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生气。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她难得主动一回不亲又亏了。
那他秦修竹必不能亏。
所以亲到最后,把人压在椅子上咬开衣领,一路亲到她的颈子上,手伸入她的衣襟里头重重的捏,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喘,还是解不了渴热,干脆打算把人抱起来走。
“等下!”和悠却一把将人推开了。
“和悠!”这次,秦修竹是真的恼得了,在她耳边横眉凶她,“你真以为我不会生气是吧?”
“你听我说完绝对不会生气,相反,你会开心的。”她努力撑起脖颈,说道。
“呵呵……”
“我带杨骛兮来是为了把他卖给你!”
这句话一出,秦修竹立刻顿住了。他扶着椅臂拉开两人的距离,“什么?”
……
“你在搞什么名堂。”秦修竹重新坐回自己椅子上端正了坐姿,但目光看向了门外。“我没听错吧?你要干什么?”
“对。”和悠点头,神态认真到他的玩味都有些迟疑了。“你没听错。我打算把杨骛兮卖给你。”
他确信她肯定不是胡闹,但还是荒唐到他有些结舌。
许久,他手指朝外点了点,“什么都先不提,你这未婚夫是个大活人。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拐卖人口那是犯法的大罪。我……一般不干犯法的事儿。”
他忽笑容更恶劣了,刚才的气恼全然不见,只剩下了满满的戏谑,“等下,你该不会是误会了——万杏梁我给你看的那些清倌的事儿?虽然我承认他模样也能在我那挑个大梁当个头牌,可我万杏梁做的是正经的皮肉生意,这位过去的那些事儿……呵。”
和悠愣了一下,“我倒不是这个打算。”
秦修竹眼睛都笑弯了,心情好得不得了。“没关系。不过我仔细想想,他要是真想来万杏梁卖身,我也可以买啊。”
他眼睛里的笑意流转了几个旋弯,最后与眉边流苏掩映成辉,隐蔽的戾损阴狠,与笑容一起真真假假,叫人难辨。
“不只是他,你身边再有围着你打转的小赤条儿,你若是想,都能送到万杏梁里来啊。反正妖物么,各个会都会拿捏好身段,一身狐媚子皮囊就冲着勾引人的骚猫狗臭的心思生的,隔十里八街都能闻见那一身的妖骚味了,不拿来卖挺浪费的。”
和悠上下看了看他,“那我上次去买你的春,你为什么要生气?你也好看啊。”
秦修竹被噎了个结结实实。他咬着牙,觉得该恼,又好像被夸了,只能咬着牙,“和悠你诚心的是不是?!”
“我确实诚心来卖杨骛兮的。”
秦修竹是没法跟她计较了,眼神更是意有深意,“可杨骛兮可不是什么你路边捡来的阿猫阿狗,脖绳项圈拴在槃王手里头。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打了什么主意,但就算你现在把它领我面前,我也不能买啊。你这行为,不就是帮人遛个狗,转头把人狗卖了?”
和悠看向桌面上那个野蜂信物。“当然不一样,是槃王放狗来咬你在先。”
秦修竹的手指登时顿住了。他的目光从门口收回来,看回了和悠,眼神复杂而细致。“说说看,你打算怎么个卖法。”
“你们不是万物有价么。人我给你带来了,你想怎么买?”她说。
他倒是被顶地一愣,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但笑容愈加顺柔,“这生意怎么看都挺赔的。得罪了杨骛兮不说,还要得罪槃王。赔啊。”
“可你是秦修竹秦少爷,还有你能做赔本的买卖吗?”和悠坦然道。“人在这儿,任你处理,我相信你肯定能榨出来绝不令你赔本的价值。”
“可我就算真的想从杨骛兮身上榨出来点什么值钱东西,我也能把他弄到我面前来,用不着你啊。”秦修竹应道。
“也对。”和悠说道,“但是你把他弄来的话,要花多大的代价?到我这儿,就直接顺水推舟,还不落人口实。那可是槃王先污蔑你在先,你扣了他的手下,很合理啊?”
秦修竹几乎要笑出声了,他上下打量着和悠,声儿里愈是宠溺,“我说真的,宝贝,你也太会做生意了。”
她不防突被这样叫,一个激灵,“别瞎叫!”
“行行行,等会上床再叫。”他说。“谈生意是可以谈,但……你这叫空手套白狼。”
和悠说道,“没有啊,我也花了很大的代价,才把杨骛兮给带来的。”
“可我也真的损失很大了。”他手指微微一晃。
一把精美绝伦的小秤出现在他的手中,只看其上做工纹路都精密如同刺绣一样栩栩如生。
玲珑剔透的托盘里,被他放上一颗棋子大小的玉石,翠玉秤砣就在他小拇指下压着,看得出那块玉石很轻了。
“首先,杨骛兮在黑白灰三道都硬茬子一块,正儿八经是槃王座下一条‘哮天犬’,真不好惹。他本身实力不俗,自个势力也挺大,走狗也不少。更别说,他后头还槃王……那就更麻烦了,等于得罪了大半个朝廷,会让我生意很难做的。”
他把那翠玉秤砣朝后挪了一大截,“其次,万物家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我敢这么扣了杨骛兮,家里那帮老头子又不知要作出什么妖来。”
托盘立刻高高翘了起来。
“以及……杨骛兮身上,我的确榨不出太多油水来。”他从托盘取出那块玉石,两指夹翻过来,里面竟然是空心的。
和悠见状战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把手压入托盘压低了一些,秤砣也回平一段。
“首先,槃王抓了你万物家的野蜂,人证物证皆在,故意引我来找你,是摆明了要把脏水泼你身上了。杨骛兮也确信关于他的谣言,你万物家肯定掺和了,目的就是冲着槃王去的。巴掌都打你万物家脸上了,你还在担心他们会不会耽误你做生意?非得他们把你摊子砸了,你才知道人家不叫你做生意吗?”
“其次,你是万物家的少主,区区一个杨骛兮而已,就能让那些老头子用这由头折腾你?他们敢用这么做,不正好把剑递到你手里让你杀?”她的手又一用力,再次将空空的托盘压低了。
“外人所惧的那个秦少爷,阎王爷来了都得刮层油皮下去,遑论一个杨骛兮而已。”她又把那托盘压低一些,直到那秤砣被压地朝他手指上滑落。
她侧过脸来,虽然有些迟疑,还是把嘴唇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这口气,你秦少爷要是咽了,空手套白狼的,那可就成了槃王。”
秤砣在再度失衡的秤杆上,落入他的掌心里。
他抬眼看向和悠,噙着笑。“还有吗?”
“有。”她翕动着睫毛,“听到这些谣言,你……对我这个未婚夫,就不想做点什么吗?”
秦修竹一把握住她的腰肢,手里的秤已然是翻了过去,当啷一下就被他扔在了桌面上。“那,说一千道一万,价格呢?”
和悠眼睛一弯。“他可是槃王心腹,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