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太乙玄门玄教教主重元子,身后两个,便是他的贴身僮子清泉同白石。
飞萝挣扎欲起,然而从小腿折断处传来的一阵剧痛击得她又再瘫坐下去。
重元子仍旧原地立着,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目光愈来愈讶,神情愈来愈冷。
飞萝胆战心惊,低低地垂下了头。
“真丹没了?”重元子终于开口。
飞萝浑身轻颤。
“玄狐是么?”重元子轻轻继问。
飞萝依然不敢言语半字。
“他果然在这林子里?”重元子不动声色道。
“师尊……”飞萝忽然额伏至地,叩首泣道:“您饶了他吧!”
重元子深深地吸了口气,闭起了眼。
“师尊,他今已非常弱小,弱小得微不足道,这次您就饶了他好么?”飞萝苦苦哀求。
“闭嘴!”重元子突斥,两眼一睁,厉色毕现,“我本来就不会对他怎样,或许我还会帮他护他,可如今,是你!是你害了他!是你让我彻底地瞧清了玄狐一脉的劣根恶质!”
“师尊!”飞萝恸哭呼道。
“莫再叫我师尊!我没有你这个弟子!”重元子面上依然没有纹丝波动,只是渐急的语调与凌厉的目光暴露了他心中的震怒,“你天赋殊异,更得百珍滋补,不日就要炼成真元大丹,若得妙法双修,便可立时跨跃诸境飞升太乙大罗之境!”
飞萝垂首,泪水滚滚而下。
“可是你!”重元子微微提高了声音,“却不知自爱,一而再再而三魔迷心窍贪图孽欲,上次给妖狐破去初元,今又耗我无数真珍,负我一片苦心,而你自己也会为此付出代价!从此归于凡尘!从此堕入轮回!”
“师尊,我重新修炼大丹,绝不再辜负您的期望,只求您饶他这次。”飞萝泪流满面地叫道。
“你内丹已失!又拿什么来修炼大丹?”重元子怒不可遏。
“我……我重头炼起……没成大丹再不下山了……”飞萝抬起头道。
“重头修起?好,那你告诉我这重头炼起需要多久!”重元子打了个哈哈,继喝:“你不会再下山了!你永远都不会再下山了!不!便是想要轮回怕也不成了!”
飞萝打了个寒战,眸中露出浓浓的恐惧之色。
重元子微一侧首,喝道:“用阴阳鼎把这小贱人拿下!”
在他身后的白石僮子立启法囊,取了一只铸刻着星辰日月的青鼎来。
飞萝浑身轻抖,咬紧樱唇闭起了眼。
“唉,好可怜的孩子。”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如仙音,似天籁,美妙至极。
飞萝睁眼,见身旁多了个白裳女子,貌美无双风华绝代,颤声道:“你……
是你?”
“小萝萝,你这又是何苦。”白裳女子轻叹,目光里盈着一丝怜惜。
飞萝蓦尔狂喜了起来,急扯住她衣袖,“圣后,你快救他!他就在这里!”
无需细表,这绝色女子正是妖界之尊小妖后。
她微微一笑,转首望向重元子。
重元子已是满面凝重,接着她的目光便微笑起来,道:“原来是圣后驾临,幸会幸会。”
小妖后道:“重元子,你心肠可真够狠的,如此对待门下弟子,就不怕别个寒心?”
“本教琐事,不敢烦劳圣后挂心。”重元子淡淡道。
“重元子,你满口堂皇,实则为的不过是一己之私,还道别人不知么?”小妖后冷冷道。
重元子眉心微微一蹙,仍然不烟不火,“所处不同,自是见解各异,吾教之事,还请圣后莫要干涉。”
“谁有功夫理睬你家里的破事,只是……”小妖后盯着他道:“这迷林乃我妖界中人之地,不知你来此何事?”
重元子道:“听闻我教下有弟子困陷此处,因此过来瞧瞧。”
“你教弟子?”小妖后冷笑道:“这就奇了,我却听闻他已给逐出了门墙,怎还是你教中弟子?”
重元子略一沉吟,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那便告辞了,日后有幸,重元再上快活岛拜会圣后。”
“且慢。”小妖后道:“重元子,我妖界之地,岂是容人说来便来,要去便去的?”
重元子面上勃然变色,道:“圣后待要如何?”
小妖后竟道:“想要揍你一顿。”
重元子身后的清泉白石二僮听得一愣,万想不到这一界之后竟然说出了句小女儿撒娇般的话语来,本来紧张得连呼吸都快喘不过来,这时心中却是一荡,不觉绮念暗生,俱痴痴迷迷地呆望着前面的绝色丽人。
“圣后虽为一界之尊……”重元子打了个哈哈,森然道:“但吾也是地仙之祖,圣后莫要欺人太甚才好!”
“你且瞧瞧我能不能欺你!”小妖后面笼寒霜道。
重元子面复沉静,傲色微笑,“三清为我故友,四帝与我平坐,圣后当日与我大师兄镇元一战尚不能胜,今日就有把握奈何我么?”
“重元子,当日玄郎遭难,当中便有你一份大大功劳,本后早就想上凤凰崖寻你,怎奈确实无甚把握,是以一直忍着,但我近来新炼一物,唤做‘破元棒’,昨儿已让两位大菩萨试过,想来定是叫他们锉灰不忘的了,今日亦让你尝尝。”
小妖后言罢,忽然凭空一抓,手上已多根暗紫色的短棒。
重元子凝目朝那暗紫短棒瞧去,瞳孔蓦地收缩,变色道:“你……你怎会有……有……”
“重元匹夫,受死吧!”小妖后咬牙娇叱,藕臂扬处,蓦似有什么东西从紫棒之上荡出,刹那间风、声音、甚至视线皆俱诡异的慢滞了下来,整座迷林竟然剧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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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骤暗,仿佛末世将临。
小玄迷糊醒来,猛地吃了一惊,完全搞不清楚前眼状况,原来此时的他正泡在一大鼎浸满奇异杂物的汤水之中,满鼻异味肌肤微麻。
“怎么回事……不会是在做梦吧?”他揉揉眼,见大鼎呈长方形状,长近十尺,宽约三尺,鼎内光滑,以平浅细纹雕刻着许多骊龙,四沿则铸着四条临波遨游的青龙,长长的身躯贴着鼎沿时起时伏,曲成一个个桥洞状的提耳,在鼎外的东西两头,各有狰狞夔龙高高盘起,龙口里还咬着巨大的蟠龙把手,每条龙俱是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入目无比震撼。
小玄呆了呆,又用力掐了大腿一下,但感剧痛钻心,倏尔想起飞萝来,急呼道:“阿萝!阿萝!你在哪里?”
“她走了。”有人回答。
小玄循声望去,就瞧见了正在一面大药柜前抓药的白眉翁,他骤从水中立起,却猛然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忙又坐回水里,大声叫道:“我师叔走了?
她几时候走的?不会又是给你赶走的吧!”
“我想留她,但没留住。”白眉翁淡淡道。
小玄愣住,好一会才道:“她去哪里了?”
“不晓得,她没说。”白眉翁答道。
“呜……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急……为什么不等我醒了再走……”小玄喃喃自语,一阵失魂落魄。
“反正要走,迟走早走还不一样。”白眉翁却似在说风凉话。
小玄心中又急又恼,瞪着漂浮在汤水里的各种奇异杂物道:“这些是什么?
我怎会在这大鼎子里?”
“这鼎叫做‘聚龙’,具有炼化与辟秽之功,浸泡在里边的那些是药材,很珍稀的药材,你挨了一记七邪霹雳,老朽正在为你医治。”白眉翁道。
“我的衣服呢?”小玄叫道。
“不就在椅上么,不过你还是多泡一会再起来。”白眉翁朝他旁侧呶了下嘴。
小玄转头望去,见在大鼎的左边放着条长木椅,自己的衣裤、八爪炎龙鞭、七邪覆及如意囊俱放其上,当即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汁水淋漓地跃出大鼎,径去取衣。
“这么快起来干吗?莫要浪费我的药材!”白眉翁生气道。
“我要去找我师叔。”小玄道,拿起准备好的毛巾草草拭了身子,飞快穿衣。
“你要去哪里找她?”白眉翁瞪着他道。
“到处找!”小玄穿好衣裤,收起炎龙鞭及七邪覆,一边系如意囊一边转首四顾,见此处也似山腹洞穴之中,在大药柜的左侧有扇虚掩着的木门,遂飞步奔去。
“给我站住!”白眉翁叫道。
小玄稍微一顿,继续朝门急奔。
谁知眼前人影一闪,白眉翁已拦在前方。
“让开!”小玄眉毛一挑。
“混蛋!你去找她做什么?”白眉翁喝道。
“你别管!”小玄就要硬闯。
“如此糟蹋自己!你对得起她么!”白眉翁厉声道。
“我怎对不起她了?”小玄一怔。
“知道么,她为了救你性命,已不惜大亏真气及灵力把内丹哺与你了!”白眉翁道。
“什么?她……她把内丹哺给我了?”小玄张大嘴巴,脑海里猛地闪过在莲形巨石上的销魂一幕。
“她用心良苦,你却丝毫不爱惜身子,伤还没好就要到处乱跑,如此糟蹋自己,这不是对不起她又是什么!”白翁愠怒满面。
小玄心中震惊,登时呆住。
“回去!再去泡一会药汤!”白眉翁厉喝,“听着!一十九日内,每逢寅、午、亥三时,你皆须来此浸泡我调配的药汤!若是耽误一次,你便会给七邪之气附躯蚀骨永世纠缠!”
小玄愣愣转身,走回大鼎旁,迷迷糊糊地脱掉衣裤,重新爬进鼎里浸入药汤之中。
白眉翁哼了一声,仍走去大药柜前抓药配药。
“她真的把内丹给我了?”小玄忽道。
“这还有假!你自个没感觉么?察看一下身上的真气与灵力便知。”白眉翁道。
小玄赶忙自运提真气,立感异样充沛自如,与前大不相同,又再运转灵力,果然也是无比丰盈流畅,跟出山之时已非同日而语。
他定了定神,又问:“我师叔没了内丹会怎样?”
白眉翁默然不语,拿了一碟混杂的不知名药材过来,倾倒入大鼎之中。
小玄一把扯拽住他,“你快告诉我!她失去内丹到底会怎样?”
“这个因人而异,但真气同灵力至少会丧失七、八成以上,而且重新修炼的内丹再亦无法似第一颗内丹那般精纯了,日后跨跃三灾天劫必将倍加吃力。”白眉翁叹道。
小玄面如白纸,尽管他早就听闻过修行中人失去内丹会很惨。
“眼下,你只有好好养伤好好活着,才不负她一片苦心,日后才有可能去报答她。”白眉翁淡淡道。
“阿萝……”小玄心如刀绞地轻轻低唤,泪水一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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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数日,小玄皆于白眉翁限定的时辰到山洞中浸泡药汤。
于至其它时间,他便在迷林中瞎摸乱走,悄悄寻找出林之法,可惜始终毫无所获。
白眉翁在迷津幽源附近重新搭建了几间木屋,两人日夜相处,渐渐熟络,白眉翁时常戏唤小玄做“小狐狸”,小玄也毫不客气反讥其“老杂毛”,彼此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因此亲近了许多。
在这期间,似乎还有数路人马闯入迷林来找麻烦,但都远远不及七绝界那伙人的实力,白眉翁每次皆是独自前往,毫发无损地轻松打发。
小玄得他悉心医治与保护,心中十分感激,又见他擅做佳肴识酿美酒,更知晓诸界无数典故秘事,不觉对这号为“白眉玄鼠”的老妖仙刮目相看日益服贴。
这日傍晚,两人把盏对酌,小玄忽道:“老杂毛,你我非亲非故,却为何一直对我这般好?敢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白眉翁呵呵一笑,道:“无他,只要你欠我多多人情,日后知恩报答。”
小玄当然不信,盯着他道:“你号为玄鼠,莫非与当年的玄狐有什么交情或瓜葛?”
白眉翁斜睨他道:“小狐狸想知道些什么?”
小玄道:“你说,玄狐究竟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白眉翁眯起眼,若有所思地吟了口酒,道:“何为好坏?同一个人同一件事,在你眼里是好,但到了另一个人的眼中兴许便是恶了……”
“但凡事总有个常理吧,大多数人认为是好那多半就是好的,大多数人认为是恶那十之八九便是坏的。”小玄道。
“屁!好坏善恶岂是以数量判定的!”白眉翁竟口出秽言,突然恶狠狠道:“便是所谓天道,在我瞧来,亦不过是个堂而皇之的狗屁借口罢了!”
小玄目瞪口呆,好一会才道:“那你是说不出玄狐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了?”
“我不晓得玄狐是好人还是坏人……”白眉翁顿了下道:“但我知道他是一个言出必践顶天立地的人。”
“顶天立地的人?”小玄听得一呆,心中蓦地轻松起来,道:“既是个言出必践顶天立地的人,多半不会坏到哪里去,那为何他的仇家却是如此之多?就连天庭都要追剿他?”
白眉翁冷笑道:“仇家多又能代表什么?天庭更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小玄一阵迷茫,待要再问,却听白眉翁把话刹住,“不想再说这些闷事,有些东西,时候到了,你便自会明白。”
小玄闷闷喝酒,怔怔发愣。
“其实,玄狐的朋友也有很多,绝不会比仇家少的。”白眉翁突又冒出一句,目光遥眺窗外,嘴角眼里尽是暖暖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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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小玄又在山洞里浸泡药汤,心中思念飞萝,真个无以排解,猛地想起飞萝赠与他的云影宝扇,急抄过如意囊打开,就在汤水中翻寻里边的东西,忽然紫彩映目,心头一动,遂将那物取出,却是一条细细的紫绫束胸,刹那间思绪飘荡,瞬时飘到了某个凉风轻拂的夜晚,某座芭蕉簇拥的亭子,不觉痴了。
“不知她眼下在哪?是否回泽阳跟我师父会合了?她失了内丹,真气及灵力都大大减弱,倘若仍要坚持去玉京,势必万分凶险……”他思着念着,捧着紫绫吻着嗅着,心中时而销魂时而担忧,旋又想到水若、小婉等人身上,然却无可奈何,长吁短叹了一阵,方把紫绫放回如意囊中,又再继续翻寻,终于找到了云影。
小玄取出云影,默颂飞萝传与给他的开启禁咒,旋见云雾轻涌的扇面突然一亮,加持在其中的文字与图案一一显现了出来。
反正还要浸泡许久药汤,他便背靠鼎沿慢慢玩看,初时还漫不经意,但很快便给云影中的记载完全吸引住了,什么雷牛、梦龙、狐影、火蜈蚣、轩辕斩、符力士、百步机丁、连环冥灯、开山神弩、霹雳堡垒……一款款匪夷所思光怪陆离的机关类、御甲类奇物怪物如梦似幻般展现在他的眼前,除了少许几种曾经听过,大多皆是闻所未闻。
更妙的是,这些奇物怪物除了列有名称、出处、能力与特点的介绍外,而且每一款都配有图形以及制作方法、制作材料的说明,更有一些甚至标注着相关心得,十分详尽细致。
“这些都是阿萝的心血啊……”小玄心中震撼,这时方知什么才是真正的机关术与御甲术,对比起来,以前他在逍遥峰上的瞎蒙胡搞简直就如小儿过家家一般,至于呕心沥血制造出来的那些无敌大将军、神焰兽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破烂玩具。
“难怪当时阿萝瞧见我的无敌大将军时,脸上会那么不屑一顾,而我还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小玄耳根发烫,心中越发思念玉人。
他如获至宝,只看得如痴如醉,直至天黑下来,满洞昏暗方才惊觉。
小玄匆匆出洞,回木屋草草吃了晚饭,便又躲到僻静之处细看云影。
此后数日,但逢稍有空闲,他便会取出云影来看,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小玄连续数日迷醉云影之中,越瞧越是心痒,这晚泡在药汤中忽想:“这云影里边所记载的每一款机关或怪物都附有详细的制造之法,眼下我有大把空闲,何不挑选哪个来试造耍耍,也好打发这无聊日子。”
此念一起,登时撩得他旧瘾大发,心中倍感兴奋,当即重头看起,仔细挑选。
然而过了许久,小玄仍未作出决定,只觉这个挺不错,那个也很好,有的大感兴趣,但一看所需的制作材料,就知根本无法凑齐,只得忍痛放弃。
他瞧得眼花缭乱,目光忽给一副图画紧紧吸引住,那是一个人形怪物,以数种光彩绘成,绚烂如幻惹眼之极,再去看旁边的说明,见其名曰:魅影。后面跟注:土遁系机关,出处天机岛,因机关大师卜轩司所役,致北海大元帅瞿跃兵解而闻名,特性:需造者之血,与造者心通,唯造者驱役,匿迹于造者影中,速疾,善隐,擅刺杀。
“匿迹于造者影中?这个太有趣了……”小玄大为心动,忙去看所需的制造材料,发现自己似有其中几样,更令他兴奋的是,所需的最重要材料竟是土遁类精怪的灵源,这让他立刻想起了不久前在地狱之渊中击破那巨石怪时捕获的不明物事来。
“那东西肯定就是石怪的灵核,十有八九属于土遁类精怪的灵源……”小玄越想越感振奋,当即跃出大鼎,在腰头胡乱围系了件衣衫,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如意宝囊,翻寻所需的各种材料,将它们一一取出陈列地上。
他拿着云影一边对照一边寻找,指尖忽在如意囊内触着一个滑润物事,心脏猛地颤跳,大叫道:“该死!我怎忘了!”赶忙将那物取出,却是只插着一支独蕾桃枝的青瓷瓶儿。
“夭夭,真是对不住了,这些天四处逃命,竟然把你忘了!该死该死!”小玄连连自责,当即念动禁咒,只见瓷瓶上空荡过一道似有若无的波动,然后一个纤俏袅娜的身影淡淡地浮现了出来……
“夭夭,快下来!”小玄热切万分地张开臂膀。
夭夭的身影迅速清晰,“嘤”的一声扑入他怀中,纤弱娇躯颤抖不住。
“夭夭!”小玄动情地紧紧抱住,俯下唇去亲吻她的秀发。
好一会后,夭夭方从他怀里仰起脸来,如花的娇靥上赫已满是泪水,嘤嘤泣道:“夭夭好想你,想得……想得不知怎么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