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慕容紫烟、大小姐、北风和绿绒看着她的表情起初跟诸女一样,但随后立马出现不同的反应,慕容紫烟和绿绒呆呆地看着她,眼中敌意渐渐烟消云散,只有惊喜和些许不确定之意。
大小姐和北风的眼神中则显得有些疑惑,却没有惊喜,只因她俩应该恨死这个站在无月身边、美得耀眼的绝世美人的,偏偏心中竟生不出多少敌意,宁非怪事?
情儿看到她们四位的这种表情时,她也变得不再那么生气,甚至很兴奋,穿花蝴蝶一般飞到慕容紫烟身前,把正在沉思中的她吓了一跳。
无月顺势先把情儿介绍给她:“紫烟,她就是情儿,也就是……”
慕容紫烟醒神过来,一把将情儿揽入怀中,无限感慨地叹道:“我知道,你就是仙儿!”
情儿哽咽着道:“小姨,在这儿也能遇见您,真是好高兴!”
慕容紫烟轻拂着她的秀发,喃喃地道:“我那大姊还好吧?为了你的事儿她可没少受罪,你往后一定得好好孝敬你娘。”
情儿眼眶一红:“孩儿知道,今后定会设法把她喜欢的和想要的统统给她,尽量满足她的所有心愿。”娘最喜欢的是啥她很清楚,她也舍得给么?
前世的弱水守护神水夫人、今生的慕容紫烟和外甥女猛然重逢,浓浓亲情令她喜不自胜,拉着情儿自然有说不完的话,由此勾起她越来越多的前世记忆!
绿绒抱着已学会走路和说话的小紫凤也在一边凑热闹,情儿自然认得小姨前世这位硕果仅存的忠实丫鬟,一边跟她唧唧呱呱地唠嗑一边逗孩子玩,把那帮大小美人看得目瞪口呆!
大小姐更是在一边急得直抓狂,自己竟然到如今尚未怀上!
她盼星星盼月亮,眼下无月终于回来了,她心急火燎地就想把心上人拖进自己的香闺去制造小天使,然而情儿那独一无二的绝世美丽令她愈发抓狂,唯一的念头是想把她撕碎。
然而情儿那与生俱来的慑人威仪勾起了她前世对这位魔界小圣女的崇敬之心,完全是下意识地收回了这个疯狂的念头,并未真的这么做。
无月当然不会把大姊冷落到一边,紧跟着就是把情儿介绍给她和北风姊姊认识。
情儿脆生生地叫道:“聂姊姊、青霓姊姊,你们好啊!看见你们真是好高兴啊!”
罗刹门这两位大佬同时愣了愣,大小姐冲口而出地小声嘀咕一句:“小圣女……?”随即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咋会叫出这样一个称呼?
情儿点点头。
北风就更莫名其妙了,但又觉得这称呼有点耳熟,半晌后才应了一声:“你好。”
隆重的接风晚宴上,热闹之处自不待言,这次大小美人们吸取教训,不再喝得那么离谱,然而散席后她们依然还是得等等,从一两天到七八天不等。
慕容紫烟香闺之中,沉重的金丝楠木案台上红烛高烧,锦帐绣榻被翻红浪,久别胜新婚,二人已堪称未婚的老夫老妻了,经过团聚的无限惊喜之后,啥事儿也没有先好好亲热一番更重要!
颠鸾倒凤一番之后,大美人暂时心满意足地斜倚在爱郎的肩头,让他先歇息一会儿再说,喜滋滋地道:“无月,每次回来你的肩头都会变得宽厚有力一些,当年的小男孩终于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啦,呵呵!”
“所以,人家就是该多出去走走嘛!”
慕容紫烟叹道:“我也知道,男儿汉志在四方,该多出去历练历练,可你先天不足,内功修炼的进展太过缓慢,从前我是担心你出去吃亏,倒也怪不得人家把你看得那么紧。”
无月这次出去被战天鹰所部欺负得这么惨,免不了要向从前的家长、未来萧家的无冕之王告状,将他在柳家堡天马牧场和太原府郊外分别与战天鹰麾下的宣德军和朔州军发生激烈冲突、柳家堡目前所面临的困境以及可能需要镶红旗提供一些支援等情况,很详细地跟慕容紫烟描述了一番。
最后他颇为内疚地道:“我知道,这很可能会给罗刹门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影响到您的长期发展战略。”
慕容紫烟黛眉微蹙地道:“麻烦恐怕会有些,经过这些年的快速扩军和纵兵四处攻城拔寨,战天鹰大军已成为一支令人生畏的可怕力量。其可怕之处不在于他麾下人马众多,而是他善于笼络民间草根各阶层的力量,豪门大户、广大平民和各地流民都把他当作天降大救星,甘心情愿地为他拼死效命。”
无月点头说道:“可不是……”接着把自己在镶红旗所听到的,战天鹰所显示出来的那些令人惊叹的神迹、以及广大民众对他近乎疯狂的顶礼膜拜,也详细描述一遍。
“这不过是一种很老套的江湖骗术罢了,当年的张角扬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自号天公将军组织黄巾军起事,采用的也是这种招数,不过在羊群效应非常严重的中原总是很管用。根据搜集来的各种情报,这支大军拥有一种骇人听闻的强大精神力量,驱使士兵们参加战斗时个个象蚂蚁雄兵一般悍不畏死、勇往直前,他们屡屡发动人海战术,截止目前几乎所向无敌,朝廷遣去的围剿大军动辄全军覆没!”
无月深有同感,听得直点头,“就是,这次在太原府郊外我算是见识过了他们的厉害!倒不是他们的武力有多强,而是个个如着魔一般、奋不顾身地冲上来想杀我,俗话说不怕耍横的、就怕不要命的,这就是他们的可怕之处!”
慕容紫烟沉吟半晌,“以我的估计,不仅朝廷部署于关内的官军主力难以应付这支宗教大军,恐怕连长公主尽起麾下的精锐铁军、要想对付战天鹰也难以占到丝毫便宜,要想加以彻底剿灭基本上不太可能。和这样一支拥有广泛民众支持的大军过早对抗,的确对我们的长远规划很不利。”
无月惭愧地道:“所以说,我一直很担心此事。若宣德军和朔州军悍然发动对镶红旗和镶白旗的大规模攻击行动,艾旗主和夜旗主必定会陷入左右为难的艰苦困境。”
“近一年来他俩屡屡上书,痛诉战天鹰大军的暴行,很有些忿忿不平、忍无可忍之意,若非我一直压着,他俩早就尽起精锐、跟宣德军和朔州军大战一场了。所以我很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做了就做了,怕啥?我相信战天鹰的心态跟我也差不多,尽量避免和对方过早发生全面冲突,毕竟罗刹门在北武林的传统霸主地位还没那么容易被撼动,所以,他下令对镶红旗和镶白旗发动大规模攻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你不用担心。”
无月想起朔州军将领麦腾率军在即将和镶红旗的乡勇大军爆发血腥大战、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下令退兵的反常举动,似乎也验证了这一点,当时麦腾或许也是收到了上级的命令、严令他不得意气用事,否则以他率大军杀气腾腾而来的那付嚣张气势,岂肯轻易退兵?
念及于此,他稍稍好过了些。
慕容紫烟接道:“根据你的描述和丽莱搜集到的情报显示,战天鹰似乎也犯了历史上宗教起义大军相同的毛病,实力强大之后自信心无限膨胀,这么早便纵容部下对当年曾大力支持他起事的豪门大户动手,军纪越来越涣散,以柳家堡当年跟他的交情竟也无法幸免,由此可见这支大军已快到丧心病狂的地步,逐渐接近盛极而衰的边缘,反倒没那么可怕了。”
无月言道:“那倒不是战天鹰有意纵容部下,而是这支大军尚未建立起有效的后勤保障体系,大军没有相对稳定的粮饷来源,那么多军队要养活,只能向部队驻地周围地区和行军所至之处的大户人家和平民强征粮草了。据我当年跟随宣辽军出关作战的所闻所见,深知一支大军的后勤保障体系有多么重要,长公主对此的重视程度并不亚于统兵作战。”
慕容紫烟点点头,“战天鹰毕竟是江湖草莽出身,对高深的军事理论所知有限,军师尚比干在装神弄鬼、把他捧上神坛方面的确是一把好手,但同样也缺乏系统的军事理论知识。麾下大军快速膨涨到如此程度,恐怕也远远超出他俩当初的意料之外,出现眼前这种情况并不奇怪。”
“是啊,据我的所闻所见,他俩即便想要再度重整军纪,恐怕也有心无力了。所以宣德军和朔州军为了争夺粮食、牲畜和马匹,仍有可能以上次的争端为借口,对镶红旗或镶白旗动手。”
慕容紫烟强调:“退一万步说,即便战天鹰所部敢于铤而走险,罗刹门也未必就怕了。无月别忘了,咱俩是同命鸳鸯,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即便天塌下来、我这个做妻子的也会和你一起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