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他的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王二驴想应该是到了。
门打开了之后没叫他进去,他们其中的一个进去了,一会就又出来了,然后两个人就把他拖进了房间狠命地丢在地上。
房间里面昏暗的灯光让王二驴一下没适应过来,等他适应过来才看见房间大概有十二三个平方,和家里的客厅差不多大,水泥地,门的旁边就是一个便池,离地大概15厘米的地方用木头做的类似日本的塌塌米。
塌塌米上躺着三个人,靠近门的地方坐着一个人,其他的人都在地上打地铺睡觉。
坐着的那个人可能就是人们所说的牢头吧?
大约三十岁左右,锃亮的光头,头皮上有几道皱褶,那是一张左脸有一道深深伤疤的大圆脸,一双金鱼眼向外鼓鼓着,露着一道让人发寒的凶光。
这个人外号叫“二老狠”犯人们都讨好地叫他“狠哥”二老狠看着王二驴,恶狠狠的说:“你是第一次进来还是第几次进来?犯了什么事情?啊?”
王二驴因为浑身疼痛,所以只瞪了他一眼,就枕着铺盖躺在地上没理他。
二老狠从床铺上下来走到王二驴身边,狠狠的踢了几脚,“还装死?来这里还不老实?老子们都是有案子的人!”
这个时候,躺在最里面的那个人把脑袋伸出了被子“算了,算了,这小子还有点亮(指狠气)明天再说,叫他先睡将军楼吧”他说完了话,就有一个睡在地上的人爬起来把他的位置往里面移了下,然后指着靠门边的便池,“你就睡那旁边。”
说完了话小心的看了下睡在铺上最里面的那个人。
王二驴把铺盖放到那个位置上,也没铺开,就和衣躺在那里。
“铃铃铃……”
一阵铃声吵醒了王二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上就被踢了一脚。
“新犯子,起来坐课了!”
王二驴睁开眼睛,看见二老狠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
其他的人异常迅速的在收拾着地铺和板子上的东西,那个速度简直连当兵的看见都自叹不如。
仅仅几分钟,地上和板子上面都清干净了,被子整齐的摞在一起成了个小包。
只有靠最里面墙的那个人没起来,好像还没醒。
那是一个很健壮的男人,皮肤很白,安详地睡在那里,像是睡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王二驴猜想这个人一定是很有来头的。
其他的人叠完了被子都挨个坐在了板子的边缘,就象小学生上课一样的没声音也没表情,他们坐好了之后,正好把后面睡着的人给挡住。
这个时候,有个人走到王二驴的面前丢给王二驴一个抹布:“去,把将军楼守好。”
当时他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是躺在地上没起来。
这个时候,二老狠就说:新犯子走过场!”
其他的人听见之后,就把摞在一起的被子里面抽了几床出来铺在了地上。
二老狠站了起来,叫道:“新犯子,号子里面的规矩你还是要守的,看你身上是伤,前七后八就免了,但是前三后四是少不了的。昨天干部打了招呼的,我们老大没说搞你已经算你运气了。快过去挖着!”
二老狠说完就看着王二驴。
王二驴茫然的看着他,他根本不知道他们让自己干啥。
虽然他是二进宫了,但觉得这里的折磨整治人的招法也在翻新。
奶奶的。
二老狠摆了摆头,对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犯人说:“大犟,你去给他做个示范!”
那个叫大犟的走到了墙角,前额顶着墙,两只脚最大限度的向反面伸展。
王二驴学着他的样子站了几分钟,就感觉到腿在抖,几乎都站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后背重重的挨了四拳头。
但他没有吭声,也没有回头,咬着牙顶着。
过来了两个人把他转过来整个身子贴在了墙上。
二老狠说:“伙计,你还蛮硬足的!”
说着,头一摆,过来了一个人拿着纸板放在王二驴的胸前。
二老狠又在王二驴的胸前重重的打了三拳,这次他没顶住,当时就感觉到气喘不上来倒在了地上。
但他忍着,心里还在想,这过场算是走完了吧。
就在想的时候,突然冲上来几个人对他拳打脚踢,房间里顿时充满了“蓬、蓬”拳头落在肉上的声音,跟着旁边的号子就有人在喊“打死他,打死他!”
躺在地上的王二驴看见了门口站着的那个小pol.ice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丢下了一包东西,冲着一个人说:“王三鬼,你的过早!”
马上就有一个人过去接过来,拿到了板子上面,另外一个人就走到了将军楼,把牙刷上面挤上了牙膏,再拿了一个毛巾站在旁边,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这个时候一直在睡觉的那个人才从被子里面爬出来,看上去三十多岁,壮实的身板象一头熊。
那个人只斜睨了王二驴一眼也没理他,完成了每个人早上都要做的事情,刷牙、洗脸,然后再吃东西。
吃东西的时候,那个人打量了一下还躺在地上的王二驴也没说话。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很有来头的犯人叫崔皓。
听说是省城长春市建设厅长的侄子,犯了很大的罪,但似乎不会判很久的。
王二驴没有想到,后来自己竟然和这个人成了生死之交。
吃完了早点,崔皓才站了起来,冲着王二驴说:“新犯子,把围子打好。”
话音刚落,来了一个人手上拿着一个床单,塞在王二驴的手上说:“你把这个围在将军楼的旁边。”
王二驴看了看便池,上下都是空的,也不知道怎么围。
这个时候二老狠说:“大犟,你给他做个样子!”
大犟走了过来,把床单拿起来双手举起围成了一个半圆。
王二驴麻木地走过去,学着他的样子把床单围了起来。
崔皓走了过来,掀开了床单就进去大便。
旁边还站着一个手里拿着草纸的人,号里面鸦雀无声。
其他的都木然的坐在板子的边缘。
过了没多长时间,床单里面伸出了一个手,王二驴旁边的人赶紧把手上的草纸递过去,示意他把围子拿掉。
接过他手上的床单很麻利的叠起来放在了百宝箱那里。
这个时候,一直坐在门口的二老狠站了起来,说:“接饭了!”
过来了两个人,一个拿着毛巾站在门口,一个拿着脸盆站在他的后面。
不大一会,门口传来了筐子放在地上的声音。
手拿毛巾的人赶紧喊了句“收七,昨天晚上进了一个,现在一共11个人!”
外面的人没什么反应,装着饭的塑料碗从铁门上的口子(风口)递进来。
接完了饭,拿脸盆的也站到了门口,外面伸进来一个瓢,往脸盆里面打了几瓢的汤。
当接汤的人退下来之后,从风口又丢进了用纸包着的东西,直接落在了板子上面。
有人迅速的过去把东西拾起来,拿出来是烟,递给了崔皓一根。
然后爬在地上,把板子角落下面的一块砖抽出来,把东西放了进去。
这个时候,有两个人手里拿着布鞋,用棉线和草纸卷在一起,拼命的在鞋底上面摩擦。
很快,那一卷东西开始冒烟、起火。
王二驴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用这么原始的方法来取火,所以很稀奇的看着。
崔皓点上了烟就靠在墙角没动静了。
二老狠走了过来:“新犯子,来了就要守规矩,做321是要被打死的!今天就给你一个‘黑三角’算了。”
吃饭分为两个地方,板子上面放了个纸板做为餐桌,就三个个人:崔皓,二老狠和王三鬼。
其他的人都在水泥地上蹲着吃。
没多大功夫,有人递给王二驴一碗饭,他看了看,薄薄的一层饭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大概没一两。
已经将近两天没吃东西的他什么也没看,直接两口就把饭吃了下去,擡头看看所谓的汤不过是南方叫笋瓜的菜被切成非常薄的几片飘在水上。
吃了饭才感觉到身上疼痛难忍,掀开衣服看看,横七竖八的都是一条一条的警棍印子,胸口还有一个脚印。
操他妈的,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比上次自己进来还残忍,王二驴心里骂着。
吃完了饭,除了崔皓之外,所有的人都整齐的坐在板子的边缘,就象上学的小孩一样。
二老狠走了过来,训斥着:“不说多的,两个小时把监规背熟,抽查一次不行的话就少一顿饭!”
王二驴擡头看了看贴在对面墙上的‘十不准’不好意思,虽然两年前背过,但内容全忘了。
上学的时候背N长时间的书都背不会,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不到半个小时我背会了监规。
整个上午,没人说一句话,只有崔皓在墙角拿着一副扑克牌在算命。
中午吃饭和早上的一样,王二驴依然是‘黑三角’的待遇,在这期间,没有人和他说一句话。
吃了饭之后,崔皓却感兴趣地开了口:“新犯子,多大了啊?为什么进来的?”
王二驴栽歪到行李上,漫不经心地回答他。
“三十岁。因为割了两个男人的老二!”
犯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聚焦到他的身上。
崔皓也动了一下身体,眼睛闪着亮光。
“这么说,你把两个男人都给阉割成太监了?够狠的,为了啥呀?”
王二驴眼皮都没聊,平淡地说:“这还用问吗?因为他们睡了我的女人!”
“我操!够刺激!”
王三鬼急忙凑过来。“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我有必要和你说假话吗?”
王二驴瞪着他。
王三鬼显得很颓然地说:“我操他妈的,我咋就没想到这一招呢?我他妈就想把那个男人杀死,却他妈没有杀死,反倒把老子弄进来了!看来你这是有才啊!”
“那你是怎么被抓的?”
崔皓显然有了态度的转变,欣赏地看着他。
“抓?我是主动进到他们的警车里去的!干嘛要被他们抓到啊?”
王二驴冷静得毫无表情,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那你说说,你女人是怎么被野男人给睡了的?”
唯有二老狠还一副淫邪地语气对着王二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