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村并不大,只有三十来人,但由于土地较少,又没有什么经济收入,因而生活并不怎好。
凌飞的家,便在这里。
村边不远,有一座小山,山下有张二亩大的水塘,塘的周围,围满了竹子,一大群樱桃谷鸭正在水塘里呷呷地叫着。
靠山的塘边,有几间油毡纸屋,搭伸出塘中四五米,也围了竹子,一群已有两斤重的良种鸡,正在那儿嬉戏。
忽然,一阵铃声响起,水塘的鸭子便拍着翅膀,冲向塘的一角,一个高大的身影,拿着鸭食,出现在那里,他,正是在学校负气出走的凌飞。
凌飞负气回到家里,老父凌正顺十分生气,用棍子要把他往外赶,还是爷爷拦住了。但父亲气还不消,坚决不让他在家里住。
正好,村里搞联产承包,他便以五百元的高标,承包了这张水塘。
塘边的那块地,是自家的自留地,虽有一点是伯父的,但用其他地兑了过来,便成了他的天下。
他在学校里带回了积荐的钱的一半,一千五百块,再从朋友那里借了二千五百块,便办起了这个养殖场,还在周围种上了三十多棵荔枝。
凌飞喂饱了鸭子,抬起头来擦了擦汗,抬眼看太阳,已是上午十点左右了。
他正想回到屋里,却见路上走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叫道:“飞弟客人来了。”
仔细看时,却是自己的堂嫂带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
堂嫂名叫李玉玲,是最赞成凌飞回来的,也对凌飞帮助最大,因此,凌飞便托她找一个人来帮自己的忙,因为场里实在是忙不过来,何况上街买饲料等,也需一个人看家。
待得凌飞回到屋中,两人也到了。
李玉玲指着少女,说:“这是我妹妹李玉良,你先看看,中不中意。”
接着又对李玉良说:“这是你的老板,凌飞。”
李玉良抬眼看着凌飞,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来,和凌飞握了握,说道:“请老板多关照。”
凌飞正在打量着李玉良,那是一个相貌中上的女孩子,也许是因为经常参加劳动吧,身体发育得非常的好,加上衣服又不太全身,更把那波涛汹涌的形势突现了出来。
听李玉玲说得暧昧,凌飞本有点不好意思,但见李玉良没有反应,也就平静了,说道:“其实也不是很难做的工,只要用心,应该很快上手的。”
“好了,你们做工。”
李玉玲转身对李玉良说:“妹妹,好好跟他学一套技术,你就到你姐夫家里吃住行了,有事你说一声,我会帮你的。”
接着又瞪了凌飞一眼:“你可别欺负了我妹妹,否则…”她作势要拧凌飞的耳朵。
凌飞一躲,她也哈哈一笑,走了。
凌飞看李玉玲远去才对李玉良说:“走,我带你看看周围的环境。”说着,率先走了。李玉良跟在后面,首先看的是塘里的鸭子和楼台的鸡。
凌飞说:“这是我从省城农学院同学那里要回来的良种鸡鸭,鸭子已卖了一批三百只,现在是第二批五百只,争取每年养四批。鸡现在已两斤多,估计再有个把月,也可以出卖了。十来天后我就去把第二批鸡种、第三批鸭种买回来。”
接着,他指着塘边上种的荔枝说:“这些是黑叶荔,成活三十株,基本把这个场地和鱼塘围住,塘里放的是罗菲鱼,年底可望有二千元左右收入。”
转过鱼塘来到油毡屋前场地,那里已挖了好几条沟,也备了一些砖石,指着说道:“我准备在这儿搞一幢猪栏和腐竹厂,目前腐竹的销路很好,相信有发展前途。”
李玉良一双明亮的大眼紧盯着面前那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健美的胸脯一起一伏地跳动着,她已被对方的规划打动了。
不但如此,对方的学识、英俊的面容,潇洒的风度,无不使她芳心大动,差点儿忘记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了。
幸好她毕竟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子,自制力比较强,才克制住那浮动的春心继续听下去。
凌飞在继续介绍:“你的工作,便是帮我喂好鸡鸭,空时挖地基,给荔枝除草、打药,相信可以做得到吧。”
李玉良连忙激动地说:“当然做得到。”
“好,今天新来,不用做工了,在这里吃一顿饭,好吗?以后,你就回你姐处食宿好了。”
凌飞说着,进了厨房,不待李玉良回答,便动手起来。
李玉良也没有拒绝,坐到灶前帮烧火。
凌飞下好米,跑到鸡栏捉了一只鸡,刚想宰,门外又传来了人喧声,出去一看,来的是三女二男,正是他班上的学生,他高兴地叫道:“何伟光,你们怎么来了?”
一边迎了出去。
“老师你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害我们想得好苦啊,后来我们知道你回乡,想来了好几次。今天是星期天,我们便一块儿来看你。”
说话的是何少萍,她一双媚眼,紧盯着凌飞。
何伟光、何少萍、陈栋、周永娟、林雪梅五人相继走进了简陋的住房。凌飞手上还抓着一只鸡,李玉良出来接过:“给我吧。”
凌飞把鸡交给她,说道:“好,麻烦你再捉一只,放多一点米,等下,我再去要些酒回来。”
“老师,不用买酒了。”
陈栋把手一举,一胶罐的米酒和两大瓶的可口可乐出现在凌飞的面前。
原来,凌飞在学校较爱喝酒,学生们知道了,都喜欢给他带些自己酿的米酒。
“好,那就更好办了。”凌飞走回屋里,给每人沏了一杯茶,问道:“这段时间大家都好吧?”
一时之间,几个学生都没有说话,何少萍、林雪梅那两双美丽的眼睛,紧盯在凌飞的身上,良久,何少萍才说道:“好什么?你走了以后,大家跟学校闹了起来,校长不是来找过你吗?”
“其实,你们也太调皮了,谁教还不是一样?好好学习,将来才有出息,你们要为我争气,就学好一点。”凌飞说道。
平时最不爱说话的林雪梅说道:“我们也想通了,他们瞧不起我们班,我们要赶超他们,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这才对啊。”凌飞道,“王国维呢?情况怎么样?”
“他啊,你走了之后他就不读了,听说跑到外地做工去了。”何少萍说道。
凌飞低头不语。王国维是班上最调皮的学生,在凌飞的教导下成绩和纪律都有所好转,没想到不读了。
看见凌飞情绪有些低落,乖巧的何少萍马上便转换了话题,很快,屋子里又欢腾了起来,而且,何少萍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几乎是腻在凌飞的身上。
等到李玉良把饭菜弄好,他们的聊天已告一段落,一喝起酒来,谈得自然是其他一些高兴的事,当然,对着已经不在学校上课凌飞,他们放开多了,难免说到一些风花雪月上的事来,有时,陈栋居然把凌飞和何少萍连起来说。
酒席之间其乐无穷,直到差不多末班车开的时候,几个人才告别而去。
“老师,我想你,我会再回来看你的。”
临上车,何少萍忽然扑进了凌飞的怀里,献上了香吻,带着满脸的红晕,如一个翩翩的燕子,飞上了车。
其他几个呆看了他们一下,突然,陈栋大叫道:“好!”接着,便爆起了热烈的掌声。
凌飞苦笑着摇了摇头,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无限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