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贾博士稍微有点兴趣了。
高阳却不公布答案,只是微笑。
贾博士看了看高阳,又看了看九寒,发现九寒也在看高阳,贾博士一拍大腿,“哈哈,这一招可以。”
“不愧是天才。”高阳半奉承半真心道。
贾博士用抠脚丫的手摸索着松弛的下巴,分析了起来:
“贪婪窥探不了你和龙的命运,理论上,只要我用你或者龙的血液和活性能量,提炼出一种药剂,在目标的命运被侵占时,立刻将这药剂注入到目标体内,就可以暂时帮目标抵抗命运侵占,但血液和能量毕竟不是命格本身,只是沾染了一些命格的涟漪,效果很短暂,免疫时间可能只有几秒。”
“几秒足够。”九寒说:“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贾博士想了想,眉头一皱,“药剂好弄,问题是如何注射。”
高阳开口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制造一个工具,确保一旦九寒组的人被贪婪占有命运,立刻自动注射药剂,帮他们短暂地摆脱控制。”
“难。”贾博士说。
“难在哪?”九寒问。
“难在判定。”贾博士说:“我目前制造的装备智能程度达不到这么高级。”
高阳和九寒立刻明白了。
贾博士还是解释道:“比如说我之前帮麒麟工会开发的那个定位手镯,只要觉醒者一使用天赋,手镯立刻能感应到,本质上是对生命体的体征状态的监测。”
“不管是目标受伤、情绪起伏剧烈、心跳加速、体温变化剧烈,能量路径紊乱等等,都可以作为判定标准。”
“但是概念类和法则类的伤害,难以判定。”高阳补充。
“对。”贾博士说:“试想一下,如果九寒的命运正在被贪婪侵占,九寒表现出来的状态就是一动不动,那我的装备就没法判定九寒是否在被侵占命运,是否要立刻注射药剂。”
九寒略一思索:“所以你的装备没法做这种高级的判断,只有我们自己可以。”
“对,不过当你们自己察觉时,你们应该没法行动了,也没法自行注射药剂。”
“这简单。”九寒说:“我们负责判断,装备负责注射。”
贾博士一愣,一拍光洁的脑门:“对哦,我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九寒继续说:“贾博士,你准备一枚戒指,药剂藏在戒指中,它的判定条件很简单,一旦有人戴上这枚戒指,超过十秒手指不动弹,就自动注射药剂。”
“我一旦戴上戒指,每隔几秒就会动一下手指,一刻都不忘记。一旦我的命运被侵占,我将动弹不得,十秒一过,药剂就注射,帮我破局。”
“这太简单了,我马上就能做出来。”贾博士看九寒一眼,“不过,你确定能保证不操作失误?”
“没问题。”九寒很自信:“我经常做类似的训练,战斗时永远准备两套以上的假动作,可以长时间一心两用甚至三用,我戴上戒指,会在心中读秒,战斗结束前都不会停。”
“那没问题了。”贾博士说:“一小时后你来找我拿货,给你做一个。”
“做两个吧。”高阳说。
“为什么啊?”贾博士只想偷懒。
高阳没回答贾博士,对着空气说了一声:“别藏了,出来吧。”
两秒的安静。
“刷。”
一道白光从一面培养皿的玻璃表面飞出,出现在三人身边,正是一身刺客打扮的安禾歌。
九寒皱起眉头:“你怎么在这?”
“我不是故意偷听。”安禾歌面无表情地解释:“我负责在基地内隐蔽巡逻。”
“我知道,但我们在讨论重要的事,你应该主动回避。”九寒不悦。
安禾歌沉默。
高阳语气倒是很理解:“跟贪婪有关的事,她不可能当做没听见。”
安禾歌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高阳:“队长,我也要一个戒指,我不是不相信九寒队长,但我想多上一道保险,确保复仇万无一失,我也可以做到一心两用。”
高阳不回答,看向九寒。
九寒认真了思考一会,点点头:“那就给安禾歌也准备一枚戒指。”
“搞批发是吧?干脆你们组每人一个好了。”贾博士说气话。
“不用。”九寒一本正经地否定:“一心多用没专门训练过的人做不到,另外全员使用也会增加暴露风险。”
“知道了知道了。”贾博士一拍大腿,起身去忙。
“贾博士,等下。”九寒喊住。
“又怎么啦?”贾博士大声嚷嚷:“你们这些该死的甲方,就不能把要求一次说完吗?”
九寒看一眼安禾歌:“我们还有其他事要谈。”
“是。”安禾歌点头,快速离开实验室。
九寒看一眼高阳:“安全么?”
高阳点点头,实验室内已经没有外人。
九寒不放心,又拿出防窃听的干扰球打开。
九寒终于开口了:“队长,两道保险还不够,我要再上一道保险。”
高阳看向九寒,不语。
“不是!”贾博士先激动起来:“你有完没完啊,你要累死我啊?我快两天没合眼了!”
“放心,你要做的事很简单。”九寒保证。
“行行行!”贾博士一屁股坐回沙发上,重新抱起枕头,“赶紧的。”
九寒看向高阳,目光郑重。
……
很快,九寒讲完了自己的计划。
“队长,请批准。”九寒说。
高阳沉默。
“队长,请批准。”九寒重复。
高阳仍是沉默。
“队长,请批准。”九寒心意已决。
高阳终于点点头:“批准。”
九寒释然一笑,握紧的拳头松开了:“谢谢。”
贾博士受不了这种奇怪的氛围,他挠挠头,撑着膝盖站起来:“行了,我去干活。”
贾博士进入里头的实验室,大门“咔”一声关上。
九寒跟高阳也站起来。
“队长,其实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九寒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是不是事太多了?”
“不会。”高阳也笑笑:“说吧,什么事。”
“我有些话想跟陈萤说。”九寒说。
高阳一愣,反应过来:“需要我在场?”
九寒点头。
“不会尴尬么?”高阳半开玩笑。
九寒很坦然:“我不会,但陈萤可能会。”
“明白了。”高阳叹了口气:“那我就当一个隐身的见证人吧。”
“咔——”
话音刚落,实验室的大门打开了。
陈萤穿着一套柔软修身的灰色跑步服,头发扎成高马尾,脖子上还搭着一条干毛巾,大步走进来。
“老寒,找你半天呢,原来在这。”陈萤见九寒一个人站在实验室,有点奇怪:“事忙完了没,走,跑步去。”
陈萤有晨跑的习惯,九寒有夜跑的习惯,两人在一起后决定各退一步,每天傍晚跑步。
短短一个月,两人便爱上了傍晚跑步,它意味着美丽的晚霞,粼光闪烁的江水,被晚风拉长的娴静时光,还有以温柔的暮色、运动的汗水、爱人的陪伴为佐料的美味晚餐。
九寒侧身,眉宇温柔,淡淡一笑:“陈萤,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