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大幕渐起

夜风吹过久未打理的皇家园林，吹动着半人高的杂草在月光下凄然地舞蹈着，一千辆没有配马的马车整齐地排列在杂草中，静寂地等待着什么。

在皇庭颁布全城禁令之后，帝都城防军和圣教军的战士们全副武装，借着月黑风高进入了皇家园林，悄然地接近着那些马车。

马车内似有人在动，有个车窗的帘子被掀起来了，露出了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率军前来的两位统领，塔克大将军和莫里森爵士对视一眼，两人都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

一轮箭雨密集地朝那马车射去，箭矢钉在马车外面的木板上，穿透了马车。

两位统领没有喊停，于是一轮箭雨过后，第二轮的弓箭手接踵而至。

很快，那些马车就都变成了刺猬。

可它们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里面真的有人？”莫里森爵士皱起了眉头。

塔克大将军不屑地哼了一声：“有没有人，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以他以往戍边的经验来看，被如此密集的箭雨洗刷了好几轮，那些躲在马车里的老鼠，哪怕没死也该重伤了。

剩下的时间，就是他们收割的时候。

给了个手势，示意大部队前推，塔克将军和莫里森爵士跟在队伍后面，几万人慢慢地朝着马车靠近。

“奇怪，这些草的味道怎么这么重？”莫里森爵士抽了抽鼻子，这青草的味道出奇地重，不像是草本身散发的那种淡淡气味，脚下似乎也有些泥泞，像是踩在沼泽里，这让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塔克，你有感觉到什么？”

塔克将军也试着抽了抽鼻子，那浓密的眉毛顿时就拧成了一块：“这味道，感觉像是……草里混进了………混了………不对！是火药！撤，快撤！”

塔克将军惊呼一声，开始大声指挥部队后撤。

可已经晚了，近一半的部队已经进入了马车方圆五十米的范围，随着天空一道黑影的闪过，空中忽然降下一道火线。

小龙黑剑张开了它那长满锋利牙齿的嘴，吐出了一连串的火焰，那些火落到地面，与混在青草中的火药产生了剧烈的反应，爆炸声和惨叫声开始在皇家园林回荡，熊熊烈火冲天而起，昭示着一场盛大的表演在帝都拉开帷幕……

帝都的集市里，束缚着美菲拉尸体的十字架之下，罗杰和帕克站立着。

罗杰抬头看着被风吹雨打之后，虽略显狼狈，却不朽不腐的美菲拉，平静的眼中涌动着湍急的暗流。

“团长，有防御魔法。”帕克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手臂，这是刚才他意欲强行突破十字架下魔法阵的后果。

罗杰没有说话，他启动了欲望之瞳，尤弥尔的欲望之息如红色的雾气四散开去，罗杰通过欲望之瞳看到了十字架之下的一个六芒星阵，他抬起右手，欲望能量缓缓地缠上了那个阵法，同时对罗杰也对它念动了一串远古的咒语。

法阵发出了一阵刺眼的强光，而后暗淡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帕克未等罗杰吩咐便一个大跳跃上了十字架，他将绑着美菲拉的绳子用短剑割断，抱着前王后的尸体落回了地上。

“团长，现在呢？”

“你带着美菲拉先走。”罗杰指着一旁的马车，车上是一个穿着海帝斯佣兵团中甲的战士。

“您呢？”

“我得断后啊。”罗杰看着天上那正在缓缓降落的人，眼神逐渐变得锋锐，仿佛能化成实质，“去吧，我会找到你们的。”

向来对罗杰完全服从的帕克不再犹豫，应了一声之后，抱着美菲拉上了马车。那海帝斯佣兵一扯缰绳，马车掉头朝城外疾驰而去。

天上的人缓缓而落，似乎并不因美菲拉被盗走而愠怒，他后背怒展一对巨大的鸦翼，一身血红色的法袍闪着诡异的光，血红的眼，血红的唇和血红的长发，他的一切仿佛都来自血腥的地狱，可那俊美无双的面容却像天使，与地狱格格不入。

他就像沉睡千年的吸血贵族，优雅而致命。

血腥的帝相——李维斯特。

“罗杰，我们终于见面了！”李维斯特咧开嘴唇，露出了整齐的牙齿。在哪猩红嘴唇的映衬下，他的牙齿尤为洁白。

罗杰的白色马尾随风而动，他紧紧盯着李维斯特：“我们见过面，在圣女献石大教堂，那时候你还不是个怪物。”

在李维斯特的身后，罗杰看到了无数条血红色的线，这种血线他已经很熟悉了，在米尔梅那个老妖婆和马德拉那个怪物的身上都有过，是属于《血魇圣经》里记载的一种上古魔咒，以他人精血来喂养自己的邪恶法门。”

李维斯特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他抬头闭眼，像在感受着什么：“是啊。那时候我还不够强大，什么人都能摆布我。哪怕我不想，也要为了那些人的肮脏欲望牺牲自己。”

看着李维斯特自嘲的笑容，罗杰不屑道：“苦难的过往不是你堕落的理由。贪欲才是。”

李维斯特毫不在意罗杰的讥讽，他落到了地面上，缓缓收回了背后的鸦翼，他的锋芒在某一刻全然收敛，看起来就像个普通人。

“罗杰，我如今已是帝相，整个帝国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违抗我的意志，就是在跟整个帝国抗衡。我相信如你这样的聪明人，应该不会犯这种蠢吧？”

“有话明说，我不喜欢弯弯绕绕。”

罗杰冷冰冰的话并没打击到李维斯特的热情。

他张开手，温和道：“罗杰，其实刚知道西格蕊特为你所害的时候我确实很愤怒，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可是，在帝相的位置上越久，我就越明白西境的实力。我们针锋相对，到时候谁也落不了好。帝国也许能惨胜，但最后便宜的只会是那些觊觎我们国土的外人而已。”

“所以呢？”

“所以，我们需要的是合作。你门拥护新国王，而我也能为西境提供政策上的帮助。”李维斯特抬头作设想状，“假以时日，帝国在稳定之后将会焕发新的生机。”

罗杰面无表情，只是看着李维斯特，直到他讲完，这才说道：“与恶魔交易，最终都不会有好下场。李维斯特，不说美菲拉的仇恨，哪怕是没有这件事，我都不会与你合作。你看看你把现在的帝都教会都祸害成什么样了？那是教会，还是监牢和妓院啊？”

一阵短暂的沉默。两人面对面，一个轻蔑地笑着，一个冷着脸。

“噗……哈哈哈哈哈……”李维斯特突然捂着肚子疯狂地笑了起来，笑得涕泪横流，笑得癫狂瘆人。

他上气不接下气道，“我还以为……哈哈……我还以为你会屈从于我……会迫不及待地求和，唉，那样反而不好玩了……罗杰，我就喜欢看着硬骨头一点一点被磨碎的过程，你可千万别求饶啊！否则，我会感到分外无趣的！”

说罢，一股巨大的威压从李维斯特的身体爆发出来，那是来自血魇魔法的邪恶魔能，强风连带催魂蚀骨的血之魔法扑面而来，罗杰下意识地抬手掩面，透着指缝，他看到了李维斯特那宽大的血色法袍随风而动，如一面血色的旗帜，李维斯特的手指变成了锋利的爪子，猩红的指甲盖闪着粼粼的光。

这人的血魔法造诣远远高于米尔梅和马德拉，至少在那两人的身上，罗杰感受不到这种恐怖的压迫感。

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在牵动着周围的一切，一抬手，不远处的房屋顶上就掀起了一阵狂风，一跺脚，脚下的地面就开始震颤，哪怕一张嘴，都有倒霉的飞鸟葬身于那恐怖的魔音之中。

“罗杰，你毁了我最心爱的妹妹，糟蹋了我最好的玩具。让她变成了一个下贱的婊子，一个被哥布林操过的烂货。”李维斯特的语气越来越凶狠，恶毒，“虽然我让她获得了新生，但这种恶心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我厌恶那具被哥布林玷污过的身体，每当想起那粉嫩的屄里流出来的是哥布林的精液，我都想吐。”

罗杰哈哈大笑：“烂货就该送给哥布林操。再说，我们乌拉也不是一般的……”

“你给我住口！”

罗杰感受到一股猛烈的狂风卷地而来，他开启了守护之瞳，用圣女之像守护自己，这才免了被吹飞的厄运。

而他的身后那些摊位就惨了，全都被那狂风卷到了天上去，落在了几百米开外。

“我一直在查你的关系网，等我杀了你之后，我会将你的女人一个一个玩废，我会让她们都堕落成这个世界上最下贱的母狗，然后卖给兽人，卖给哥布林，让她们好好享受享受西格蕊特曾经享受过的痛苦！至于你，我的朋友，我会把你的烂屌割下来泡酒，然后将你的尸体做成干尸摆在我的房间里，每天看着我干你的女人。”

罗杰撇撇嘴，默默取下了后背的圣剑维拉，冷笑道：“掰扯了大半天，你还要不要打了？杀我的事，不能等你打倒我之后再说吗？如果，你有这个本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