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狗吠羊咩咩,天亮了,雾气笼罩的村庄重新热闹起来。
吃罢早饭,刘建忠把闺女叫到一旁嘱咐了几句,闺女草儿,有时农村人习惯叫晚辈名字中的一个字来称呼,这样简洁明了。
草儿把弟媳妇叫到房间里悄声问她,“昨晚俺弟咋样啊?你们那个了没?”
已经是二婚的冯秀梅一脸冷漠的说,“他连碰都没碰俺一下。”
“啥?他一下也没碰你的身子?这傻蛋是咋了?不会是真傻了吧?那你咋不碰碰他哩?俺这个弟弟脑子小时发烧落下了毛病,不过他心可好哩,可知道疼人哩。你要教教他,他一学就会了,等你给俺家添了香火,咱爹一准好好疼你哩,今晚你就教教他,中不?”
“嗯。”冯秀梅的表情依旧冷漠,一副心事重重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咋地啦?跟了俺弟你不乐意啦?”
说着冯秀梅落起了泪水,摇着头说,“没……,你放心吧,俺会好好待你弟的,现在俺是他的女人了,俺会想法教他,俺要给你们刘家续香火。”
“中,你就别哭了,啊?”说着草儿从口袋掏出一些卫生纸来给她擦干泪水。
“俺弟就是小时发烧烧的,生娃没问题,不碍事的,保准生的娃不会像他那样,保准聪明。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歇着吧,俺出去了。”
晌午午睡的时候冯秀梅也特别想知道自己的这个新男人到底中不中用,她手伸进床上刘傻蛋的裤裆里探了一下,刘傻蛋的东西没有任何反应,他叫唤着痒躲闪开。
立刻冯秀梅的泪水又下来了,想想自己给前夫连生了仨闺女,成天被打的遍体鳞伤,腿也打残了。
分家时她就左手一个闺女,右手一个闺女的领回去了,现在找了刘傻蛋又不中用。
俺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想着想着,冯秀梅嚎啕大哭起来。
刘傻蛋傻了眼,他用手晃着媳妇的肩膀问,“媳妇,你咋的了?哭啥哩?”
刘建忠娘三闻声赶紧也围过来问,冯秀梅呜咽着说,“他不中用,俺不能为二老生儿子了!呜呜……,俺这辈子注定要守活寡了。”
“哎!”除了刘傻蛋,刘建忠娘三都是一脸的阴云密布,心跌到了谷底。
“秀梅啊?别哭了,不中用就不中用吧,还能咋地?怕是小的时候那次发烧烧坏了。等明儿带志杰去县城瞧瞧,看能不能瞧好了,实在不行你就把你那娘家的仨闺女领来俺们养着,当俺们的亲闺女养。好了,别哭了,啊?”
冯秀梅哭的更加悲切起来,三个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唉声叹气的出去。
刘建忠一屁股坐在老槐树下抽起了闷烟,草儿和她娘走进她们那间破旧的砖瓦房里嘀咕着傻蛋的事。
一家人的愁苦可真是比海还深,比乌云还浓啊!
在这酷热的天气里,心却凉的跟冰窖似的。
愁归愁,苦归苦,可是日子还要照常过下去的。
几日来见自己这个傻男人对自己这么知冷知热的疼爱,冯秀梅终究动心了,她打消了逃离这个家的念头,决定把寄住在娘家的三个闺女领来,这样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更像一家人了。
闺女也回去了,刘建忠几天来的眉头都没舒展开,拧的像个大麻花,他怕儿媳妇耐不住寂寞,煮熟的鸭子再飞了,就不停的催促她去把俩闺女接来住,他也好享受享受儿孙绕膝的乐趣,虽说不是自己亲孙子吧,可也只能如此了。
冯秀梅借回门的机会领上刘傻蛋回娘家,一路上大叔大婶看见两人都是侧目低声细语。
冯秀梅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碰见浦南娘绣花,她记得在成亲那天见过,她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婶,闲了?”
“啊,没啥事,就是瞎转。傻蛋啊?”绣花挺同情刘傻蛋一家人的,本来想叫他大名来着,以表对他的尊重,可是大家一直以来都是叫傻蛋,没人叫他大名,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大名,所以绣花也只好喊他傻蛋了。
“傻蛋啊?你咋就只拎了两条鱼和一只鸡去见老丈人呀?咋不牵头牛送给你老丈人哩?”绣花还玩笑的说。
“好,俺现在就去牵牛去。”说着刘傻蛋转身就要往回走,路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傻蛋,回来。”冯秀梅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她见傻蛋这样实诚,心里反而有了一种踏实。
“婶跟你说着玩哩,赶紧的跟俺走。”
傻蛋还真听媳妇的话,乖乖的跟着冯秀梅屁股后头走了,留下相亲们在背后指指戳戳。
当晚冯秀梅和傻蛋把俩闺女接回来,其中二闺女被她前夫收养了,给她留下最大的才四岁,最小的才会慢慢挪步。
刘建忠家一下热闹了起来,他的眉头也舒展开了,孩子带来的欢乐让这个家庭头顶的忧伤暂时化解了许多,让每个人都体会到了家的温馨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