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地宫内。
平静湖水泛起涟漪,脚步声以及军甲摩擦声由远及近,整个地宫很快就站满了青鸾军漂亮的兵姐姐们。
于心月从不深的湖里捞出东方贞儿所用长枪,游回到湖面:“将军,您的枪。”
接过长枪的东方贞儿,明眸低视着岸边昏睡的苏云,以及——具千苍百孔,身穿儒服的骸骨。
“禀将军,此人身体极其滚烫,伤口又大量出血,气息已极其微弱,得立马送回凉州医治,否则可能会有性命之忧,至于这具骸骨就有点怪异了。”
蹲在一旁的姬少琅出声向军医问道:“怎么怪了,别卖关子快说!”
啪……
东方贞儿抬起手,给少琅后脑勺拍了下:“怎么跟我属下说话呢。”
这护起犊子来,丝毫没给大夏楚王留丁点面子。
“呵呵。”
军医笑道:
“禀楚王殿下,之所以说怪异,是因为按照件作行学派的验尸手法去看,此人死后腐烂速度极快,按照骨头白化程度,他本早应是具尸体,而且应该死了将近有十年之多,不过修士手段怪异,属下也不敢乱猜,具体情况估计还是要将其遗体送往夏京勘验,才能得出。”
在场听闻军医言语的人,几乎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到底是在和谁在战斗,死人吗?
修士虽有延寿之法,却从未听说过还有扭转生死的人啊。
东方贞儿明眸微眯,迟疑少许沉声道:
“少琅,如今扶桑果已取,我们先带着柳顾舟退出去吧,至于这遗体则命青鸾军加急送往京都,至于柳孤舟拜托我们寻找妇人的事……”
正说着,姬少琅站起身:“进入沙海也是有时长限制的。”
“小姨,不如这样吧,三百青鸾营留下两百继续搜寻,其余人等先护孤舟兄和我们回凉州治伤,再加派青鸾镇守沙海出口,如此也不怕找不出来。”
三言两语间定好计划。
随后,苏云被青鸾兵们担出地宫,离开沙海禁地。
在自成天地的灵海中,苏云缓缓睁开双眸。
这是哪?
源初混沌错乱,天浊地裂,流星坠地,九天雷池轰击大地,火山崩裂,无安然之景象。
“毛头小子,你终于醒了。”
就在苏云打量天地时,——道声音传进耳畔,苏云猛然转头,只见远处乱象中儒衫白袍猎猎,儒士负手而立,晏然浩气。
苏云满脸疑惑,蹂了蹂额头:“这里是我的灵海?怎么变成这样,我这是化蕴了?你怎么会在我的灵海里。”
“你要是现在化蕴还太早了。”面对苏云连串的问题,儒士云淡风轻地打断苏云的联想。
“那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在最后接剑的一霎那。”
说着,苏云顿住了嘴,他发现自己根本失去了那段记忆。
“你那一剑不错。”儒士笑着,挥手撤掉苏云灵海中的景象:“你是苏青山之子,没错吧。”
话归正题。
听到儒士的话,苏云怔了怔:“你认识我爹?”
隐约间,感觉某些东西连成了线,又恰然断裂。
“看来天书记载的没错。”儒士抚着自身灵体脸上没几根的胡须笑道。
苏云皱眉撇了儒士—眼,感觉这人和老爹应该很熟悉,还有一点,此人应该是死在了自己剑下,在自身灵海内,苏云具有绝对的观察性,此时和自己对话的他,毫无疑问的是魂体。
可他为什么进到自己的灵海里,还有那随手撤掉的景象是怎么回事,天书又是什么?
这种种搅得苏云脑海变成一团乱麻。
咚咚……
灵海忽骤响两道声音。
儒士的灵体接而变得透明,他说道:“看来你得醒了。”
“什么意思?”苏云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消散,有种抽离感妄然而生:“你到底是谁。”
儒士笑容亲和:“你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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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内。
距苏云被救回凉州已过去一日,宗门大醮开幕还有一夜。
楚王临驾居住的府衙后院,西厢房中。
丫鬟忙出忙入倒着水盆,医师坐在床沿从随身药盒拿出一枚又一枚的银针,刺进苏云的身体。
“华太医,到底怎么样了?”
“楚王莫急。”
华太医最后一针落在苏云玉堂正中,轻拢舒压,苏云身子上灼热的温度渐渐退了下去,随即华太医拔出所有施针,从药盒拿出瓶药粉倒在了苏云左肩上。
瞧见苏云状态转好,姬少琅紧张的心终于压了下去。
华太医开始收拾起医治的物件,并看向楚王:“殿下,这位公子已然无碍了,过不了多久就能醒。”
“那就好,那就好。”姬少琅弓身谢过太医:“冷珠你送太医回行大比会场,太医可慢走。”
清风扫过院落,日光渐上云巅,房中药炉熏香袅袅。
“唔……”
若有若无的呢喃声自房中想起,苏云睁开惺沉的眼帘,身子沉沉,灵海几乎枯竭带来很严重的疲乏感,脑子涨涨疼得难受。
我这是在哪,已经不在禁地了吧。
短暂回复后,苏云坐直身子,单手掐了个印诀,周遭空间掉出两瓶丹药。
声音来自房中正堂,听进耳朵有种说不出的韵味,还莫名熟悉。
抬眼望去,隔着纱布能看到正堂待客的圆桌坐了两名女子,其中一名是气质婉约的“少女”,身着靛青色襦裙,居家的缘故所以没有盛装打扮。
而是用一根画笔斜插在盘恒鬓间,身形看上去很是纤弱,手持石笔点缀文墨,含愁剪瞳偶尔往苏云瞧上一眼,随后在纸上画下两笔。
另一名则是坐在画画“少女”身侧的年轻女子,年龄看不去和自己差不了多少,衣着素白色低胸长裙,衣领绣有流云卷雪,曼妙轻盈的小腰被布封紧紧束缚,上头绘缀八卦纹样;面容清纯欲人,峨眉黛青,月牙眼,绯唇润滑微微勾起,仿佛带着先拒人千里之外,又巧笑勾引的意味。
这两位清纯年轻的女子,前者更像是甜美的大家闺秀,文弱得惹人呵护,后者就是位清纯又勾人欲望的“妖精”,使人恨不得冲上去咬上一口。
此时,后者的目光正死死扫在苏云手中的药瓶上,而苏云的眼光也紧紧锁在纯欲女子的脸,双眸飘过几分梦幻之色。
堂姐,苏秋棠。
苏云思绪下子回到童年,在那次离开剑阁回京都过节的时间。
(详情请看下次更新的番外,念初)
“这是将阵法刻画在周天附近的手段吗?”纯欲御姐苏秋棠瞧着床上的苏云,颔首赞许:“你叫柳孤舟?”
“额。”
故人重逢,却无法以自己的身体相认,侧眼瞟过床沿脸盆水中的脸,苏云轻轻点头:“蓬莱岛柳孤舟。”
苏秋棠面带勾人笑容:“不必拘谨,那你就是国师的弟子咯?听少琅说,你要参加宗门大醮是吧?”
这话问的,倒让苏云愣了愣,谁是国师的弟子?
在苏云的认识里,自己是岳俯儿的弟子,可不是什么国师弟子。
莫非?
一个念想出现在苏云心中。
琢磨片刻,苏云选择先将手中补养灵海,疗治伤势的丹药吃下。
随着丹药溶解如体,干涸的经脉窍穴被一缕清幽气息柔和滋润起来,灵海回补灵气的速度渐渐加快,肉体上的伤口骨筋止血结疤:“我的确是要参加大比。”
“挺好。”
此时,坐在旁落的持笔画画的婉弱少女停下笔,收起纸张:“秋棠姐,看完你的……”
苏秋棠闻言,没好气地在婉弱少女额首弹了下,差点让这小妮子把自己堂堂仙宫少宫主,悄悄观摩比赛潜在竞争对手的事给泄露出去。
踏踏…………
门外脚步声响起,换着金黄蟒袍的姬少琅端着热水走了进来:“苏小姐你怎么在这?哎!孤舟兄你醒了。”
“楚王殿下。”
见到姬少琅的苏云脑子乱麻般的思绪都抛之一去:“那位地宫里持剑的女子可找到了?”
虽然地宫打斗很乱,苏云仍还记得娘亲全力使出后被自己抱到了岸边,也记得自己被那个儒士许攸打进墙壁后,娘亲就消失不见了。
虽然娘亲修为已达洞虚,可当时娘亲的状态,实在有点难以让人放心。
放下水盆,姬少琅解释道:“当时你的情况看着很紧急,我就只好先将你带回凉州医治,那名女子……”
“不行,我得过去沙海……”
“孤舟兄别急,距青弯营回报,那名女子在昨日傍晚已经离开沙海了,并让兵卒给你转交了此信。”
说着姬少琅将一未开封的信件递予苏云。
信件是剑阁通用传递信息的纸,打开信件,从上往下写有字:清净山剑阁谢少侠出手之恩,落笔人:上官玉合。
字句简短,但字迹是娘亲的没错,说明娘亲还平安无事,但娘亲的状态!?
念及此处,苏云猛抬头问向姬少琅:“离开沙海的时候,那女子可还有他人相伴?”
虽不知苏云为何如此发问,姬少琅回答道:“根据青鸾士兵回报,女子离开的时候是孤身一人。”
如果是这样还好,苏云心里松了口气,随即合上纸张放进阵法空间,错过了纸张下的两点发白水迹。
“对了孤舟兄,你那些掉在湖里的剑、铜锏之类的武器,我都帮你带回来。”
见苏云脸色平常下来,姬少琅瞧了眼苏云正在慢慢好转的肩膀说道:“我待会就命人给你送过来,只是你这伤会影响明日的比赛吗?”
话说到后面,姬少琅的语气明显有了几分内疚,毕竟在他看来,如果不是为了帮助自己,柳孤舟就不会受那么大的伤,凭借孤舟兄的实力,没有伤势必能拿下此次比赛的魁首。
静静坐在旁边的苏秋棠此刻倒开口了,听上去很御:“价值昂贵的断玉丹和蓬莱散当谷子吃,他这伤不出一夜就会好。”
仙家手段自医的手段果然比宫中太医好上不少,姬少琅失笑:“那孤舟兄就好好在这休息,我们不打扰了,如有事可命门门外的宫女们传递于我。”
“素衣!”
“嗯!?”
在姬少琅和苏云闲谈的时候,卫素衣正抱着自己的书画文墨J算悄摸摸离开,就听到姬少琅突兀交唤,想起自己偷偷带苏秋棠来看竞争对手的事败露,少不了要被夫君责背抄书,有点怂。
只是闺中好人还在,再怂也得装装样子吧。
卫素衣直起腰想正一正妻纲,但瞧见少琅眼神,又将书画墨宝抬到头顶,躲闪道:“我是陪秋棠姐来的。”
意思是,这可不关我的事,你不能怪罪我。
姬少琅心中有点想笑,憋了半天,后转身对着苏秋棠道:“苏小姐,本王尚有些关于大比的事和你商榷,请吧。”
“好的,殿下。”苏秋棠应承一句,起身离开房间,只是走到房门旋即转身,又对苏云淡淡轻笑:“我很期待,国师的弟子是什么水平。”
“孤舟兄,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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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房门关闭。
苏云点头示意少琅慢行,随即缓口气盘膝坐好。
这些日发生的事情很多,如今娘亲也从禁地脱离,只是那时候的状态让自己忧心,说实话他都有种想立马冲出门到剑阁分部寻找娘亲的想法。
奈何自己又答应了师傅,要隐藏身份参赛的事,正想着,苏云从阵法空间取出天遁牌,光幕流转,按下去的手迟疑不决。
拿出这枚天遁牌,苏云就止不住想起黄丰和皖娘。
距师傅所说,皖娘应该是被黄丰用媚药控制了身心,而那种媚药极为辣手,她会设法帮助自己调配出解药,如若不成就让她从欢喜寺偷出解药,并嘱咐自己先不要对黄丰下手,师傅给自己透露了黄丰的身份,暗示黄丰应该在谋划着什么,此事可能对整个大夏都有不利。
还有强迫姑姑的蛮人老秃奴,和黄丰也有莫大的关系,如此说来,某些事情在苏云心中已渐渐成为一缕连接的线索。
从某种角度来说,黄丰和欢喜寺都是蛮人的势力,虽说现在夏蛮两地兵戈已止,这股暗流却还在蠢蠢欲动,他们所图究竟为何?
而夏蛮两地修仙宗门交流,以及此次大比的举措对大夏无疑都是一步臭棋,那名自登基以来,征冰夷收复苗疆,扭转北蛮战局的女帝为何如此做?
加上今日堂姐和自己,以及少琅跟自己的接触的情况看,他们似乎都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的弟子,国师柳舟月。
柳舟月岳俯儿,念到此苏云不禁一笑,自己怎么如此愚笨呢。
假真,师傅是那位女帝座下第一能臣,号称白莲国师的柳舟月,这发生的一切切应该都在师傅的掌握中,只是师傅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仿佛所有源头都在默默指向一个地方,夏与蛮合盟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难道还有让师傅,女帝乃至修仙宗门,包括娘亲都堤防的事情?
黄丰既然不能杀,那大比之后我擒住他总可以吧?
而自己要了解这些事,恐怕就得从大比入手,作为参赛者,苏云深知大比获胜的奖励,如此说来师傅应该是想让自己赢得比赛,好接近权力的中枢吗?
太多的谜团出现在苏云面前,却无法揭开迷纱。
盘膝回复灵气积聚越来越多,途中苏云魂沉灵海,只是灵海空悠,也不见先前那个神秘儒士踪影。
在步步接近真相的同时,苏云逐渐接近那道难以逾越的天堑,人生转瞬即逝,有人在红尘窥视星辰,有人在尘埃寻觅曙光。
翌日。
凉州晨钟声敲响,宽阔的中央街面店肆挂满了红绸,各色口音夹杂吆喝充斥在街头,从蛮地沙漠赶商而来的骆驼遍眼可寻。
牵着马匹喝着酒的江湖游侠,挂剑披戴帷帽的修士仙子,从五湖四海走来凑一凑盛事热闹。
“这位公子,你的天遁牌已缴纳够灵石费用,可以恢复使用了。”
换上青衣劲装的苏云,从城中天遁塔中走出。
在昨夜自己原本想用天遁牌联系娘亲,却发现根本拨不出去,第二日大早到管理牌子的天遁塔一查,发现居然是没有交清费用。
牌子是皖娘给的,现在没有交费用,皖娘是忘了,还是躺在蛮人的床上完全不当一回事了?
苏云默默苦笑着。
穿行在如织如海的人群,距离开赛时间还有小半个时辰,去打壶酒吧。
前往醉春堂的路上,阵阵凉风袭来,胡杨树枯叶翻飞,忽有一根承窗叉杆从楼上掉落,最后滚到苏云脚下。
拾起叉杆的苏云大官人,抬眼望向二楼窗台,却不想见到一名千娇百媚的少妇。
少妇身着槿紫缠胸马面裙,斜撑在窗沿,葫芦儿般的身段风韵有致,露来酥玉胸无价,沉甸甸胸襟在窗台的衬托下,格外惹眼;盘发斜戴金缕簪,双眸如杏,唇点朱脂,熟美脸颊上带着几点汗珠,貌美得如同浸泡在清晨,流露晨水的牡丹,成熟滋味惹人采亵。
瞧见楼下苏云拾起叉杆,少妇先是羞得将窗台关上,随后耳尖的苏云,听闻楼内啪啪踏踏传出脚步声。
没等多久,屋门打开。
双绣鞋,脚套白绫的匀称美腿率先映入眼帘风吹裙褂,步生尘香,少妇急匆匆赶到苏云身前,杏眸有意无意扫了苏云两眼,薄唇轻咬:“奴家一时失手将叉杆掉下,公子莫怪。”
苏云身子稍觉酥麻,少妇着实娇媚,但多年修行清心静欲,倒也没让自己在熟美少妇跟前失态,紧接着将手中叉杆递还回去:“无妨。”
毕竟差点砸到人,少妇脸上泛着红晕,满脸羞愧地接过叉杆,嘴唇轻抿:“公子要不进来吃碗豆花?”
按理说吃一碗倒也没啥事,苏云作为剑阁少宗主,钱包阔得很,只是这比赛就快开始,待会他还得去买壶酒,姬少琅也在等着自己,若是晚到着实是不给楚王面子。
如此一来一回,还得花上不上时间,怕是没时间吃。
沉凝片刻,苏云委婉开口:“在下还有要事,着实能……嗯……那是……”
正说着,苏云目光投向少妇店面内的酒坛。
“姑娘,你的豆花店还卖酒?”
少妇将叉杆收到袖子里,风韵如玉的脸颊露出笑容:“那不是卖的,只是奴家酿着喝喝,公子若不是嫌弃,不妨打上一壶。”
苏云侧目注视,见少妇满怀好意也不好拒绝,无奈轻笑:“劳烦姑娘了。”
“不劳烦不劳烦。”风韵少妇勾了勾耳畔的发丝,盈盈如水般转过身,带着苏云走进店面。
豆花店店面不大,里头也没摆放桌椅,就在店门处放了盛笼,内里设开窗,是一种不设堂食,只开贩卖的小店,不过少妇在内头布置了不少紫兰花和摆件,倒也温馨。
“不知公子喜欢喝什么样的酒。”
从苏云手里接过酒壶的少妇,来到酒坛子边找话问道。
什么样的酒?
其实苏云喝酒的习惯也不过从前几天开始,那时候喝进去的酒是烈的,燃烧心肺,能让自己忘掉些伤心事。
见苏云不回话又神伤的模样,少妇没在多问,揭开封酒袋,酒香破鼻而入,味道闻上去和醉春堂的老糟烧不同,淡淡花香,并不浓郁。
俄而,少妇装满了一壶酒,递到苏云手里。
苏云接过酒壶,人生还是首次这么和女子接触,想了想拿起酒壶闷上一口,酒入喉微甜而不腻,所经处暖意洋洋:“好酒,这酒可有名字?”
“自家酿的桑酒,能有什么名字。”少妇瞧苏云满意如释重负,旋即脸色微红:“公子若喜欢,不妨给它取个名字?”
苏云眼神古怪,怎么隐隐觉得这少妇在勾引自己似的,兴许是想多了,遂低头望着酒壶,喝酒总能想起往事:“顾盼含情目,花落解怀渴,这酒可唤落怀否?”
落怀酒。
听到苏云话语的少妇脸色涨红,咬了咬银牙:“公子好文采,这酒名奴家便用了,只是公子对酒朗诗,应该用在实处,不应用到取笑奴家的身上”
“嗯?”
少妇人明显是想歪了,自己这诗不过有感而发,但……如果说带有几分调戏之意,那多少还真带了点。
苏云张了张嘴,感觉百口莫辩,只好将酒壶别回到腰间。
铛铛……
闲谈卖酒之时,城中敲过两响钟声,宗门大醮要开始了。
“姑娘,在下还有些急事要做,就此告辞。”
豆花店内,风韵少妇见苏云要走,小脚急匆匆往前踏出几步:“公子酒空了,不妨再来打酒,若往后有时间,不妨来吃碗豆花。”
走出店门的苏云瞧了眼豆花店的店牌,上写曦月二子,遂向少妇拱手道:“届时还望姑娘的酒没升价,豆花香又甜。”
少妇睫毛乱颤,感觉这公子又调戏自己,脸颊显出三分桃红,手叠在腰间,羞滴滴道:“奴家的落怀酒,对公子可不收费,大夏芳华亦是不收费的。”
“额呵呵。”
苏云挠挠头,辞别曦月豆花店前往大醮会场。
胡杨叶落在豆花店屋檐上,檐角掉落的绸布随风摇曳。
在苏云离开后,豆花店内走出一名手提棋谱,身穿华丽道服的男子。
风韵少妇见着,随即手捋衣裙跪了下去,蜜臀和腰肢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见过,主人。”
“起来吧。”男子声音陌然,眸子望着远去的苏云背影:“今后你便在豆花店住下,不用再回醉情轩,期间给我想办法接近他,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事成之后,我会把命魂灯还你。”
“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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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朝立国三百载,历来重武轻文,因此武人的地位在大夏颇为贵重,至于修行道上的练气士,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武人的范畴。
由于此政,夏朝成为数千年占据最大土地,使蛮夷两地均臣服的大国。
但也由于此政,文人是以微弱,民间侠气成风,仙家宗门独立于州,某些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如苏、卫、萧、东方四家更是一度到达藐视皇权的地步。
所幸先祖深谋远虑,皇族百年来牢牢把握着九州三大灵石矿,将仙家排分三等再行供奉,以此握住仙家宗门咽喉,使其彼此内斗。
期间又与世家通婚,以杜世家崛起,再征武人入军送往境外战场,以此削弱民间侠气乱象。
然而即便拥有此举,在二十三年前也差点酿成亡国景象。
时值洪庆十七年,皇帝鸿图壮年,竟昏了头地亲征蛮地,最终兵败蛮地“日暮城”被擒,夏朝割以幽州七郡才将洪庆帝给换了回来。
回到京都的洪庆帝在战场落了伤,整个人下子老了几十岁,逐步荒废朝政,并将军政大权拱手交托到卫与东方两家手上。
民间开始传出,洪庆帝以人道帝皇之身,修习仙家秘法,求得长生的传闻。
此时是个人都能看出,夏朝帝位显出衰落之相,百年社稷已在顷刻间。
同样在这年,苏家门人卸任朝中要职,其主脉长子因修炼速度奇快,被誉为修仙界的天骄,其女资质同样不差,十岁突破归灵境,早早被定为仙宫的少宫主。
萧家家主则卸任太师一职,其内族人迁徙楚州,再不问政,干起了渔耕活计。
故此,四大世家没了两家,苏家与仙门化为连体,朝廷控制世家、民间的势力极度衰退,仙门修士开始广下山门,江湖侠客以武乱禁,屡行不绝。
祸来如山倒,夏朝又遭北旱南涝,民间义举揭竿的农夫愈来愈多。
在这段长达八年的洪庆荒政,大夏乱象四起期间,得亏苏家并无谋逆之心,仙门示剑阁为首,还算安定,东方家以及卫家也是用兵如神,将大大小小的山寇义军打散,即便失去幽州要守七郡,面对蛮族死磕般的进攻也不失一地。
时间渐渐来到洪庆二十五年,人杰天骄苏青山突逢陨落,夏朝北境军调往南下平乱的消息遭到泄露。
蛮地挥师百万,分兵两路攻陷凉州幽州,军临凉州清净山、幽州仙宫门下,眼看就要杀到京都时。
洪庆帝以携人仙两道之姿,开洞虚之门直袭蛮地后方,战三洞虚而不退,以最后力斩一洞虚,伤两洞虚,断蛮人粮道战绩,换得夏朝喘息。
另外两条战线,等卫家援兵来到清净山前时。
剑阁三干弟子结阵横断凉州,其中身怀六甲的上官玉合,横剑迎对蛮兵三十万。
一剑破去其军势;十六剑杀绝蛮人左翼三万嗷兽铁骑;十七剑入洞虚,剑气直袭百里外蛮人大营取大帅头颅;十八剑破开大夏人间仙门,见仙门紧闭。
第十九剑借凉州雍州两地气运,加灌全身气机灭二十万大军,蛮兵大败而退。
凉州一战,剑阁三千弟子有千人的命耗在了阵中;后有干人离宗而去,于凉州东北风海关建立打鹰楼,长老钟承义为楼主。
剑阁新宗主上官玉合凭此战,问鼎九州第一剑仙。
幽州战线。
东方岚、柳舟月携万兵为先锋赶援仙宫,与仙宫两千弟子共迎蛮人七十万兵骑,以山为险守了七日止住蛮兵冲势。
七日后兵败,东方岚入半步洞虚,领悟凤凰真火燎原八百里灭蛮十万兵后负伤。
仙宫宫主洛素文点燃魂火斩十五万万兵身陨,仙宫垂危;柳舟月临危以化蕴巅峰起阵,困住四十五万兵一日,负伤灭五万兵后随东方岚退守天水郡。
接着,蛮族余有四十万兵卒抵达萧关城,目视大夏京都。
儒士许攸携天机门半数门生赶至,后有随八名化蕴修士,为夜宫宫主夜孤寒,阴阳宗宗主古一生,醉情轩三长老云妩月,八极门门主岳渺,天山雪堡堡主神霄真人,龙门岛主陈冲,逍遥门大长老张玄灵,田邑门主金仕林,众人迎战蚁爬般的大军。
此战,许攸一身青衣骑马入军阵,两字破其阵法,正式跨入洞虚境,领悟本命字“攸”后一气歼灭蛮族二十万兵,不慎遭蛮军隐藏的欢喜寺洞虚老主持偷袭,负伤打退老牌洞虚,气尽陨落。
修炼天才苏青山和半道出家打遍整个大夏修仙界的许做双继陨落,事后上官玉合曾亲至建木神树确认建木上,苏青山和许攸的洞虚天牌被销毁。
修仙界惊闻噩耗,既悲叹世上再无绝世双杰,也赞叹多了一名剑仙,和两名天之骄女。
至于随许攸而来的八名化蕴修士及天机门门生、五千城卫,与萧关城外阻拉剩余二十万兵卒。
神霄真人对上蛮人万余精骑面死而不退,九枪尽出破骑而陨落;龙门岛主援助城卫兵迎敌两万,身死仍手握军旗不倒。
田邑门主金仕林,以归灵巅峰起阵法战三万兵,坑杀万兵后被马匹撞死在城墙上,此战后金门主得到九州阵师柳舟月夸赞其阵法绝艳,不输自己。
幽州一战,蛮族兵败逃走三万兵,大夏北境兵从南方回调夺回大夏幽州七郡,凉幽两线往蛮地推进干里,后被洪庆帝一旨召回,夏蛮再度割据。
大战来势汹汹打了夏朝措手不及,然去得也快。
月余后,苏青山红颜东方岚嫁入皇室,为昭贵妃。
一年后的洪庆二十六年春,洪庆帝薨逝,同日昭贵妃东方岚诞下一子,取名少琅,并关闭京都城门七日作丧,丧后东方家领十万兵临驾京都,东方岚登神坛祭福,入主太极殿,定国号昭安。
昭安十六年。
夏蛮停止数百年战争合盟,于冬季展开宗门大比。
盛世之下,无论是大夏还是荒漠之中的蛮子,都忘了这场曾经耗尽了两国国力和修仙界高层的大战。
回到凉州城大街的苏云,脸上佩戴着师傅赠予的易容面具,腰背横着长刀,别着酒壶,走在前往比赛的会场。
宗门大比参赛的宗门揽括夏蛮两地,共计一百七十二人参赛,水准参差不齐,但也限定了化蕴以下,归灵以上的弟子方能参赛。
赛制先按积分累计,摇签方式打满十场,再从中选出前十六位积分靠前者,争夺三甲魁首。
苏云也不太清楚自己最终能到达哪个位置,只记得师傅交代自己,那取不到三甲,恐怕会吞了自己的眼神。
比赛会场是一座新建造的建筑,背靠凉州城县衙府邸,左右皆为商铺,前方是凉州城的中央大路,为圆环结构,高百丈,占地近一里,内部设有无数观众的座位,下方搭建了八块台子场地,供给比赛使用。
还在正东方搭建了高台,其上方陈列三十张梨花木座椅,在梨花木座椅的前方还设有八张银玉宝座分为两列,如八字形围绕着中间两张最亮眼的镶金玉座,上方雕刻龙凤,华丽至极。
走到会场大门,苏云望着这座建筑,下山以来发生的事情很多,但最为壮阔还是这次吧。
踏踏……
就在苏云出神的时候,右方传来清脆的脚步声,耳边也传来清灵悦耳的声音:“你就是柳孤舟公子?”
转眼望去,道路被清空,两旁站有掌灯的丫鬟,其中间站有一名少女。
随着少女出现,周遭嘈杂的环境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她的容颜看上去稍微有点稚嫩,估摸着比自己还小上一两岁,发丝莹白盘作乐游鬓,上坠荷花青玉步摇,容貌不俗,羽玉双眉浅蹙,鼻梁高挺下的绛唇点上了胭脂,夺目又不显得妖娆,身着官黄齐胸宫纱裙,腰间挂着一块羊脂游龙佩,高贵大气。
少女很高,已只比八尺余高的苏云矮上小半个头,放在女人堆里恐怕鹤立鸡群,一眼就能认出来,不过身材倒十分协调,腰身比例恰到好处。
默然片刻,苏云认出了少女的身份,对其行了一礼:“在下柳孤舟,见过公主殿下。”
东方九鸢眯着眼睛盯着苏云看了好一阵,低声道:
“免礼吧,本宫还得谢谢你,从皇兄那得知,禁地行多亏了你照料才得到了扶桑果。”
苏云神色不变,淡然道:“哪里的话,不过顺手而为罢了。”
“顺手而为也得有真本事不是?”
东方九鸢清瞳从苏云身上转回,观此子见到自己的容颜没有任何异色,眼神有些赏识也有些失落:“距离正式比赛还有些时间,皇兄一下子忙不开,你先随我来吧。”
感觉自己已经做了皇室座上宾的苏云,应了句是,随着九鸢公主进了会场。
铛铛铛……
嘭嘭嘭……
待九鸢公主领着苏云来到会场东北方上层独立的观看台时,会场敲响三声钟响,外围开始燃放开幕的礼炮。
大夏崇武之风盛起,容纳数万人的座位早早就被市井百姓坐满,一眼扫过去,密密麻麻的人群。
此时下方比赛的空地,走出一人,嘈杂的会所渐渐安静起来。
只是此人出场,苏云立刻睁大了眼,神色惊讶。
偷摸摸观察着苏云的东方九鸢,见他脸色变样,低声询问:“这司仪你认识?”
“呵呵呵。”
何止认识,苏云还奇怪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开幕的司仪不是陌生人,正是拘龙山里那个被师傅暴揍过的洞虚,老爹曾经的属下,异兽麒麟荒老前辈。
苏云苦笑回应道:“曾经见过的前辈。”
“噢!”东方九鸢疑了一声,也不好意思多问,继续看开幕去了。
紧接着下方,荒老浑厚的声音传来:
“呃啊哈,首先呢我看看。”
正说着话,荒老忽低头看起了手上的小抄,嘴里嘟啷着背了几句后,又继续说道:“首先呢,是要欢迎诸位来参与空前开来的宗门大醮,大夏朝廷对诸方表示**心?”
“嘿!这心前面两字该怎么念来着,呃,算了,那么接下来就有请诸位宗主登场,哇咔咔咔咔!!”
苏云满头黑线,下方燃放起烟火,四周有仙子拉着一条条红绫飘过,无数花瓣在这刻倾泻而下,正东方的看台上,走出一个个宗主坐到该坐的位置上,下方百姓的声音起伏不断。
“你看看,那宗主美得跟个仙女一样。”
“少见多怪,那是你没见过仙宫的姐姐,那个个水嫩嫩的才是真仙女,传闻仙宫宫主苏清璃更是妙人,是什么无暇体质,身子白皙如玉,啧啧。”
“切,苏宫主怎么可能比得上咱凉州清净山的上官剑仙。”
“这话怎么说?”
“不知道了吧,上官剑仙虽不怎么下山,但在凉州出了名的。姿容绝艳美如画,霜刃曾挡百万师,想当年蛮子兵临凉州,上官剑仙骑鹤下青山,转战干里,十九剑后仙人跪。”
“瞧你吹的,这上官剑仙是绝色,却有一点不入我眼。”
“什么?”
“这剑仙太冷了,冷得跟雪山差不多,岂是我等凡人高攀得起的?依我看还是柳国师更加勾人,同样是倾国倾城的容颜,柳国师待人温温和和的,特别是那美臀,我可在背后偷瞄过,好生娃子。”
“啧啧啧,你这穷酸样还惦记国师的美色?”
“怎么,再美的凤凰还不是要被骑,说起凤凰就不得不说昭安帝了,听闻也是顶天的美人胚子,只可惜独守深宫,不知便宜哪个男宠喽。”
“不得不说,你这种人还真是龌蹉,我不屑与你交谈。”
就在围观百姓七嘴八舌说着时,后三十宗的坐席基本坐满,剩下的就是前头银玉宝座和镶金玉座了。
下方站着的荒老又开始说话了:“诸位夏蛮的大宗宗主已然落座,荣幸之至。”
“那么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大夏醉情轩,薛宗主。”
随着荒老的声音,会场上空再度落下花瓣,一位身着华丽道服男子从看台后方走上前来。
男子走到最偏的银玉宝座,手持棋谱跟身后诸多宗主点头示意后,再对着场下观众开口道:“宗主正在闭关,故托棋不痴代为出席,还望诸君见谅。”
低下的观众一阵扼腕叹息。
“诶,薛宗主又不露面。”
“是啊,只知道这宗主证得洞虚后,在建木挂上了牌子,可到底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其实我小声告诉你们,传闻醉情轩宗主日日与弟子云雨之欢,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
“哇,你这真敢说,让上面的人听见,小心没了脑袋。”
上方的棋不痴挥下衣袍,冷静抱着棋谱坐了下去,对这些言语置而不闻,一旁荒老的声音再度响起:“接下来有请开血宗,泣宗主!”
“开血宗?这宗门没听说过呀。”
观众窃窃私语际,又一道人影从后方走出,其人长得皮肤黝黑,长发卷起往后梳起脏辫,肌肉格外扎实,将身上的红衣鼓胀得隆起。
走到棋不痴另一端的偏位,也不说话,就这么坐了下去。
场中突兀安静了片刻,后才说起话来:“原来是个蛮子,我说为什么没听说过。”
“接下来有请八极门门主岳渺。”
黄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观众西北角忽响起欢呼:“是岳门主,是岳门主。”
身穿武道常服八极门门主岳渺从后方走出,向着西北角挥挥手,他认出那些人的服饰风格都来自幽州,想必是在感谢当年自己抗蛮大战有功,而特意到此捧场,挥手后他又再向下方拱手施礼:“岳渺,有礼了。”
主持的荒老花.上好些时间,止下了西北角观众的感谢声:“你们这也太热情了,让我看看,接下来有请打鹰楼楼主。”
……
“楼主?”
“那接下来再有请火域域主,域主?”
过上好久,后方依旧没有动静,都没见走出半个人来。
“呃呵呵。”荒老尴尬笑了笑:“兴许是这大比路上交通有点堵,打鹰楼楼主和火域域主塞飞剑了,我们继续继续,哇咔咔咔~”
塞飞剑?
观众你望我,我望你。
塞哪?
显然对这个说辞不太认可,不过素有传闻打鹰楼和皇室不对付,火域域主历来不露面,他们俩不出席夏朝举办的盛事,也在情理之中。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仙宫,苏宫主。”
掷地有声,沉寂下来的场子再次欢腾,不少夏朝男子叫嚷着苏仙子,苏仙子。
正在苏云为此愁眉思索,姑姑现在如何,会不会来的时候,一道纹绣流云卷雪的素白身影走进场中,高跟在地面作响打乱了苏云的思绪,走出来的女子长相清纯,站到座位前拱手道:“仙宫苏秋棠,代师出席。”
清美得来又勾人的声音传遍大比会场的每一个角落,在某些男子叹息苏仙子不到场的同时,也有声音表叹少宫主苏秋棠的美颜,不输仙宫宫主。
苏秋棠落座,对比下方热闹的观众反显得安静的高台上,岳渺门主对秋棠开口问道,打破沉静:“苏宫主还在为其父的伤病困惑,而无法下山吗?”
此话显然说明岳渺和苏清璃私下有些交情,但自从大爷爷发病住进仙宫后山,师傅就明令弟子不得进入后山,即便是苏秋棠也不例外。
所以对于此事她也只是知情,不知背后的波诡。
稍作犹豫,苏秋棠低声答道:“应当如此。”
“看来这病有点麻烦。”岳渺叹了一声:“就连苏宫主都觉得棘手啊。”
在苏秋棠落座后,荒老再度开口:“接下来有请欢喜寺主持。”
没有人影。
这一流宗门若有三位不到,着实丢脸。
会场里人声叽叽,荒老准备解围时,后方终于走出一道慢悠悠的身影,观望的苏云剑眸瞬变,暗含着一股肃杀之意。
毫无疑问,欢喜寺走出的代表正是那天奸淫自己姑姑的老秃奴。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慢。”当老秃奴走到座位前,同为蛮族宗门的开血宗主泣羽埋汰道:“莫不是修你的欢喜禅忘了时辰?”
“呵呵。”老秃奴皱纹颤颤,眼光微微扫向一旁坐落的仙宫少宫主,笑道:“是啊,那女子可娇羞了。”
听着老秃奴的荤话,苏秋棠目视前方,心里暗讽:不要脸,这蛮人果真龌蹉。
“那么!!”
荒老的声音将所有观众的目光召了回来:“接下来这一位,可不得了。”
“她剑气逍遥千里,一剑使天下剑修拜服,让我们有请九州剑仙,剑阁上官宗主!哇咔咔咔!!”
人群惊起骚动。
苏云抬起眼帘望向高台,一道丽影缓缓走出。
剑眉黛青,长睫落雪,眉目画山河,剑仙容姿令在场的观众和宗主为之惊叹,但面对在周遭射来的男性目光,她的神情还是那般清冷孤傲,背负长剑仿佛带着丝丝寒意,青丝长发别作凌云鬓,额点冰蓝剑纹,彰显剑阁身份。
只是今日的娘亲在苏云眼中却有变化,以往娘亲挽发用的簪钗多用竹簪,脸不施妆,既素朴也未失柔情。
如今娘亲挽发所用的玉簪勾勒荷花,雕工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手笔;白皙瑶珥也挂上了羊脂玉耳坠,看上去低调也必然奢贵;身上墨纹道袍依旧,衣料却明显和往常剑阁布坊用的不一样,色泽光鲜亮丽,恰到好处地将娘亲的气质衬托起来。
换上新衣,最明显的还要说制式,这身道袍腰间系带明显盘得比以往更紧,还有胸脯这点,苏云特别了解,娘亲不喜穿肚兜这等物件,出门示人通常会用白布将奶大奶大的团子包裹起来。
但今日的娘亲没有裹胸,秀颈之后能明显看到绳絮,由于新作道袍为交领,甚至能看到微红的肚兜上沿,以及那呼之欲出的乳肉,随着行走步伐颤颤巍巍,甚至在阳光的照映下,深邃的丘壑泛着莹光像是汗水,将不输皖娘的曼妙诱人身材展露而出。
道袍的裙褂开叉也比以往高多了,几乎到了腿侧上方,嫩润如玉的长腿朦胧隐现,雪白光滑的腿肉在裙褂下尽显淫靡气色,纤柔小腿下没穿自己送的白玉高跟,而是换上一双绣有小莲花的白鞋,熟媚与清冷的反差感瞬间袭入眼球。
“剑阁,上官玉合。”声音成熟又清冷的语调灌绝全场,接而娘亲对着大家微笑示意,转身走向八玉座靠近中间的一张。
坐在旁侧包括后头的宗主纷纷站起身:“见过上官剑仙!”
娘亲对此一一点头示意,其后绛唇轻启,玉腿微屈下,对众人福过礼数:“诸君安好。”
随着上官玉合入座,天下有头有脸的宗宗主都全数露脸,会场安置一侧的乐人纷纷弹奏起手中的乐器。
按理说,这时该轮到镶金玉座上的贵人出场。
然未待荒老叫唤,又一人从高台后方顾自走出,其人为男蛮,肚满肠肥的身材将明黄蟒袍顶起圆球,高六尺七寸,皮肤黝黑,长相滋油龌蹉,活生生的猪哥像。
其人走出来时还搂着个夏朝的妙龄女子,手搭在女子胸脯,衣襟非常凌乱,不堪重负地滑到肩下,若细看就会发现,这蛮子的食指是伸到了衣服下,轻轻挑弄着女子的乳峰,如此走到台前,不可一世的眼神扫过全场,随即开口,声音油腻:“既见吾为何不拜。”
浩然的霸道气息从高台传出,围观在下方的蛮人争相站起跪拜,其中的大夏人也被霸气压得弓腰。
就连在场的大夏修士,包括苏云和东方九鸢都皱起眉来,能感觉到这股浩然霸气在压迫着他们,让他们发自内心地去臣服。
这是人道龙气的效果,蛮子这个荒莽的国度也具备人皇之气了吗?
正当夏朝百姓都快忍不住跪下时。
碧落天际闪过金光,有龙吟凤翔之声,在凉州属地惊起。
“蛮庭殿下何故如此?”
人未到,话先至。
夏朝百姓面临的霸气霎时间消退。
大夏女帝蓦然从万里高空袭下,一袭金红交织的凤袍在烈阳下耀熠生辉,凤袍飘荡,身段凹凸有致,傲人的酥胸在落地的瞬间剧烈上下摇晃,豪迈女帝对身子无存半分掩藏,越过凤袍薄纱,能看到露出的两点挺拔。
粉滑的足背套在展翅金凤的高跟上,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玉柱欣长的美腿却不失熟女肉感,龙袍都无法遮掩的翘臀,在背后彰显大夏女帝,育人妇女的成果。
身在下方的苏云微微一瞥,甚至都能打日到女帝的裙下风光。
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
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