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晚安，Моя голубая котёночка

当kris抱着她踏入浴室，林月不自觉被窗外的夜景所吸引——

浴室很大，浴缸紧贴着落地窗，窗外是S市绚丽如钻的夜景。

“要开灯吗？”kris温柔的询问着。

林月忍不住涌起一阵悸动，感动于他如此细心的观察，甚至比她自己都更明白，她在感情里的羞怯会在昏暗的环境中稍稍减弱。

她微微摇了摇头，把脸侧贴在他的胸膛，享受在昏暗的灯光下这如梦的一切，就像灯光亮起他就会消失似得。

Kris小心地将林月放入宽敞的浴缸中，温热的水流瞬间包裹住她疲惫而敏感的身体，随即他跨坐进来，将她揽在身前，让她背靠着自己的胸膛。

他的手臂从身后环过来，取了一些沐浴露，在手心揉搓出细腻丰富的泡沫，然后开始温柔地、缓慢地涂抹在她的手臂、肩颈和锁骨上。

林月舒服得哼出声来，像一只被顺毛的猫咪，不自觉地在他掌心蹭了蹭。

这个无意识的、充满依赖的小动作，让Kris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乖巧顺从、信任的模样，眼底掠过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他放缓了动作，冲洗泡沫时格外小心，避免水流进她的眼睛和耳朵。

冲洗干净后，他用一条宽大柔软的白浴巾将她仔细地包裹起来，吸干水分，才将她抱出浴室，回到卧室。

卧室的床单换好后，他将她放进柔软的床铺，自己也随之躺下，将她重新捞回怀里，仔细的压着被角将她盖好。

林月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脸颊贴着他散发着和自己同样沐浴露清香的胸膛，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女孩，让她浑身暖洋洋的，一动也不想动。

她贪恋此刻的温暖和被他呵护的感觉，但她不确定，这份温柔是Aftercare的固定流程，是他对待所有床伴的惯例，还是……

她想起他在耳边用俄语呢喃的那句“Моя голубая котёночка”，想起他此刻细致入微的照顾，给了她一丝微弱的勇气。

她在他怀里动了动，抬起头，声音还带着一丝事后的软糯和迟疑：“Kris……”

“嗯？”他低下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询问。

林月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轻声问道：“你……你对其他人……也这么……好吗？”问完，她又立刻低下头，像是害怕听到答案，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子的边缘。

Kris没有立刻回答。

黑暗中，林月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看到她忐忑不安的内心。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每一秒都让林月的心跳更快一分，她几乎要后悔自己问出这个逾越边界的问题。

就在她准备当鸵鸟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时，他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一种罕见的坦诚：“没有其他人。”

林月愕然地抬起头，没等她理清思绪，Kris 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我不习惯让他人留宿。”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卷起她一缕半干的长发，缠绕把玩，“而Aftercare 只是规则的一部分。”

这个回答，理智、克制，符合他一贯的风格，将刚才的温情瞬间拉回了“规则”的框架内。

林月刚刚升起的一丝暖意和希冀，悄无声息地沉下去。

果然，只是规则而已。

她垂下眼帘，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她的沉默和细微的退缩，没有逃过 Kris 的眼睛。

他看着她重新埋进自己胸膛的发顶，感受着她身体细微的僵硬，心中那处常年冰封的角落，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向来厌恶脆弱，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他习惯于用规则和距离来处理一切关系，包括最亲密的身体接触。

可是此刻，怀中这个女孩小心翼翼的试探和难以掩饰的失望，却让他感到一丝烦躁。或者说，是一种久违的、想要解释点什么的冲动。

他想起她刚才情动时全然信任的眼神。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

就在林月以为对话已经结束，准备强迫自己入睡时，Kris 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母亲，”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提及这个话题本身，就足以让林月屏住了呼吸，“她……情绪不太稳定。”

“我小时候……很多时候，需要去猜测她的情绪……” 他的话没有说完，那种被他刻意遗忘的、属于孩童时期的压抑，悄悄涌上心头。

自己对于母亲的记忆很模糊，五岁前，他被母亲单独抚养在美国，母亲总是哭泣，总是看着他的脸，却思绪游离。

外祖父母来到美国，让原本就脆弱的母亲终于爆发出激烈的自毁。

母亲自杀后，他从美国被接到莫斯科，那些颠簸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外祖父母心疼、悲伤却又怨恨的眼神，将他像货物一样移交给父亲的秘书。

莫斯科的宅邸华丽、冰冷，只有严格的规矩和无形的竞争。他很快明白，脆弱是这里最无用的东西，甚至是危险的。

他学会了隐藏。隐藏对母亲模糊的思念，隐藏初到异国的不安，隐藏每一次被嫡子及其母亲暗中排挤时的愤怒和委屈。

他比任何人都优秀，比任何人都更善于掌控。他早已习惯了那种高度戒备、一切尽在掌控的状态。

可此刻，怀中的这个女孩，她的敏感、脆弱，依赖和试探，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他的壁垒。

他试图解释自己为何会被她吸引，为何会破例，为何会做出这些不符合他一贯准则的举动。

他想说，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睛让他回想起，儿时看到的那些盛着易碎的、需要被小心呵护的光芒。

但这些话太危险了。

这份看似柔软的连接和坦白，如果某天演变成无法承受的背叛，他会再次回到被抛弃的恐惧中。

所以，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便生硬地停住了。

然而，林月却从他这戛然而止的片段中，敏感地捕捉到了更多。

她听出了那未尽之语背后的沉重，却不打算追问，心底泛起想保护他的冲动。

那时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要如何去承担一个成年人崩溃的情绪？他后来的强大和掌控，是不是正因为曾经极度地不安和失控过？

林月因为接近了他的心而感到幸福，这远超任何承诺。她微微抬起头，在他线条紧绷的下颌上，落下了一个极轻、极快的吻。

“晚安。”她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随后立刻将手缩回，闭上眼，手臂更紧地环住了他的腰。

晚安，Моя голубая котёночка。他轻轻回吻了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