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他知道,让他知道她就是染飞烟,无疑是将挚爱的丈夫推入危险,宫子雨会杀他。
慌张逃出,染飞烟不断提醒自己,责怪自己口无遮拦快露馅。
自此以后,她不敢再去欢雀宫的阁院、还有她最爱照料夫君的花园。
常让阎天挚望着那片空旷无人的花园怅然若失,只因在园内穿梭的仆役是老婆大人派来看顾他的,令他好像遗失了什么。
时常会怀念过去闲云野鹤、海燕双栖的日子,那清纯良善、羞涩依附他的妻子,而不是现在美艳过头、显得庸俗又权威的她。
“烟烟…”探望发妻的身体经常是趁着她熟睡,爱怜抚摸教他思念许久的柔嫩肌肤,与自然姣美、清透的容颜,否则等她醒来,那富心机又陌生矫饰的举动常令他错乱。
错乱到内心拥挤无尽的空虚,空旷无底的低落。
而那小子,连一个转身、小步踅足、回眸一觑、欠身行礼均十足动人,似憨媚小女人,有那些他想念又熟悉的一颦一笑。
若是为了接近他调查他的事,为何连那次被伏兵追杀在月下一夜的小细节都明了。
那天,宫子雨的话他非弄清楚不可。
待在佣人房,染飞烟尽心尽力做好仆人工作,尽量不去碰到不想见的男人,然只要待在这座宫殿就无法违抗命令。
待在有他的范围便会想起他与孩子…她好想念原本身体内那肚里的娃娃是否安好…
挑起两桶水,她发现自己就算变男人,力气还是没变大。
虽然身体与其他男仆有一样特征,也会害羞,时常忍到那群男仆洗澡完才偷偷进去,或在夜里独自入河洗净。
“谁让你做这种事。”眼见她一副弱不禁风,阎天挚竟然有莫名愤怒。
“王…王爷…”不明他何时站在后方,她微翘臀部差点堵到他。
“这…根本不算什么?”要是换成以前,她随便挑两担就能令桶水飞上指定地……可能是功力尽失的关系…无半点力气。
“挑水做什么?”
“刷马背…”她垂下眼廉,希望用冷淡态度驱离他,不理他欲令他无趣而退,迳自经过他却因瘦弱身子不支颠簸,手肘被他捉住。
“你不用做这种事,”感应她手臂竟纤瘦如爪,阎天挚一怔,观视那清秀不似雄性柔美脸庞。
这样的面容竟有强烈…吸引他…的女人味。
“你…是不是…都没吃饭?”他大异,感受他身子有别以往细瘦如骨。
她别过头,就是因为忧愁失去他,失去一切才伤心欲绝,吃什么均食不下咽。
“王爷是不是该多关心夫人,还有未出生的小王爷,不该将时间浪费在我这下人身上。”既然已经决定与他撇清关系,当不相干的人,她就要贯彻到底,可他为什么要跑来缠着她。
“今后你不用住这里,到我的寝宫来服侍我,我已叫刘总管将你房内的东西全都打包带到我那里,膳德房再也没有你住的地方。”
好多次直接命令刘总管,她均借故不在,他一根肠子通到底直接来这里逮人。
“呃…这怎么成…”
“男女授受不亲,他怎可以这样!”染飞烟心慌,发现他借着捉住她手肘的手一直箍住她。
难道他真是三心二意的人,不喜欢她原来的身体,而对她现在寄宿身体的宫子雨有意思!
“怎不成?”阎天挚恼红,也不知怎回事,居然会牵握住他的手,想排斥但盯着那水雾、灵气瞅着他的双眸就起一阵悸动,这么抓住就好像捉到能填补心灵空缺的安心感。
“这宫子雨”居然连说话的口音、方式都变了,令他咬牙切齿。
“不走也成,孤王可以将你扛进欢雀宫,不让经过的路人有机会观赏到一眼。”喻力量与速度夸张到惊人,他臂力一扯,让原是瘦弱的染飞烟不提防往后倒,蹲身作势抱起她双脚…
“不要…”她挣扎直呼,却已蜷缩在男人怀抱。
抱起那细瘦身子,亲王盯着那容貌厉颜怒目以对。
这小子,居然连绑男仆头发也不会,披头散发像柔媚女孩儿。
这倔脾气实在像极了他的飞烟,顾不了疙瘩、忌讳泛滥的思潮袭来,他直接将她打包带走,并蛮横将她局限在篱宫照料他的花园,与他的生活起居。
原本待在有他的地方,便会想起他与孩子…无法享受天伦,她只能压抑、逃避才不会痛楚。
这下,却要残忍的每日见到她的丈夫,与不是自己的女人恩恩爱爱、还有腹中最珍爱小孩的天伦图画。
要她情何以堪,她不该招惹,既已下决定却私自去关照他;这下想逃开,岂料他硬纠缠不休。
被他劫来,还被抛到柔软的床上,教染飞烟吓呆,害怕他想对她怎样。忘了自己现是男人。
就算他小家碧玉、纤柔、魅惑,那张脸仍是他讨厌之人的脸,亲王内心扭曲又恨又恼,拂袖离开。
好似没见到“染王妃”,染飞烟如释重负,每天被关在这花圃,被禁锢别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亲王执着酒杯,盯着花园打扫的宫子雨,内在煎熬、握紧酒杯常喝闷酒。
是谁都好,只要能让他每天看见熟悉的举动及神色,足宽慰。
或许悒郁、他夜里经常浑身燥热…似久病快复发…
或许看得见、碰不着,她夜里常抱着枕头孤枕难眠,发现寄宿她身体的宫子雨从未下榻夫君房,夫君也没去找她,常让染飞烟担忧夫君状况,却只能站在门扉不敢进入忧伤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