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到后面话音越低,终至不闻,叽叽咕咕地不知又说了一大堆什么,柳如霜脸上越来越红,不安地扭动着腰肢,一付春心荡漾的模样,听大姊说完之后不禁啐道:“天啊~老流氓,真不害臊,这、这等骚话都说得出口!”
朱若文低声笑道:“是是~大姊说话骚,也是这两天饿极了逼的,妹子和他在床上可也好浪,舒服时叫出的淫声浪语比我说的更骚,那又怎么说,要不要大姊学学?”
言罢又凑到她耳边说了一通,柳如霜紧紧捂住脸强制忍耐,自己将泄未泄之际竟真的说过如此变态羞人的话么?
当时咋不觉得?
终于还是抵挡不住,落荒而逃!
朱若文瞧着她的背影呵呵直乐:“敢说我?你还嫩点儿!嘿嘿~”
且说长孙寒师徒回到小院儿,见天色尚早,她便拉着周岩一起散散步。
院子里桃花已盛开,一片姹紫嫣红,将这座一向冷清的庭院妆点得分外美丽娇娆。
她心怀大畅,也不知是因为美景呢,还是因为身边的美少年?
她侧头看着他笑道:“岩儿,你瞧院子里的桃花开得多美啊!”
周岩随手摘下一枝,抬眼在她脸上仔细端详半晌。
长孙寒娇笑道:“怎么了?师父脸上长出朵桃花儿了么?”
他将桃花插在师父鬓边,赞不绝口地道:“还是插在这儿的好,啧啧,您脸上自然不会长出花朵,可却和这枝桃花一般美丽哩!”
长孙寒轻挽被风吹散的鬓发,小心翼翼地扶了扶那枝桃花,唯恐掉下来的模样,风情万种地笑道:“真希望能一直戴着它,但愿这花别象我一样,未曾怒放便已凋谢。要说起来师父早已过了花样年华,你这个比喻可不太恰当哦?”
他摇头吟道:“诗经有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花艳丽茂盛如绮年美妇,用来形容您这种年纪的大美人可是最合适不过。我实在有些奇怪,师父端丽娴雅、芳华正茂,听说欣赏您的男子可也不少,您已孀居多年,为何不再嫁一个中意的男人,而要一直独身呢?”
长孙寒叹道:“不是师父不想,而是对那些欣赏我和别人给我介绍的男人都找不到感觉,有本书上说过,绚丽桃花只爱少年,师父就是这样……”
转头看着他笑道:“师父倒是一心盼望着有位跟你一样的美少年,骑着白马、脚踏祥云而来,拜倒在我的裙下,可惜一直没有,咯咯……未曾想我这可爱的徒儿倒是摘了朵桃花给我戴上,桃花的花语是爱情的俘虏,也隐含欲望之一,是否对我有意、希望我做你爱的俘虏呀?若是的话,师父一定会认真考虑考虑,呵呵~”
后面的笑声听似爽朗,其实很勉强,只是一种掩饰,心中却想,对呀,爱情俘虏?
莫非一切都是天意,唉~我早已陷入囚笼、成为爱的俘虏啦,还用考虑个啥?
若他点点头,直接扑进他怀里了事!
周岩不满地抗议道:“师父一向不苟言笑,今儿咋乱开这种玩笑?该罚!”
长孙寒似笑非笑地道:“好好~算我乱说,你要怎么罚都行。”
他想了想,摇摇头:“暂时没想出来。要说没那样的少年喜欢倒也未必,小奇和俊儿都曾多次在我面前提起您,还想让我帮他俩牵线搭桥哩,俊儿兄弟已没了,自然无法可想,您看小奇如何?很棒吧?”
美妇嫣然一笑,她这年纪尚能得到美少年的青睐当然值得自豪,而且还是两个,可她还是撇撇嘴:“他的确很出色,英俊潇洒、飘逸出尘,其实俊儿也挺不错,就是太过好色。不过她俩都不是我的梦中情郎,在一起多交往一下可以,要想让我嫁还是不成。”
听她这样说周岩毫不奇怪,他知道,在地门上一代四大美人中,师父是最小最美的一个,风姿嫣然、气质绝佳,年轻时追求者众,可她眼光奇高,对趋之若鹜的年轻俊彦们左右都看不上,以至于蹉跎岁月,都成老姑娘了才勉强成亲,如今即便孀居多年依然如此,不肯轻易委身于人。
小奇俊逸绝伦、人品绝佳,又比师父年轻那么多,能瞧上她这样的半老徐娘已经不错,相信师父若跟了小奇一定能幸福的,可这样的人她居然都看不上,还有谁有资格进入她的法眼?
我走之后再也没人陪她,若不赶紧嫁人,老了连陪她说说话的人都没有,多凄凉啊!
念及于此,他不禁关切地道:“师父和他俩都曾交往过么?感觉如何?”
美妇点点头,“小奇不再担任地门和销魂洞府之间信使之后,曾含蓄地向我表示过。二姊知道他的心意之后,也曾私下找我谈过几次,不外是暗示,若她儿子一心想娶我,她不会在意的。”
他笑道:“这就对了嘛,若非是好姊妹,哪位母亲愿意讨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女子做儿媳?说起来也就是这一年内的事儿,我就在此地,也没见您跟他怎么交往啊?不外就是我请小奇和俊儿来喝酒时,您忙完了坐下陪咱们喝几杯,那就叫交往啊?不私下多聊聊,您怎能了解他?”
美妇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一句话,没感觉,怎么聊都没用!”
他皱眉道:“我记得,您和俊儿的交往反而还多些,经常见他晚饭后来找您,偶尔您也跟他一起出去,挺晚才回来。虽然他已没了,我不该再说什么,可我觉得无论是武功、人品各方面他都比小奇差得多,您何必……”
其实人是好还是坏另说,关键是人已经没了,师父难道还一直对俊儿念念不忘?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美妇沉吟着道:“说起俊儿,我与他的交往很早,四年前他就曾对我表示过好感,那时你还在销魂洞府尚未回来,大姊经常外出有事,后来更是常侍长上身边,便把孩子托付给我,督促他练功、读书,免得耽误功课,在这边时就住你那间东屋。听他说出那样的话,我当时很吃惊,可怕伤了孩子的自尊,起初不好一口回绝,便带着姑且纵容的心理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
他惊笑不已:“那时候他还不过十一岁吧?少门主还真是早熟啊,那时我在销魂洞府还成天只知道逮蜻蜓玩泥巴呢!”
美妇叹道:“你以为谁都象你这根木头疙瘩一样么?你也知道,他虽非欧阳门主亲生,但大姊最疼爱这个幼子,被本门中人视为老门主接班人的不二人选,他也一向以少门主自居,倨傲跋扈、荒淫好色,四处调戏良家妇女,有时在我面前也不是那么规矩。”
周岩笑道:“呵呵~这家伙还真够大胆,对您也敢动手动脚,照这样说来,您那时就和他好过么?”
这话她实在不好回答,尤其不好对爱徒明说,当时她毕竟孀居多年,实在寂寞,三十九岁的年纪又是女人最难熬的时候,在男孩一波比一波猛烈的攻势之下可也够难受的。
再后来,在老门主暴亡之后不久,欧阳俊在长上那边也走了,对他的夭折她大感蹊跷,曾私下问过大姊无数次,大姊总是支吾以对,只说跟老门主一样得了怪病。
然而有个极大的漏洞,大姊这次回来肚子已显形,她看得出差不多已有三个月身孕,据大姊说是萧无月的,可先前听她似乎说过,和萧无月好上不过只有半月左右,大姊为何要拿他顶缸?
为何对腹中胎儿的生父讳莫如深?
想起那孩子如此恋母的表现,在她一再苦苦追问之下,大姊才终于道出了实情,并千叮咛、万嘱咐地要她决不能告诉任何人!
天啊~大姊玩小白脸不算,竟还曾与幼子乱伦,真是个少年痴啊!
往事的回忆说来话长,其实不过脑际一个闪念,也就眨几下眼的功夫而已,长孙寒怔神半晌,才避重就轻地说道:“他对我很狂热,有股子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劲头,不象小奇那般温文含蓄,不过要想娶我却是不能,小奇也一样。”
实际上小奇很不错,她也不是没考虑过,可不知怎地,她找不到想与他厮守一生、想要嫁给他的那种感觉,或者说是冲动,嫁给他或许能满足自己的欲望,就像跟俊儿在一起那样,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她考虑很久得出的结论是,自己并不爱小奇,而她,永远也不会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子,无论他有多么优秀,这也是她直到如今,依然孑然一身的主要原因。
周岩失望之余,打算再做最后一次努力,希望师父能改变主意,虽然看似很难,劝道:“就我看来,世上真正美满无缺的婚姻又有几对?您也别太挑剔了,我瞧小奇真的挺不错,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了解他,人品绝对挑不出一点毛病!”
长孙寒摇摇头:“岩儿,就你这年纪,对人生和婚姻能有多少认识,师父是过来人,经验可比你丰富多了,你倒来教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