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抱着哇哇惊哭的婴儿,摇摇晃晃的躲避着强盗的魔爪。
她的身材窈窕,双腿很长,若是丢掉婴儿,极有可能逃进混乱的普通人群里,免去被强盗凌辱折磨的命运,可她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开婴儿。
“嘻嘻嘻嘻,你逃不掉啦!小娘们的腿真长,屁股够圆够翘,等大爷抓到你,定让你舒服过瘾!”满脸是浓须的粗壮莽男,挥着生锈的军刀,紧紧追赶那衣着褴褛的妇人。
“啊呀!”女人惊慌中,被尸体拌倒,身子一滚,沾了很多暗红的血液,怀里婴儿的哭声更响了,“救命呀,来人呀!”
大家都忙着逃命,谁还有空管她。
追她的强盗得意的把刀插回腰后,嬉笑着,搓着双掌朝女人欺去,嘴里怪笑道:“哈哈,我们老大带了两千个身手高强的兄弟来抢东西,你们竟然提前得到消息逃跑了,害得我们差点空手而归。还有,那个小城主竟然朝北逃,只留一百兵士保护你们,还有谁能救你。来,让大爷瞧瞧你的模样,若是长的漂亮,大爷享用之后,还能留你一命,把你放在寨子里养着。”
“求求你,放过我们母女吧,我们会报答你的,妾身还有些金银首饰,都给你,只求你放过我们母女……”妇人抱着哭得声音嘶哑的女婴,不断的坐在地上往后退,身上沾满了血污。
小六子早留意强盗人数,活着的不过二百人,连同地上的尸体,也只不过三百人,可能其他的强盗去追那个所谓的城主了吧!
听到这里,他忍不住从树梢上落下,拍拍正要施暴的强盗,对他说道:“兄弟,你爷爷来了!”
“啊?我爷爷在哪?他……”粗壮汉子还未说完,就猛的想起爷爷已故数年,如今哪来的爷爷。
小六子笑咪咪的指着自己的鼻尖,意思很明显,做一回他的便宜爷爷。
“臭小子找死!”强盗怒而拔刀,刀未出鞘,就忽然觉得眉心一痛,就失去了知觉,尸体僵直直的倒下。
妇人听到柔和男人的声音,惊讶抬头,正看到小六子一指点死强盗,于是忙跪在地上磕头道:“谢谢恩公!”
小六子看不她的面孔,只是觉得她的下巴、脖子很黑很脏,透过脏乱的灰丝,能看到她的那双眸子非常黑亮柔婉。
小六子冲她笑着点点头,反手杀掉两个想偷袭的强盗,面不改色的对发傻的妇人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还是快点逃命吧!”
“是、是……”妇人看到英俊健硕的小六子一刀杀掉两个凶残的强盗,对他既佩服又崇拜,螓首连点,却发现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刚才的逃命,用完了身体的潜力,现在哪有站起来的能力?!
“唉!”这是小六子今天的第三次叹气,眼看着抵抗的士兵越来越少,留她在这里也只有死路一条,这好人当真不好做,帮了她,追杀自己的妖怪、佣兵团恐怕就要追上来了,再加上那个石迁的恶意散布消息,时间更是紧迫。
妇人无力的搂着婴儿,听到小六子的叹息声,凄然的笑道:“公子还是先走吧,妾身实在没能力走了,不要拖累你才是!”
小六子身影一晃,再次杀退四个扑来的强盗,心想这妇人模样虽然丑陋,倒也是个极伟大的母亲,不能丢下她不管。
于是报着伟大的自我牺牲精神,一弯腰把妇人横着抱起。
妇人惊叫一声,怔怔的看着英俊的男人,脏乱的面容竟露出一抹红晕,女婴可能哭累了,安稳的睡着。
“公子大恩,妾身无以为报,只盼望下辈子给公子做牛做马!”被他抱了半天,妇人才小声的说出此话。
不可否认,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淡淡的陇西山区的哝腻口音,很甜很柔。
不可否认,她的面容很黑很丑,身上却没有汗酸汗臭味,身材修长却很轻,体态瘦弱却很温软。
小六子觉得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呵呵,做牛做马倒不必了,若是下辈子生得漂亮,给我做贴身丫环就行了。”小六子油嘴滑舌惯了,一张嘴就是轻佻的话,也忘了挑逗对象的容貌。
“公子,你……?”妇人呼吸明显加重了,没想到这面貌神俊的男人竟会对一个丑妇语出挑逗。
贴身丫环是什么呀,在古代就是小妾的前称,就像女朋友和老婆的称谓关系。
“哇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呃,好像天黑了。”小六子懊悔的直想抽自己几个嘴巴,这哪给哪呀,昨天还玩过桃花妖姬,不会这么快就想女了吧?
但想女人也得找个看得顺眼的呀!
两人又恢复沉默,小六子能听到妇人的心砰砰在乱跳。
周围都是难民行走的脚步声,时而渗入孩童的哭叫声,老妇人的无助泣诉声。
突然,前面又传来打斗声音,好像是一家富户的家仆卫兵互相扭打。
“你们这帮贪心的佣兵,商老爷已经付过重金,你们还要抢夺金银细软,天理何在呀!张顺,你是佣兵的头,你也说句话呀,老爷以前对不薄,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呀!”一个老奴泪眼纵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正在骚乱的佣兵护卫。
张顺不耐烦的拔开老奴的手,骂道:“老子的两个弟兄保护他们时死了,不多要些抚恤金我该怎么向他们的家人交待。还有,今夜苍狼强盗团肯定会追来,与其便宜他们,不如先存放在我们手里,我也是为商老爷分忧呀!”
小六子被十多个佣兵团追杀过,对他们没多大好感,觉得他们为了钱什么都干,特别是现在,明显是强盗行为。
但是,他们比强盗更加不如。
强盗是明来明抢,可他们佣兵团却违背和约诺言,是群小人行为。
小六子怀里的妇人突然说道:“公子,这商家老爷是个善人,在小城里口碑极好,时常救济穷人,给衣送食的。还曾帮过妾身的大忙,前些天囡囡生病的时候,还是他施舍的银子买的药。”
囡囡是她怀里的女婴名字,婴儿有七八个月大小,长的非常可爱,皮肤雪白,玉鼻粉唇,大大的眼睛黑亮亮的。
小六子怎么也看不出女婴和妇人的相似处,若非看到妇人拼死拯救囡囡,他甚至怀疑漂亮女婴不是她亲生的!
“善人?嘿嘿!”小六子听到善人两字,就怪笑不止,当初自己也是中州城的第一大善人,现在不也是在逃命嘛。
不过,这善人名号虽响,却不一定真的是善人呀!
他也不给妇人解释,只是尽力上前,想看个仔细。
其他难民可没有这个心思,纷纷避开,步伐不停的向前逃命,生怕后面的强盗追上来杀人。
“怎么?恩公不相信妾身?”妇人的声音有些不高兴,柔柔媚媚的有些幽怨。
“唔,相信,相信!”小六子随口答复着,却看也未看她,继续盯着前面的吵闹和纷争,“还有,喊我小六子即是,嘴里莫要整天挂着‘恩公恩公’的!”
“妾身明白了。嗯……”妇人犹豫了一下,好像很害羞很为难似的,说道,“妾身闺名静彤,公子也可以这么喊。”
小六子心想这妇人模样虽丑陋,这名字倒很柔美,男尊女卑的古代,有名字的女子极少,用心起名的更少,显然,这女子以前的家世肯定不错。
他这么想着,抱着静彤的左手有点酸,从她大退部向上移了移,触到了她的圆翘肥臀,入手极为柔软,小六子习惯性的捏了两把。
习惯,真的是习惯,小六子在心里发誓言。
静彤却不堪的呻吟一声,身子变得火烫,隔着一层褴褛麻布裤裙,一切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小六子的触觉。
“还真敏感,若是生得漂亮些,定能……”小六子神色怪异的啧啧嘴,像是吃了苍蝇一般,“太阳上帝他老木,本少到底在胡想什么呀?”
小六子突然指着商家吵闹人群中的一个穿着金黄色衣裙的艳丽女孩,问道:“静彤,那女孩是商家的什么人?”
“她呀?”静彤蓬乱发丝下的眼眸一黯,稍稍停顿一下才说道,“她就是商家的独生女儿商紫烟,天资聪颖,过目能诵,继承其父的经商天才,十二岁时就接手商家的三成以上的铺子,到今年19岁,已经把其父的产业扩大一倍。不过,也正是这个时候,新唐国发生叛乱,周边小城中的民众遭了霉运,不断的被强大的盗贼团伙侵扰抢劫,一些商人感到不妙,纷纷逃进西部的大城。而其父商榷舍不得基业财产,不听紫烟苦苦劝告,才有今天的局面!”
“哦?你好像对她很熟悉呀?你们认识吗?”小六子饶有兴趣的扫了静彤一眼,似乎想看穿她蓬乱脏发下的真实面孔。
小六子并不是对商家感什么兴趣,他只是对商紫烟一人感兴趣罢了。
因为一个小城的富商再富也富不到哪里去。
至于商家,他到知道三星北城有一个大户姓商,那才是真正的大富商,不过,和今天这个商榷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他的兴趣在那黄衣女孩身上!
女孩生得国色天香,明眸皓齿,身段苗条秀美,冰雪为肤,凝玉为骨,柔弱得好似不堪一触,却又在贪婪凶残的佣兵面前凛然不惧,努力安抚忠诚的家丁、劝解心怀不轨的佣兵。
特别是她那双眸子,时而哀伤凄婉,里面贵气逼人,无一不向佣兵展示着她高超的演技。
小六子连连点头,嘴里啧啧有声,这是什么呀,人才呀!
在恶劣的局面中,力争上锋,刚才还咄咄逼人的佣兵们时而羞愧,时而自责,等商紫烟抛出重金的时候,立刻满脸惊喜,连佣兵团长张顺也干咳声不断的道歉,并拍着胸脯保证继续向商家效忠,把他们安全送到前面的大城。
静彤听他一问,忙道:“同在一个小城,妾身自然听过她的事情,而且她也经常帮我。静彤倒是认识她,但她认不认得我,那就不好说了。”
突然有些受伤的士兵逃来,嘴里还大喊着:“快逃呀,强盗追来了!”掉在难民队伍最后面的一些老弱妇孺顿时哭天喊地,隐隐有马蹄的震动声传来。
静彤神色一惊,看看怀里睡熟的宝贝女儿,又看看抱着自己的英俊的男人,心里感到特别的踏实,这种踏实感,已经很久没有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一个带着孩子的弱妇生存何其艰难!
心想今天若不是碰到小六子,自己母女说不定已经死在那凶恶强盗手里,就算上次不死,现在也难逃强盗追兵。
心里思来想去,越觉得自己幸运,螓首不禁往小六子胸膛上靠靠,轻轻的、偷偷的吸吮着他的体香。
强盗单人单马何其快速,不多时便追上难民,毫无意义的屠杀拉开帷幕,血腥味传出数里。
紧紧跟在商家车队附近的小六子眉头紧锁,首次对这帮残忍无人性的强盗生出杀意,抢人抢物在这个时代很正常,但血腥杀戮就惹人厌恶。
自孔雀王朝末年,混战一直不断,整个东方的人口锐减,再杀下去,不被北方的野蛮人杀光,自己也会先灭亡。
一百多名强盗围住商家的车队,一个戴着黑铁头盔的强盗是他们的头目,此人看到马车上的商家的标志,忍不住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我铁头真是好运气,竟追到了丘城地带最大的富商,财神开眼啊!”
商家奴仆战战兢兢,嘴里轻声嘀咕着,无非是求神保佑的话。
小六子和几十个普通难民也被殃及,见旁边的难民“扑腾扑腾”的跪在地上,高声哭喊:“铁头大爷饶命,小人们愿意献出所有财产,求你放过小的们!”
“哈哈哈哈,把身上的财产放在这边,你们可以光着身子离开!若是发现藏有一针一线,就斩掉你们的脑袋!”铁头得意大笑,似乎这里一切都被他控制。
一个中年妇人脱光衣服,却在头发里藏了个银簪,被强盗查到,被几个饥渴的汉子拉到一边轮暴,妇人一阵凄惨的叫喊之后,猛然一声尖叫,叫到半截,声音嘎然而止,脑袋被扔进商家的车队旁边。
静彤身子发颤,紧紧抱着囡囡,再度向小六子的身上靠靠,似乎想挤进他的身体。
商家的奴仆看着老爷的马车,也希望商榷能放弃财产,以换取大家的性命。
商榷未出,女儿商紫烟出来了,她说放弃财产,可是狂笑的铁头突然怔住,直直的盯着黄衣女子打量,像是呆了,嘴角似有口水流出。
小六子暗笑,心道这商紫烟虽然聪明,但忽略了男人的劣根,国色天香的美人一出场,才是真正的动乱根源,难道没听过红颜祸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