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走过来,一个一个看着这些人,然后停在陈月贵面前,月贵斜着眼,怒目而视。
“自唱戏的,还挺佞。你他娘的天大的胆子,敢娶我们老爷看上的女人,还敢这么看着老子。”
“姓王的,你个狗肏的,敢把我解开,我废了你。”
王安阴阴地笑着,突然一把抓住月贵的袄领子,一把把他拖起来,“啪啪啪啪”一通耳光,打得月贵满嘴流血。
“月贵,在人屋檐下,哪得不低头。王管家,我们认栽了,这人都叫你们捆上了,你还逞什么英雄?”陈庆堂道。
王安放下月贵,走过来拖起陈庆堂,抬手要打,背后堂屋里王霸天喊道:“王安,住手。”众人抬头一看,只见王霸天从里面走出来,腋下夹着反绑双手的梅月芳。
他把梅月芳放在前廊下,一只手仍揽着她的细腰道:“小梅老板,看见了吗?跟我姓王的作对,没你们的好处。该怎么作,你好好想想吧。”
梅月芳又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今天一早,梅月芳便换上家里穿的衣裳,梳洗打扮之后,来到中院王霸天的书房,这是事先约好了的,要给王霸天说最后一次戏。
头几天,梅月芳也来给他说过几次戏,王霸天还真会两出,唱得倒也像模像样,而且规规矩矩,学得十分认真,月芳以为他还真的是因为喜欢戏才请自己来呢。
今天可不同,王霸天好像变了一个人,手脚放得总不是地方,梅月芳不得不去手把手地给他纠正。
对于戏子们来说,说戏可不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月芳去摆王霸天的手脚,自己倒没觉出什么,那王霸天心里有鬼,月芳那软绵绵的小手一碰到他的胖手,王霸天的心里就发颤,心里想着:“我的个娘哎,这小手儿要是天天让老子摸,那该多得呀?”想着想着,嘴里可就说出来了。
王霸天一出声,梅月芳立刻像触了电一样把手抽了回来,心里恶心得要吐:“东家,你刚才在说什么?”
王霸天反正今天是要摊牌的,于是一把把梅月芳的手抓住道:“小梅老板,你可把我的心给勾去了,今天你就别走了,嫁给我当九姨太吧。”
“东家,你放开,你放开。”
梅月芳用力把手抽回去:“东家,你别这样。”
“小梅老板,你看我家里,要什么有什么,你要使个千儿八百两银子,我决不会皱一下眉头。你要是不愿意当姨太太,我就另给你弄处宅子,弄个两头儿大,你看怎么样?”
“东家,我知道你家大业大,可我梅月芳是个福薄的人,享受不起。”
“这话说的,你享受不起谁享受的起呀?”
“我是个有夫之妇,以你王老爷的身分,怎么能讨个有夫之妇呢?那不让人家笑话吗?”
“娘的,谁敢笑话我?别说你嫁过人,老爷我的三姨太、五姨太,还是窑子里的窑姐儿呢,老爷都不嫌弃,你不用为我操心。”
“那也不行。她们是她们,我是我。我虽然是个戏子,可也读过《女儿经》、《列女传》,知道一女不事二夫的道理,我们人贱,可志不贱。老爷还是另请高明吧,天下美女有的事,我也不是貂蝉、西施。”
“你就是貂蝉,你就是西施,老爷我活了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女人,我放着这么个美人儿不要,还要哪里去找?小梅老板,你就别推辞了,应了我吧。”
“王老爷,你别忘了我是有丈夫的人。”
“不就是那个臭戏子吗?你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嫁了他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他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叫王安去找你师父和陈月贵,给他们一千两银子,让他们把你让给我。”
“我是什么?是东西吗?由着你们让来让去的?”
“所以呀,重要的是你自己,你要是愿意,那不就不是让了吗?要是你说愿意,那我就是去他们手里把你救出来。”
“我不愿意。我宁愿跟着陈月贵过一辈子穷日子,也不会答应你。”
王霸死缠活缠,梅月芳抱定了主心骨,你有你的千条妙计,我有我的一定之规,反正我是坚决不会改嫁,到了最后,干脆不说话了,任你王霸天说什么,梅月芳是死咬着不开口。
王霸天说得嗓子也干了,还是不见任何效果,狠劲儿就上来了:“小梅老板,我劝你,那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我王霸天看上的女人,还没有一个敢说个不字。你今天是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
“姓王的,我也告诉你,我梅月芳生是陈家的人,死了陈家的鬼。就算他们被逼着写了休书,我就上吊抹了脖子,也决不会嫁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呵,看来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好,我姓王的也是一根儿筋,今天就要定你了。你答应了,我好好吃喝好待着,叫你作姨太太,你不答应,今天我就干了你,也别想作你的贞节烈女。”
“你敢,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有哇。在这个地方,老子就是王法,有本事你去衙门告我。”
梅月芳一见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唯有尽早脱身,趁着王霸天说得唾沫星子四溅,没留神的功夫,转身便跑,一拉门,才发现书房的门已经给从外面锁上了。
“想走?哼哼。进了这个门儿,不让老爷我尽了兴,就别想出去。”王霸天说着,一步一步向梅月芳逼近。
梅月芳无路可走,只得背靠屋门,拉开了架式:“姓王的,既然把门锁上了,我走不了,你也出不去,今天不是你就是我。”
“怎么?还想动手吗?”
王霸天阴阴地笑着,一下子就扑了上来。
梅月芳上面手往王霸天的面门一引,王霸天举手一搪,梅月芳下面一脚,正蹬在王霸天的肚子上。
如果这一脚是月贵踢的,王霸天恐怕就要摔出一丈开外。
毕竟梅月芳并不是什么武林人物,身体虽然灵活,力量却不足,那也让王霸天连退了好几步。
“娘的,还敢玩儿真的,那就别怪老子我不客气了。”王霸天被这一脚踢得恼羞成怒,翻身又扑上来,两个人在屋儿里打在一起。
梅月芳到底是个女流,王霸天虽然不会什么武艺,身体笨重,但却经打,梅月芳的拳脚落在他身上,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很快他就突破了梅月芳的拳脚圈子,与梅月芳形成了贴身状态,把梅月芳的双臂隔在自己的腋下,一把把她搂住,便向竹榻上拖。
一但两个人扭住,梅月芳身体灵活的特点就发挥不出来,成了较蛮力,那梅月芳怎么是对手?
虽然她拼命挣扎,还是被压在了榻上。
王霸天的身子很重,梅月芳怎么挣扎也无法把他弄下来,自己反而被翻转了身子,成了面朝下趴着的姿势。
她用力把自己的胳膊肘儿弯曲起来,不想被扭到背后,但就连这种努力也是白费,王霸天用胳膊一锁她的脖子,立刻窒息了,身子一软,一条胳膊就被拧过来,放在她自己的后腰处。
王霸天跪起来,用一条腿把梅月芳的这条胳膊连同她的腰压在一起,又去拧她的另一条胳膊。
梅月芳尖叫着,用尽吃奶的劲儿想摆脱,但一条胳膊却敌不过两只手,于是她的双手都被拧了过来。
王霸天一手抓着梅月芳的手腕儿,另一手解开他自己的束袍带子,几下子便缠住月芳的手腕,然后把她两只手腕交迭着缠了两道,再打十字一穿一系,便把月芳的手捆住了。
王霸天放开她的手,自己骑着坐在月芳丰满的屁股上,又从竹榻靠墙的缝里掏出一根麻绳,往月芳的脖子后面一搭,一抹肩头,三绕两绕,将月芳的大臂向背心处拉紧,再带了颈后的绳子,把姑娘的大臂固定住,这才把她捆手的袍带解了。
手一松开,月芳立刻就想挣脱,但大臂被捆住,限制了她的活动,立刻又被王霸天拧回双手,用绳子捆住了。
“臭娘们儿,不吃好粮食!看我怎么收拾你。”
“救命啊!救命啊!”梅月芳一被捆住,感到十分绝望,高声呼叫起来。
“喊吧,喊吧,你就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敢来救你。你喊呐!”王霸天说着,便把月芳重新翻过来,仰面朝天躺着,然后自己压上去,搂着月芳就亲。
月芳一边拼命摇着头躲避,一边继续尖声呼救。
王霸天一边死死压着月芳,一边伸手去解她的裙子。月芳想挣扎都挣扎不动,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恰在此时,外面有人拍打着屋门:“老爷,老爷。”
“什么事,没看我正忙着呢吗?”
“老爷,前面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