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走廊上,我紧走几步撵上妮子,却见她边走边正在抬手悄悄抹泪。
我也不敢和她说话,只是陪着她往楼下走。
到了楼下,妮子突然停住了步子,扭头看着我,她的秀眸中仍是泪水汪汪的,看她这样,我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好傻儿吧唧地站在她身边,不知所措。
她看了我几秒钟之后,突然说道:吕大聪,你真是个王八蛋。
晕,我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骂我,顿时让我愣了一愣。
她骂完之后,接着又掉头往前走,我只好又跟了上去。
到了车上,我来开车,她坐在了副驾驶座上。我轻声道:妮子……
她有些恼怒地道:别说话,开你的车。
我忙发动起车来,不敢再说一句话了,只是偷偷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秀眸仍旧湿润着。
妮子坐在车上,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回到了家门口,她仍是一个字也没吐。
停好车后,她跳下车来,直奔家里。
进门之后,她才对我说话了:快去,杀只鸡来。
前几天,妮子老家里她的一个堂姐给她送来了十多只家养的老母鸡,目的是给怀有身孕的妮子补补身子。
送来之后,在后院里围了个小栅栏,十多只老母鸡就圈养在里边。
我忙朝后院走去,康伯母已经听到了妮子让我去杀鸡,忙说:大聪,你不要去了,今天下午你爸已经都杀好了,正准备下锅炖呢。
妮子惊喜地道:太好了,妈,我来炖吧。她边说边跑进了厨房。
康伯母已经准备了很多炖鸡的佐料,但妮子仍是嫌少,她又精挑细选了些,洗净放了进去,用高压锅炖了起来。
我待要脱下外套,她对我道:别脱外套了,我炖好了你快给阿梅送过去。
康伯母在旁边听的不明白,忙问:给谁送过去?
妮子忙道:妈,没事,你去客厅休息一会,我来做饭。
康伯母去了客厅之后,妮子忙找了一个瓷装瓦罐,这个瓦罐还是康伯父康伯母从新疆带过来的,虽然样子笨重点,但却是很实用。
她将这个瓦罐里里外外用碱水洗了又洗,又洗了个碗和羹匙。
我看妮子将炉火开的很小,担心阿梅提前吃过饭了,便伸手将炉火调大些。
妮子忙对我道:你不懂别乱动,这老母鸡是要用温火炖才行的。
她边说边又将炉火调小了些。
阿梅要是吃过饭了怎么办?
她俏皮地笑问:你就这么关心阿梅啊?
我日,这丫竟然这么问我,我忙道:好,就当我没说。
随后,我又小声念叨着:这不是你关心她嘛……
我关心她是正关心,你就不行,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晕,狂晕,我没想到这丫会这么说,但仔细一考虑,这丫说这话非常有内涵,既关心了阿梅,同时也在警告我,让我自己要有分寸。
只好冲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
待要走开,她又道:你尽管放心,阿梅肯定不会吃饭的。
你去了之后,一定要让她把鸡汤喝完。
她的这话,感动的我顿时小眼湿润起来,应了声:好。
急忙转身躲到客厅里去陪康伯父康伯母看电视了。
一个多小时后,妮子在厨房里喊我,我忙跑了过去。
只见她已经将老母鸡都炖好了,整个厨房里香气扑鼻。
妮子让我扶好瓦罐,她端着高压锅将整只鸡连着汤都倒入了瓦罐里,迅即盖好了盖,又在上面扣上碗放上羹匙,找了个大袋子装好。
小声对我说:快点走,别让妈看到了。
我一手提着一手托着待要走,康伯母走了进来,她看了看冒着热气但空空如也的高压锅,忙问:妮子,你炖的鸡呢?
我举了举手中的袋子,说:妈,在这里呢。
康伯母一惊,忙问:你们这是干啥?
妮子忙道:妈,我的一个朋友身子很弱,我让大聪把炖好的鸡给她送去。
康伯母又问:整个儿都送去?
妮子只好笑着点了点头。
康伯母道:这怎么能行?
妮子,这鸡汤对你太重要了,要送也不能全部送去,也要留下够你吃的。
妈,不用,咱家里不是还有嘛。
她对妈说完,立即对我道:你还站着干啥?
快点去啊。
我说道:妮子,要不留下一半吧,你一半阿梅一半,全部送去,阿梅也吃不了。
妮子有些着急,暗自给我使着眼色,道:你嗦什么?
让你去你就快点去。
我只好连提带托着瓦罐迈着小碎步走了出来。
跳上车,将瓦罐放在副驾驶座上,开车直奔医院。
此时早就过了晚饭时候了,不知道阿梅吃过没有?
妮子很是肯定地说阿梅不会吃饭,在等着我去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