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捧着一大捧荷花轻盈的走进殿内。
却瞧见没什么人,而偏殿小书房却有了些许动静。
她目光闪动,微微一笑便转身往小书房走去。
走的越进,那动静便越大了些,粗喘、娇吟、瓮声、呢喃声声不绝。
鸽子毕竟是个大姑娘家,脸还是忍不住红了红,但还是走进去了。
一进去,果然人都在呢。
恬熙跟前的,严曦跟前的得力内侍都垂手默立。
唯有轻雯,瞧见她便走过来,低声说道:“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娘娘都等急了。”
鸽子嘻嘻小声笑道:“姑姑别恼,娘娘现在忙着呢,顾不上看我摘回了没有。”
这话明明有些放肆,可在鸽子这个圆脸圆眼笑靥如花的可爱姑娘来说,却是怎么都都说不出的讨喜。
连轻雯也笑了,颇有几分爱怜的戳了戳她额头,说:“调皮!还不快去插在视窗那里,这样方便娘娘陛下都能闻着香。”
鸽子答应了一声,步伐轻快的走过去。
一眼便瞧见靠窗边的柱子旁两个身影。
鸽子偷偷瞧了两眼,就看见陛下背对着她站着,高达宽广的背影遮住了娘娘的身子。
从她这里只能瞧见娘娘的一条腿被陛下提在臂弯里。
夏日的裙子本就轻薄,这样一提早就全滑到大腿根去了。
就瞧见陛下臂弯里勾着的一条白嫩修长的腿和只穿着罗袜,缀着明珠的橙黄绣鞋的脚。
再瞧一双玉藕似的胳膊,紧紧的勾着陛下的脖颈。
陛下挺着腰一下一下的往上顶,鸽子就瞧见那只脚不断绷直翘动,然后就听娘娘那娇媚浓腻得化不开的娇吟声:“嗯……好重嗯啊夫君我站不住了啊啊夫君……”鸽子不再看了,低头将荷花一朵朵放入一个汝窑小缸里。
就听见陛下一声低笑,说:“站不住了,爱妻莫怕。朕这不正杵着你吗?”
说着突然听娘娘的呻吟突然拔高,“嗯呀……”一声惊叫,然后娘娘便没声了,只听见陛下颇有几分调戏的声音响起:“爱妻怎么就这么偷跑了,都不等等为夫。”
鸽子立刻便明白过来,顿时红透了脸。
却没听见娘娘有什么回话,只听见布料摩挲和近似于手指插水洞的声音。
鸽子不敢再去想那是什么声音,赶快做好手中的事就退开了。
轻雯瞧见她神情,莞尔一笑,低声说道:“偏偏就你这孩子,每次就赶在陛下娘娘合欢时要近身办事。可觉得怎么样?”
鸽子臊着个脸,低头喏喏不语。
旁边的凌露要打趣,突然听见陛下一声高叫,顿时都惊醒起来。
果然,没一会轻雯瞧了瞧便示意身边的宫女们都过去伺候。
鸽子自然是跟着一起去了,却瞧见陛下压根没放开娘娘,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他干脆将娘娘的另一条腿也提起来。
娘娘本就双臂勾在他脖颈上,如此便只能被带着托起。
陛下身形一转,鸽子就瞧见娘娘原来也是衣装未褪,只前襟打开,月白抹胸被粗糙推上胸口,露出一只挺翘酥乳。
乳尖已经变成石榴红了,一看便知是被如何对待了。
鸽子记得,娘娘的乳尖本是樱色,粉粉的看着可美了。
就瞧见陛下又这么托着娘娘的臀往窗口放着那个陈装荷花的小缸的案台走去。
娘娘两条腿都盘在他腰上,跟两条玉蛇似的,两人亲密无间。
鸽子便知事情还未完。
果然眼看着陛下将娘娘搁在案台上,随后拉开他双腿,又开始大力挺腰前送。
站在他身边的一群宫女们忙又退开了。
鸽子自然是紧跟着轻雯一起退开。
手里还端着一碗雪梨膏的凌露便悄悄问轻雯说:“看起来还要得一会才完呢。姑姑您看这雪梨膏怕是要凉了,太医说虽是盛暑,也不可进过寒之物。可要倒了?”
鸽子的耳朵立刻就树了起来,果然轻雯点头说:“那你亲自去倒了吧。”
凌露哎的一声就要端走。
鸽子忙走上前,笑着说:“倒了多可惜,要不就赏了我吧。”
说着就要从凌露手里接过小盖碗。
凌露笑着任她拿走,没想到轻雯却突然伸手过来将盖碗拿走。
随后轻斥道:“昏了头了,娘娘的进食能是你这小丫头吃的?”
鸽子一愣,忙有几分委屈的说:“姑姑这话说的好重,平日里娘娘的吃食不是多少次都赏给我们了。那时姑姑都不说的,如何今日就说了呢?”
她瞧见轻雯的表情很微妙,好一会才恢复常态说:“那是娘娘亲自开口赏的,如何能跟你自己取用相比?别胆大了,又不是没有吃的。非眼馋这个?迟早吃成个小胖妞。”
鸽子颇有几分委屈的样子,却瞧见轻雯完全不理她,只催着凌露去倒了那碗雪梨膏,心里便有数了。
晚上她悄悄流出承欢殿,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看左右无人,就一头钻进了个假山里。
假山里早有人等着,见她来了便问:“可来了,有眉目了吗?”
却是金珠。
鸽子点点头,说:“八九不离十了。娘娘猜得不错,那坤妃必定是让侍女给自己每次侍寝后吃药物避孕了。”
金珠便问:“可当真?”
鸽子便将今日雪梨膏之事说了,然后说:“平日里我就瞧着坤妃每次侍寝过后,一定要即时饮用一碗汤水。我就想娘娘说的若是想避孕,侍寝刚过便是最好。于是今日故意一试。”
她将轻雯的反应说了,再说:“平日里她从不这样,有时候自己还做主把娘娘吃剩的给我们分吃。如何今日便这样了,姐姐说不是那雪梨膏有蹊跷,又能是什么原因?”
金珠边听边点头,随后说:“看来确实是皇后娘娘料事如神。”
她便对鸽子说:“你先回去,日后也不用再来了。”
鸽子点头,也不废话,转身又走了。
金珠等她走了一会儿,这才自己离去,一个人悄悄的回了凤仪宫。
李婉婉早就在等她,便问:“事情如何?”金珠便将鸽子的话说了一遍。
李婉婉冷笑一声,说:“果然不出本宫所料。”
金珠也在一边恭维道:“娘娘聪敏过人,奴婢心悦诚服!那现在咱们有了太医这个人证,又知道了他避孕的法子,可要去告知陛下来个现场拿赃?”
李婉婉摇摇头,说:“不可,确实要现场拿赃,但如果做得不够周全,坤妃浸淫后宫数十年,想要脱身也不难。”
她沉吟半晌,说:“避孕药物是宫中禁忌,他的药必定是从宫外带来的。他的几个心腹宫外都有家宅,想要带这种东西进来一点都不难。我们要做,便先从这几个心腹下手。”
金珠忙问:“娘娘打算如何做?”
李婉婉微微一笑,说:“馨嫔,可用得上了。”
几日之后,馨嫔宫中出了大事。
事情的由头是这样的。
据说馨嫔自从流产之后,一直精神欠佳,晚上睡梦不安。
她便说是床不好,床架不牢,要人来修理。
内侍们前来修理的时候,居然从床板下翻出一只木偶。
木偶周身浸上朱砂,身上刻着馨嫔的生辰八字,最触目惊心的是在木偶腹部,赫然钉着几根长钉。
馨嫔眼见此物,大叫一声晕过去。
苏醒之后,哭得死去活来,一口咬定自己是被人厌胜之术诅咒才会失了皇嗣,还日日夜夜不得安宁。
宫中出了这种事也是可怕。
自然有人告诉了皇后。
皇后到现场先是安抚了馨嫔几句,又厉声斥责了宫人们,令她们不可说出去免得闹得人心惶惶。
末了带着木偶前去清凉殿向严曦呈报。
严曦听说宫中居然有人施巫蛊之术,也是颇为震怒。
他虽不信这个,却深恶这种手段。便令李婉婉严查。
李婉婉等得就是这个,便进言说:“它是冲着馨嫔的龙胎来的,今已得手自然不会轻易甘休。日后定还会再用人偶继续害人。宫中难以寻得如此制作精巧的木偶,必定是从宫外带来。臣妾已经命人不得走漏风声,私底下令人日后要更加仔细盘查出入宫禁的人身上携带之物。只是能出入宫禁之人,大多也算是各宫中能干之人。臣妾若如此,必然会招来误解,他们在陛下面前也会多多抱怨。还请陛下先谅解臣妾,臣妾才敢放手去做。”
严曦知道她意思,便笑说:“皇后不必多虑,你是后宫之主,本就有权管辖宫人。尽管放心去做,朕不会理睬那些非议的。”
李婉婉得了他的话便放心微笑起来,说:“臣妾遵旨。”
严曦点点头,又说:“已经中午,皇后与朕一同用膳如何?”
李婉婉心中一喜,还未开口,严曦已经扭头对身边内侍说:“去告诉娘娘,皇后要留下来用膳。让他仔细打扮,别失了礼数。”
李婉婉听了这话心中一凉,便说道:“陛下虽盛意挽留,可臣妾宫中还有许多事务等着处理,不得不先行告退。请陛下恕罪。”
严曦见她不愿留下,也不勉强,便含笑道:“无妨,你自去忙吧。可小心别累坏了身子。宫里的冰未曾断绝吧?”
李婉婉看了他表情,确实是一脸关怀。她心中不知作何滋味,面上强作镇定的说:“谢陛下关怀,宫中未曾断过。”
严曦点头,便说:“如此,你便退下吧。”
李婉婉深深施了一礼,道:“臣妾告退!”
然后转身,脚步稳稳的走了出去。
一直到上了肩舆,才将忍耐了许久的泪水滚滚落下:如果你对我还有情意,如果你未忘过往恩爱,为何今日偏偏如此伤我?
她想到严曦含笑说的那句话:“快去告诉坤妃,皇后要留下来用膳,让他打扮得正式些,别失了礼数。”
宫妃在陛下面前衣着不可失礼乃是规矩,陛下这话,可见他们平日里在彼此之间如何的随意。
这又说明他们之间的亲密已经到了何等程度。
就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到在那两个人面前,她这个正妻皇后反倒是个外人。
越想,她心中越受煎熬。
李婉婉,无论她如何坚强。
一旦沾到嫉妒的毒,心都会逐渐被侵蚀掉。
握着拳,咬着牙,她无声的念了句:青丘恬熙!
姣好的面容透着森森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