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医生抬头说道:病人很疼,心里很烦,你们不要出动静,手机都打在震动上。
我忙狼狈地迈着小碎步跑出了病房,来到走廊上,接听起来。
你怎么还没回家?
我这才听出是妮子打来的电话,忙道:我和蓉姐在一起,有点急事,暂时回不去。
又在加班吗?
我沉思着,斟酌了斟酌,只好实话实说:冼伯伯今天胃部大出血,刚做完了手术。
啊?你是说阿梅她爸?
还能有哪个冼伯伯?当然是阿梅她爸了。
胃部大出血?做的什么手术?
将胃部切除了一多半。
啊?怎么会这样?现在好些了吗?
刚苏醒过来。
在哪个医院里?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不用了,时间太晚了,你也不方便出门。
不行,我要过去看看。
你别过来了,你要来就明天来吧。
她踌躇地轻声问道:……阿梅回来了嘛?
没有,她还没有回来。
你今晚还回家吗?
看情况吧,冼伯伯的情况稳定下来,我就回去。
好吧!
这时,那个副总陪着医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他对等在走廊上的人说:冼董已经苏醒过来了,由于刚做完手术,刀口很疼,大家就不要进去了,请大家放心!
都回去吧。
聚集在走廊上的众人这才松下了一口气,过不多时,众人陆陆续续地都离开了。
那个副总和公司的办公室主任没有走,留了下来。
冼伯伯疼的一阵紧似一阵,不一会儿,竟疼的满头大汗。
冼伯母急的不行,跑出去找了医生,没办法,只好给冼伯伯打了一支止疼针。
冼伯伯这才疼痛稍缓,也有了些力气说话了,但整个人仍是有气无力,说话的声音很低。
他让副总和办公室主任回去,不要耽误明天公司的工作。
那个副总说:冼董,让公司里派个人来专门照顾你吧?
不用,让阿梅妈照顾我就行,你们快回去吧,不要耽误工作。
又过了会,那个副总方才领着办公室主任走了。
冼伯伯凝目看着我,沉思了好大一会儿,轻声说:大聪,你也回去吧。
冼伯伯,我来照顾你吧!
冼伯伯很是感激地笑了一下,道:阿蓉,你和大聪都回去吧。
蓉姐忙道:我不回去。
冼伯伯便不再说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竟然沉睡了过去。
我轻声问:冼伯母,赵妈怎么不在?
我这一问,她顿时想了起来,忙说:赵妈回老家了,我得打电话让她抓紧时间赶回来。
嗯,赵妈曾经干过医,这种时候最需要她了。
冼伯母听到这里,连连点头,急忙和蓉姐拿过手机来,跑到外屋去给赵妈打电话去了。
冼伯母给赵妈打完电话之后,回到屋里坐在床边,我和蓉姐也坐在那里,大家都不说话,屋里静悄悄的。
这时,蓉姐的手机响起了短信的提示音,她忘了将手机调至震动状态,这提示音竟然把冼伯伯给惊醒了,蓉姐很是懊悔自己的倏忽,忙站起身跑了出去看短信。
冼伯伯看我仍坐在那里,皱眉对我道:大聪,你怎么还没走?
冼伯伯……
他有些不耐烦起来,又道:你快点回去吧。
冼伯母也忙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快点走。
我无奈地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冼伯伯又轻声道:大聪,谢谢你了!
看冼伯伯和我如此客气,我很是难过,冼伯伯现在是把我当外人看了,我难过的小眼湿润起来,忙走了出来。
蓉姐此时正要往屋里走,她看我这样,问道:怎么了?
我难过地轻声道:冼伯伯撵我走。
那你回去吧,阿梅要回来了。
蓉姐,你的意思我还是不能和阿梅见面?
她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我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你还在乎这些?
阿梅什么时候回来?
阿梅凌晨四点到站,我要去接她。
阿梅坐什么车回来?
高铁。
你不用去了,你在这里陪着冼伯伯,我去接阿梅。
大聪……
不要说了,就这么定了。
我说完,懊恼地看了看她,转身走了出来。
我气恼地蹿出医院,待要打的离开,忽地想起了冼伯母和蓉姐还没有吃晚饭,忙又跑到不远处的一个快餐店,买了几个盒饭和一箱矿泉水又匆匆赶了回来。
进了病房,将那箱矿泉水和盒饭放在外屋,蓉姐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我对她道:你和冼伯母快吃点饭吧!
说完,我转身又往外走,蓉姐忙道:大聪,……你别生蓉姐的气。
我没生你的气,这不怨你,我在生我自己的气。
我说完,掉头走了出来。
当再次从医院里出来后,我给妮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和蓉姐都在医院里陪着冼伯伯,今晚就不回去了。
打完电话,我开着蓉姐的车直接去了城西新建的高铁车站。
我也没有吃晚饭,阿梅正在往回赶,她肯定也没心情吃饭,老子这饭是更不能吃了。
阿梅不吃,我也不能吃,我自己吃饱了就感觉对不起阿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