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进来的?!”和悠慌忙捡起地上的衣服捂住自己,“出去!”
严格意义上,他也不算进门了。严是虔抱臂靠在门框上,扫了一眼脚下的门框,“我走进来的,小羊崽子给我开的门。”
温须旸怕严是虔怕地要死,当然不敢不开——但是,这小崽子什么时候学会地用蹄子开门?还是说服了阿桥给开的?
和悠朝后退了两步,“你过来做什么?”
“先回答我的问题吧。”严是虔今天态度似乎很好,声音也很平和,甚至平和地像他们还不认识时的淡漠。
“什么……什么问题。”
严是虔朝她用衣服堪堪捂住的小腹扬了下下颌,“你说呢?”
“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今天挺累的,就互相省点事儿吧。”严是虔稍微吐出一口气来,“你不是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了么。”
“你……”她一愣,一下就意识到了什么,“你又监听我神识?!你不是说断了,不会再听到我神识了么?”
“你每次越心虚,越凶,越会岔开话题。”他笑了一声,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抬腿跨过了门槛。
“一般来说,就是在拖延时间给自己找借口。”
当啷。
和悠太过紧张,以至于后背都紧紧贴上了镜子。
她也分不清楚,到底是眼前男人的态度,还是镜面的冰冷更令她不寒而栗。
“我没有,你别……别过来。”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怕严是虔——不择手段地,胡乱的把衣服砸到了他的身上来试图阻止他走过来的脚步。
严是虔也不用躲,任由那些衣服砸到身上,直到走到她面前。
逆光的身体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其内,她夹着腿蜷着身子,双手挤着硕大的奶子也挡不住重点,只仰着头看他,刚才还盛气压过男人的声音,登时就被压垮了,“你……你杀人了?”
他笑了笑,“鼻子还挺灵。不过,你又开始岔开话题了。”
他并没有在逼近她,“是我问法有问题。我换个问法。”
“……什……”
“和悠。”严是虔的瞳被自己下半的眼窝拦住大半,无澜的视线折射一道红,分不得是窗外夕阳残红还是不久前刚斩杀了数十敌人的嗜血。
“你是不是怀了杨骛兮的种。”
虽然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可她却难以呼吸,喉骨像要被严是虔身上的无声的压迫给压断了,“你……你怎么也能相信这样的谣言!”
“我当然不相信。”严是虔说道。“但我很确信不会是我的。”
“…………”
“也不会是柳茵茵,斩狰的……”他说道。
……
在他来之前。
当他们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之后——天壤驻地。
“啊………”斩狰从听到这件事之后,就处于一种灵魂出窍的状态,呆愣愣坐在原地好一会了。
直到听到严是虔再度开口,才失魂地看向他,“阿虔,我……我要当爹了?我操我操……”
他好像说话烫嘴一样话都说不囫囵了,“我把坎狰的救命恩人搞大肚子了?啊啊啊啊他会杀了我的啊啊………不对,也不一定,那我跟和悠的孩子也算坎狰的亲戚啊?”
严是虔抬手重重在斩狰脑袋上打了一记,说道,“没你事儿。那天我都处理好了,操她之前我给你抽的那根织管蘸的药里,有避子药,她怀不上你的。”
斩狰愣了愣,刚才抓心挠肺坐立不安的样子再次石化在原处。
可一旁沉默了很久的柳茵茵听到这个,脸色却大变地看向严是虔。“可我……我是……那什么之后……最后,才抽的……还能有用吗?”
严是虔不耐地扫了他一眼,心里冷笑了一声,“柳三席你都结婚多少年了,这点避孕常识还要问我?你都射他屄里了再吃避孕药……你问我有没有用?”
柳茵茵脸色更加发白,“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操她之前为什么没想过这个后果?”严是虔嗤笑道,“你可是天壤柳公子,做事滴水不漏的,连这点事还需要我提醒?”
“我……”
柳茵茵无话反驳。
关于这件事,他的确大意了。
在和悠来天都之前,他虽已婚,但其实婚后情事很少,且从未有过需要避孕的情况出现。
而和悠第一次强迫他的时候,那会坎狰事后跟他说过,他都处理好了……不会有任何问题。
至于后来那一次——
他本来也没有想过要做到最后。
是被严是虔逼着,还发情了,本来就不清醒冷静,哪里有可能会处理这些。
可他真的能拿发情当借口吗?
严是虔当时也发情了,可也注意到这种事了,提前服了药。
……不不,他想起来了,当时严是虔递给过他织管。
是他自己拒绝了。
“不对啊,阿虔……”斩狰忽然抬起头来,看向严是虔后知后觉地震惊道,“你给我下药?”
……
可其实,严是虔心里清楚——那次他们三个人与和悠在青楼里瞎搞那次,和悠是不会怀孕的。
甚至后来他干和悠这些次,他都提前吃过药,所以,绝对不可能是他的。
杨呜呜?
那更不可能。
那贱屌崽子要是能让和悠怀了,不,哪怕要是能内射她,那天揍他的时候他就不会只说扣子的事儿了。
他甚至一直觉得,杨呜呜压根就没实打实地操过和悠。
严是虔本来非常确信,那不过是流言蜚语,在今天见到和悠之前,他甚至都当笑话听的。
来见她之前——也就顺手打开了一下和悠的神识链接。
然后就听见了,和悠神识紊乱的自我怀疑。
甚至还知道了一件事……
那就是,和悠似乎很确信,自己跟杨呜呜上过床,但她失忆了。
再回过神的时候,严是虔本来还打算留俩活口的家伙,被他全杀了个干净。来到她家里,就听见她照镜子越来越怀疑自己。
怀疑到连他都开始觉得不太舒服。
严是虔很讨厌这种感觉。
“我问你呢。”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问,但他需要个答案。
最少,他需要如实上报。
为了这个,他也得问清楚。
“你是不是怀了杨骛兮的孩子。”
和悠的眼神在动摇,她咬着牙,“你……能给我找个大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