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某奥运场馆外围的扩建工地的工棚里,干了一天活的民工们都沉沉地进入了梦香,唯有这个施工队的工头王二驴还没有入睡,他正在用手机和远在几千之外岳父家的媳妇白薇通电话:“媳妇,你在你爹家住的还习惯吗?”
王二驴不说是白薇的娘家而是说是她爹家,是有原因的,因为白薇的亲娘早已经去世了,之后他爹又娶了一个比白薇大不了多少的小妻子,白薇和这个继母的关系水火不相容,她从来没管这个继母叫过妈,而且在她心里也从来没有把这个继母视为亲人。
王二驴每次提起她的家里,都选择用词是“她爹家”电话那端的白薇却显得有些声音慌乱,说:“二驴子,我在这里呆的不错,已经习惯了,你就不用惦记了,以后没事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王二驴倍感诧异和失落,问:“为啥啊?为啥没事就不打电话了,俺每天夜里都想你,想你想的身下的东西梆硬,连觉也睡不着,俺就想和你说说话哩!”
王二驴还想像以往那样在电话里和媳妇说一通荤话,以慰藉一下自己无限的渴望和憋闷。
可白薇似乎稍显不耐烦,说:“光想有啥用啊,又见不到……越说那些事,人家就越受不了,就会失眠的,还是不要逗弄人家了!”
王二驴执着地说:“俺就要和你唠嗑,虽然日不到你,说说也挺过瘾的,俺就这点乐子了,你还不让说?”
白薇显得有些急躁无奈地说:“二驴,我这里不方便说话,还是以后少说吧。”
“不方便?有啥不方便的?”
王二驴有些疑惑,心里似乎感觉到白薇最近的情绪变化,自己刚来北京的时候,每天打电话的时候,他不说那些刺激的荤话,白薇还主动撩拨说呢。
白薇低声说:“我是和继母住在一个卧室里的,当然不方便说什么,要是让她听到了,多难为情,还是不要说了……二驴,继母进来了,我要挂电话了……”
之后,白薇那端的电话果断地就挂了。
可是就在那边白薇说继母进来要挂电话的空隙里,王二驴去似乎听到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又在和他通电话?”
那边的王二驴手里握着手机,心里顿时疑云密布。
白薇说她继母进来了,可为啥是个男人的声音?
难道是他的父亲?
可为啥她说是她的继母呢?
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白薇一向是和她继母仇人一般,怎么会和继母住在一起呢?
就算是她和继母摒弃前嫌了,重归于好了,那也不应该和继母住在一起啊,她和继母住在一起,那他的父亲住在哪里?
白薇又不是住娘家一天两天,而是要住几个月,难道因为她回娘家,她父亲和她继母还要分居?
怎么可能呢,简直是很荒唐!
王二驴越想越心里疑窦丛生,更加转转反侧睡不着。
王二驴已经来北京一个多月了,在这里的施工的情况还算顺利,虽然他们承建的只是这个奥运场馆的外围的扩建工程,但这个场馆还是很有名气的,只要是自己添了一砖一瓦,也是在北京参加了奥运会的建设,王二驴心里总是骄傲的。
这还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还是这是一笔油水很丰厚的活计,预计完工后要比在县城里的那个工程挣的翻倍哩!
在工程上他是没太大的烦恼,他最大的忧虑还是来自千里外的家里,在自己离开家的时候,就风言风语的说魏老六要保外就医出来了,他的心里就总有一层阴影笼罩着,虽然白薇已经承诺和魏老六不会再发生什么了,自己也原谅了白薇,可是,魏老六和白薇曾经的那段孽情,永远是他心里难以愈合的伤痛,每当想起来就隐隐作痛,更多的还是担心忧虑。
每次王二驴在和白薇通电话的时候,他都要忍不住问魏老六是不是回来了,可白薇每次都肯定地说没回来。
但他心里还是隐约疑虑。
就在十多天前,白薇打电话突然说她要回娘家去常驻,王二驴之所以没反对的主要原因就是考虑到白薇回娘家去常住,也是一件好事,是躲开魏老六的好办法。
之后他确定白薇果然回娘家后,他心里的那份担心就卸掉了。
可是,白薇自从回娘家后,几乎和自己通电话次数就少多了,而且每次都很匆忙地只说几句话,以前不多说的借口很多,这次却又说出来是和她继母住在一起的理由来。
王二驴回想着最近在电话里白薇的种种反常,他的心里就笼罩着一层阴云。
今天晚上,王二驴心里的阴云又在加厚了。
王二驴在板铺上翻烙饼一般,后来他总算迷迷糊糊地睡去,可他感觉刚睡不久,就似乎听到外面有人在叫他,那声音像是白薇的声音。
王二驴急忙从工棚里出来,果然见白薇站在外面。
王二驴无限惊讶:“媳妇,你咋来了?”
白薇哭哭啼啼,说:“二驴子,魏老六回来了,他来找我了,这个流氓又把我……给欺负了,我没法活了,呜呜!”
王二驴顿时血往上涌,叫道:“他又把你给上了?”
白薇哭着点了点头,说:“我把他稳住了,他还在咱家里,你不是说他再敢动我,你就割掉他的老二吗,这次我要证明我的真心,你快去割他吧!”
王二驴血流奔涌,无限暴怒,回到工棚里拿出一把雪亮的刀,就随着白薇回到了家。
自己家的院子里一片阴森森的样子,那条大黄狗还凶恶地伸着舌头,似乎是随时要向他扑过来。
王二驴有些慌乱,急忙躲到白薇身后。
白薇似乎很讥笑他,说:“你连一条狗都害怕,还怎么割了魏老六?还不快点去割他,一会就来不及了!”
王二驴定了定神,握紧那把刀,就闯了进去。
房间里也是黑漆漆的一片,他感觉又不像自己的家,王二驴进来后就四处搜寻着,却不见魏老六在哪里,他回头看着白薇问:“你不是说魏老六在咱家里吗?在哪里?”
白薇神秘兮兮地一笑,然后一指两间房中间上面的房梁,说:“他就在那里,你看吧!”
王二驴一擡头,吓了一跳,果然见魏老六光着膀子坐在房梁上,正在得意地冲他笑,说:“王二驴,你不是要割我吗,那你上来啊!”
说着一扬手,把一件东西向他飞过来。
王二驴急忙接过那件东西,原来是一个女人的内裤,上面似乎还湿漉漉的。
王二驴顿时愕然,叫道:“这是什么,谁的?”
魏老六嘿嘿笑道,说:“当然是我媳妇白薇的,刚才我们才做了那好事儿,她还是我的媳妇,我们今天就要结婚了,但在我们结婚之前啊,首先要把你先弄死,哈哈哈,王二驴,你已经死到临头了!”
王二驴叫道:“你放屁,她是俺媳妇,咋是你媳妇了?”
魏老六得意地一笑:“她早就是我媳妇了,只是你回来以后啊,我又把她还给你几天,这是我们早已经订好的苦肉计,哈呵呵呵!”
王二驴气的七窍生烟,急忙回头看白薇,说道:“原来……你又是在骗俺?你果真和他没断?”
白薇冷笑着说:“我怎么和他能分手呢,那是在骗你呢,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你算什么?”
就在这时,魏老六突然从房梁上飞身而下,落到王二驴的跟前,手里还拿着一根绳子,晃动着说:“王二驴,我今天就要把你勒死,然后掉到房梁上,谁都知道你是上吊自杀的,然后啊,我就去和你媳妇登记结婚,让你戴顶绿帽子去阴间!”
王二驴急忙操刀扑向魏老六,叫道:“看你的绳子厉害,还是俺的刀厉害?俺先割了你的老二,让你做个太监!”
可就在这时,白薇从后面下手了,突然就用一根绳子勒住了他的脖子。
王二驴顿时喘不过气来,手蹬脚咆地挣扎着,叫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王二驴就在要窒息的时候,突然醒过来,原来是一场噩梦。
王二驴余悸未消地在板铺上喘息了一会儿,他把刚才的梦境和最近白薇电话里的反常神色联系起来,更加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预示着什么?
他不得不想起自己从劳改队回来途中在火车上做的那个类似的梦,那个梦境确实印证了一些现实,那个梦里他梦见自己回到家,魏老六和白薇就在炕上苟合着,自己回到家果然应验了那个梦。
今晚自己又做了这样的梦,难道……他按亮了手机,看上面的时间还不到晚上十点。
王二驴突然有了冲动,想给白薇打电话,他拨出了白薇的手机号,里面的彩铃声响了三遍,才听到那端接听的信号,就在接通的那一瞬间,他听到白薇的一句奇怪的话:“不要动,被他听见!”
之后是一个男人的闷哼声音:“妈的,这个时候来电话……”
但之后,那端的电话却突然中断了。
王二驴顿觉五雷轰顶一般,他似乎听明白那端传出的是什么声音,尤其那个男人的声音很耳熟,而且联想到先前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就是这个人。
难道白薇真的和魏老六在一起,他们又是在哪里?
王二驴此刻不得不去真实地面对自己心里一直担心的大事情。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声响了,他一看是白薇打过来的,他颤抖着手接听了。
“老公,刚才我刚醒,眼睛还没睁开,不小心按错了踺子,把电话挂断了……”
虽然白薇极力掩饰着慌乱,但语气还是有些发颤。
“老公,这么晚你还没睡啊,我早已经睡了!”
王二驴的心里乱云飞渡,他本想发问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但在那一刻,他又清醒了,他不想惊动白薇,他要稳住她,当做什么也没察觉,就平息着呼吸,说:“俺想你了呗,想的受不了,就想打电话,没啥事儿……你还和你继母睡在一起?”
白薇急忙小声说:“是啊,她就在我身边,好像还没睡熟呢,没要紧的事就不说了,改天晚上她不在的时候我打给你,我挂了!”
之后,果然挂了。
王二驴心里怒潮翻滚,他想象着一定是此刻那个男人就在白薇的身体上,甚至是孽物正插在她的身体里。
小婊子,你果然够狠!
王二驴心里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