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本事很大,我落在他手中都不能幸免。他找姐姐要的答案,姐姐熬不过去的,对么?一定告诉了他!姐姐既然认定了我和他是一伙儿的,为何又不对我明言。”天泽宫里吴征来回踱步,心情更加抑郁,想起暗香零落的残忍手段,再看玉茏烟排斥自己的模样,数度欲言又止。
“忧无患胆子再大,在深宫里也不敢胡作非为,逼问的可能性不大。让姐姐把实情托出,他一定知道姐姐的很多事情,他所不知道的,仅仅是配方,对么?所以姐姐也没什么好藏着的,对么?”
遇事越多,越是沉着冷静。
吴征抽丝剥茧,条理分明地说下去:“这些事情,姐姐从前一定以为没有人知道,是个天大的秘密,不想被忧无患说了出来,所以姐姐以为是我透露的?秘密不复存在。其实我并没有!前些日子我被陛下贬了九品孔目,正因忧无患这帮贼党的事情,姐姐应当听说了。昨日我才升做五品散骑侍郎,也因诛杀了几名贼首,忧无患与我不共戴天。”
吴征始终与玉茏烟对视,以表没有诓骗之心,见玉茏烟满面狐疑,又道:
“我刚来时,姐姐喊没有害陛下,忧无患又问药方,我猜是不是姐姐当年做了什么对陛下不利的事情?以姐姐的温柔脾性与姿色还被贬来天泽宫,世间的传言或许有道理?我说的不是什么玄乎的灾星,而是……姐姐真的做了些事情,对么?”
吴征转回玉茏烟身边坐下道:“忧无患来找姐姐,姐姐一定以为事情已败露?
可我来时,姐姐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否认!
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让姐姐舍弃了一切,即使到了这等地步还不肯放弃?
从那天我偶然踏入天泽宫开始,我们的命运其实就绑定在一起了。
不,现下杨修明已死,姐姐在天泽宫里没犯什么过错。
其实我的命运都拿捏在姐姐手中,这些话不用我说,姐姐自然想得到。我一直想救姐姐脱离苦海,也一直让姐姐有什么话尽管可以对我说。现下还是一样,今后也不会改变。”
玉茏烟垂下了头沉默不言,吴征无奈地叹息道:“我不想逼姐姐,变故太多,姐姐也要再想一想,我能体谅。可是晚些我就要去城外虎贲军,一同剿灭贼党。
这一趟我会尽心尽力,望能将贼党一举剿灭。忧无患来天泽宫一趟当也是冒了巨大风险,目的既已达到,今后也不会再来,这一点姐姐大可放心。唯一万幸的是,他现下当还不知我与姐姐的关系,我还有时间对付他!”
愣了片刻,吴征起身摇头苦笑道:“我先走了。姐姐起了疑心我能理解,可是我很伤心。”
“你等一等。”玉茏烟终于打破了沉默,抿了抿唇道:“一直以来,我不愿意告诉你是怕害了你,有时候忍不得甚至想利用你,你其实都知道的对么?”
“我知道。今日之前也都隐约猜到一些,所以我一直不怪姐姐。”吴征缓缓止步回身,道:“即使从此你不再见我,我也不怪你!可是忧无患来的那一晚,每一个细节对我都很重要,对姐姐也很重要!姐姐若有方便说的,还请明言。”
“嗯,那件事我不会说的。于你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旁的我可以告诉你……”
细细听完玉茏烟的详述又耽搁了不少工夫,吴征急忙离开天泽宫。
赵立春见他面色极为凝重,不由也紧张起来:“兄这是……”
“托赵兄一件事!天泽宫从里到外,万万请赵兄多多费心照看。平日留意有无闲杂人等盯梢,若有人插手其间,赵兄可依情形自处!只是务必想方设法告知小弟,越快越好。”
吴征说得无比郑重,赵立春一阵愕然,插手其间?
整个天泽宫就两个人,一个不能动,能动的无非是个仆妇老妈子!
如果一个仆妇都成了大事,那背后的事情该有多大?
一念至此不由汗毛倒竖,紧张得打了个激灵道:“晓得,晓得!吴兄尽管放心。”
“嗯,还是老规矩,言不传六耳,切记,切记!”吴征目光杀气顿露,又瞬间消散于无,恢复如常。
离了皇宫,跨上“宝器”,在南城处汇合了祝雅瞳,陆菲嫣,顾盼,冷月玦与戴志杰,杨宜知等人。
几乎目光一对,祝陆二人便知又有意外发生。
顾盼被关了许久的“禁闭”,这一回出门倒是兴高采烈,橙黄色成套的劲装在身,一对银钩直接挂在了身后,系钩的丝绦在胸前双乳之间交叉绑紧,将两座小山峰的形状大小勾勒得淋漓尽致,让吴征嘴角一抽。
——肉眼可见地又大了!
几人一同放马向虎贲军营奔去。
途中顾盼一夹马腹赶上领头的吴征,先得意万分地欣赏一番吴征的五品官袍,仿佛穿在她的身上。
“看什么?那么喜欢待到了军营,把换洗的借你穿个够。”见了小师妹,再压抑的心情也能转好,吴征哑然失笑。
“我穿不好看,一点不可爱。但是大师兄穿了就好看极了!”顾盼连连摇头,又频频点头,长发梳成的两只马尾甩得左飘右荡。
“哈哈,古古板板的,哪里好看了?还是昆仑的天青长袍好。”吴征大笑道。
“征儿不许胡言乱语!”口出不敬之言让陆菲嫣听见了,严加制止从来不带半点犹豫。
吴征与顾盼对视一眼,暗暗做了个鬼脸。
“大师兄,这一趟我们要去什么地方?”顾盼性子活脱,心情早已飞到了天边去,迫不及待。
“梓潼郡。现下我知晓的也不多,军营不比别处,军法如山,万万莫要虽已使性子,真要被杜扶风找着了岔子,挨罚了我也救不了。总之这一趟不是出去玩,万事都要小心在意。”
“知道了啦!”顾盼巧笑嫣然,嘟了嘟艳红的唇瓣道:“人家长大啦。”
几人所乘均是上好的良驹,不多时便到了虎贲军帐外。
军中不论何时都是杀气腾腾,守营门的将校见人靠近,不由分说架起长枪高叫道:“来人止步!”
吴征下了马高声叫道:“散骑侍郎吴征,奉命前来拜见杜校尉。”
“吴侍郎且稍候,待末将禀报!”
不知是要给吴征一个下马威,还是要摆足严于治军的架势条理给这位身负“监军”之责的新官看,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杜扶风才迎出大营。
“盼儿你看,做事没有简单的。你大师兄奉命前来都等了那么久,这位杜校尉当是有话要说了。”祝雅瞳向顾盼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哼!”吴征被冷落,顾盼嘟起了嘴悄声道:“下盘倒是很结实,看军像也严正,本事是有那么丁点,就是长得像只黑熊似的,有什么了不起!”
一席话说得身边的几人都忍不住偷笑,称赞人好本事还要贬损一番,肚子里的气是憋得足啦。
“吴大人,军务繁忙,本校来得迟了,见谅!”杜扶风走起路来一步一顿,震得全副甲胄哗啦啦直响。
一张紫膛大脸,说话时恨不得每一个字都从丹田里拼尽全力大喊出来。
“不敢不敢,军务无小事,该当如此。”吴征从怀中取出文牒道:“本官奉命前来,请杜校尉过目。”
杜扶风早得了消息,还是接过文牒细看了一遍道:“吴大人随军讨贼,本校自当奉命,快请!”
吴征随着杜扶风身边先进了营,背后又是一阵长枪挥舞与厉喝声道:“止步!”
回身时只见钢枪如林,居然直接指在了当先的祝雅瞳面前,枪尖相聚不过半尺!
祝雅瞳面不改色淡淡微笑,顾盼则被陆菲嫣及时按着肩头。
吴征忙又道:
“本官此前剿灭贼党,多赖这几位之力,此次入营不好袖手旁观,特意请了他们来。已得了陛下与霍中书首肯,还请杜校尉放行。”
“原来如此!本校事先已得谕令,但吴大人未曾言明,本校不知是大人随从。
来人,放行!”杜扶风摆手下令,又道:“军中庞杂事多,军令更不可犯,还请吴大人多加约束,莫要犯了本校军规。”
“那是当然!”吴征依然谦让,又回身道:“你们先去本官营帐等候,未有军令不得擅自外出!”带来的人一直都是平辈论交,这一回摆起架子,尤其还能喝令祝雅瞳,也是心中好笑。
随杜扶风去了大帐,坐在监军之位听将官们详解此役的计划,吴征才知这一趟秦皇志在必得。
虎贲军点三千军,以操练,换防之势前往梓潼,途中更逐步分散,作势前往周围诸郡!
最终只留六百军入梓潼,汇合善搜索,警戒,追击的越骑军与弓手为主的射声军,骑,步,弓三军混合一同攻山剿贼。
其余兵马继续分散,向已查明的贼党窝点进发,一处发动,处处发动,务必让贼党没有喘息与反应的时机。
吴征听得热血沸腾,簿册上注明的窝点有二十余处,贼党藏得再深再多,这二十余处一锅端了也能重伤其元气。
而且看燕国使臣即将入京,三国帝王这一回都动了真格,大秦这一仗只是个开篇,日后对贼党的追杀无穷无尽,不把贼党全数剿灭誓不罢休!
再强大的组织还能敌得过全力发动的国家机器?
即使是祝家也只是占了维系平衡的便宜而已,若是三国帝王一同下定决心,祝家同样逃不过倾覆的下场。
“吴大人,您看可有疑问?”杜扶风眯着牛眼,嘴角不无冷笑之意。
“如此详尽周密的计划定是朝中几位柱石大人共同拟定的,这几位大人出手,下官还能有什么问题?”
杜扶风向来与迭云鹤亲善,现下他不敢为难吴征,可找着了机会就挑三拣四,时不时还暗讽几句。
吴征听他讽刺自己多余,也毫不客气地捅了下软刀子,言下之意:你不过一介匹夫,何足道哉。
“既无他事,明日三更造饭,四更军伍开拔,吴大人莫要晚了!”
“不会不会,杜校尉放心。”
告辞杜扶风,吴征行至大帐门口毫不客气地将门帘重重一甩,嘶啦一声将缝合处扯下一半来,回身陪个笑脸:“啊哟,下官不慎,请杜校尉见谅。”
吴征暂居的军帐分了两座,以备男女分居。
此刻跟随来的众人都在男帐处,吴征进了帐刷地沉下脸,郑重向顾盼,冷月玦等人道:“你们这里等候,我还有件机密要事,半刻都不能拖延。祝家主,师姑,请随我来。”
与祝雅瞳,陆菲嫣到了女帐处,吴征颓然坐倒道:“我要说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你们先听我说完……莫要急着打我骂我……”
先认了个怂,胆大妄为之后实在有些心虚。
吴征将与玉妃结识,被太子发现擅离职守落了把柄,到设计强杀了杨修明的过程娓娓道来。
陆菲嫣听得心摇神驰,不及责怪,皱眉道:“这么大的事现下才说,怪道你那么怕太子……可怎生得了!”
“若不是今日又去了趟天泽宫,此事我还不会说,也没法对人说起!”吴征摇摇头,向祝雅瞳道:“让你猜对了!玉妃在天泽宫遇见了一个人,呵呵,忧~无~患!”
“果然如此!”祝雅瞳双拳一紧,美眸圆睁:“快说清楚!”
天泽宫里冷冷清清!
幸好新来的仆妇应是得了赵立春的嘱咐,一向伺候起来手脚勤快。
偌大的浴桶水温适中,难得还有几片花瓣,桶旁还有些澡豆。
玉茏烟光裸着沉入温水中,舒服得从胸腔里发出声悠长的呻吟。
冷宫里的孤单寂寞她早已习惯,可自从吴征来了以后,日子慢慢地在变好。
足以饱腹的饭食,适宜时令的衣物都让玉茏烟心有慰籍。
水纹荡荡,光洁而曲线玲珑的躯体似在桶中飘荡。
不再忍饥挨饿,让一身肌肤白里透红,腰肢又丰腴了些让人不喜,可胸前一对美乳高高涨起,越发饱满!
自年幼的青涩至青春的活力,再到如今像熟透的果实,丽质天成的娇躯,只需稍加雨露栽培立刻又艳光四射!
水中倒映的面庞熟美端雅,几乎没有一丝皱纹,依然年轻得可人心田。
至于沉坐在小椅上的臀儿仍像从前一样香嫩丰软,那天他忽然大胆地侵犯让自己泄了身子,似乎对这只臀儿也十分喜爱。
玉茏烟当然知道这只臀儿的魅力,光滑,丰翘,绵软又弹性十足,或许他也会喜欢将两片臀肉像球儿那样拍动……丽人咬着唇瓣,脸上犹如火烧般泛红。
她实在想不通,一颗分明快死了的,只为复仇的一线希望而跳动的心,为何会被人这样撩动。
那日爱抚,抓揉,抠挖着自己的粗糙大手,肆无忌惮又好整以暇,每一下都拨弄着心弦,随心所欲地掌控着一切,让人心惊胆跳,又心醉神迷。
颤抖地探出手指探向胯间,浓密的乌绒经热水一泡异常绵软顺滑,而那一小片水域也变得粘腻。
独居冷宫的日子,连欲望都已失去,即使被杨修明反复凌辱时也曾激起变态的快意,可一旦停止,便从无想法。
可是吴征的到来打破了身体的沉寂,火热的吻让她心肝乱颤,那一日不容分说的“欺凌”更是让深埋许久的欲望如焚天的烈焰,烧得心神俱化。
“啊……吴大人……”酥颤颤的媚吟自喉间不可抑制地哼出,娇躯似被剧痛与难耐双重折磨猛地抽紧,尤其探入腿心的手指与抓握豪乳的玉掌,更是使尽了浑身气力,毫不怜惜的抠挖,掐挤。
腻滑的浆汁从小口里被挤出,汇入温水。
玉茏烟双颊羞红得如盛开的山茶,酥软地倚在桶沿。
那小巧的手掌异常地灵巧,将玉盘一样浑圆的豪乳像挤面团一样揉搓,纤细的手指忽而一根,忽而两根,一曲一伸,快速地翻搅着敏感媚肉。
仰起的螓首靠着桶壁,一头秀发披散着瀑布般洒落,情欲的气息比温水更热,比蜜汁更浓。
幽谷里的手指仿佛一根鱼竿,将深处的冰山剥开,露出真容。
星眸迷离,娇喘渐急,鼻息间那娇媚甜腻的长长鼻音,不仅能激起男人的强烈欲望,也能让美妇更加投入。
玉茏烟圆张樱口吐出香舌,喘息着哼道:“大人的棒儿好大……”香舌迎空抖若蜂翼,两边更是蜷起,仿佛包含着一条肉柱裹紧口中,灼热的高温炙烤得樱口酥软,香唾都不可抑制地自唇角滴落,一颗颗晶莹地洒在豪乳,顺着浑圆的乳廓粘腻地滑过峰顶梅珠,汇入温水。
笔直丰腴的双腿用力地绞合踢动,拨得池水哗哗作响。
手指在幽谷里更是翻江倒海一般旋挖着媚肉,搅得花汁汩汩。
玉茏烟抚在豪乳上的小手使劲分开,拇指侧按着左乳尖向右一拨,中指寻着右乳尖向左一拨,在高声的媚吟之中将两颗硬挺的梅珠深深按入乳肉,消失不见。
“大人若是喜欢……哪一处……都可以的……”指尖翻搅着花肉似不够满足,玉茏烟将手指退出些许,两根末指一并,借着花汁与温水轻轻撬开后庭,掌心一勾,将前后两穴一同塞满。
“后面还没有被棒儿入过……大人喜欢么……”玉茏烟几至竭尽全力地蹂躏着自己的身体,仿佛正被男子肆意地玩弄。
神魂飘荡的快美之间,更是难以启齿的羞耻与禁忌,刺激得她花汁潺潺,一步步迈向快美的高峰。
“大人看过姐姐的臀儿了……臀儿很香……很软……从后面入进来更好……”
入心入肺的麻痒钻心地舒坦,玉茏烟甩着螓首放纵着。
幽谷蜜肉像海浪般一层层包裹,卷袭着蠕动,后庭娇花更是紧紧闭合,咬得手指难以动弹。
前花的舒爽与后庭的胀满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直接将玉茏烟拖入无底的深渊,双掌的手指忽分忽合,旋转抽送,搔刮着身上的每一分痒处……
一震一震的娇躯,让肥美的臀儿颤起道道波纹。
那臀儿像是两只装满了奶酥的薄皮水袋,全无骨头一样,异常地绵软。
抖动着泛起臀浪时,其态至淫至骚。
“呜呜……来了……要死了……大人的棒儿要弄死人家了……呜呜呜……嗯……啊啊啊啊……”玉茏烟曼声浪吟着,淋漓地泄出一大汩热乎乎的花汁,浇淋着同样颇有快感的手指。
即使将臀儿抵在桶壁上死死磨压,剧颤的娇躯依然自上而下,激起水肉淫臀重重臀波。
每一颤,臀肉就是一阵翻滚……
脱力地倒在桶中,知觉渐渐恢复,玉茏烟愣愣地出神。
自渎时喊着吴征的名字让她娇羞不已,身在天堂的感觉又让她痴迷,可终究心念的郎君不在身边,若是他真的将棒儿撞进凤宫,刮得花肉奇痒酥麻,又是怎样的一番快美滋味……
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究竟值不值得?
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利用他,究竟对不对?
若是失败了……自己贱命一条死了无妨,连累了一个真心待自己好的人,这是多大的罪孽?
玉茏烟泪珠滚落,玉手死死淹着口不想哭出声来。
上天似乎对她特别地不公,总要她去做最艰难,最痛苦的抉择。
活着唯一的原因与希望不是为了报仇么?
在宫中坚持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那一点点希望么?
从前无比的坚定,为何此刻回动摇?
苦笑着起身抹净身体披上薄衫,玉茏烟浑浑噩噩地步向寝宫。
望向庭院的天空出神,刻意避开吴征所言的那块砖头,生怕自己忍不住就会去揭开……
冷宫孤寂,认识吴征之后也未有不同,只是心理多了份安慰,多了份期待。
他来得不多,可每一回都像上天掉下来的一样,总是让人惊喜连连。
胡思乱想中,玉茏烟忽然低声惊呼!
一身奇怪的黑衣背身而坐,高大的身材却与吴征迥异,长发披散的脑后系了根头绳,扎进了一张在灯火下闪着金光的面具。
“你是什么人?”玉茏烟犹疑问道。
早已荒弃的冷宫里为何会突然来人,她不明所以,脑中一闪而过吴征现下绝不可能深夜来访,再掩不去心中的恐慌,连连后退。
“还好没让我久等,我有话要问你。”来人回过身来面对玉茏烟,可惊可怖的鬼面之下,两颗眼眸似带着冷笑与嘲弄。
随手一弹,玉茏烟肩颈与膝弯一麻便瘫软在地,此时才想起该大声呼喊,喉咙却哽住了发不出半点声息。
“不用怕,我问清楚了就走,也无需伤你。我问,你答,若是敢呼喊,下一次我不会留手。”鬼面人信心十足,又一弹手解开玉茏烟的哑穴。
“擅闯后宫,你该当何罪?”玉茏烟强撑着胆气质问道,可语声却在发颤,猫叫般的声响更是显露内心的惊慌胆怯。
她努力想回忆起这道声音是否熟悉,是否曾听过,可鬼面人的声音犹如在脑海里响起,虚无缥缈,似有似无。
“该当何罪的是你啊!”鬼面人嗤笑一声道:“我正要问你,当年你给陛下下的毒药,配方用的什么?回忆清楚了再好生回答,此事我已尽知了,你不用否认,更不要瞒我,否则我奏明陛下,你死上一百回都不够。”
玉茏烟禁不住牙关打颤,更是被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吓得魂不附体,俏脸煞白。
她脑中一片混沌几欲昏厥,不知这份普天之下只有自家知晓的机密为何泄露出去,脑中不自觉地忆起唯一知晓她会配制毒药的吴征。
除非是他泄露了千叮咛万嘱咐的约定,才会被人顺藤摸瓜……
沉默了片刻,鬼面人的声音又在脑中响起:“我耐心不多,也没多少工夫等你。我数到三,你若不说,我就去奏明陛下。呵呵,死鸭子嘴硬又有何意?你是肖家仅剩的后人,也是肖家《毒经》的传人,下毒为肖家报仇也是理所当然。一……”
若说方才还有一丝侥幸,鬼面人的话五雷轰顶一般完全击垮了玉茏烟让她彻底瘫倒。
在宫中的一切本已存留不多,现下更是烟消云散。
泪珠哗啦啦地涌出,从眼角顺着两鬓滚滚而落。
“我说过,我不想伤你。问明之后我也不会说出去,你大可保有一线希望,说不准陛下哪一天又忆起你来。二……”
“什么?”玉茏烟打了个激灵挣扎道:“为什么?”
“你不必问我为什么,你只需告诉我即可。我言尽于此,你看……”
“我说!”
“很好。你说,我听着。”
“延胡索之根,厚朴之心,天花粉,石菖蒲之叶……”药材的作用深印于玉茏烟的脑海,即使数十年也没有点滴的模糊。
可是每说一味药,就像把她的生命抽去一截,希望一点一点地消散。
不说,马上会死,说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守着承诺?
承诺?
玉茏烟自嘲地一笑,心心念念的人儿,对她一副好心,关怀备至的模样,连他都不会守,鬼面人又何须要守?
玉茏烟不知鬼面人何时离去,也不知自己瘫软了多久,待得鸡鸣三声才混混沌沌地爬起身。
整整一日枯坐在宫中,不吃,不睡,不饮,只是愣愣地望着宫门出神。
似乎在等待前来的内侍将她带走,身受最惨无人道的酷刑之后再结束她的生命。
她打心底里害怕酷刑,可一线希望生生撑着心底的坚守,或许,或许他真的不会说呢?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呆在宫中的玉茏烟食不知味,睡不安寝,每过一天都是煎熬,每过一天都清减几分。
只到吴征再一次出现在宫中,才将涉及身世的秘密掩去,把发生的事情告知……
“就这么多,我反反复复问了好几次,她能记起的细节都在这里。”吴征咬牙切齿,又面上一红道:“你们不必这样看我,我没和玉妃发生过什么。我不敢,也划不来,玉妃始终有心理用我,我也不能落下把柄在她的手中。”
“那就还好。她一时昏头,事后当能想明白,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祝雅瞳长吁了一口气,吴征的安危总是第一位的。
可紧皱的眉头始终未曾舒展,爱子惹得麻烦一件接着一件,若是哪一日爆发后果不堪设想,或许筹备许久的盘算应当早日实施才是永绝后患。
“据玉妃所言,忧无患连一个指头都没碰她。以贼党的残忍,当是也小心谨慎,问话也是前后考量盘算过的,否则玉妃不会轻易就范。若是用刑,难免不出什么意外。”吴征摇摇头,不知是庆幸,还是难过。
“看来他也在暗中谋划着什么,如今时机未到,咱们也还有时间。这一切也是巧合,他并不知道你与玉妃的来往!”祝雅瞳暗暗捏了把汗,分析至此,悬着的心才暂时放下了。
“只是他做事如此周密,想利用玉妃查出些什么也是难了。”陆菲嫣喃喃自语。
忧无患再去找玉茏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没人有能耐长留宫中,守株待兔。
“这是不用想了……”吴征出神了一阵道:“我想来想去,无法断定忧无患是大臣还是内侍。照说内侍在后宫中更加自如,可能性也更大些,有些太监练武深藏不露,晋升十二品倒也不无可能。可是时隔多年,现下才来问起究竟是什么缘故?”
“难猜,难猜!敌暗我明啊!”祝雅瞳也理不清头绪,无奈道:“太监进出宫闱俱有记录在案,你遇袭那一夜前后谁曾出宫彻夜未归,若能查得到,总算有些进展。”
“我已请了赵立春帮忙,不过这些行事记录太过明显,以忧无患行事之周密,希望不大。”
“那也只得一个个排查,别无他法。”祝雅瞳低头道:“为今之计,只有从锦兰庄中着落,或许能提前勘透贼党的打算……唉,怕也是难上加难咯。”
锦兰庄中的密室十有八九是个圈套,忧无患明知祝雅瞳已看破依然将密室亮了出来,全然不计后果。
想来也是十拿九稳,不惧隐私被查明。
“不!未必!”吴征一挥拳头道:“密室中显然有重大机密,忧无患也没有办法必须借助离幻魔瞳!他未必知道其间是什么。既然如此,密室才是最佳捷径!”
“嗯,待征战回来,字画当也送到,我即刻去见蒋安和讨要锦兰庄!”
“那个……什么锦兰庄密室?”陆菲嫣大惑不解。
祝雅瞳美眸一转,笑道:“并非刻意瞒着妹妹,不过秘密迟早要掀出,让他和你说……”
……………………………………………………
“尊主……属下……属下……并非贪生怕死,实在事关重大,属下不敢便死,总要将此情形一一分说清楚……当时属下远远观望,见弟兄们一一倒在屠刀之下。
陆菲嫣更身具绝高的武功与修为,连戴令使都不是她的对手。事后迤逦辗转,几经波折才能回到成都,再见尊主一面。”浮流云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哭啼啼地将携花山一战细细说明。
“陆菲嫣是百媚之体,有这等修为不奇怪。”忧无患挥了挥衣袖道:“你先起来,坐下说话。”
“谢尊主。”浮流云起身之后却不敢就坐。
“祝雅瞳的本事和祝家的能耐,我们还是小瞧了啊。”忧无患赞叹一声,又宽慰笑道:“这一趟非战之罪,你能活着回来很好,也不必介怀。戴兄弟死得冤枉,宗里自当为他报仇雪恨!如今……令使之位不可无人,就由你来坐吧。”
“啊?这……属下戴罪之身,怎敢……”
“可以的,本尊说可以就可以。”
“是,属下定肝脑涂地以报宗主大恩。”浮流云不敢稍露喜色,抹干眼泪道:“宗主,属下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祝雅瞳能提早料定布下埋伏?”
“我也想不到……当是,索妮子暴露了吧。好一个祝雅瞳!”忧无患眯起了眼笑道:“倒是奇怪,索妮子正经起来本尊都看不出来,他们是怎生察觉的?怪事,怪事!若是用离幻魔瞳,索妮子自当知晓也不会传出讯来。你那日去见她可有什么古怪么?”
“没有,从长安再到成都,属下一共见了她七回,除了第一回之外,回回都是一样。若有半分不妥,属下不会留意不到。”浮流云连连点头,咬牙切齿道。
“那就是索妮子也不自知了……咱们从头到脚都被人算计在内,这一阵输得不冤枉。呵呵,祝雅瞳好大的火气,这是咱们料理了孟永淑,她报复泄愤来着?”
忧无患皱着眉喃喃道:“幸好本尊提前留了一手,即使她用离幻魔瞳,再查索妮子也查不出更多东西了。好好的一个俏尼姑,怕是命都留不住了,可惜,可惜。”
“好狠心的女人!宗主,祝家下手如此狠辣,宗中是否还击?”
“不忙,且让她先得意着。这一趟祝雅瞳当是把压箱底的本钱都拿了出来,从此咱们也不惧祝家了。若是能藉此挖出这些高手的藏身之处,这一阵便是大赚一笔!”
“属下不才,岂能完成此使命,以赎满身罪业。”
“可以!但是切切不可操之过急,不妨先刻意露些破绽给祝雅瞳。宗门吃了大亏,全无动作不合常理。事后抽身隐藏,再徐徐图之即刻,不忙,不忙。”
“属下遵命!”
“秦皇现下纠结京都八校尉,正分绞二十几处分舵,咱们该当隐忍才是。”
忧无患手指敲击着桌面道:“这些分舵保不住了呀……本尊也好生心痛……”
“宗中弟子为尊主之志捐躯,本是天大的荣耀,兄弟们在天之灵也当无憾。”
“他们本就是拿来捐躯的,早些晚些没太大区别。本尊早与你说过,终有一日你要亲自向兄弟们下手,届时手脚利落些,莫要让兄弟们死得太过艰难。”
浮流云一阵愕然之后,大喜道:“尊主的意思是……时机即将到来?”
“不错,正是如此!本尊已算计定了,十拿九稳!”忧无患忍不住放声长笑道:“届时我们不需再藏头藏尾,可见天日!祝家也好,昆仑派也好,还有吴府也好,任宗中出力最多的兄弟们予取予求!苦心孤诣数十年,不就是等待这一刻么?”
“属下……属下……真是不知说什么好,预祝尊主马到成功,属下定冲锋在前,一竟大业!”
“嗯。可惜宗昌没有福分了……”忧无患又出神了半晌,道:“即刻传讯分舵,即日起不加约束,任他们烧杀抢掠,恶事么,做得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