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暗道:这么想让我回来啊,难道,难道又想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
而后与许仙相处的桩桩件件事情历历在目,在花园中的比武,在贡院的会试……
小青心中狠狠的道:他要再敢这么做的话,我一定杀了他!
许仙把手在她眼前挥一挥,“青儿,你怎么了?脸好红啊!”
“胡说,谁脸红了!”小青干咳两声,“既然你这么求我了,本姑娘就大发慈悲,且看在姐姐的份上,回来小住几天。”
许仙笑着摇摇头,“说了半天,原来跟我没什么关系!那好,既然你答应了,就帮我好好看住那只狐狸,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太放心。”
小青的脸色忽然有些改变,问道:“你让我回来住就是为这个?”
“是啊,不然还为什么?当然,也是为了你姐姐。”
小青原本的好心情突然就变得烦闷起来,甩开许仙的手,提剑便要往回走,“她不是已经被你封住了法力吗?我去一剑杀了她算了,就像杀那只癞蛤蟆一样。”
许仙连忙拦住她她道:“不一样的,她对你姐姐来说,是特别的人。”
“我才不管!”
许仙忙将她抱住,“突然之间生什么气啊?”她甫一入怀,他便嗅到一股熟悉的馥郁香气,玲珑有致的娇躯在他怀中挣扎扭动,长长的马尾轻盈的跃动,挑动着不知是何种形状的心绪。
“好吧,我坦白,分别这么久,我也很想你,用不了多长时间又要回京城去,这段时间能多些相处的时候就好了。”
小青的挣扎戛然而止,抬起头直直的望着许仙,见他的脸上带着夹杂着些许无奈的微笑,温煦如故。
“放开我,谁想跟你这种相……”
许仙只说了声,“让我们来试毒吧!”就将她接下来的话堵回口中,手已放在了她的蛇腰之上,轻轻爱摸。
小青睁大了眼睛,但身体却迅速柔软下来,想要推开他的手也变得无力。
许仙暗暗好笑,还是那么经不起挑逗,嘴唇上陡然传来一阵刺痛。
小青察觉了他眼中的笑意,恼羞成竹立刻调集全部力气狠狠咬下,尖利的牙齿刺破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儿在二人口间蔓延开来。
许仙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只是更加温柔的抚摸她的背脊,隔着一层单衣丝毫不能阻碍他们体会彼此的温度。
虽然有一瞬间,他的胸中升起一股燥热,让他想干比这严重一百倍的事,转瞬间就将这念头压了下去。
经历了那许多事,早已不会简单将她当作妻子的妹妹来对待,但无论会发生什么,要发什么什么,还是让它顺其自然为好。
而且他也不否认,自己有些期待那一切的发生。
随着许仙的动作,小青松开了牙齿,只觉得被他抚摸过之处皆升起一股热度变得绵软起来,渐渐的,她的香舌开始笨拙的回应着许仙的热吻,凌厉青色的眼波渐渐迷离起来。
许仙忽然觉得一阵头晕,如同醉酒。不禁纳闷,现在她的毒性这么强吗?恍然间明白,毒性流入口中和进入血液完全是两码事。
唇分之后,小青低下头抵着许仙的胸口,细细的喘息着,脸上红霞若烧,连粉颈上都染着一层红晕。
察觉到许仙的异状,笑道:“知道厉害了吧!”
许仙运作法力祛除毒性,舔了舔嘴唇,抵着她的额头笑道:“青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这可不是玩笑,也不是你当初那样的游戏,更不是试毒!”
小青只说了一声,“管你怎么想!”就推开许仙,逃的无影无踪,但心中的那点怒气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许仙笑着摇摇头,这样总算是把好感度拉回来了吧!
而后数日,府中安宁,许仙每日静坐潜修,胡心月一直没有生出什么事端来,反而极守规矩,让他渐渐放下心来。
这日他正在打坐,白福忽然闯进门来,“许官人,许官人!”
许仙睁开眼睛,“白福,出了什么事?”
“又有人来上门挑战,说是要以文会友!”
“我不是让你都推辞了吗?”自从许仙回来,这种人就从未断过,多的时候一天又好几拨,即便是输了也没什么损失,若是一不小心赢了,那真是风光无限。
于是乎,江南一带,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神童才子,只要是有几分材料的都要来试试斤两。
再加上杭州在这个时代也算得上旅游胜地,游玩西湖之余来拜访一下他那真是方便的很。
白福喘了口气道:“但是,但是胡姑娘已经带着云姑娘迎出去了!”
“真是不让人省心。”他微微预感到,这狐狸安稳了几天,终于开始找麻烦了!
……
胡心月盘腿端坐床上,神情中全没有平日的言笑无忌,反而是一脸肃穆,光洁的额头渐渐沁出汗来。
过了片刻,她方才睁开双眸,“这家伙的禁制果然麻烦,所用的灵力竟是少见的日灵之力,但总算又解开了一道。”
其实所谓禁制并不是什么高明的东西,只是将灵力注入体内形成一道道关卡,如果想要使用灵力就非得突破这些关卡不可。
如果是普通的灵力,就可尝试着强行突破,虽然难免会有些损害。
但许仙留在胡心月体内的日灵之力,如果强行突破就会引发太阳真火。
如果在体内引发的话,就算是她也吃不消。
便只能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破解,同时等着这些禁制自己削弱。
胡心月的耳朵忽然颤动了一下,隐约听到几声琴声,站起身来向着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曲径通幽,花园中正是百花盛开,蜂飞蝶绕。
一位女子正坐于琴案之后,舞动纤纤十指,拨弄琴弦。
琴声幽幽,顷刻变幻,白云苍狗,沧海桑田,如在眼前。
七根琴弦便似包含了大千世界,就连那蜂蝶飞舞,渐也合乎声律。不知何处飞来许多林鸟停在两边,静静聆听。
唯一像点样的听众竟然是一只猫,此刻正蹲在石墩上,听的如痴如醉。
琴声骤然一停,云嫣抬头向着一片树丛望去,胡心月拨开当在眼前的柳枝花叶,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琴艺,可称得上‘技近于道’!”
于国人而言,无论琴棋书画,原本都只算得上一种技艺。而不像日本人那样,动辄言“道”。
唯有将某种技艺推至巅峰的极少数人,才可得到的最高评价,那便是“技近于道”。
云嫣温婉一笑,“多谢姐姐美誉,但可惜只是近于道,终究还不是道!”她早已见过胡心月,如今知道她已被封住了法力,也没多少畏惧。
胡心月走上前来,自然而然的抓住嫦曦放在怀里抚摸起来,“凭你聪慧,未必不能入道。”
二人略略言谈了几句,都觉对方格调非俗,暗生佩服。
胡心月忽然问道:“不可惜吗?”
云嫣道:“可惜什么?”
“这样的技艺,这样的才智,埋没在这荒园之内,便是琴音合道,也只有,只有弹给这只猫听!而那那个人怕是还不如这只猫。”
云嫣依旧微笑着,“以你的见识难道不懂弹琴给别人听的时候是何感受?”抱过嫦曦道:“嫦曦姑娘虽然现在是只猫儿,但却懂得琴艺,那个人虽不懂琴艺,却懂我的心意,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胡心月道:“琴师和花魁怎会一样?做花魁是受制于人,不由自己心意。而且,你现在不也是受制于人吗?”
云嫣拨弄着琴弦,故作不解的道:“那姐姐又有什么想法呢?”
“你之所以安于现状是因为从未体会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才被那个许仙驯服的乖巧无比,过这种不是人过的日子!”
云嫣叹了口气,学着许仙的样子耸耸肩膀,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胡心月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眼前一亮,拉着云嫣的手,“走,随我去瞧瞧!”强拉着云嫣的手向外走去。
门外正几个年轻人,少则十五六岁,年长的也不过二十三四岁,个个身穿长衫,手拿折扇,一副风流才子的打扮。
白福应付道:“我家公子出外云游,尚未还家,不能相见,还请几位见谅。”
其中那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生着圆圆脸蛋,身上衣着打扮一看便知出身不凡,此刻闻言道:“什么出外云游,分明是不想见我们,难道是害怕同我们比试吗?”
最为年长的公子似是其中之首,忙瞪了他一眼,对白福拱手道:“既然许探花不在,我们就不搅扰了。”许仙再怎么说也是翰林,有品阶的官员,不能轻易得罪。
“许探花正在家中,不过像你们这样的杂鱼没资格见他。”门后忽然响起另一个声音,胡心月拉着云嫣来到门前。
“什么!”那几个年轻人惊怒抬头,正要斥责,话到嘴边却又呆住,何曾见过这般佳人。
她们本来都是绝代佳人,春兰秋菊,各的千秋,此时交相辉映,更加耀眼。
他们这一路游览而来的西湖美色,此刻竟也觉得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