想要摸过来,被我微微扭身躲开。
一把摸了个空,她止住前扑的身子,擦了擦口水,用着跟我拉她量身高时一模一样的神情和语气迫切地说道:“让我摸一下好不好?就摸一摸嘛,反正也不会有损失……”
还没等我拒绝,就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刚刚那么过分的事人家都同意了,就不能满足人家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我已经无力吐槽了,不就量个身高,发现你不到一米六吗,这算哪门子“过分的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好吧好吧……”
余光中小手在慢慢接近,还没碰到我就绷紧了浑身肌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早知道就拒绝了,哪怕被揍两拳也不至于这么难受啊。
纤细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了对别人异常敏感的腰间,我浑身一颤地扭腰躲开。
“啊!”她吓了一跳,将手触电般地缩了回去,“怎么了!”
我不好意思地承认,“别碰我腰上,怕痒……”
“哼哼……原来雷哥也有弱点啊……”她笑得像个偷鸡的小狐狸,“那你转过去,人家摸摸你的背总可以了吧?”
我转过去背对着她,丝毫看不见身后的情形,隐约传来什么掉落到被子上的声音,接着是沐棉在床上行走,最终,从指尖到手掌,一只玉手完全贴在了我的背上。
“嘶——”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微微仰头,一股股微小的电流从接触点产生,让我的上半身持续地酥酥麻麻。
继而是两只手都贴了上去,开始四处游走起来,偶尔拂过我的腰间,带来更凶猛的刺激。
“棉花,你……”
我好不容易才艰难地开口,还没表达出心中的想法就被耳边一声“嘘——”吹软了骨头,甚至有些站立不稳。
而不知何时,沐棉的双手已经攀上了我的肩膀,双臂宛如两条游蛇缠上了我的脖子,越收越紧,直至如兰的吐息喷射到我的脸颊,并且,“唔!!!”
我惊得差点叫出声,背后突然贴满了什么柔软、光滑、凉丝丝的肉体,要不是侧脸可见沐棉趴在我的肩头,我还以为她真的变成了一条大白蛇。
两团小巧挺翘的乳鸽就挤在肩后,顶上的蓓蕾研磨我的皮肤,更别提整个后背都与她娇嫩的肌肤厮磨,一条青春可人的大腿也从后方攀上我的腰间。
我的内心其实是想要拒绝的,但是长途跋涉后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地起了反应。
“唔——”耳垂被含住,胸前的乳豆也被手指拨弄,这一刻,两人的地位与体型完全颠倒过来,我仿佛成了被勾引强迫得欲罢不能的那一个。
理智在转头看见她一丝不挂的圆润肩胛时几乎燃烧殆尽,脑海中满满都是雪白、精致、小巧,如同刚刚开放的青涩花蕾,却又带着成熟诱惑的气息。
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棉花……你……为什么……”
“人家是心甘情愿的……”
“那也不用……”
“不仅仅是因为想要感谢雷哥,而且棉花……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呢……”
我该怎么回答?
说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可面对这样清甜可人的女孩儿的主动热情,但凡是个男人都没办法无动于衷的吧?
更何况我本就属于精力旺盛的类型,不但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反而身体已经异常亢奋了。
她如同小痴女般舔吮着我的耳朵和脖子,喃喃低语,“好强壮啊……真的好喜欢,雷哥的身体呢……”
嫩凉的小手在我的胸前抚摸,时而捏捏早已绷紧的肌群,“真的好有安全感……”
在我站不住坐到床上的前一秒,“啪嗒”,裤带被她偷偷摸摸地熟练解开,坐倒的瞬间,整个下身裤子被顺势褪至膝盖,弹出一条昂扬巨蟒笔直朝上。
“啊!好……好大……”沐棉被它摇头晃脑的凶恶姿态小小惊吓了一下,不过随即“玉手擒巨蟒”,简单地施展几个招式,就把它撸得不断求饶,连口水都吐了出来。
“嘶——”我唯有不停倒吸凉气。
实在是太爽了,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沐棉却仿佛对它了如指掌,指掌间的每一个动作都刚好拿捏在敏感点上。
沐棉跪在右侧,左手缠着我的脖子,右手替我消火,反而越浇越旺;我左手撑在身后,微微偏头就对上绝美的乳鸽,形如冬笋,翘着粉红的尖儿,被我一口含住。
“嗯呐……”犹如小猫叫春的动听呻吟从小嘴儿里发出,带着一股发自内心的欢喜和动情,而当我的右手从身后揉上早已一丝不挂的小翘臀和修长匀称的大腿时,呻吟声就变成了不绝如缕的闷哼。
几乎一掌可握的小蛮腰下,隆起的弧度虽不惊人,但却挺翘紧绷,修长的大腿几乎没有赘肉,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被我靠得有些累,沐棉轻轻将我向后放倒在床上,回眸将头发撩至耳后,羞涩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做出了与之清纯气质截然相反的动作。
手握阳具,沐棉的上半身缓缓趴下,在龟头上一舔,便轻启粉唇将整个硕大的龟菇含了进去。
“哦……”只觉龟头被柔软的口腔完全包围,温热湿滑的舌头不停扫过顶端的独眼,双唇恰恰含进下方的沟棱,一时间最敏感的地方被一网打尽,爽得我膝盖都绷直了。
第一次享受口交的美妙,肉棒不争气地青筋直跳,黏液一滴接着一滴,若不是死死压制,甚至有可能刚才就一泻千里了。
口腔与龟头分离的瞬间产生了“啵——”的一声,几缕口水混合前精落在龟头上,被玉手涂满了整个棒身,撸动起来更加润滑顺畅。
“雷哥的反应,好可爱……”我极力忍耐的样子让她觉得极为有趣,“该不会还是第一次吧?”
我将脸撇到一边,不否认,但也不愿意承认,欣赏着她双腿折叠起来的优美曲线。
“好开心……我是第一个吃到这根大宝贝的……”她的眼睛眯了起来,单纯的表情,天真的语气,却说着这样淫荡的话,手中下流的动作也片刻未停。
接着,她马不停蹄地埋首其间,不仅吃下硕大的龟头,就连一小截棒身也含了进去。
龟菇顶到腔壁,又软又硬的摩擦感让我着实爽了一下,精关也有了松动的感觉,相比起来,唇瓣和手心在棒身上的撸动只能算是助兴,大部分的快感来源还是那张又吸又舔的小嘴,更别提里面还有根灵活的舌头增添捉摸不定的刺激。
“唔……唔……噗嗤……噗嗤……”
每当暴露在外的茎身快要变得干燥,舌头就会从下方贴着茎身伸出唇外,任由口水滴落,宛如为磨合的机器注入润滑油,而多余的部分又会被她吸回口中。
“吸溜……吸溜……”
右手下意识抚弄上半空中的翘臀,指尖探寻着中央的蜜缝,惹得沐棉手中紧握,口中的吸力骤然加强。
这猝不及防的一下让我当场缴械。
“啊!”我一声闷哼,大股大股地喷发着,尽情地享受在小嘴中温暖射精的快感。
“唔!”除了第一下措“口”不及之外,其后的部分都被她完完整整地接住,每一次射出,都感觉到精液击打在腔壁然后溅回到茎身,也会感受到口腔变得加倍湿润,直到最后,逐渐软下来的龟头和茎身就像完全浸泡在了温水里。
小手继续从根部向上撸动几次,配合口中的吸力,将残精一滴不剩地挤出,擡头囫囵着离开肉棒,用手指将第一股来不及接住的精液从下巴刮进嘴里,然后转身面对我缓缓张开嘴巴。
“啊——”她邀功似的将两瓣粉唇尽力张到最大,好让我看得一清二楚,满嘴都是口水与精液混合的浓白浑浊液体,一条红舌在其中灵活地搅弄,时而伸出液面转着圈,时而在精液中游动,时隐时现。
太TM 淫荡了!
她的每一个举动都完全把握住了我生理和心理上的兴奋点,偏偏她还不用刻意去表现她的清纯,以邻家小妹一样的气质,自然而然表现得这么放荡,极度的反差让我刚刚射出就又有了变硬的趋势。
“咕咚……咕……咕……”
“棉花,你……”在我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沐棉竟然将满嘴的污浊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她对我甜甜一笑,“哈……好浓……”说完竟还有些回味。
这副痴女、淫女的模样不禁让我想到一个词——“反差婊”。
并不是用来辱骂或者贬低沐棉,而是用来形容她身上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形成的强烈反差让我感觉十分猎奇和刺激,尤其在床上(好像也只有在床上她才会表现出另一面?),看得我血脉贲张。
来不及脱裤子,我将她一把扑倒,沐棉只来得及“啊——”地尖叫一声,就被我像只狗熊一样泰山压顶,牢牢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听闻我粗重的呼吸和恨不得把她吃掉的眼神,沐棉吃吃笑了两下,将来不及举到身前推拒我的双手改为搂上我的脖子,张开双腿攀上我的大腿缓缓厮磨,爽得我阵阵发麻。
望着身下勾魂夺魄的妖冶笑容,我忍不住一口“咬”上了洁白的脖颈、肩膀还有胸口,种下颗颗草莓。
刚出浴的身体带着清新的香味,混合女体的幽香就成了催情的春药,引诱我一口接着一口,吸得沐棉目光迷离,双手按在后脑将我拼命往下压,“嗯……嗯……”
胡啃一气后,我渐渐下移,从胸口的莓珠到小巧的肚脐、平坦的小腹,然后就是一小片修葺成倒三角的黑森林,生长旺盛,生机勃勃。
“不要……”她突然害羞地擡起头,双手伸下来交叉挡住,同时夹紧双腿,却被我双手隔开在外。
再轻轻拿开双手,我用脸蹭了蹭茂密的黑森林,一丝异味都没有,还残留着较为浓厚的沐浴露芬芳。
“唔!”沐棉用手背堵住嘴避免发出太大叫声,却还是不断发出压抑的呻吟,殊不知她叫春般的婉转嗓音更加挠人。
嘴唇抿住阴阜上的根根黑草轻轻拉扯,刺激的感觉让沐棉的声音再次加大,“嗯……嗯……”难受地微微扭动下身,也不知是往上送还是躲避。
直到阴毛都被口水沾湿,我跪立而起,将沐棉的双腿大大分开在两侧,捧起翘臀垫在我的身上,几乎快将沐棉的身体倒卷过来,形成“穴上身下”的姿势,最隐秘的私处也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眼前,再也没有丝毫秘密。
整个私处光滑粉嫩,与象牙白的大腿只有浅浅的色差,小阴唇随着双腿宛如蝴蝶张开翅膀,露出粉红的嫩肉,而中间只有铅笔粗细的小孔早已经淫水满布,将整个阴唇沾得亮晶晶的。
“真漂亮……”我看得呆了。
“咿……不要……” 显然她还没到任由整个私处门户大开任我观赏而无动于衷的地步,羞得捂住脸,却仍然透过指缝悄悄偷看,嘴角上弯,似乎对于我的赞赏也感到开心,。
轻轻抚摸娇嫩的花瓣,引得中间肉孔更快地吐出几滴蜜露,我弯下腰直接亲了上去。
“不要……唔!”沐棉还来不及阻止,手伸到一半,快感就让她的胳膊瘫软到一旁,双腿无力搭在我的肩膀。
“嗯……嗯……”随着力道的加大,摩擦愈加剧烈,舔舐的位置也越来越深入,沐棉的双腿紧紧夹在我脑袋两旁,两只胳膊撑在身下,小腹停在半空,肉洞紧抵我的舌头难耐磨合,却被我死死贴紧片刻不得分离。
“唔……啊……不要……”
我将舌头卷起努力往里钻,钻入后舒展开熨帖四周的壁肉,火热,粗糙,激烈的刺激让她尖叫哭泣着登上了高潮。
“不要……呜呜~~要来了……来了……”腰身拼命向上挺,下巴高高扬起,脑袋顶在床面,整个身体弯成了反向的弓形。
“啊!啊!啊!”
喷出一小团黏黏的爱液后,沐棉骤然放松,身体无力下落,被我托住轻轻放下。
爬上前整理她额前的乱发,一边揉捏她刚才紧绷的肌肉,待高潮过去沐棉回过神来,欢喜地抱着我的脑袋就是一顿乱亲。
“唔……”亲够了,她缠住我的脖子挂在我的怀里,幸福说道,“雷哥,谢谢你……让人家第一次这么舒服……”
“第一次?”
“确实是第一次……别人怎么会在乎我的感受呢,都只顾着自己,哪里像雷哥这么温柔……”沐棉用着表白的语气阐述床笫间的性事,情意绵绵不胜娇羞的样子勾得我食指大动。
滚烫坚硬的阳具连连跳动,下落击打在柔软的小腹上,微微挺腰摩擦着光滑细腻富有弹性的娇嫩肌肤,很是能感受到青春和年轻的味道。
“啊!”沐棉下意识惊了一下,随后瞬间反应过来袭击她的物什是什么,玉手伸下去握住肉棒轻轻动作,力度拿捏得分毫不差,让刚刚射过的分身愈加坚挺。
“这么快就又硬了,雷哥真的好厉害呢……宝贝好大、好硬……”
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被一个躺在自己身下一丝不挂的美女如此崇拜赞叹自身的雄风呢?
我跪直身体扶着肉棒轻轻磨蹭湿透的花户,将两人下身都抹得湿滑水亮。
龟菇传来阵阵快感让我继续不紧不慢、时轻时重地来回摩擦,却苦了身前的人儿,敏感的蜜穴一开一合,想要将龟头吞入而不得,自深处不断涌现出黏滑的蜜露。
“好哥哥……快进来嘛……妹妹受不了了……哥哥的大宝贝快进来嘛……”沐棉深知男人的弱点,娇羞大胆的邀请呼唤撩得我心痒难耐,恨不得当即插得她魂飞魄散、高潮绝顶。
然而花穴入口实在太小,阴唇又润滑无比,肉棒对了好几次稍一发力就一滑而过,不得其门。
每一次顶凑都引得沐棉紧张地“哦……”一声,表情害怕又期待,只是三五次过后,她似乎也发现了我的窘境,面带调皮的微笑,把我看得有些赧然。
在我气急败坏的前一秒,沐棉重新伸手握住了无路可进的坚硬肉棒,另只手在我胸口轻轻一推就将我推倒在一旁。
没办法,命根子被人握在手里,不得不听话。
沐棉轻巧地翻个身,我们两人的位置便完成了一次调换,她骑在我上方,膝盖跪在两侧,右手撑在我的胸膛,左手握住肉棒对准蜜穴,身体不断调整,努力尝试将硕大的龟菇吞入。
我双手扶在纤细的腰肢上助她保持平衡,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了两人分分合合的下身,眼睛呆呆盯着黑森林后龟头若隐若现地浅浅戳进沐棉的小穴。
在尝试好几次无果后,沐棉下定决心,咬着牙使劲一坐,原本最多只能进入一两公分的龟头,在她的下沉之下,连带着一小截茎身“噗嗤”一下挤了进去。
“啊!”她痛得她大叫一声,眉头紧皱,五官扭曲,面色苍白,冷汗直冒,全身发抖,在我下意识想要动作时,带着哭腔艰难地出声,“嗯……不要……别动……不能再进去了……”
“哼——”太紧了,整个龟头被死死箍住,像是被柔软的手掌拼命攥着,强烈的挤压感从四面八方而来,无处不在,涨得发疼几乎没有爽感。
放空的脑海乍一感受到疼痛,视线从结合的部位上移看见沐棉痛苦的样子,那些似曾相似的场景突然就蹦了出来。
“她”流着泪苦苦哀求,“不要……不能进去……”却仍抵不过我像头野兽一样将她压制在身下,撕扯开衣服,在她身上肆意发泄兽欲,强奸,蹂躏,极致的刺激,极致的暴虐……
“她”躺在一片白光之中,痛苦到涕泗横流,“快杀了我……让我死吧……呜……太难受了……我扛不住了……求求你们……快让我死……”
头顶的天花板也变得昏暗,于一片血泊中,我与野兽共舞;我拆解掉它,宛如剖开自己,然而无论探究出什么结果,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无法挽回?
“不!!!”
“哎呀!”
“咚!”
怎么了?
回过神来,我依旧坐在明亮房间中的宽敞大床上,一个没穿衣服的女孩脑袋枕着手臂,吃力地扒着床沿,整个身子坐在地上,头发披散,微微抽泣。
沐棉?
“棉花……”我爬过去,正对上一双擡起的泪眸。
看见我她哭得更委屈了,都出了声音,“呜呜~~~好疼……”
我紧张却又不知从哪下手,“哪里?没伤到吧?”
“膝盖,脚,还有下面……雷哥,你推我干嘛……”
“棉花,我真不是故意的……”缓了好一会儿,我将她抱到床上,轻轻揉着紫红的膝盖和脚腕,至于下面,失去了刚才的氛围,我们都没再好意思继续“坦诚相见”,随意套上了两件衣服遮蔽。
“雷哥,你是不是……”她咬着嘴唇,“其实也看不起我,觉得我脏……”低落,自嘲,自卑,“对不起……”她扭着腿想要离开我的手心。
“没有!我要是看不起你,为什么还那么帮你?我要是觉得你脏,刚才就不会舔你……”
想起刚才两个人先后互相为对方口交,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助兴,现在却是提起就尴尬难为情。
我倒没怎么,但是一想到沐棉之前吞精饮液的种种淫荡表现……
对视一眼,她显然也是想到了这里,顿时羞到没脸见人。
“咳咳……好点了没?”我没话找话道。
“嗯,好多了……”沐棉也想明白了我对她确实一片真诚,没有半分瞧不起的意思,却令她更为不解,“雷哥,你刚刚为什么……”
我沉默一会儿,“我这里……”我指指脑袋,“有点问题,忘了一些东西……”我将自己从医院带伤醒来、早生华发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
“怪不得,胸口这里有条这么长的疤……”我只是套上了裤子,上半身依旧赤裸,许久不见,胸口的“蜈蚣”已经变得暗红,沐棉摸上光滑的表面,好像真的摸在了它的甲壳上,只传来若有似无的触感。
手指蜿蜒向下,沐棉对着我妩媚一笑,熟悉的清纯夹杂淫荡魅惑的反差感勾得我脑海中的欲望之弦轻轻一跳。
然而我阻止了她的动作,心事重重地摇了摇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那里……”我迟疑了一下,“要是严重的话,上点药……”
“那好吧……”她有些失望,“人家那里疼得厉害,不能起床送你了……”
“不用,不用……你好好休息别乱动……”我有些脸红,毕竟把她那里给弄伤了,确实过分了点。
“雷哥再见……”她的语气里带着难掩的不舍。
就挺怪怪的,头一次见到美女因为没能跟男人滚床单感到失落,再说沐棉也不是欲望强烈的类型,她为什么就那么希望我留下来呢。
*** *** ***
脑海中都是之前乍然出现的“美女与野兽”,反复出现,最终融合交织成一幅疯狂、扭曲、血腥、痛苦的画面。
我就是“它”?
明知道如果将一切弄清楚后我必将后悔,但人类的本质不就是作死吗?
回忆里拼命地翻找,熟悉的头痛感久违浮现,两边的风景已然化作流光,路灯连成了一条白线。
他妈的!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此时我恨不得拿斧头把脑子劈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会一直想不起来,却又偶尔诈尸蹦跶。
“岁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
当智能手机成为人类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收发消息、接听电话也变得和眨眼呼吸一样非条件反射,甚至一度成为最重要的生活内容。
“笃——”
直行红灯亮起,迎面左转的大挂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很显然它已经没有更改轨迹的可能,眼睁睁看我直直冲过去。
一秒钟能发生什么?
一个眨眼,一次心跳,雪花落下五厘米,雨滴降落五十米,地球绕过30千米轨迹……也足够我和死神擦肩而过。
提前一秒的铃声让我省去四十米的反应距离,猛打方向盘让车身几乎漂移到货车底下。
排山倒海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吱——”所幸轮胎刺耳的摩擦声到此为止,后视镜中长长的红色车身渐行渐远,而表盘中的数字也回落到正常范围。
“你还好吗?”即使停车了我依旧有些魂不守舍,馨姨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异常。
“没事……”心力交瘁之下,我现在只想找个温暖的地方,忘记所有的忧愁和烦恼。
在馨姨温柔的服侍下,我迷迷糊糊地在泡澡时睡着了,被唤醒后任由她擦干身体,随即闭着眼睛凭借记忆摸上了馨姨的大床,倒头不起。
…………
有时候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也挺好,当我从裸睡的状态中醒来,字面意义上的全裸,熟美的娇躯被我紧紧抱在怀里,手中抓着不知道是哪的(应该是臀部的)嫩肉,下身又精力旺盛地百折不弯,看着胸脯随着呼吸涨大起伏的妖娆躯体,心里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操,昨天亏大了!
男人就不该拒绝美女香艳的邀请!
尽管抚摸过女人姣好的身体,也玩弄过女人最隐秘的花园,甚至进行过淫靡的性戏,可这终究改变不了,自己还是个处男的事实。
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彻底吃掉馨姨,可每当升起那样的想法,内心总会感到隐隐的抗拒和害怕,直到昨晚,才算明白这种抵抗情绪的由来。
“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
黑色蕾丝仅仅包裹住三角区,将肥硕嫩白的圆臀暴露在外,我顺手跟她打了个招呼。
“啪!”或许是手感过于良好,我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
“唔~~”秋水般的眼眸满是幽怨,红唇噘得能挂酱油瓶,侧坐起身揉着发红的臀部,“坏小宇……一大早就……”
我理屈词穷、理直气壮、强词夺理:“谁叫你醒了还装睡不起床!”
“恶狠狠”地说完,我一掀被子,“啊!”丑陋的东西吓得她一声娇呼,随即红着脸啐道,“丑死了……又坏又色……”
耀武扬威地抖了两下,惹得馨姨恼羞成怒却又害怕迟疑不敢伸手来打,我才得意洋洋地背过身去。
然而一天的好心情被一句“花美人更美,祝柳小姐永远年轻!”掺了沙子。
上次送九十九朵玫瑰那个简直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了。
更令我心情郁郁的是,馨姨竟然将花找个瓶子插了起来!
什么意思,她这是要收下吗?
馨姨像是没看到我的脸色,饶有兴致地问道:“小宇,上次你说我们还能承接节日送花的业务是吗?”
我阴沉着脸闷闷地回了个“对”字,就继续默不作声地帮她清扫店面。
焕然一新的场景稍微吹散一点胸中郁气,不防馨姨闯入怀中令我措手不及。
“哼……坏小宇……臭小宇……就会欺负姨……”
我被她突然间的情绪爆发弄得莫名其妙,“我怎么就欺负你了?”同时还有一丝恼火,“之前我说着玩的,那花不扔了还留着过年?”
“扑哧——”梨花带雨,甜蜜的欢喜,“这次就原谅你了……”
“不是,你把话说清楚,我哪做错了需要你原谅?”我急了,“别仗着你长得好看、我又宠你就可以不讲道理!”
馨姨笑得花枝乱颤,满堂春色争不过她一笑生嫣。
眼看她就要转身离去,我从背后一把将她熊抱住,“站住!今天你要不解释清楚哪也不许去!”
由于背对门口,我的手掌大胆放肆地在她身上使坏地又抓又捏,其中一只还攀上胸口撑得衣服高高耸起的巨乳。
“小宇,快放开……会被人看到的……”
“就不放!快老实交代……”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别的女人一丝深入了解的冲动都没有,唯独在面对馨姨时就好像化身二十四小时发情的大狼狗,一颦一笑都勾得我心头欲火直跳,随时从小火苗“噌!”地一下蹿成一场熊熊大火。
正如此刻一样,馨姨明确地表达抗拒(虽然看起来很像欲拒还迎就是),却只会让我更加想要冲动起来使她臣服。
含住精致的耳垂,“馨姨,再不乖乖交代,我就很难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啊!不要!”身体过电般一颤,感受到顶在臀上的坚硬后她双腿一紧,“姨告诉你就是……”
“哼!”她气鼓鼓的模样倒像是少女的娇憨,出现在风情万种的娇躯上,极度的反差让我心头又是一荡,险些就忍不住做些什么。
“姨问你,昨晚你去哪了?”
“昨晚我不就……”脑壳一卡,我慢吞吞地处理一下措辞,态度变得斯文许多,“昨晚一个同事请我吃饭,我把她送回家就回来了……”
“是女同事吧?”
“是……”
“挺漂亮的吧?”
“是……”
“她是不是还请你进她家坐一坐?”
“是……”
“然后你们两个还在床上躺了一会?”
“是、是……”我硬着头皮答道,“但是……”
“但是你们什么都没做?”馨姨笑吟吟地盯着我,真?笑里藏刀。
我不明白为什么平时傻夫夫的馨姨怎么突然就化身神探了,但只要我回答得不对,肯定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撒谎不是我的强项,所以我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还是做了一点什么……”
即使早有猜测,可听到我亲口承认,她还是情绪剧变,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眼中悄悄裂开。
“等等!馨姨,不是你想的那样!”那种无形无声的崩塌让我感到心碎,连忙出声阻止,“做了但是没做完,刚刚开始就发生了意外……”
“什么意外?”不得不感叹,好奇心在所有生物眼中都排在了第一位。
“这还要从我那个女同事说起……”
于是,一则两三波七八折的现代版“卖身救母”的悲情故事诞生了,馨姨听得泪眼涟涟,尤其当我说到沐棉从来不肯将那些“不净之财”另作他用时,馨姨更是感同身受泪如雨下,女人可真太懂女人了。
至于其间发生的一些暴力事件则被我全部省略,到最后沐棉“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的行为反而隐隐得到了馨姨的赞同,就是如果对象不是我就更好了,她肯定会直接表示赞同。
“算你过关,你要是拒不承认或者撒谎骗人,姨就……姨就……”就了半天也找不到能威胁我的狠话,干脆生起自己的闷气,脑袋一撇,“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哪还能不明白她刚才的所有反常行为都是因为吃醋引起的,当即抱着她好言好语地哄道:“别!千万别不理我!这是我第二害怕的事情!”
她果然上当,“那第一是什么?”
“我第一害怕『疼』!”
“怕疼?”
“对,如果你伤心,我会心疼,每次都疼得死去活来,实在太难受了,所以馨姨你千万别伤心!”
我一本正经说情话的样子将她彻底逗笑,“坏小宇……别以为这么说姨就会原谅你……”
食指在我心口灵活地转着圈,“疼死你算了……”
妩媚、暗示、勾引,明明什么都没经历过却无师自通,酒吧里的那些妖艳贱货跟馨姨一比简直弱爆了,真的是只用“一根手指”就统统完爆她们。
好歹记住了现在是大白天,我们正在路边,我咽了口唾沫掰下她不断挠进我心里的手指,“昨晚我干嘛去了你怎么这么清楚啊?”
“全身都是别的女人的味道……”她皱皱鼻头,“一闻就闻出来了……”
眼见女人的小心眼差点又被提起来,我连忙插科打诨,“我错了,我错了,以后我保证不跟别的女人单独出去,而且天天都把自己全身染成馨姨的味道……”
“胡说八道!”她羞极推我,“什么染成姨的味道……臭小宇……”
“我可不臭!每晚搂着你睡觉,都是馨姨的香味,不信你闻闻……”
我按着她的脑袋往胸口贴去,而她使劲用胳膊撑着抵抗,“讨厌~~姨才不要闻……”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自门外,“你好?”
馨姨吓了一跳,将我推开整了整仪容,上前迎道:“你好。”
我转过身看着门外这个大背头梳得发亮的男人正在做着自我介绍:“柳小姐你好,鄙人陆绍文……”
他一看拐角处插在瓶子里的一大捧玫瑰,馨姨瞬间反应过来,“是你!”
每捧花里都会放的卡片上,署名就是陆绍文,他将馨姨的惊讶错会成了惊喜,投射过来的目光和自我吹嘘的语气中明显带上了自以为是更进一步的亲近之意。
“前些年一直在外漂泊,好不容易小有成就,打算回乡定居,就在『锦绣江山』……”说到这还停顿一下观察我们的反应。
锦绣城离锦汇苑不远,唯一不同的是,那里面没有高楼,只分洋房别墅与高门大院,每个大院就像单独的一座城堡,分别在锦绣城的五个角,隐隐将之围在中间,售价千万朝上,好名者将他们称作“锦绣江山”,取“坐拥江山”的上位霸气和“放眼江山”的凌云傲气。
作为附近的住户,我和馨姨不可能没听说过,露出了惊异的神色,不过针对的不是他多有钱,而是对于建筑本身的奢华豪气。
预售之前的介绍片上播放了其中宛如教堂一样的会客办公厅,宫殿一样几进几出的厢房,登高观光的高楼,花团锦簇的私人园林,操场大小的运动场,宽阔的室外泳池……
我们并不关心谁住进那里,反正我们这辈子没那个命。
他很满意我们下意识的反应,继续貌似诚恳地说道:“只是这一闲下来就觉得有时候太过孤单,身边连个讲话的人都没有,无意间发现柳小姐这家意境高雅的心语新苑,与本人品味不谋而合,想着要是柳小姐有空能不能上门帮忙设计一下,毕竟房间太大了不装扮装扮显得太空旷……”
我听着一阵腻歪,想要设计那么大的房子起码都需要一个团队,这家伙口口声声说着新苑符合他品味,意思不就是看上馨姨了呗?
至于什么房间太大,不就是邀请馨姨进去做女主人?
话里话外的意思虽没明说,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
我不动声色搂住馨姨细腰往怀里带了带,馨姨只稍稍扭了下就靠了过来。
我一直看着他的反应,馨姨靠过来的一瞬间他脸都扭曲了。
我心中暗爽,傻逼!
真当钱是万能的吗?
起码没办法把你变得跟我一样又高又帅。
“这位是……令弟?”
馨姨摇摇头。
“那是柳小姐的晚辈?”
我没心思跟他绕弯子,“我是她邻居。”
“邻居?”他的眼睛死死盯住馨姨腰间我下意识摸来摸去的手掌,似乎有什么卡在嗓子里吐不出来。
“对,邻居!还是每晚都陪睡的那种!”我干脆答道,“哦,是我陪她睡!”话里调侃的意味傻子都听得出来。
他虽然不傻,可也听出来了,我们这对“奸夫淫妇”正在拿他消遣呢。
看着馨姨用手掐我打情骂俏,陆绍文进门时挂着的微笑早已消失不见,脸皮不自然地跳了两跳,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气的。
他冷哼一声掉头就走,再不走,继续杵在门口当笑话吗?
“噗!小宇,你太坏了……”馨姨憋着笑,等车声远去再也憋不住,“看把人都气成什么样了……”
“呸!他那是人贱找抽!也不看送来的花你都扔过多少次了,也就今天没扔给他脸了……”我反应过来,“对了,今天怎么不扔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嚣张。”
“就许你……不许姨收个花气气你了?”
好事,这是好事,在乎你才会吃醋,我站在店里傻笑。
馨姨一举手一弯腰都是那么风情无限,偏偏还浑然天成看不出一丝一毫造作,比起沐棉,岁月的钟情让馨姨多了令人欲罢不能的成熟韵味,像是刚刚拆掉酒坛泥的醇香美酒,闻之欲醉,偏偏还是你从没尝过的类型,新鲜、期待……非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极品”!
或许是出于男人好色的通病,我有强烈的预感,姓陆的男人不会善罢甘休。
…………
今天馨姨格外活泼,往日里她从来不会表现出这些小性子,一直都是自怨自艾,但从老家回来后仿佛打开了心结,变回了那个对世界充满新鲜和好奇的懵懂女孩,当我想着为即将到来的春节做些什么活动时,她主动提出去逛商场。
对于这种转变我自然是乐见其成的,拉着她漫步于热闹的人群和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她像个好奇(大)宝宝一样对什么都感兴趣。
然而很快我就明白,我纯属自讨苦吃,对男人来说,这世上难道还有超过陪女人逛街的酷刑吗?
走进一家名为“ONLY LOOK”的风衣店,我的眼里已经只有中间那排沙发,一屁股坐倒,后背陷入柔软的靠背中就不想起来了。
“您好,美丽的女士,请问有中意的款式吗?”
馨姨被导购小姐一句简单直白的称赞就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还……还没……”
“那让我为您介绍一下吧?”
馨姨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我这边,而我则回以鼓励的眼神。
“好……”
一连挑了好几件,雪白的,火红的,高贵紫,神秘黑,换出来自然是极美的,但我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够完美。
见到我欣赏但不够惊艳的眼神,馨姨举棋不定,不知道选哪件好。
“女为悦己者容”,看到这里我不得不有所表示了,站起来在店内寻找能够完美契合她的一款。
馨姨乖巧熟稔地跟在身边,我翻出一件再回头看看她,觉得还是不足便又放了回去,最终定格在一袭红色披风上。
下摆垂至小腿,仿汉的样式简约大气,背面绣着富贵牡丹不失奢华,雪白的狐裘边沿又使它免于流于俗套,平添一份典雅出尘的高贵仙气。
馨姨穿上它出场的那一刻,真宛若皇宫贵妃穿越而来,美艳逼人又不失端庄,偏偏看向我的眼神夹杂着娇羞与邀宠,没文化的我只想到“六宫粉黛无颜色,从此君王不早朝”。
“怎么样,好看吗?”当她靠近时,周边的导购小姐情不自禁后退开来,将中心留给我和馨姨两个人。
“简直……简直……”我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媚态,当然,只独属于对我展现的媚态,伸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生怕亵渎这份谪落凡间的仙姿。
“简直祸国殃民……”我情不自禁念叨。
黛眉微蹙,娇嗔恙怒,风情一时无两。
馨姨总是能够很轻易地就挑动起男人内心的征服欲和独占欲,想要冲动地将她扛回家肆意赏玩,要不是出于职业素养,店内工作人员早已跟周围人一样,掏出手机开始拍照了。
直到某个憨批开的闪光灯和拍摄音效引起了馨姨的注意,她紧张地缩了半步藏在我身后,才打破万众瞩目的氛围。
人群渐渐散开,导购小姐两眼放光地凑上来,兴奋地说道:“就选这件了吧!”
越俎代庖的语气非但不让人反感,反而极大满足了我们的“虚荣心”,毕竟谁不喜欢别人发自内心的赞美呢?
我觉得经过今天这个案例,她应该会爱上自己的职业——产品完美契合了客户需求,自己既得到了物质利益,又满足了精神享受。
“好!”我应下后馨姨却欲言又止,我投去疑惑的眼神,“嗯?”
“小宇,要不,你也……”
导购小姐乐得合不拢腿,头一回遇见这么贴心的客户,主动帮她拉业务。
“确实,这位先生本身仪表堂堂,如果能跟这位美丽的小姐搭配一下,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相得益彰!”
想想还真是,站在她边上,我都有些自惭形秽,“馨姨帮我选一件?”
“嗯!”她没有推辞,主动去了男款那边。
“老公~~人家也要~~”一个嗲到发颤的声音听得我直咧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好好……”
我定睛一瞧,巧了嘛这不是?
被挽着的男人一看到我正冲着他满脸微笑,浑身一哆嗦,脚步一顿,瞬间来了个原地一百八,“宝贝,我们到别家看看好不好?”心虚的样子让人一眼就能猜出他的心理活动: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就觉得莫名亲切,感觉跟看到老家养着的狗子似的,我热情地打着招呼,“小王!”
看我一步步走近,王爵眼皮直跳,我怀疑要不是被人挽着,他肯定掉头就跑。
“雷……雷哥……”他挤出一个有点像哭的笑容,“这么巧,您也在啊……”
“带对象逛街?”我随口问道,“感情挺好的嘛?”
“是……是啊……”
我像见到关系要好的老熟人一样拍拍他的肩膀,差点把他膝盖拍软,手心都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阵阵发抖。
“干嘛这么紧张?今天我又没带刀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用这个比喻。
“没……没紧张……”舌头都差点打结,“那个,您先忙,我到别处看看?”他小心翼翼打量我的眼色征询意见。
“好……”才如蒙大赦立刻被我叫停,“等等,有件事还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
余光中出现馨姨的身影,手中还托着一件深色的大衣,我随口道:“等我过会儿过来再说。”
“选好了?”
“嗯,还有别的……”
拿到试衣间才发现,除了除了一件藏青色烫暗金的斗篷外,还有一身内衬的黑色短风衣,收袖束腰。
“人靠衣装”这句话真不是吹的,望着镜子里的身姿,我忽然不敢认是自己。
馨姨走近一旁,“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大手一挥便将她不顾围观地纳入麾中,顿时“哇”声一片。
“awsl”
“太帅了!”
“他们是在拍古装剧吗?”
“oh my god!”
……
一时间男默女泪。
狐裘披肩雪白,秀发乌黑,火红的披风,黑金的纹饰,像极了风花雪月中的侠骨柔情,怎奈何风华正茂的年纪早生满头华发,竟显沧桑与悲凉。
此刻我的模样你是否能看见?而美丽的你如今又在何方?
内心抒发两句莫名的感慨后,我解开系带,“就这三件吧。”
“不止呢……”馨姨小声纠正。
“还有别的?”
“回去给小宇看……”
即使知道她买的不是什么暴露或者情趣衣服,但只要馨姨穿到身上就能令我兴奋莫名,心头顿时火热起来,“好好好!快去选,多少都行,选好了我来结账,回去穿给我看……”
外人看着柔情蜜意,但只有离得最近的馨姨知道我此刻内心究竟是怎样的一幅“猪哥”相。
“嗯……”一会儿不见,她跟导购竟然成了不错的朋友,有说有笑地进到后面去了。
王爵在眼巴巴等着,我走过去还没说话,反倒是他今天带出来的女伴率先朝我抛了个隐晦的媚眼。
“雷哥刚才真是帅到让我有些嫉妒。”
“哈哈……”我被他的马屁拍得大笑,“你也差不多……”
典型的商业互吹。
“对了,请你帮我查个人,他说他在锦绣江山有套房。”
“锦绣江山?”王爵显然很吃惊,“不会吧?当初我爸都没弄到……”
被他这么一说就真的有些疑点了,作为本市医药行业数一数二的巨擘都没能办到的事情,姓卢的名不经传凭什么?
“回头我把那个人的信息发给你,你帮我查一下他的底子。”
“没问题!”王爵一口答应下来,就差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他迟疑着开口,“那个……雷哥,那天晚上……”
“哪天晚上?”
“就是……”见我疑惑的表情不似作伪,他及时住嘴,拐到了另一个话题,“那之前的事情……”
“之前什么事情!”我有些不耐烦,怎么跟个谜语人似的。
他很明显地傻眼了,露出了“怎么剧本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的表情。
最终,他提出了心底的疑问,“为什么雷哥会找我帮忙?”问完后就用一副“视死如归”看着我。
这次反倒是我问他了,“咱俩高中校友,大学校友,这不是很正常吗?男人嘛,你帮我,我帮你,一来二去不就成朋友了,别这么小气嘛……再说,按照学籍我还得喊你一声『学长』呢,是不是,王、学、长?”
“别!别!雷哥你喊我名字,哪怕叫我小王都行……”
真纳闷,难道我真有“虎躯一震、八方来拜”的王霸之气?
王爵带着女伴心不在焉地走了,我继续等了好一会儿,馨姨离开时是两个人,回来时变成了三个,多了一个应该是主管或者经理的女人,至于怎么看出来的,因为她穿着高跟鞋。
“先生您好!”
“你好。”
握手之后,她点明来意,“我是这家店的店长,刚才我们的商品与两位出众的形象十分搭配,想要邀请先生和这位美丽的女士为我们拍摄两张宣传海报,保证仅用于这家店面的宣传,不作任何其它商业用途,如果先生担心的话,我们可以签合同;作为回报,我们愿意为二位分别免费提供一整套的服饰,并且不限于刚才的几件。我们的宣传部门正好就在后面,有专业的拍摄工具,只需要占用二位很短的一段时间,不知道先生愿不愿意考虑一下?”
或许是刚才的效果太好,这几件衣服赶得上一般人小半年工资,而且她还承诺送些别的,我自然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馨姨会不会介意?
见我有同意的意向,店长已经喜形于色了,再一看馨姨,满满都是赞同,看来在说服我之前她们都已经商量好了。
想想也是,不仅能获得这些昂贵精美的服装,更是一种对于自身魅力极高的评价,为什么要反对?
馨姨小声但是隐藏不住内心雀跃,“小宇……”应该是要解释刚才她们达成一致的事情,生怕我责怪她自作主张。
我笑眯眯地一擡手,她就自觉钻进了我的臂展,看来大岗镇一行后,馨姨确实放下了许多包袱,不再那么封闭自我了。
“这是好事,干嘛要拒绝?我还要感谢馨姨这么勤俭持家呢!”
店长和导购看得异彩连连,无声赞叹着“郎才女貌”,而馨姨为我解释道:“刚才她们带我到后面看过了,简单拍一下就可以了,过几天海报做出来会通知我们,我们同意了她们再张贴。”
“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
店长偷笑着说道:“十分抱歉需要打断二位一下……”
“啊!”馨姨赶紧从我胳臂里逃出来。
“二位请跟我来吧。”
有意思的是,真到了换好服装被镜头对着,馨姨反倒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摆了,也将我带偏,直到店长示意我和馨姨聊聊琐事,让她淡化镜头感,她们才“偷偷”拍了一些。
“唉?这就好了吗?”
“怎么,馨姨还想要几张特写?”玩笑说的话让自己灵光一闪,我急吼吼地冲着已经准备收拾离场的职员们说道,“这不再来几张单人特写吗?”
店长歉意地解释道:“其实原本有这个打算的,只是考虑到柳女士性格比较内向,所以……”
“这个我来想想办法……”跟我在一起拍都紧张得不成样子,让她自己来怕不是连站都站不好了。
“小宇……”被长短镜头瞄准,馨姨果然不知所措,无助地呼唤我。
“馨姨,你知道当我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想带你去哪里吗?”
她的脑袋一时想不出来,静静看着我,“哪里?”
身边的店长和职员也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我想带你去古老的英伦教堂,门口是横穿伦敦的泰晤士河。”
“每当黄昏来临,高大的教堂会投射下宽阔的阴影;夕阳洒下余光,给每一条道路、每一棵树木、每一片草地、每一栋房屋染上老旧的昏黄。”
“就是在这样的时刻,世界变得斑驳失去了颜色,而我带着你,身着如此鲜艳的红装,如同皇室的公主翩然降临。”
“万众瞩目间,世间所能见到的唯一色彩,便是你绝世的容颜。”
“馨姨,愿意让我牵着你的手,漫步走过人群和街头,愿意让我在万籁俱寂的塔桥下,亲吻你指尖的温柔吗?”
低低的诉说将她彻底带入了我描述的画面,馨姨眸如秋水望穿时空,朝我投来一整个世界的柔情,“我愿意——”
……
“啊啊啊!!!小慧,你也带我去英伦教堂好不好?”
“要死了啦……”
“不是,真的超级帅、超级温柔、超级浪漫的啊啊啊!!!呜呜呜~~~我也愿意啊……”
“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店里招的几乎全是年轻女性,唯几的男性同胞还被安排去了仓库,导致拍摄完毕后一大群小丫头片子在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最兴奋的就属刚才在一旁负责主摄的那个了,调灯光的女孩小慧虽然看起来被她烦不胜烦,但也在心不在焉地回忆什么。
馨姨被她们不时的哈哈大笑羞得无地自容,因为就在她说完“我愿意”,也不知道谁起的头,一大片整齐的“在一起、亲一个!在一起、亲一个!”差点把屋顶掀翻。
就那个主摄双手举着昂贵的长枪喊得最起劲,我着实为她未来几个月的工资狠狠担心了一把。
最后耐不住馨姨在她们的包围中瑟瑟发抖,我走进去抱着在脸上轻轻啄了一口才终于被她们放过。
临走时店长又叫上两个小丫头帮我提东西,我拿着最重的几件大衣,剩下大大小小竟然还有十几个袋子。
“谢谢你们了。”送到停车场,我对两个活泼的女孩表示感谢。
“不谢!不谢!帅哥,应该的!”这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像是“因为是帅哥所以不用谢”的意思,可不是只有“因为是美女所以不用谢”这种说法吗?
注视着有说有笑矫健离开的背影,我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没想到还引起了附和,“是啊,年轻真好……”
一看她低落的眉眼就知道她情不自禁联想到了年纪方面,“瞎想什么呢!”我一巴掌拍在臀上,装作不悦地打断她的沉思,“我在感慨我自己,都是满头白发的老年人了!”
“啊!”她先是一惊,看见我故意用严肃的神情胡说八道,再也保持不住失落的心情,内心和表情变得生动起来,掩口娇笑道:“小宇明明还不到二十……”
“馨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东西?我记得没选这么多吧?”
“有一些是买的,剩下都是别人送的……”
“都有什么?”
馨姨不答,只是媚态横生地偷瞄我,眼珠滴溜溜地转,这幅样子我怎么也瞧不够。
“不说是吧?”我开始放狠话,“晚上回去一定穿给我看,不然小心家法伺候!”
“什么家法?”她疑惑地望着我。
“啪!”
我又拍了一记,“记吃不记打是吧?”
“哼!”然后馨姨就小声嘟囔着,即使听不清也能猜到是诸如“坏小宇……”之类无关痛痒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