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地处平原,位于江淮之间,八百里烟波浩渺,宛如一面宝镜镶嵌在大地上。
陆川沿湖而下,又行了一日的路程,算算时间,只要继续南下,沿着冶父山、崂山再渡过裕溪口,就到了长江边上。
一路疾行,虽说辛苦无比,却也没碰到什么寻仇的人,陆川这便放松了下来,心中染起了喜悦之情,将马牵至一片高坡草地,禁不住大发兴致,赋诗一首:“湖畔草地春光好,风吹草动轻轻摇。蜜蜂忙碌采花蜜,蝴蝶飞翔舞绕绕。”
待得稍息片刻,陆川忽闻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
寻着笛声,陆川朝湖面望了望,但见大湖之中,约莫三十丈之外停着只小舟,船头上站立着个身材姣好的俏娘子。
那女子身上穿着优雅的青衫长裙,体态如妙如肖,虽只看得个背影,却也知其一定有着不俗的芳容华貌,宛如山水画中的凌波仙子。
女子手持一把红色的竹笛,独立在清幽的湖面之上。
她娴熟地吹奏着笛子,奏出婉转动听的旋律。
笛声从她柔嫩的唇边流出,宛若一阵细腻的风声。
那玲珑剔透的竹笛在她手中变幻出各种音乐之声,宛如一位魔法师手中挥舞的魔杖。
美人的身姿曼妙轻盈,笛声伴随着她轻轻舞动着的发丝,飘荡在碧空之中,宛如一阵幽静的清泉,让人心灵随之清凉和舒畅。
陆川赏心悦目的望着美人的背影和侧颜,但是她那丰隆的身姿下,胸部饱满傲人,臀部丰腴挺翘,纤细的柳腰勾勒出性感的曲线,直让陆川产生一股要把她的衣服拔下来的欲望冲动………
小船缓缓地在清澈的湖水上荡漾,翻起阵阵微波。
听到笛声,湖中的鱼儿纷纷跃起,天上的鸟儿也展翅飞翔,仿佛对美女的音乐产生了共鸣。
风儿在陆川的耳边轻诉,树叶在头顶上沙沙作响,一切都为她的笛声而沉醉,仿佛时光已经停止。
这一幕幕美景与仙乐,直让陆川感到温暖与宁静,也让他深深迷恋,产生想要一窥佳人的想法。
陆川驻足倾听,沉醉其中,什么警惕之心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马儿也安然的吃起草来,难得可以短暂的歇息。
陆川见着美女,兀自情绪激荡,何况是这种不用想也知道是超凡脱俗的美人,他非常的想去问候一下,可惜自己轻功不够,又怕打扰到船中美人,只得顾目盼兮徘徊不前。
笛声袅袅,初闻大感婉转清澈,又似夹杂着凄楚之意。
那笛子在美人手里,被吹得丝丝回旋,声声入扣,不断让人发出“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之意,待听到即兴之时,忽又让人产生“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之感。
陆川心道这女子虽然看似闲情逸趣,心中定然有着浓重的心事,不然这笛声怎地会夹杂着一股荒凉哀怨之殇?
陆川想到自己漂泊四方的寂寞,以及对故乡母亲的思念,居然与吹笛之人有了共鸣。
这种心境下,陆川一片悲伤袭来,心道要是妈妈在就好了。
陆川沉浸其中,直到远处林子里传来一片马蹄声,才打破了他的冥想。
陆川远远的望着,马嘶声后窜出来一行七八人,大多手里拿着兵刃,一看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陆川暗道不妙,麻烦的事情还是来了,他连忙翻身上马,也顾不得许多了,马鞭一抽逃命要紧。
一时之间,草地上纵马相奔,溅起尘土飞扬。
陆川忙于逃命,不时回抽鞭子,双方虽你奔我追,却始终差了数丈之外。
惊险之际,那其中一个为首的老者,虬面白髯,从马身上一跃,竟飞至半空中,可见轻功极好。
接着那人伸手呼呼斜前向下拍了几掌,只听砰砰几声,陆川身前的地上立时尘土飞溅。
那人还没有完,连出三掌后新的一掌又将落下,马儿受到如此惊吓,本能的前腿墩地急忙停下,这一下陆川差点被掀翻在地,全凭着矫健的身躯才安然落地。
这一变故,那人已经飞到了跟前,封住了去路,随后追来的几个人也到了,一起将陆川围在了中间。
为首的是三个老者,除了那白髯老者,第二位身形最廋,身高最高,第三位身高最低。
三位老者中气十足、气场强大,一看就是高手,他们在天照门内属于风字辈,和方万世属于同门师兄弟。
白髯老者使掌,余下两个拿剑,三人在门内按序排位为风势、风清、风云,都是门派中的佼佼者,那封住陆川去路的便是老大风势。
其余五人分站四周,是天照门下品弟子。
一路无恙,陆川没想到会在这里碰着了麻烦,被天照门的一群人追上了。
可怜陆川刚学会武功不久,被一群人围着,他们都想为方玉北报仇,各个面如煞星。
倘若遇到的是小徒们,陆川还能比划比划,可是这几位一看就是高手,武功要比之当初的方玉北厉害多了,陆川哪里能是对手。
那老大风势,不由分说盯着陆川便道,“你就是陆川?是你杀了我们少主,今天定要你拿命来。”
陆川心知今天大难临头,却也毫不退缩,大声道,“杀人偿命,他杀了我爹爹,我杀他,那是他该死。”
风势心知己方已经十拿九稳,并不想争辩,大喝一声道,“好大的口气,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天照门的手段。”
双方剑拔弩张,陆川现在才去想怎么御敌已经晚了,便思考着怎么使用绝密武器,来者不善,如今还是保命要紧。
岸上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可湖面上的笛声不减,那舟中女子似乎丝毫没有受到惊扰。
霎时间,风势一挥手,身边两个弟子持剑攻来。
只见其中一个剑诀斜引率先攻来,一招“白虹贯日”,剑锋从半空中直泻下来。
陆川双足一点,倏地飞越而去,双手连拍两下,每一记都拍在来人的手腕之上,那人“啊”的一声应声长剑脱手飞出,这两下拍击出手奇快,长剑飞上,陆川抓在了手里。
这时另一人歪歪斜斜的使出一套“落花流水”剑法攻来,这一路剑走的是斜势,飘逸无伦,但也不是找不到破绽,陆川握紧剑柄翻身回剑,中途变招,剑尖抖动,“中”的一声呼喝,刺入了来人的肩膀。
紧跟着又上来了两个小徒,陆川见招拆招,毫不客气的还以击削劈刺,七八招之中,接连击倒下了三个。
这些下品弟子只有三脚猫功夫,明显是来试探陆川的。
三个人倒地后,那持剑的老二风清已经杀将过来,击出一招“直捣黄龙”,这一招剑刃大开大阖,宽打高举,劲力到处还用上了内力,“铛”的一声,陆川手中长剑拿捏不住,脱手落地。
便在这电光石火般的一瞬之间,那人挥掌拍出,击中了陆川的胸口,砰然一声,将他震得飞出数步,一跤摔倒,口中狂喷鲜血。
陆川顿觉胸中血气翻涌,强力提了一口气才勉强站了起来,他伸手抹了抹唇上的血迹,心道决不能倒下,否则自己将必死无疑。
可惜陆川明显不是这几位老者的对手,他虽然有凌南星指点武功,但时间太短,也只不过学了点皮毛,若按江湖排序而论,陆川勉强只算得上是二流高手,而对方的排名却可跻身一流。
“小子,能挡得住我一掌,你还有点能耐,不过接下来我可不会留手了。”说着那风清挺起长剑又突刺而来,他的招法剑势凌厉,忽快忽慢,不多时,陆川身上已经多处中剑。
陆川自认不是对手,暗暗命令小艺出手,发了一道耀眼激光出去,可是风清眼疾手快,忙用剑身挡开。
激光的力道无比强劲,只听“呲”的一声剑身被灼了一道烙印出来,可见若是人的肉身中招,定会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出来。
一击没中,风清以为陆川使了暗器,出手便加上了防备。
这下陆川再没有还手的余地,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很快身上受到了重创,想站都站不起来了。
没费什么周章就重伤了陆川,风清大为得意,长剑指着陆川道,“你若现在就束手就擒,我或许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陆川酿跄着站了好几次才勉强站起来,他已经做了向死而生的准备,只是心中悲凉没能见到妈妈上官含雪一面,十八岁的少年也只是个孩子,临死之际想到最多的还是他的母亲,这一刻他是多么渴望妈妈的温暖怀抱啊,可叹江湖不是那么好混的,锅不能乱背。
陆川转眼看了看湖面上那女子,眼睛一闭体力再也不支,昏倒了下去。
风清还想过去刺陆川几剑,这时那老三风云也走了过来,他拦住风清,伸出手指探了探陆川的鼻息,略一沉吟对风清道,“二哥,我看不如挑断他的手筋和脚筋,再带回去听候掌门发落。”
这风云身子不高,面相颇黑,长着一副拉长的瓜子脸,为人果真奸诈,见风清点了点头,他便一刻也不迟疑,直拔剑出去,倏的对着陆川的左手腕刺去。
剑尖离陆川的手腕已在毫厘之间,忽的笛声停止了。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风云手中的长剑被击落飞了出去,在数丈之外插在了地上,兀自震颤,他的手臂都被震麻了,辛亏急守住了真气,不然一只手臂定要废掉。
如此深厚的内力,三人却没看清是什么击中了长剑,慌张的四下看了看,却是什么人也没有,除了船上的那位女子。
“不知是道上的哪位高手,还请现身。”一连喊了两次。
第三次尚未说出,船中女子已站在数丈之外,正是李清雪到了,身法之快,委实不可思议。
李清雪本无意介入纷争,只是听得挑断人的手筋脚筋过于残忍,才出了手。
刚才那一招,便是《如意诀》中的化气行水招数“水击石穿”,她手掌一摆将聚成的水滴汇于指尖,在用凌厉的内力打出,这水珠却如同利器一般,击落了风云手中的长剑。
水珠遇着长剑,瞬间也消散于无形,所以三人都没有看清对方的手法。
待李清雪到了跟前,一股风力同时到来,三人被这一逼,都不得不退后了数步,才觉着呼吸通畅。
心神方定,众人也终于看清了来人模样。
只见李清雪一身青衫披身,下着水雾绿草襦裙,上身披翠水烟纱。
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李清雪一现身,三位老者都是一怔。
心道她一个二八小娘子,兴许还未出阁,何以修得如此功力?
这三位风字辈的人物,虽不常年行走江湖,但也已声名在外,但和这眼前女子一比,却又差距明显,不觉心下一骇,倒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若问李清雪是何人也,她便是大名鼎鼎的幽月宫宫主,时人只道她二八岁数,岂不知她早已经三十开外的年龄了,而且还生过一个孩子。
李清雪原名上官含雪,她父亲是华夏族,她母亲是西南少数民族青零的一支,早年因为结婚生子,忙于相夫教子,并未习得《如意诀》上的武功,后来家道变故,才专研她祖上留下的一本武学秘籍《如意诀》,没想李清雪这方面悟性极高,短短十五年便练就了一身上乘的武功,足以位列武林十大顶尖高手。
机缘巧合下,她建立了幽月宫,坐落于大衡国边陲之地。
说来也巧了,李清雪这次踏上大夏国土地,原是来寻找自己亲生儿子下落的,只要能找到当年的家仆贾路便能找到儿子。
她本无意介入江湖纷争,也与这些人毫无瓜葛,但见数位老者欺负一个少年,便有些看不下去,心道何必赶人太绝?
这才出了手。
李清雪一上岸,瞧也没瞧那三位老者,而是来到陆川跟前,她本也没打算瞧一瞧陆川,只是稍一低头,眼角窥着了陆川的面貌,这一看不要紧,直让李清雪心中一愣,不由得紧了下眉头。
可惜陆川此时不省人事,无法看见美人神色之中的变化。
三位老者见她气定若闲,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都颇有被冒犯之感,但一想到此人的身法,又觉不可思议。
此时风云已坐了下来,兀自提起真气疗伤,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只手才恢复无恙。
风清握紧手中的剑鞘,长剑虽然没有拔出,但已做好了御敌的准备,三人之中,就属风势武功最高,他打量着、警惕着,问道,“敢问足下是何人也?”
李清雪不仅面容娇好,为人也甚是孤傲,一甩袖道,“区区姓名何足道哉,你们不知道也罢。”
风清是个急性子,哪里受得住李清雪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不耐烦的道,“哼,我们天照门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他看李清雪不爽,说话声中搬出了天照门,妄图让她心生惧怕。
此番来到中原,天照门的名头,李清雪自是听说过,但各中细节如何,她自是不知,见他色厉内荏,李清雪微微一笑,“天下事天下人都管得。”
“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吧。”那急性子彻底被激怒,言毕刷的一响,拔剑出鞘,伸指在剑身上一弹,攻了过来。
他一剑在手,左手捏个剑诀,平推而出,诀指上仰,右手剑力道凌厉对准李清雪的喉咙直刺而来。
李清雪并不退后一步,也没有闪避,直到剑刃越来越近,倏地已经到了咫尺之间,这要是换做常人,恐将立时毙命。
可换了李清雪,她的身手极快,左手一出立时接住剑刃,两根手指平平挟住,劲透指节,只听喀的一声,剑刃登时断为两截,跟着手腕一弯一掷将半截断剑原路还入剑鞘。
这一套手法使得行云流水,风清根本没来得及还击,当下怒火更炽,哪知再去拔剑时却怎么也拔不出来,原是剑柄已经被内力打的凹入剑鞘。
这一过招,老大风势都看在眼里,他瞧了半天也没看清李清雪的招法路数,自然也不知其分属何门何派。
原来《如意诀》这门功夫已经百余年未现身江湖了,上官世家历来有个规矩,《如意诀》传女不传男,传长不传幼,上官含雪的先辈们,从她爹爹往上数,已经三代没有女子出生,是以百余年来除了上官含雪一人外再没人练过这门功夫,所以他们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眼见着两位师弟都不是李清雪的对手,他不得不出手,老者风势在三人中武功造诣最高,《落叶神掌》被他练到了两、三层的功力,所以他的掌法了得,不可小觑。
风势凝聚真气,说打就打,他出掌刚猛迅捷,掌心已贯入了八九层的功力,李清雪不得已出手还了一掌,两人双掌相交,爆裂有声,风势后退了数步。
这一掌,李清雪只用了一半的功力不到,所以风势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内伤,霎时间他又抓起巨石,向前推出,猛攻向李清雪。
那巨石足有方桌大小,千金之重,李清雪哪里敢怠慢,她回转臂弯提气从地上『咔咔』折了三根草枝,然后内力聚到指尖之中,呼呼向前将三根灌入内力的草枝打出,只听咔啦啦一声巨响,巨石变得粉碎。
李清雪攻势凌厉更胜数筹,风势来不及招架,直被三根草枝刺中胸口,顿时全身乏力,向后退了三丈,胸口剧烈作痛,还没站稳就口吐鲜血,显然是伤的很重。
那站在一旁的风清见状已来不及思考,连忙上前去检查,发现那三根草枝竟然如利刃一般,笔直插中了风势的胸口三处地方,且其中一只直刺心口。
面对这一手法,风清惊骇无比,若是利刃被内力催动穿透巨石还能理解,而眼前却只是区区三根弱不禁风的草枝,他想不通这世间竟有这等功夫,竟比利刃还要无坚不摧,纵使他想破脑袋也都没有见过。
那风云此时也已扶起了奄奄一息的风势,“大哥,你没事吧,你可不能有事啊…………”说话间剩下的两名弟子也抢上前来扶住了风势。
风势被刺中心口,失血过多已不能活,只是凭着内力勉强还能眨眨眼,风清见状很是悲痛,却也依然保持着风范,站起来厉声对李清雪道,“你到底是谁?”
李清雪也没料到自己出手这么重,但当时的情形根本来不及过多思考,武林中人士不管切磋还是比拼,有所伤亡也属正常,李清雪俯视着这几人,拂了一袖不紧不慢的道,“你们真的想知道?”
风云是个急性子,抢声道,“哼,有种的就报上姓名。”
李清雪向前踱了一步,开口道,“你们想知道也可以,但不要后悔。”接着她目视前方,根本看也不看他们,一字一句的道,“齐云山上,幽月宫,李清雪。”
剩下的数人无不惊惧,李清雪这一路人物江湖中传闻已经够多的了,但却很少有人亲眼见过,既然没多少人见过,那么就有一种可能,就是见过她的人都死了,没有活口。
风清确实有点后悔,一时呆滞当场。
李清雪不再言语,她抬手一挥,那只原先插在地上的长剑,被真气一带,在空中旋转几圈,然后笔直的插在了风清、风云面前的地上,当下冷声道,“你们还是自行了断吧。”李清雪并不想多伤人命,但是身不由己,自己的身份既然已经暴露,就不能留他们活口,毕竟,她的儿子胜过世间任何人。
上官含雪行走江湖,一直掩人耳目,因为建立幽月宫前见过她的人不少,虽然改了身份姓名为李清雪,但是样貌未变,若是被人认出,尤其是被大衡国的那些个死敌认出,一定会想方设法加害他们母子,宫里的锦衣使者高手如云,稍微有消息走漏,就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她自己的安危倒可以不顾,怕的是自己的儿子一旦被发现,那就不妙了。
所以李清雪行事一直小心谨慎,从来不报自己的名讳,但江湖之中,总有那么些不自量力的人,或者就是有些登徒子冒犯。
为此,上官含雪也杀了不少人,因为不想被找上门,所以见过她的人,大多数都没有活命。
李清雪语气不容置疑,直教风清、风云二人又怕又气,想着今天反正也凶多吉少,二人便大喝一声,“你,我们跟你拼了。”两人跳将上来,一人持剑,一人持掌,齐齐攻向李清雪。
那风清有了先前的教训,这次疾舞长剑,剑招来得奇快,忽左忽右连连攻向李清雪的要害。
李清雪却也挡得迅捷无伦,这当儿眼明手快,当真是招招间不容发。
那风云知道就凭一人是万万无法胜出的,见状也忽的拍出一掌,身子随着掌力向前一跃,与风清分站左右,对李清雪行成攻守夹击之势。
这二人,风清持剑进攻,风云挥掌守备,每当李清雪出招进攻其中一人时,另一人都出招配合。
一下面对两大高手,李清雪不敢怠慢,一手扶住面门,一手见招拆招,斗了数十合,由于她内力雄浑,丝毫不落下风。
反观风字辈这两人,却渐渐的力有不逮,风清剑法最先开始走下坡,露出了破绽,风云掌力也不再凌厉,大有支持不住的趋势。
又斗了十合,李清雪不在闪避,趁风清直刺之时再次施展指功,以奇快的速度夹住剑身一透,长剑立时“咔嚓”断成两截,李清雪将断剑捏在指尖一击,剑头立时插进了风清的胸膛。
这边长剑一撤出进攻,便在此时,李清雪腾出手来提气挥掌,拍中了风云的心口,两人双双倒地,口吐鲜血,不一会便倒在了地上,死了过去。
那剩下的两个弟子一见这形势,顿时“哇哇”吓得撒腿就要跑路,李清雪方一站定,哪能留他们活口,挥袖一扫,真气带动草尖如利刃一般飞了出去,只听“啊啊”两声,这两名弟子也一前一后的倒在了地上断了气。
湖边顿时恢复了平静,李清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才将注意力收回到陆川身上。
陆川身受重伤却气息尚在,他躺在地上半天直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稍一睁眼,像是做梦一样。
说来也巧了,恰在这时,李清雪也转过脸来对上了陆川的目光。
陆川倏地一愣,他这是看到了怎样一幅精致的容颜啊。
只见面前女子罗裙飘曳,一身嫩绿衣裙随风送香,娇丽绝伦,顾盼之间,风姿绰约,艳绝倾城。
这女子头发丝丝盘曲,柔软如丝,摆动间散发着令人陶醉的香气,其优美程度完全颠覆了对于世间万物的审美体系。
美人细腰长腿,曲线玲珑,体态优美动人,尤其是她胸前一对傲人的乳峰,峰伟挺拔高耸入云,那丰满的臀部也如满月一般挺翘,诱人无限。
她面若银盘,目若秋水,两道秀眉如纤美弯月眉不画而翠,悬胆丰鼻下朱唇点点,启齿之间,贝齿洁白如玉,笑靥如花生得形容袅娜纤巧,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肌骨莹润,举止娴雅。
陆川直对视了一眼,却梦幻般的喊了声,“妈妈。”可惜他身体支撑不住,人又昏死了过去。
李清雪身有要事只是刚好路过,她看不惯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少年,于是出了手。
可当她看到陆川的时候,心神也是一紧,她还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却被这个少年搅动了心神。
这是一个怎样的少年啊,他虽浑身受伤,但是身上的英气却不减,尤其是他那英俊的容貌轮廓,任哪个女子看了也得心跳。
不过最重要的是,只一眼李清雪便对陆川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亲切感。
那是天然的、没来由的,李清雪说不上来原因,但这世上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曾给于过她这种感觉。
只是这一声“妈妈”却喊的不合时宜,让李清雪没来由的触动了心弦。
别看李清雪身为宫主,总给人一种冷艳高傲的感觉,其实她也有着柔情的一面,心道若是自己的儿子还在身边,也该有他这般年纪了吧。
李清雪不知道这少年有着什么遭遇,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喊自己妈妈,不过她确也没有生气,甚至还面露嫣然一笑,这要是换做别人敢这样叫,或许她一掌就了结了他的生命。
“宫主,你没事吧。”沉吟中,身为幽月宫的四大护宫之一的彩云姑娘回来了,她虽然来得迟了一步,却也听到了少年的那一说话声。
李清雪从沉思中被唤醒来,摇了摇头。
“咦…”彩云看着草地上横躺的尸身,知是李清雪遇到了点小麻烦,忙又道,“宫主,请诉属下来迟了。”说话之间瞟了眼地上的陆川,不由心头也是一怔,暗道世上怎么还有这么仪表堂堂的男儿。
李清雪淡淡的回了句,“不打紧。”
彩云不知李清雪在想什么,但是又不敢出口询问,只是觉得她今天似乎大不一样。
要知道幽月宫一直有个规定,所有女弟子入得宫门都需是女儿身,之后也不得亲近男人,否则视是判宫,轻则逐出宫门,重则会遭受酷刑惩罚。
贻笑大方的是,这个规矩居然是李清雪自己亲自定下的,她自己由上官含雪改名换姓,不仅嫁过人还生过孩子,却要门下弟子们守这种规矩,有够荒唐的。
彩云不敢多问也不敢多想,见李清雪对少年的眼光神色之间更是柔情似水,直暗道此人在她心中的分量肯定不轻。
站立良久,李清雪才回过神,悠悠道了一声,“打听到了吗?”
彩云道,“恕属下无能,大夏国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叫『贾路』的人。”
李清雪不由叹息一声,随即弯下腰,取了颗还魂丹塞进了陆川的嘴里。彩云迟疑道,“宫主,这个人?”
李清雪并不回答,而是对其另言道,“有人来了,我们走吧。”
两人一闪身,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