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长白,林深人稀,天池、瀑布、碧潭、森林,景色美不胜收。
现在是夏季,整座山脉褪去了皑皑白雪,露出了娇艳迷人的一面,紫色的鸢尾花海、壮美纯净的湖泊、激荡的瀑布,恰似人间天堂。
这儿的夏季温度基本在20℃出头,因而成为了东北乃至全国的避暑圣地。
相对于人山人海、接踵摩肩的旅游景区,山里面更多的是寂静无人、名声不显的小村落。
苟家村正是这样一座位于长白山深处的小村落,全村只有十几户人家,再加上年轻人多出去打工了,村子更显出几分破败的味道。
离村子不远的小山上,矗立着一座有点奇怪的小院子。说奇怪是因为院墙上挂着很多五颜六色的布条,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住了四面院墙。
此时,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正沿着崎岖的山路向院子走去,脸色有点憔悴。
他远远地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种缓慢而悠扬的鼓声,知道又有人来找萨满婆婆跳大神了。
走到门口,院门刚好打开,一对老年人抱着一个小孩从里面出来。
“五叔、五婶,带铁蛋来跳大神啊?”年轻人问道。
“狗娃啊,铁蛋前几天一直啼哭,睡觉不踏实……所以找萨满婆来看看,这不请完大神一下就睡着了。所以说萨满婆还是有本事的。”抱着孩子满脸笑容的五婶低声向狗娃说道。
木讷的五叔则没有开口,跟在后面吸了口旱烟向狗娃点了点头。
狗娃从小体弱多病,又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好酒贪杯的爷爷,多亏萨满婆对他精心照顾,他才没有夭折,才能长得如此高大。
他和萨满婆的感情就像一对亲婆孙。
“那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是继续上学还是出去打工?如果需要钱,婆婆这儿还有点。”
狗娃沉默了一会儿,“爷临死前告诉我,他和我妈取得了联系,让我到上海找她。”
萨满婆对这个消息吃惊不小,“你爷不是说你父母都死了吗?”
狗娃神色复杂,“爸爸是真死了,但妈妈没死,一直在上海。她其实每个月还会打钱回来……爷爷怕她把我带走,就一直不许她来看我,也不告诉我她还活着。”说完,眼泪莫名其妙地流了下来。
“是好事啊,你不是一直遗憾自己没有父母嘛,这下总算可以见到自己的亲妈了。是长生天保佑你啊!”萨满婆爱怜地擦去了狗娃脸上的眼泪。
和婆婆聊了会天,像平常一样,东青最后一次帮婆婆把水缸挑满水,又给她砍了很多柴火。
在婆婆家吃了晚饭后,天色渐晚,东青不得不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走到山下回望,婆婆还在院门口看着他,满头白发在风中飞舞。
东青向着她大叫,“婆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我会回来看你的!”叫声在山谷中形成了回音,久久不散。
一周后,上海佘山月湖山庄。
保安小徐警惕地看着马路对面两个衣冠不整的外地人。
“狗娃,这里就是月湖山庄。叔只能送你到这了。”村长指定了一个在上海打工的村里人把苟东青送到上海。
“叔,谢谢了,你赶紧去工地吧。为了找这个地方,浪费了你不少时间。”苟东青非常不好意思。
“没事。这是叔工作的地方,你有事可以到这里来找我。”老乡看了看马路对面高档的别墅群,没觉得狗娃得了狗屎运,反而有点不安,临走时给苟东青留了个地址。
不知不觉中,陈桂芳带着东青来到了一幢欧式的大别墅前。
别墅有三层,高大华丽,欧式的立柱,红色的琉璃瓦;一条人工溪流从屋后流过,高大的乔木和密集的灌木把它和周围隔离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王国。
这极其豪华的别墅让苟东青有点自惭形秽,在院子门口慢下了脚步不敢进去。
陈桂芳明白儿子的心情,她第一天来这上班同样也好不到哪去。到了这才明白社会贫富的差别有多大,人真的分三六九等。
“走,跟妈妈进去。”母子俩轻手轻脚走进了院子。
没有走前门,桂芳自觉地拉着儿子绕到屋后,走了供佣人出入的后门。
后门进去就是厨房,穿过厨房,隔壁就是桂芳住的保姆房。没有进保姆房,她带着儿子进了斜对面的一间客房。
“哇,这间房是给我住的吗?”洁白的墙壁,松软的席梦思;朝南的窗户开着,微风吹动窗帘,阳光透过白纱洒在新买的书桌上,留下斑斑点点;窗外就是景观溪流,水流潺潺,给人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对,给你住的。快去洗澡吧,身上都臭了。”桂芳微笑着把儿子推进了卫生间,开始收拾起儿子的行李。
脸色却淡了下来,她有点后悔让儿子住到这了,以后离开了这里再住进简陋的筒子楼里,儿子的失落会很大吧。
陈桂芳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服务好主家,在这长久地留下来,争取给儿子一个好的环境。有些东西该妥协就妥协吧。
五分钟后,收拾一新的东青被母亲带着上了二楼。
“狗娃,你一定要记着,没有主人家的同意,绝不要上二楼、三楼。”路上陈桂芳低声叮嘱儿子。
“好的,妈。我明白,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没事情我不会出房间的。”
陈桂芳站定,看着儿子露出复杂的表情,“过会儿,太太可能会对你提出某些要求,你先答应下来。”
“好。”东青乖乖点头。
东青跟在太太和母亲后面,路过画架时看了眼,脸色顿时红了起来,因为上面赫然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裸女,白皙的皮肤、丰腴的乳房,还有两颗红色的玫珠,妩媚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