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紫藤习惯性地早早起身,手一动,却碰到了一条粉嫩的腿。低下头看去,忆柔居然整个人倒了过来,一只小脚正架在他的肩膀上。
“这丫头……怎么睡着了也是拳打脚踢的?”
紫藤哭笑不得地轻轻把她翻过来。
“嗯……”
似乎是感觉到哥哥的体温,忆柔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往紫藤身上又靠近了一点,鼻子里发出迷迷糊糊地声音。
“真可爱……”
看着妹妹随着身体的扭动而更加突出的臀部,紫藤忍不住将手悄悄地摸上去,轻轻地捏了捏柔软的臀肉,觉得手感真不是一般的好。
“嗯……坏……讨厌……”
忆柔在昏昏沉沉中伸出手,在屁股上无意识地拨了拨,似乎想赶走那只作怪的坏手。
紫藤的手却顺势一滑,来到了她的股间,手头的触感让他一阵意外──忆柔的下体居然完全没有了应有的红肿症状,皮肤滑腻得如婴儿一般。
“嗯……讨厌啦……”
最敏感的部份被人触摸,忆柔开始在他的怀里挣扎起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哥哥真是的,一大早就这么色色的……”
小姑娘抱怨道。
“嘿嘿……”
紫藤坏笑着,手却没有停止动作,“早安,我的小妖精……”
说着,凑上去吻吻妹妹噘着的可爱小嘴。
一边吸吮着妹妹口中的液体,紫藤的手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指尖一点点地探进粉嫩的肉缝中,出乎意料的是即使经过了一夜的贯通,那蜜穴却依然如处女一般地紧凑到近乎无法进入的地步。
手指在肉壁强烈的抵抗下艰难地一点点挪动着,“呜……”
忆柔嘴被吻住而无法发出声音,身体却因为剧烈的刺激而绷直颤抖起来,她用模糊不请的声音抗议着。
紫藤却完全无视她的反对,手指继续开拓前进,渐渐的,居然碰到了一层阻碍物,“怎么可能?”
紫藤一惊,松开妹妹的小嘴惊道,手猛地一抖。
“啊……呜……”
获得自由的小嘴一阵尖叫,忆柔身子一扭,竟然直接高潮了,蜜穴中的肉壁一阵阵地痉挛,把入侵的手指紧紧夹了起来,而后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了下来。
“小……小丫头……你怎么会……还是……”
好不容易抽出手指的紫藤,有些语无伦次地道。
“哥哥很惊讶吗……”
忆柔平躺在床上喘息着,饱满的胸口随着呼吸起伏不定。
过了一会,呼吸似乎平缓了:“神殿那边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目前认为是那腰带的副作用。总之我的身体对负面感觉的适应能力比正常人低得多,身体的恢复能力也强得离谱。”
看着自己哥哥依然一头雾水的样子,忆柔干脆换了个简单的说法:“基本上就是说我可以很快地适应剧烈的疼痛,而且我身体的任何损伤只要不立刻致命,最多三个小时就会完全恢复了。”
“所以就是说……”
紫藤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就是说哥哥你以后每天都可以搞处女。怎么样?开心吧?”
忆柔很大咧地说道,而后声音却转而有些忧伤:“不过……理论上柔儿是没办法怀孕的……”
把头埋进哥哥的臂挽,小姑娘的声音像蚊子一般。
“没关系……”
紫藤将妹妹搂回怀里,温柔地安慰道。
“真的?”
小姑娘有些不放心。
“我发誓。”
“嗯……”
得到保证的忆柔一脸幸福地将头枕上哥哥的胸口,一只小手却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了他胯间已经非常坚硬火热的肉棒:“哥哥又想做坏事欺负柔儿了呀?”
“那么小丫头愿不愿意让哥哥欺负呢?”
捏捏妹妹的脸蛋,紫藤故意问道。
“当然不愿意啊!”
小姑娘调皮地吐吐舌头,而后故意装出一副受惊的小鸟的摸样:“不过要是哥哥要强暴柔儿的话,那柔儿也是没有能力抵抗的啊!”
“嘿嘿嘿嘿……”
紫藤也索性演戏演全套了,一个翻身将妹妹面朝下压在床上,整个人压上小姑娘光滑的背脊,一只手绕过身体抓住一只饱满的乳房揉捏起来,另一只手则如调戏一般托起小姑娘的下巴:“小妞,给爷笑一个。”
“不要啊……救命啊……”
忆柔故意娇声叫着,一边扭动身体故意做出挣扎的模样。
“嘿嘿……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紫藤奸笑道,一边将嘴移动到妹妹的耳边:“小丫头,乖,把屁股抬高。”
忆柔听话地将屁股抬高,刚刚高潮过的蜜穴呈现出可爱的粉红色,紫藤用手指轻轻分开那道缝隙,用肉棒的顶端轻碰着穴口:“小丫头,哥要进去了哦!”
紫藤一点点地开始用力,肉棒一点一点地往前顶进去,不多时已经顶在了那薄薄的“路障”上。
“嗯……痛……”
忆柔皱起了眉头。
“小丫头……不要紧吗?”
紫藤一惊,想暂时停下来。
“没事……一会就好……”
忆柔却示意继续,一边做了几个深呼吸,而后轻松地说道:“差不多了,来吧!”
紫藤于是狠下心,一口气突破了那夜里再次恢复的“路障”将肉棒完全插入了妹妹的体内。
“嗯……”
忆柔似乎基本适应了那样的剧痛,只是微微皱皱眉头,双手用力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呜……哥哥,嗯……完全进来了,柔儿可以感觉到……”
一些血沿着她的大腿流了下来。
“呜……”
紫藤禁不住一阵哆嗦,他真切地感觉到妹妹蜜穴里与昨日初次破身时毫无区别的紧缩,两边的肉壁强力地吸吮着肉棒。
他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活塞运动。
“嗯……啊……啊……哥哥……好舒服……喔啊……”
忆柔也陶醉地呻吟着,主动摆动腰际配合着肉棒的进出,疼痛被基本遮盖后,吞没一切的快感正完全支配着小姑娘的意识。
两人的每一次前后摇晃,都使得身下的床板跟着“吱吱”作响;随着肉棒一次又一次的抽送,从两人身体连接的地方流出了泡泡状的爱液。
“嗯……小丫头……你真美……”
紫藤呻吟喘息着,他满足地品味到妹妹体内的灼热,紧凑的肉壁时而左右、时而上下地舔弄刺激着肉棒的敏感部位,花心的嫩肉吸吮着龟头,淫穴的入口更是紧密地箍着肉棒,每一次进出都剧烈地摩擦着。
“啊……哥哥……柔儿要……”
忆柔则已经陷入了尖浪的叫喊中,剧烈的快感让她越来越接近快乐的顶峰,她下意识地趴下上半身,蜜穴内蠕动的肉壁更有力地吸吮着肉棒。
“要飞起来了是吗?”
“啊……嗯……哥哥让我……让我飞……”
忆柔无意识地渴求着,身体在高潮中颤抖着,前后晃动着自己翘起的屁股,这淫荡的样子更让紫藤无法克制地加速抽送着。
空气中回荡着肉体的撞击声,紫藤猛烈地将肉棒不断进出着妹妹的身体,忆柔也继续加大腰部的动作,主动将屁股撞向哥哥的胯间。
互动的激烈性爱造成了潮水般一波又一波袭来的快感。
“啊……啊啊……嗯……哥哥……我又要……”
“小丫头……哥也要……要……射了……”
“嗯……哥哥……就射里面……一起……啊……”
一连串的淫叫声后,连续高潮的忆柔终于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紫藤也最后一次将肉棒刺入妹妹的蜜穴里,将浑浊的白色液体灌满了蜜穴尽头孕育生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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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龙正天端坐在太师椅上,展开一道奏章观看着。
这是张太月的家人得知他的死讯后,托曹纯转递的一封“遗书”“遗书”中如此写着:“圣上如果见到此书,说明臣已经死了。臣既然已经死了,那么,活着时不敢说的话,现在都可以说了,请圣上斟酌。臣以为,如今我炎黄已至最危机的时刻,已至必须对外忍辱罢兵的时刻,否则,臣斗胆预大逆之言,三十年内,我炎黄势必亡国。”
龙正天脸色微微发青,继续看下去:“其一,自陛下登基以来,我炎黄对外于军事之上已渐显劣势。各线战场虽不至战败,然损失也十分巨大,远的不说,神龙二十八年西陵军左豹韬卫进伐南蛮误入瘴气林,两万五千人中生还者不到一成;神龙三十年三十万兽人大军东犯,虽终被击回,然西陵军对敌卫戍之左右虎威卫及后续驰援的左右龙武卫殉国者不下十万,伤者更不计其数。
神龙三十一年陛下乃征集十万东南军渡海,不料遭遇风暴,无一生还;神龙三十三年,塞北军进击胡人腹地,然负责殿后接应的东北卫军遭遇胡人突袭一触即溃,致使塞北军腹背受敌,十万大军回来的不到一半,李勇将军蒙难。
仅仅近几年时间内,即使不算平时各战场的小打小闹,我炎黄已经损失了超过三十万最精锐的军队。且各路大军长期作战,士气和战斗力难有长久保障。最严重的是,我们所有的主力军都被牵制在了边境和境外,一旦中原有变,京城危矣!”
每一个时间,每一个数字都让龙正天一阵抽搐,他用有些发抖的手捧着“遗书”继续看下去:“其二,如今我炎黄的天下,已经处处是民不聊生,流民遍地了。从先皇时起,朝廷为强化边关,每年加征的‘边饷’已从三百万增至八百多万;神龙三十年起,为重建东南军和筹备远征战事,每年又加征了‘征饷’三百万两;神龙三十二年起,为将原有水师扩建分编为南北洋两支水师和编练西南新军,每年再加征‘练饷’三百万两,‘船饷’五百万量,自神龙三十五年东南军登陆邪鲁治起,为支持远征战事将‘征饷’扩大到了五百万量。
皇上啊,全国每年的征税不过一千八百多万两,而加征的各种赋税却高达两千多万,实际征收的税赋超过正税两倍多啊!
如今,户部的赋税,已经预征到几十年以后了。
也就是说,今天的各地衙门,已经在预征老百姓孙子辈的税了!
现如今,穷苦百姓那里,剥了他们的皮也榨不出银子来了,继续如此下去,必生民变,国将不国啊!
圣上,我炎黄如今最大的祸患,并不是边境上的外敌,而是国内遍地的流民啊!一旦有人蛊惑起事,这千万流民就是突然出现在我们军事力量最空虚的地方的千万敌军啊!外敌再强,他们要的也不过是草场和财宝,他们灭不了我炎黄,可流民一旦造反,那就可能要改朝换代的啊!故此朝廷应当‘安内重于攘外’,将流民和饥荒视为眼前压倒一切的问题,再不能视而不见了啊!”
龙正天看得脸色煞白,但“遗书”还没有完:“如今的炎黄,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是和平。为此,臣斗胆建议圣上在东南息兵撤军,在塞北忍痛割地以求双方罢兵,在西线每年供给物资以换取兽人不再东进掠夺。如此虽是奇耻大辱,然而如今时间与忍耐已是我们最后的武器。我们需要时间,和平的时间,不论这和平以什么手段获得。我们需要让军队得到休整和补充,好从长期作战的压抑中喘一口气;需要减免赋税、开官仓救济百姓,让民心从赋税和饥荒高压下恢复过来;需要鼓励农耕张榜安民,让流民重新回到他们耕种的土地上去,让荒芜了的土地重新长出粮食;需要恢复生产和开拓贸易让空虚的国库重新积蓄起银两。如此,只消二十年上下的时间,我们重将国富民强,到时候,曾经失去的一切都可以再拿回来!”
龙正天一声长叹,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瘫坐在太师椅上,微闭着眼睛静静无语。
忽然听见门外脚步声响,他的身体轻轻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
龙千雨缓步走到他的身前,轻轻叫了声“父皇”龙正天猛地睁开双眼,龙千雨登时愣住了──泪水已在她父皇的眼眶中闪烁着。
龙千雨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并没有询问,也没有说话。
龙正天的嘴唇颤抖着,任由脸上老泪纵横。
终于,龙千雨轻叹了一声道:“记得最后一次看到父皇流泪,是三年前说到李勇将军殉国。”
龙正天轻轻揩拭了一下脸上泪水,勉强挤出了一点笑意:“是啊,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千雨啊,他怎么回答?”
“他认为,东南战局之所以沦落至此,乃是因为战略有误。邪鲁治国体与我炎黄大异,自天皇之下设十六幕府以分管全国,十六个幕府将军都为开国皇室后人,虽名义上共奉天皇为主,可实际上都有独立的权利和野心。
我军进军,本可利用此点,主要打击在位皇室和拥戴他们的幕府将军们,而拉拢那些有野心和实力的为我们所用,甚至扶持其中合适者上位以夷治夷。
可实际上,东南军自登陆以来,无差别攻击所有沿途的幕府属地,这就逼着所有的幕府将军们和天皇并力而战,终使我军陷入四面树敌的境地。
针对如今已经极度恶化的东南局势,他已将详细解决之法拟有专折,请父皇审阅。”
龙千雨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到奏折承上。
龙正天接过,匆忙翻看,其中不但有对目前东南局势的分析和应对,还有对整个东南战略的解析和建议,他越看越激动……
许久之后,终于抬起头:“有如此良策他为何不早奏?早依此策行事东南战局何至如此啊?”
龙千雨沉默不语,其实原因明摆着,但她也不好明说,于是父女俩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好一会,龙正天又道:“如今东南方略有了,可还少个总督执行的大将啊!”
龙千雨讶然道:“女儿以为……非紫藤莫属。”
看着龙正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又说:“父皇,那东南方略,毕竟是他一手谋划的……”
“那也不等于他就适合于来执行!”
龙正天停了半晌,说:“他锋芒太露,资历却不够,他如果当了钦差大臣,东南各省督抚和东南军那些将军们还不给使绊子么?朕为大局考虑,可以用他的东南方略,不一定用他这个人。况且,朕有更要紧的事情要他去做。”
龙千雨一阵失望,想说点什么,却没有再开口。
她心中很明白,尽管父皇的理由冠冕堂皇,但实际上的原因很简单:紫藤刚弄得他在朝堂上难看,如果马上就用他,那岂不是等于自己认错?
又是一阵沉默,龙正天再问道:“对他们三个,你怎么看?”
“彪骑将军果敢刚烈、精通韬略,于军中为帅是上上之选,但要说入朝为上官……说句不好听的,她的叔叔到底还有谨慎和沉稳,而她,除了一脸的傲气和一肚子的桀骜,什么都没有,朝中大臣们不会服她,她也压不住他们。岭南郡主聪慧远见,民间威望甚高,如果……”
“司马氏毕竟是故楚王族遗脉,不可重用。”
龙正天打断了她的评价。
“是……”
龙千雨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犯了皇室三百年来的忌讳,自开国以来,历代皇帝对岭南司马氏都是防甚于用的,司马氏后人不可出岭南为官,这几乎是个潜规则了。
“至于紫藤……”
龙千雨看看自己的父皇,没有接着说下去,似乎在试探什么。
“……”
龙正天也看看她,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开了口:“朕替你说吧,如无意外,假以时日,能为我炎黄首辅者,大约便是此人。”
“父皇英明。”
龙千雨道:“但是……”
她似乎有些为难,定了定神:“父皇您注意看过他的眼睛吗?我注意过,我从没见过如此深邃的瞳孔,深邃到我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地步。”
龙正天点点头,他明白女儿什么意思:紫藤这个人太难以琢磨了!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目地:向朗的目的是向家的权势,李星雨的目的是家族的荣誉,曹纯的目的是为国尽忠……
有目的的人,他们的行动和意图就很容易揣摩,对他们也就可以加以控制和约束。
可是……
他却似乎完全搞不明白紫藤的目的是什么。
说他想要权力,可他在西陵王府的种种表现却实在看不出在力争;说他喜好女色,那似乎显而易见,但他却又很有原则或者也许说很谨慎,皇家官驿的侍女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绝色,可这些天也不见他有碰过任何一个;说他贪财,从他对向家礼金的做法看,那基本是个笑话……
那么,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其实不要说目的了,连他的性格似乎都很模糊:说他胆小怕事吗?
他敢在朝堂上和自己对着说话。
但又不能说他果敢:这些年林星辰明显一直在或明或暗地打压他,可他居然也都乖乖听命,不出一声。
这样的人才是最危险的,向朗沉稳、狡猾,但是这个人毕竟还是可以琢磨透的,但紫藤却似乎一直被一团迷雾笼罩着,永远不显山不露水。
这样深沉的城府太可怕了!
这样的人干出什么事情来都不稀奇,今天他可以效忠朝廷,明天他就可能让炎黄帝国整个天翻地覆!
但是,他却无法阻挡那种诱惑,那种中兴希望的诱惑。
武帝重李青霞而平天下,文帝用司徒谨而兴盛世。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只丢下一个烂摊子给自己的儿子,在未来皇位交替的之前,他不但要清除掉朝廷里那棵巨大的毒草,也要考虑为自己那个仁义有余、魄力和手腕不足的儿子,留下些足够支撑朝廷的人。
“父皇也在担心他的忠诚度?”
注视着自己的父亲,看着他脸上复杂而苦恼的表情,冰雪聪明的龙千雨怎么会悟不透其中的含义。
“是啊!”
龙正天叹道:“此人有治世能臣之能,却有乱世枭雄之相,将来把他留给你那心机肤浅的哥哥,我实在不能放心。”
“父皇,诛心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
踌躇了一会,龙千雨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要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干什么。不管他是否有野心,他都是个精明的人,他对自己处境有清醒的认识,对自己的未来却没有足够把握的力量。原因很简单:他缺乏根基。这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帮他培植起根基,同时让他的根基与皇室紧紧缠绕在一起,如此,即便他存有异心,但为了自己的生存和未来考虑,他也至少会是个可以让我们比较放心的盟友。”
“嗯……”
龙正天点点头,又陷入了沉思。
眼下确实是拉拢他的绝佳时机:一方面可以利用他和向家固有的矛盾,至于另一方面……
联姻是皇家惯用的有效手段,也是皇室子女的义务之一,只是这人选就需要斟酌一下了,否则弄得不好可能就会反而成为对方打在皇室内部的钉子。
当然,如果在不被控制的前提下还能对对方有一定控制能力那就是最理想的,而眼下自己的女儿之中够这种标准的似乎只有……
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儿,许久:“千雨,你也二十二了吧?”
龙千雨微微一颤,也抬头看着他,互相的沉默间,大家心中真正想说的话已经心照不宣。
“对了,上次我叫你派人查的事有眉目了吗?”
龙正天首先转换话题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沉寂。
“啊?”
龙千雨一愣,但立刻反应了过来:“南洋水师初战之后却有一封急奏,但送至兵部后就再未有人见过……”
她抬头看看自己父皇喜怒不露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这段时间虽然是曹大人兼管兵部,不过实际上主持兵部工作的是向家门生杨昌鹤……”
“哼!”
龙正天一声冷哼:“我就说嘛,邓世忠向来行事缜密,怎么会战后整整过了一天才有奏报?”
“当时的急奏的内容是……”
“内容是请调北洋水师暂时换防。”
龙正天却似乎早就知道了一样:“向青龙的北洋水师和向青武的东北卫军是向家的底牌,如果不是为了保他们,向家决然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做这种事的。”
“既然如此,是不是乘这次机会……”
龙千雨小心地询问,语气中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杀气。
“还不到时候。”
龙正天摇摇头道:“现在距离京城最近的部队就是东北卫军,如果把向家逼急了,十万大军一天不到就能杀到京城,而羽林军,且不论其战斗力如何,能不能完全靠得住,我们心中都没有底,这险我们还冒不起。”
“所以父皇才那么急着找武帝的龙腾剑吗?”
“嗯,有了那一千能力敌万人的不死神兵,我们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这次,差不多处理下就可以了,不能挖得太深,不过……是得任命个新的兵部尚书了,不然内阁就失衡了。”
“女儿认为可从林、李二位王爷中召一人进京就任。一来,二位王爷都精通兵事;二来,二位王爷素有威望,可服众臣;第三,如今西陲与塞北也都有人可堪重任了。”
“只能是李敢。”
龙正天肯定地说:“李敢离了塞北,塞北军还是姓李的;可林星辰要是离了西陵城,那向青丝和林锋就得翻天。”
“主子!”
正说着,一个太监进来呈上了一道奏折:“西陵王的奏章。”
而后,迅速地退了出去。
“哼……老滑头。”
摊开看了看,龙正天冷笑道,而后将奏章递给女儿,龙千雨接过细看,内容是说西南山蛮似乎陷入内乱,认为是出兵一举将其平定的绝好时机,故奏请亲自领兵出征。
“这哪里是什么自请出征,分明是向朕要人。”
龙正天继续道:“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离西陵城,可又不想明着得罪向家,结果就让朕来替他得罪人。”
“那父皇准备……”
“罢了,这坏人也只能我当,反正东南那边也不能用他。”……
半个时辰后,早朝时分,恼怒的声音在皇城上空荡漾着。正殿上,龙正天大发雷霆,下立众臣屏气凝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龙正天厉声怒喝道:“尔等身在阁部,朝廷重臣,遇此军机大事,竟玩忽懈怠、贪功失察,令奸贼佞鬼有隙可乘;东南夷狄猖獗万分,致令南洋水师十万大军毁于一旦,大将损折、天威尽丧!你们还配身穿这件紫袍,皇皇然立于士大夫之列?”
众臣俯首无言。
龙正天深吸了一口气:“杨昌鹤!”
杨昌鹤颤抖着快步出班,双膝跪倒:“臣在。”
龙正天喝道:“球琉战后,水师提督邓世忠曾上书一封言明水师处境危急,此书现在何处?为何朕从未见到?”
杨昌鹤瞬间面无人色,颤声答道:“臣已命兵部传檄,送达各驿站,命他们细细调查!”
龙正天狠狠地哼了一声:“等你调查清楚,朕的人头已摆在邪鲁治天皇面前了!”
杨昌鹤吓得匍匐两步:“臣有失查察,罪该万死!”
龙正天继续追问:“西陵王林星辰上书奏报西南蛮族内乱,然却有厉鬼出没不利进军,此事是否属实?兵部有何对策?”
杨昌鹤抬起头来:“事起仓促,臣实在是难知端倪,现已派遣兵部司农郎李翰前赴西南,查察此事,以指定对策。”
龙正天怒叱道:“哼,一问三不知,要你何用!”
杨昌鹤哆哆嗦嗦地答道:“臣知罪!”
龙正天命令道:“立刻下旨,自即日起,免去杨昌鹤兵部侍郎之职,贬为庶民,永不叙用!向朗!”
“老臣在!”
向朗一惊,忙上前。
“内阁立即拟折,调塞北王李敢入朝主理兵部事宜,着彪骑将军李星雨速回塞北接管军务!”
“至于西南之事,西陵王非信口开河之人,必是实情。”
龙正天继续说道:“此为平定边患之最好时机,为求一劳永逸,需调派得力之人整顿军备,以备出战!”
众臣齐声道:“陛下所言甚是。”
龙正天直突然接问紫藤:“爱卿久在西陲,精通军务,依你看,谁可当此重任?”
紫藤心中一惊,略一踌躇,一旁的李星雨道:“除车骑将军之外,无人可担此任!”
龙千雨也赶忙道:“陛下,车骑将军骁勇善战,在西陵军中颇孚众望,且素有‘军神’之名,担此重担再合适不过了。”
龙正天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琢磨的微笑,目光望着紫藤:“爱卿,半月前宁远一战,你数日告捷,令举朝震惊。而今,这副担子你恐怕又要当仁不让地挑起来了。”
紫藤答道:“事关江山社稷,臣岂敢推辞!”
龙正天道:“好,就这样定了!兹委尔为西南道行军大元帅、易州大都督,总理西南边事,提点西南各路兵马,一来查明解决幽鬼之事,二来司机平定西南山蛮,便宜行事,圣旨即刻下达!”
紫藤道:“臣遵旨,谢恩。”
龙正天又道:“南洋水师提督邓世忠虽遭败绩,但情非得已,且在此前曾上表言明其处境,然而搪报却为歹人瞒匿,实非彼之过。且其已力战殉国,着厚抚之!”
言罢环视诸臣。
“诸臣有事速奏,无事退朝!”
一边的内侍很了解皇帝的意思,上前朗声道。
“微臣有事奏请。”
“司马浮云”步出文臣队列行礼道:“家母葬于西南,数日后既是其忌日。加之微臣在岭南久于山蛮对峙,或可于车骑将军有助,故请与之同行。”
“……”
龙正天皱了皱眉头,警惕地看看她,又看看紫藤,隐约觉得有些不妥,但却又没什么立场回绝,毕竟帝国以孝道立国,这样的理由拿出来,谁也不好说什么。
思索片刻,也只得应允:“准奏。”
“谢陛下!”……
退朝后,紫藤夹杂在人流中走出正殿。
“车骑将军,请留步!”
背后传来了清脆的女声,龙千雨从正殿中走出来,“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我想跟你说点事。”
周边诸臣都有些诧异,却也不敢多问什么,纷纷识趣地加快脚步,“司马浮云”有些担心地看了紫藤一眼,还是跟着人流走了。
紫藤彬彬有礼地问:“公主殿下,找下官有何吩咐?”
龙千雨欲言又止,只是默默地走着,紫藤无奈,也只得跟着。
走了一段,紫藤终于忍不住了:“下官尚未婚娶,殿下又是冰清玉洁,如此孤男寡女,若是被好事的看到,恐怕不好……”
他悄悄地拐弯试探道。
“不用担心。”
龙千雨冷声道:“如果有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又管不住自己的嘴的话,内卫府会妥当地解决的。”
“咕噜……”
感觉到那冷冰冰的话语中若隐若现的杀气,紫藤想到了传说中内卫府的种种酷刑,不由得咽了口吐沫。
“不要那么紧张。”
龙千雨笑道:“我们内卫府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不讲道理,我们办案都是讲原则、重证据的。”
“呃……这个……比如呢?”
紫藤试探地问。
“比如我在这个人家里搜出了一把菜刀,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和证据认为他私藏利刃、图谋不轨。”
龙千雨的话让紫藤一阵毛骨悚然,她继续道:“不过车骑将军虽未婚娶,身边却是美女如云了,特别是你那位仙女一般的师傅。”
“哼……内卫府还真是消息灵通啊!”
紫藤半讽刺道:“不过你们到底想在她身上找什么?”
“……”
龙千雨身体一震,警觉地看着他:“你知道了?”
“虽然我在的时候你的人都尽量不动,不过想完全不露马脚是不可能的。”
“你果然可怕……”
“是吗?那么殿下打算如何呢?”
紫藤笑道:“该不会是外围已埋伏下三百刀斧手,只等您击掌为号就冲出来将在下乱刀分尸吧?”
“啪!啪!啪!”
龙千雨故意击掌三下,周围毫无动静:“看样子我们内卫府的刀斧手耳朵都不太好,让车骑将军见笑了。”
她续笑道:“是我父皇要找东西,至于我,相对于他,倒对你更有兴趣。你这人,为什么会完全让人看不透,你总藏着这么多东西,有什么好处?”
“……”
紫藤一阵沉默,再次对上了龙千雨那双与自己一样深邃却疲惫的眼睛,叹了口气,他说道:“在这个世界上,做人要是没点底牌,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更别说成什么事。我的底牌除了我能打仗之外,就是我能让人看不透。”
“我是个养子,我连自己的亲身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小时候没人看得起我,特别是我那个哥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有朝一日,我要把所有看不起我的人全部踩在脚底下!我刻苦的读书、练武、学习一切有用的东西,我变得越来越出色,可我却发现那毫无意义,我越出色,想要我死的人就越多、越急,我就得变得更出色、更强。”
“这是一个完全无解的圈,一条完全没有头的不归路,我走得真的很累,却又必须得走下去,因为我很清楚,只要我想停下来,哪怕是想,那些想我死的人都会立刻扑上来把我撕成碎片。”
紫藤默默地说着,龙千雨默默地听着。
对前者而言,这些话已经在心里憋了不知道多少年;对后者而言,有着近似历程的她,感觉记忆和内心深处的一个角落被深深地触动着。
“你问我这么藏着一切有什么好处?这么说吧,如果我一个不小心被人抓住机会干掉了,那么由于我身上有太多的隐藏的东西,我会成为理想的饭后谈资,也许,甚至会因此而留名千年了。这,大概就是我苦熬这么多年,唯一可能的好处了吧!”
说到最后一句,紫藤苦笑着。
龙千雨注视着他,这一刻,在那张脸上她看到的是与自己一样的真切的悲哀,还有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厌倦。
龙千雨默然,良久,她挥了挥手示意紫藤可以走了,紫藤会意的行礼:“下官告辞。”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龙千雨有些茫然。
这个紫藤,自己一直以为他是个如外表一样的桀骜而出色的人,却没想到他的内心深处如自己一般的如此苦楚困窘,这一刻,她似乎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埋怨父皇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