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两人面面相觑。
沈琼瑛有些不大自然:“泡汤就算了吧,都秋冬了,那个小院子还是露天的。”
周宇泽心心念念的,怎么可能放弃:“就是要秋冬泡汤才更舒服啊。你刚才又哭又闹的一身汗,还不洗洗?”
露天的小院子,声音能传出去的,沈琼瑛想想也觉得他不可能强来。
等两人相对而坐,泡在温暖的药浴里,这才觉出是怎样的暧昧。
雾气蒸蒸,水面上浮动的花瓣则随之蒸腾出幽幽香氛。
暗香浮动,肉体没贴在一起,反倒比做了什么还要醺醺欲醉。
尤其是彼此皮相气质都是本源里最属意的那个,肉体也发生过深层的交流和切磋。
明月高悬,暖亮的光辉映在水里,随着波澜而荡漾成黄色的碎玉,好像在雾气朦胧的身边织出了一条天河,并随着肢体动作而荡漾闪烁。
这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使人更容易顺着本能行事。
觉察到女人的目光,周宇泽故作不知,只是往上又挺直了少许,露出看似清瘦实则精悍的胸肌,同时缓缓往肩膀和胸部撩水。
沈琼瑛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心跳得有些快,她掩饰般低下头,想想小隐冷清的脸,把面前的人驱逐出逐渐浮躁的脑海。
可当他主动靠过来,她的理智又溃散了。她觉得自己可能被蒸坏了脑子,不知什么样的心理,只象征性推拒了几下,就浑身乏力跟他贴合了。
这是她第一次被男色所迷,只怪今晚月色太美。
他带着点水汽的碎发充满了清爽的少年气,再配合那张隽永秀雅的面孔,不时涌动的喉结,成功让沈琼瑛晃了眼。
他自然没错过她眼神里的迷失,试探着蹭了蹭,衔住了她的唇。
当这张梦中情人般的面孔摈弃了一惯的心机和强势,俯首称臣,对她效之以温柔时,那种称心如意简直完美到难以消受。
他难得的温柔让她眷恋,她忍不住告诫自己: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闭上眼睛没再挣扎,渐渐迷失在那个吻里。
她只一味陷入被迷惑的挣扎之中,却不知道,她清纯的姿容和妩媚的神态在这蒸气和月色下有多美,就像是落入湖中的仙女,面对陌生又有着好感的男子懵懂慌乱无所适从。
周宇泽早就破了防燥热难耐。只不过有别于一般人精虫上脑,越馋他越是蛰伏。
眼见她吻得投入,跟以往被强迫都不一样,他眼中笑意扩大,越发收敛了势在必得的心意,按捺了欲望,显出温柔无害的一面来。
等你侬我侬渐入佳境,他的手才开始逐渐游走,恰到好处地搔挠到她的痒处,令她屡屡溢出醉人的呻吟。
直到他的手指揉到她的花心,她站不住,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没说什么,只是呼吸更加热切急促,往前一步,用肿胀欲爆的阴茎抵住了她的小腹。
她面色溃散而惊慌,身体为之蠢蠢欲动,却又知道唯有拒绝才合适。
心中一个声音在说:又不是没有跟他做过,昨天已经那样了,今天再来一次也不算什么?
另一个声音则说:今天和昨天可不一样,昨天是他强迫,今天自愿可是原则性错误。
前一个声音又说:每个人都有初恋情结,他就是照着我少女时期的幻想模板长得,又突然这么温柔,我今天不从,以后执念难消。
第二个声音再说:你有小隐还不够?已经知道他对你忠诚不二,还要什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初恋情结?
她心中天人交战,纠结之际,他也没有逼她,只是看出了她的口味,越发善用这副贴合她心意的假象,如同妖精幻化书生,用肢体一点点蚕食她最后的距离和坚守,耳鬓厮磨。
“瑛瑛,我来救……”纪兰亭爬上墙头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周宇泽眼看就要得手,骤然被打断,恼火可想而知,满脸不耐怒容。
沈琼瑛又羞又愧气血上涌,下意识想躲,周宇泽赶紧挡到她前面。
纪兰亭从墙头跳下,视线在两人中来回打量,脸色难看。
两分钟后,两人穿着浴袍,跟纪兰亭坐在房间内说话。
纪兰亭当时反应过来时有点迟,把周宇泽给跟丢了,查了沈琼瑛的手机定位才找过来的。
因为他是VIP客户,说跟哥们儿开个玩笑,安保也是见过他们俩好几次的,倒也没防着他,只是远远地盯着,见院子里没传出什么破格的动静,就走开了。
纪兰亭想当然认为是周宇泽要挟了她:“他强迫你的?”
沈琼瑛抿了抿唇。哪怕也算是被周宇泽胁迫着才肯答应的,也无法否认刚才的心猿意马:“不是。”
纪兰亭肉眼可见地沉默了。
他觉得心里破了个大洞,嗖嗖往里灌风:“你昨天说不认识我,却跟这家伙做了?”
饶是纪兰亭心大,此时也心灰意冷。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原本内敛保守到他纵容无限的女人,哪怕昨天发现她跟别人约会,他都生怕说了重话会伤害到她,毕竟那种跟她分手时那种无法挽回的绝望,他再也不想经历了:“昨天一次还不够,今天又跟他约会?”
他越说越觉得心寒。
“我只知道你还喜欢别人,我能忍,但如果你对我一丝喜欢也没有,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他本质就对她痴憨,因此也没什么怨恨,只是低落到了极点:“所以是我自作多情,我什么也不是。既然我只是个笑话,”他顿了顿,一惯嬉皮笑脸的俊脸冷硬不可侵犯:“以后,我再也不会管你了。”
听了他的话,周宇泽就知道他是误解她昨天也是自愿,并以为她今天也情愿发生点什么虽然她刚才确实有情生意动的迹象,但不得不说,这是他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引诱,跟心甘情愿还是有着区别的。
而瑛瑛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也没有自辩。
本来怕他口出恶言,周宇泽还想着解释清楚,但冷眼旁观,发现纪兰亭真是对她爱到了骨子里,那张惯是荤素不忌的嘴宁可憋到内伤也不肯出言不逊伤害她。
看来是那次闹分手时的教训吃够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打算解释,就这么彻底分了不是挺好?
纪兰亭又沉默了一会儿:“我走了。”
直到走出房门,他还在希冀她从背后追上来,无论她狡辩什么他都肯信,哪怕再假,只要她肯哄哄他,那就说明她心里有他。
可是没有。
眼看着纪兰亭走掉,沈琼瑛觉得心口空了一大块,难受得想哭。
理智告诉她,现在多事之秋,就这样吧,对他是好事。
可是两个人曾经经历的一切,甜蜜定情、生死相救、小巷奔逃一幕幕闪进脑子里,他曾有种种令她嫌弃的缺点,却改变不了他一片赤诚之心。
可能再也没一个人像纪兰亭那么傻了。
她再没心情应付美少年,坐着发呆。周宇泽为了哄她,温言软语作陪,甚至当面把视频删了个干净。
可她心情依然没有好上多少,甚至一开始得知小隐没有骗她的喜悦都被冲淡了。
我走了。她匆匆换了衣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离开了包间。
周宇泽皱着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他明了了自己的心思,不打算再对她用强,也算刚刚摸清了她的脾性,想勾着她来一次鱼水之欢。
他一直有感觉,沈琼瑛好像格外喜欢他这身具有欺骗性的书卷气,不然也不至于对他的破格3P和后续强占一再容忍。
他有信心,凭他这合了她眼缘的外形,再收了床上那股强悍,肯定能把她迷得食髓知味。
这样就算她事后清醒,两人也有个藕断丝连的契机。
结果被纪兰亭这么一搅合,算是彻底断了线。
纪兰亭刚走出唐宫宴就后悔了。
他走了一时爽,可是没了他管束,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会不会真跟周宇泽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干柴烈火了?
毕竟那个骚狐狸最善于卖弄心计,没准就趁虚而入小四变小三。
他走出老远又黑着脸走回来,左右观察了一圈,见四下无人,便收了那股被辜负后日天日地的气势,躲到暗处偷偷等着,打算等她十分钟后还不见人的话,就再找个由头杀回去。
没错!他这可不是还放不下那个花心的女人,他就是不甘心罢了!
妈的!就算是他失恋了,周宇泽那个骚狐狸也别想拣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