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对妮子说过这么多的话,原先总是感觉我走不进她的心里去,她也走不进我的心里来,我和她似乎总是处在‘相爱总是很难’的境地之中。
突然之间和她说了这么多心里话,我感觉我和她终于心心相印了,我的心里亮堂起来,感觉她的心里也亮堂了起来,一种说不出的巨大喜悦吞噬了我。
虽然妮子没有回答我什么,但我感觉她都听到心坎里去了。
不知不觉中迎来了黎明,但我浑如不觉,仍旧在和她倾诉着我的心声。
突然之间,我听到身旁有个声音响起:大聪,休息一下,快去吃点早饭!
我低声道:不要打断我……
大聪,天已经亮了,现在是早上八点多了,你该休息一下了!
我这才戛然而止,扭头一看,只见满江大哥站在我身边,刚才说话的就是他。
柳晨和那个负责护理照顾妮子的女护士也站在旁边。
直到此时,我才从无休无止的倾诉中解脱出来。
满江大哥休息了一晚,精神好了很多,但看上去他仍旧很是疲惫。
满江大哥看着我的眼神很是心疼,他轻声说:大聪,你去吃点早饭,好好休息一下!
我白天陪着妮子,晚上李杏过来陪她。
看着满江大哥仍旧疲惫的样子,我说:不用了,大哥,还是让我陪着妮子吧!
满江大哥道:不行,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住的,听话……
柳晨也道:吕哥,你这样不行,昨晚我进来了好几趟,想给你倒水,那杯水你一滴也没喝过,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住的。
满江大哥又道:大聪,听话,你要是再趴下了,妮子可能真的没有希望了。
就是满江大哥说的这句话,让我猛然清醒过来,又想起昨天那个专家说的话,能不能唤醒妮子我肩上的担子比谁都重,我绝对不能再趴下了。
想到这里,我深情地看了看妮子,她仍旧那样躺着。
昨晚在和她说知心话的时候,我曾经出现过多次幻觉,最重的一次,仿佛感觉妮子已经坐了起来。
但彻底清醒后,发现妮子还是昨晚我进来时的样子,我的心中悲凉,用手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
我用力握了妮子的手一下,趴在她的耳边说:妮子,我去吃饭,休息一会儿,再来陪你!
我边说边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腮帮上亲了一下,就这一下,让我的眼泪再一次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抿嘴耸鼻准备将我的手和她的手分开,但当我的手往外抽的时候,我感觉她的手上很有力量,正用力地攥住我的手,而且是紧紧地攥住。
我心中一阵巨大狂喜,惊叫起来:妮子有反应了!
什么?
满江大哥也是一声惊呼,惊呼声中透着从来没有过的巨大喜悦,立即伏过身来看个究竟。
柳晨和那个女护士也是围了上来,但仔细看过之后,又看了看监测器,柳晨问我:她有什么反应?
她的手紧紧攥住我的手了。
来,我看一下。
柳晨掀开被单,将我和妮子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显露出来,她仔细看着,大家屏住呼吸,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屋中顿时寂静下来,大家都悬着一颗心在等待着奇迹!
柳晨仔细看过之后,用手轻轻抓住我的左手,将我的左手拿开,用抓住我的右手腕,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对我说:你的手指不要用力,全部松开。
我知道她这是在测试妮子到底有没有知觉反应,我立即将握扣住的手指松开,柳晨抓住我的右手腕轻轻往外一带,我的右手立即撤离了妮子的右手,当我的手撤离开的一瞬间,妮子的右手立即松垂下来,手指摊开。
柳晨难过地说:她还没有醒过来。
我固执地说:她刚才用手紧紧攥住我的手了……
柳晨对我轻声说道:吕哥,你现在就把你的手抬起来。
我听她这么一说,立即想要抬手,但却没有抬起来。
柳晨又道:吕哥,你再活动一下手腕。
我试着去扭动手腕,但手腕却像是僵住了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
柳晨道:吕哥,你这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你的双手已经麻木了。
听到这里,我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衰衰地坐在了凳子上,欲哭无泪。
从我进屋握住妮子的手后,我的手就再也没有和她的手分开过,实际上,我的手早就麻木了,但我却是丝毫感觉不到。
满江大哥和柳晨伸手将我搀扶起来。
柳晨对我轻声说:走,你该去休息一下了!
我面无表情,步履沉重,刚才瞬间的巨大惊喜化作了巨大的失望,无精打采地被柳晨搀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