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翠华吓得魂飞魄散。
飘进来的女孩竟然是胡家小花儿。
小花儿头发披散着,娇美的脸上遍布着累累伤痕,有的地方血迹还清晰可见。
她上衣敞着怀儿,脖颈上也有血印的痕迹。
小花儿眼睛里喷射着怒火,两道利剑一般威慑着马翠华。
马翠华惊恐地连连后退着,嘴里叫道:“小花儿,你咋回来了?啊?”
小花儿似乎从牙缝里挤出阴森的声音:“我当然要回来了,老天不会那样不公平,它不会绝我们胡家的后路的。我们胡家已经被你们黄家欺负得无路可走了,老天爷会保护我们的。我回来了,我要找你报仇!”
马翠华吓得腿都软了,竭尽全力往后退,可双腿就是不听使唤,半天也退不出一步。
她惊恐地问:“小花儿,你是怎么回来的?我明明看见你已经进了那个门的呀!”
“我是进那个门了,那是你把我引进去的。可我把那些男人都给杀了,一个不剩地给杀了!你看看这把刀……”
小花儿说着,噌地从怀里抽出一把一尺来长的刀来,那是一把过去杀猪用的钦刀,刀刃上竟然还沾着湿漉漉的血迹。
小花儿猛地把刀逼近马翠华的脖颈,说:“你看见了吧,我就是用这把刀把那些野兽都统统杀死的。现在,我再用这把刀杀了你!”
马翠华明显地感觉到,那寒光闪闪的刀尖儿已经凉飕飕地逼近了自己的喉咙。
她惊恐万状地向后退着,可是还是双腿不听使唤。
她看着那把刀尖,语无伦次地说:“小花儿,我求求你,把刀收起来,有话慢慢说!”
小花儿继续向她逼近着,一步一步地逼近着。“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和你无话可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小花儿,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是我想害你,都是那个大驴种逼着我这样做的!”
马翠华瞳孔放大地望着那刀尖,一声跌一声地哀求着。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丧尽天良,把我骗到那个地方……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马翠华感觉后背已经靠到什么地方,已经无路可退,而那把刀已经明晃晃地嫁到自己的脖子上。
她绝望地大叫着:“小花儿,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是我想害你,都是那个大驴种逼着我这样做的!”
马翠华被女儿黄蕾从噩梦中唤醒的时候,正是半夜时光,屋子里有月光透进来,朦胧一片。
那是黄蕾听到娘声嘶力竭的喊声,急忙坐起身,忙不迭地把娘推醒。
但马翠华梦里说的那句话,黄蕾听得真真切切。
马翠华被女儿推醒那一刻,也忽地坐起身。
屋内的月色是朦胧的,马翠华还处在半梦半醒间,见女儿的面孔在自己的眼前,还以为是梦中的小花儿呢,恐怖地向后退着,嘴里叫着:“小花儿,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是我想害你,都是那个大驴种逼着我这样做的!”
黄蕾扑过去,抓住她的胳膊,使劲晃动着,叫着:“妈,你醒醒,是我。我是黄蕾!”
黄蕾无奈之下按亮了电灯,屋内一片辉煌,所有的梦境惊愕幻觉都消失了。但马翠华还是半天才彻底醒过来,额头上已经是豆大的汗珠子。
“妈,你梦见那个小花儿了?”
黄蕾也眼神惊慌地看着娘。刚才也把她给吓坏了。
马翠华惊魂未定,说道:“是啊,我……梦见那个小花儿了……太可怕了!”
但她又警觉地不想述说这个可怕却敏感的梦境了。只是惊愣着眼神发呆。
“你倒是说呀?到底梦见啥了?”
黄蕾着急地催促着。她似乎预感到了那个梦境的蹊跷性。
另一种惊慌弥漫在马翠华的眼睛里,急忙说:“记不清,记不清了。没事的……睡觉吧!”
说着就要躺下。
黄蕾一把拉住马翠华的胳膊,说:“你不说就别想睡……妈,你为啥不止一遍地喊着相同一句话?你是不是还有啥事瞒着我?”
“我在梦里喊啥了?”
马翠华惊愕地问。
黄蕾告诉她梦里喊的那句话,便满腹疑惑地追问:“妈,你为啥一门喊:不是我想害你,是都是那个大驴种逼着我这样做的?妈,你到底做了什么呀,会这样惊慌。
马翠华更加惊乱,说:“只是一个梦嘛,梦总是…荒诞的呀。梦见什么与现实不发生关系的……”
“不是,妈,你一定还有事瞒着,从你的神态上就可以看得出,你心里还有更大的事没有说……”
面对女儿的追问,马翠华彻底崩溃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承受隐藏秘密的那份煎熬和痛苦。她决定向女儿袒露那个让她惶惶不可终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