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池塘中有鱼,没有任何渔具,又该怎么捉呢!
在她想来,许仙大概是那种出身不低的公子哥,从没见过捕鱼是怎么回事,才会如此说吧!
然而许仙自信的道:“当然!”
钟黎顿时为难起来,不知该怎么劝告他放弃这个想法,又不伤他的面子。
许仙却已将手中的木桶放入水中,肃然道:“这是我们家乡捕鱼的方法,叫做‘愿者进桶’!”
钟黎瞪大了眼睛,道:“这样能行吗?”其实她很想问问,许仙的家乡是哪里的。
许仙粲然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你没听过,心诚则灵,只要我们诚心祈祷,便是鱼儿也会感怀到我们的心意,送上门来做我们的午餐。”
钟黎觉得有些好笑,“鱼儿若是能感怀到我们的心意,不是更要逃的远远的吗?”那本有些黯然神伤的脸颊上也露出丝丝笑容。
许仙道:“鱼儿若是真能感怀你此刻的心意,一定会舍生忘死,只为博你一笑的。”
钟黎一怔,忽然明白他只是在逗自己开心,微微有些感动,想要说些感谢的话,转为一声轻叹,别过头去道:“不会有谁能够明白的。”无论是水中悠游的鱼儿,还是身边这位许公子,她不相信,有谁真的能够感怀自己此刻的心情。
许仙道:“那也不一定。”用手往手中一指,“你看。”
钟黎不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水中一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原本空空如也的池水,忽然就冒出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游鱼,红色的鲤鱼,银色的鲫鱼,纷涌着向那小小的水桶赶来,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万点鳞光。
钟黎揉揉眼睛,檀口微张。
她在泉水边住了十几年,却从未见这样的景象,更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切。
难道……难道鱼儿真的能够体会自己的心情吗?
无论再她怎么灵慧,终归不过是个久居山中的单纯少女而已。
许仙笑问道:“想吃什么鱼?”水中并非是无鱼,而只是躲起来了而已,他凭借水灵之力,想要将它们找出来并非是什么难事。
他原本只想随便捉两条鱼回来,但看身旁少女黯然之色,索性就用这种方法来稍稍安慰于她吧!
钟黎不知所措,“啊,那个……”
许仙信手一指道:“那就是这条吧!”一尾长长的红鲤就钻入水桶之中。
许仙将水桶提回岸上,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等等!”
“怎么了?”
钟黎望着桶中游动的鲤鱼,嗫嚅着道:“这样不是太可怜了吗?”
许仙不禁失笑,不会真的相信鱼能体会人情吧!“它是自觉自愿的,你不吃它,它还不高兴呢!”
钟黎抬起头,眸光闪动,求肯的望着许仙,“许公子,能不能把它放了,我会用别的东西来招待你的。”
许仙微微苦笑,似乎有些自作自受的意思,“那好吧!”便又将鲤鱼倒回池水之中,没了水灵之力的控制,登时钻入一个石缝中,跑的无影无踪。
钟黎露出放心的神色,道:“我们回去吧!”
许仙就又打满了一桶水,提在手上。
钟黎则连忙去提另一个水桶,但那水桶也是满的,她用力非但没能将之提起,反而被漾出的水花溅湿了裙摆。
许仙道:“我来吧!”轻松的将那桶水提起来。
钟黎脸红了一下,还是没有拒绝。自己这次来,似乎什么忙也没帮上,反而阻挠了他捉鱼,只能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同样是沉默这走过林荫小道,这一次却觉得心情松快了许多。
当许仙再一次望向她之时,虽然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别过头去,但却不会再摆出那样收缩身心防备姿态。
回到竹屋,云嫣已准备好了食材和厨具,正和嫦曦两个人,或者说一人一猫开心的吃着牛肉。
许仙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云嫣笑眯眯却拿起一块牛肉送到许仙的嘴边。
许仙挽起袖子抄起菜刀的时候却把钟黎吓了一跳,想要从他手中拿过菜刀,却又要避免碰到他的手,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你去休息吧,让我来吧!”
云嫣拉住她道:“夫君的厨艺很好的!”
许仙也道:“你不是说要用别的东西来招待我吗?还不快去准备,这里就让我来好了!”他在京城这段时间里,这门手艺可是压抑已久,就连少女的执拗也无法让他放下手中的菜刀。
他还是觉得,用刀切菜,比用剑斩妖杀鬼要愉快的多。
钟黎眼见无法改变许仙的心意,终于妥协,带了竹篮一步三回头的走出门外。
云嫣用一根秀指点着许仙的胸膛,眯眼笑道:“我说夫君怎么没带鱼回来,原来是钓了别的‘鱼’,你打算让人家用什么来招待你啊?”
许仙捉住她的下巴,“喂,嫣儿,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色了,我跟这位钟姑娘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并无他意。”
云嫣打量着许仙的表情,似乎要分辨其中的真假,最终露出奇怪的神色道:“夫君难道真的不动心吗?要知道,这位钟黎妹妹已是你囊中之物。”
“囊中之物?”
“是啊,你对他们兄妹皆有大恩,人品相貌又都是一流,等到那钟馗回来,你向他表露此意,他定然不会拒绝!”这时代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钟馗这个兄长一点头,便能定下钟黎的终身。
许仙皱眉道:“那岂不是挟恩图报?”
云嫣搂住许仙的腰身,“如果夫君不好意思的话,妾身可以帮你去说,钟黎妹妹大概也会点头的吧!”
许仙道:“好了,别说胡话了,难道你还真想让我给你添个妹妹不成?”她有时候善解人意,有时候又似全然不了解自己的想法。
“夫君真的不想?”
“一点都不想!”
云嫣松了口气,“哎,那我就放心了!”
许仙一阵无语,“你这是试探为夫吗?”自己这“小妾”乖巧到了极点,却又常常让他忍不住想要将她按在床上,狠狠打她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