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大床“咯吱”作响,两具曲线玲珑的少女躯体柔若无骨,细腻的肌肤温润如玉,粉嫩的光泽惊心动魄,犹如一枝并蒂白莲,傲然盛开。
被夹在中间的方学渐上下其手,口舌互动,如鱼得水。
初荷的躯体不住发抖,双目紧闭,蛾眉微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丰盈的胸部波涛汹涌,两团雪球在男子灼热的掌下翻来滚去,身子渐渐化成一汪春水,瘫软在他的怀中。
在方学渐的指点下,一双纤细的小手伸下来,握住了那条粗大的春笋。
小昭绵软的手掌和湿热的唇舌在他身上四处逡巡,引逗着男子越来越强的欲望和渴求,像积蓄一池的奔腾狂放的洪流。
方学渐全身的快乐神经迟钝又敏感,沸腾的血气一点点朝下身聚集,铁棒一样的阳根灼热如火,膨胀欲裂。
明亮的烛光透过芙蓉纱帐,照在初荷线条柔美的双腿上,光滑洁白的肌肤细腻得犹如象牙。
方学渐心跳如鼓,翻身坐起,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
两条修长圆滑的大腿被慢慢扳开,美女神秘的方寸之地芳草如茵,风霜雨露凝结其上,闪烁出晶莹的光芒。
小昭张开两条雪白手臂,从侧面抱住他的腰身,螓首钻到他怀里,灵巧的舌尖轻轻扫过方学渐的乳头,从肌肉发达的胸口蜿蜒而下,滑过杂草丛生的小腹,爬上横梁一般的红玉长箫,细细吹奏起来。
方学渐身子一抖,热血如沸,下身更见挺拔茁壮,把两条丰润优美的白玉大腿架到自己的肩上。
两朵害羞的红云飘上初荷的脸颊,眼睛水汪汪的,全身滚烫如沸,一缕妖艳的媚惑气息从她粉红色的肌肤上散发出来,勾人魂魄。
美女的身体在小幅度的轻轻抖颤,平坦的小腹光滑如镜,丰盈的圆臀饱满如鼓,大腿上的细嫩肌肤晶莹如玉,菲薄得几乎呈半透明状,几条淡青色的细小脉络清楚可见。
初荷微微地弓起柔软腰肢,雪白的胴体在男子饥渴的眼中勾勒出一道美丽绝伦的弧线。
娇嫩的大腿根部亮起了水波一样的光泽,方学渐的中指小心奕奕地穿越浓密的森林,爬山涉水,沿着一条紧闭着的粉红隧道仔细探寻溪流的源头。
处子饱满的神秘花园陡然有外客闯入,身子剧烈一抖,初荷的眼睛微微张开,汗水沁出额头,口中发出一声哭泣般的呜咽。
在一片春光明媚的三角洲内躲藏着一条鲜嫩的细缝,两边水草丰美,溪水丁冬,两片晶莹粉红的饱满花唇紧紧地闭合,圆润而娇嫩,方学渐的手指敏捷地划过红艳的隧道,缓缓地钻入桃花洞口。
初荷面红如火,喉咙深处不断地挤出烦恼的声音,两片玉臀频频闪躲,粉红的细缝间却羞答答地渗出了丝丝玉液,像一只破了点皮的水蜜桃,亮晶晶的果汁沾在手指上,闪烁着淫糜的光芒。
方学渐的另一只手掌揉捏着小昭滑腻的圆臀,手指不时扫过娇羞柔弱的菊花门,总能惊起她的一阵颤栗,细密的牙齿轻轻磕碰男子的阳根,挺立的旗杆便会在她口中上下摇动,气势恢弘。
小昭吐出被唾液沾湿的红玉长箫,微微别转螓首,双目之中娇羞无限,水一样的眸子里流淌着一种叫情意的东西,舌尖蜿蜒而上,含住他的耳垂,娇声道:“相公,初荷姐姐还欠你五百皮鞭呢。”从枕头边取过一幅白色的绸布,铺在了初荷的白玉臀下。
方学渐伸出手臂抱住她圆润的细腰,“啧”地在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小昭好乖,懂得相公的心思,这五百皮鞭那是少不了的。”中指轻轻一勾,缓缓退出处子的花园圣地,指上挂着一条长长的银丝。
初荷突然惊叫一声,僵硬的身子高高弓起,全身颤抖,细汗淋漓如雨。
方学渐火热的阳根在小昭的牵引下,触到了她最娇嫩的少女禁区,热气灼人。
细软的绒毛间便是神秘的花园洞口,饱满湿润的阴阜上顶了条狰狞的火棍,上下滑动,触目惊心。
原本紧闭的粉色细缝被男子坚硬的分身划开了浅浅的一道口子,神秘的幽谷中冰雪开始融化,晶莹的溪水从里面缓缓流出,粗大的棒头鲜艳如火,一点点挤入她的两片嫩红花唇,像一朵正在展开的靡靡春花,与地狱的魔鬼一同起舞。
下体稚嫩的花唇慢慢扭曲、变形,初荷颜面绯红,气喘加急,高高的胸脯急促起伏,一副说不清楚是痛苦还是快乐的诱人姿态。
兰花似的芬芳随着婉转的呻吟在芙蓉帐内来回飘荡,宛如天籁一般悦耳动人。
“荷儿,睁开你漂亮的大眼睛,你不是说没见过相公的裸体吗?现在大好机会,仔细地瞧上几遍,以后给相公画裸体也生动些。”方学渐嘻嘻一笑,不住扭动腰身,火炭似的棒头蜻蜓点水般蹂躏她湿漉漉的处女花唇,探入春水泛滥的河谷。
“嘤”的一声,初荷的脸面上娇羞无限,睁大了迷蒙的眼睛,眸子中水光潋滟,说不出的娇媚动人,一开即合,十根手指深深嵌入丝被中。
那方从未被人触及的桃源圣地遭受男子粗鲁而放肆的践踏,一波接一波强烈的快感从山谷深处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肌肤泛出艳丽的桃红色,似乎全身的细胞都燃烧了起来。
方学渐的下身已膨胀成一根又粗又硬的大棍子,鲜红的棒头颤巍巍地昂首挺立,极是威武雄壮。
小昭绵软的小手握着棍子底端,指上用力,棒头便沿着湿润的细缝一阵滑动,逗得她娇喘细细,汗如雨下。
初荷的身子不住颤抖,丰满贲起的阴阜微微抖动,已经分不出是渴望还是逃避。
逗弄了半晌,小昭调整好棒头,让它在湿润的花房口徐徐打转,若即若离地不住轻轻触碰,弄得她连呼吸都仿佛热了起来,身体的欲求更加炽烈,晶莹的玉液从壶嘴里汹涌地涌出,打湿了好大一片被子。
“啊”地一声,初荷轻呼出来,鲜艳的红唇微微颤动,眸子半开半闭,眼神迷离动人。
满脸红潮,一脸的妩媚之色,灼热的肌肤上渗出了颗颗细小的汗粒,大腿内侧也变成汗津津的一片,散发出让人血脉贲张的幽香。
男子粗大的棒头突如其来,已经侵占了少女幽谷的整个入口。
从未接受过异性开垦的秘道温暖而狭窄,一下子被粗鲁的怪物占领,一种特别的滋味迅速传遍初荷的全身,芳心乱跳,也不知是兴奋,渴望,还是害怕?
棒头的前进很快遇到了阻力,方学渐一挺腰身,冲锋号骤然响起,挺拔的旗杆昂首吐舌,向前猛一倾斜,强行撑开了处子柔软的梦想桃园。
初荷雪白的肌肤变成了醒目的粉红色,全身阵阵颤抖,突然尖叫一声,道:“啊,好痛!”浑身剧烈一震,痛得哭了出来。
一丝温热鲜红的液体从棒子与秘道间慢慢渗出来,荒芜的处女地第一次被男人的下体所开垦,初荷神秘的桃园圣地中虽有了一些湿润,仍然显得十分紧迫,方学渐爱怜地亲吻她的全身,旗杆停在洞内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缓慢地挺进。
粗大的阳根徐徐后退,牵动着尚在渗出处女血的伤口,初荷疼痛不已,一面低低抽泣,一面捶打他的胸膛,方学渐伸手过去,用力地爱抚两座雪白的山峰,腰身轻摆,下体不依不饶地缓慢抽动。
美女初为人事,开始很不适应,片刻后苦尽甘来,开始轻轻地哼了起来,绷紧的身子慢慢放松,一张雪白俊俏的脸蛋飞上了两片红霞,花苞内溪水泛滥,情欲勃发,明亮的眸子里水汪汪的一片,越来越诱人。
方学渐使出“九浅一深”和“左三右四”之术,血色长箫缓缓进退,在她体内轻轻跳跃,挑逗着美女敏感的快乐神经。
初荷的呼吸渐渐变得轻快,牙齿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清澈的眼神一点点变得迷离散乱,腻声道:“学渐哥哥,好痒,好难过,唔……”
当方学渐的下身再一次恶狠狠地顶入那娇小的玉溪隧道时,终于到达了初荷花房的最深处。
美女芳心轻颤,感受着玉体最深处那一波又一波的至强快感,在一阵酥麻的痉挛中,少女那稚嫩柔软的羞涩花蕊含羞轻合,与滚烫的棒头紧紧地亲吻在一起。
一整夜高强度的肉搏大战,方学渐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犹如一只忙碌的穿花蝴蝶,几番起落,在初荷和小昭娇嫩的花蕊上采来摘去,直到交了四更,一对新娘子被他折腾得再没有半点力气,软绵绵地瘫在床上,这才鸣金收兵,云散雨收。
初荷圆臀下的白色绸布被撒上了点点猩红,犹如一朵迎雪盛开的腊梅,娇艳得近乎触目惊心。
方学渐拿起绸布把两位爱妻的下身擦拭干净,拉过丝棉被子盖在她们身上,又用毛巾擦净自己的阳根,这才钻到一对玉人的中间,左搂右抱,亲嘴摸奶,温柔地安抚一番。
三人连番作战,泄了好几次精,精神疲倦之下,搂抱在一起沉沉地睡去。
日上三竿,天色已然大亮,阳光洒在窗台,斑斑驳驳地一片,新房中罗帐低垂,锦被深覆,三人贴胸交股,兀自高枕酣睡。
方学渐是个孤儿,父母早亡,初荷和小昭用不着像一般的新媳妇那样,过门的第二天需要早早起床,去拜见公公和公婆。
方学渐的身子被光滑绵软的玉臂雪股所缠绕,正睡得香,突然被怀里的一阵动静惊醒,睁眼看见一张千娇百媚的绝色容颜,美艳如花,脸颊上残存着一抹动人的红晕,彩霞隐隐浮动,散发出娇媚的瑰丽光泽,一双明亮的眸子正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见他醒来脸上微微一红,羞赧地避开目光。
方学渐紧了紧抱住美女身子的手臂,胸前的肌肤立时感觉到了两粒樱桃的压力,小巧稚嫩的相思红豆软里带硬,在亲密的厮磨中渐渐发胀,阵阵醉人的乳香扑鼻飞来。
男子的手掌伸下去,揉捏她浑圆的迷人丰臀,嘴唇凑到初荷的耳边,低声道:“宝贝儿,昨天晚上那五百皮鞭可足数了么?”
初荷感觉出有一杆坚硬的东西顶在自己的小腹上,芳心扑通乱跳,双颊滚烫如火,鼻中“嗯”的一声,晶莹剔透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声音轻的像蚊子叫:“早足数了。”
一只又尖又细的小手从方学渐结实的肉臀上滑下来,灵巧地捉住了轻轻跳动的男子阳根,小昭芙蓉般的秀丽面容从他的肩膀上探出来,笑道:“相公昨晚大展神威,上下左右,前后深浅,足足抽了八百皮鞭,初荷姐姐除了上缴罚款,还有三百皮鞭的债可讨呢?”
初荷娇嫩的肌肤纯洁得仿佛由冰玉雕琢而成,纤细圆润的腰身微微地摆动,逃避棒头火辣辣的挑逗,一对挺拔的雪白山峰饱满而柔软,颤巍巍地依偎在男子的胸前,娇羞莫可名状,颜面含春,两排晶莹的牙齿细如米粒,轻轻咬啮他的肩头。
方学渐哎哟一声,笑道:“幸亏小老婆记得清楚,我还以为昨晚只抽了三百皮鞭呢,哪知道反欠了大老婆三百皮鞭,小昭,你说相公该怎么还这笔欠债?”
小昭吃吃笑着,手腕一抖,血红的棒头掠过初荷下腹的黑森林,点上小巧精致的肚脐眼,说道:“这个还不容易,让初荷姐姐抽相公三百皮鞭不就得了。”
方学渐哈哈一笑,在初荷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道:“这个主意最好,欠债还钱,欠抽还鞭,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做事最重要的就是公道,童叟无欺。来来来……相公躺在这里,等着亲亲大老婆的蹂躏手段,小昭一边帮忙。”身子一滚,让初荷的身子翻在自己的上面。
初荷俏美的粉脸更红了,双臂撑在他的肩头,胸前巍峨的两座“圣女峰”垂挂下来,粉红色的玲珑蓓蕾娇小可爱,轻轻摇荡,艳光四射。
她慢慢分开两条修长的雪白大腿,摆动赤裸裸的娇躯,跨坐在方学渐的腰身上,饱满的圆臀高高翘起,在男子的手掌下变幻着奇特的形状,滑腻绵软的肌肤映出润泽的迷人光晕,让人怦然心动。
小昭的小手握住男子粗壮的分身,手掌用力,火热的棒头在初荷娇嫩的花房上前推后移,很快沾满了晶莹的玉露琼浆,幅度渐大,不时滑过敏感的菊花门,粉色的股道湿漉漉的,一片水光透亮。
初荷羞涩地闭上了双眼,红晕满面,细眉轻轻皱起,光滑的胴体轻轻颤抖,秀靥上春色昂然,鼻中娇哼连连,强烈的刺激几乎让她呼吸停顿。
草丛中红玉般的迷人花瓣若隐若现,上面汁液淋漓,羞答答地躲在美丽的神秘花园中,花房口液汁滴滴流下,直洒了方学渐一身。
小昭灵巧的手指拨开纤柔卷曲的少女绒毛,艳红的花瓣中渗出点点蜜露,粉嫩的玉户上一片水痕,显得光润无比。
分开两片肥美的红润花瓣,露出湿漉漉的私人花园,茂密的水草下是一条涓涓细流,神圣的玉溪洞口俨然在望。
初荷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响了,胸前坚实的双峰动荡有致,乳房的肌肤光洁如雪,娇小玲珑的粉红蓓蕾含苞欲放,鲜红的乳晕娇羞初绽,妩媚至极。
颤巍巍的“淑女峰”活蹦乱跳,好像一对可爱又淘气的玉兔。
方学渐周身的血气波涛汹涌,有些口干舌燥,两只眼睛直盯着那两粒熟透了的红樱桃,如痴如狂,双掌蓦地伸出,把两只温暖的大白兔握在手心,饱满而酥软的愉悦感觉电流一般刺入他的大脑皮层,小腹下的阳根猛地翘了一下,差点让小昭把握不住。
柔软而卷曲的绒毛下是一片粉色的丰饶平原,养育着男人最初的梦想和最终的渴望。
两瓣肥美的花瓣中间是一道神秘的大峡谷,少女最珍贵的娇嫩花蕊就深埋在峡谷的底端。
玉门微启,粗硬的男子阳根在洞外拨弄几下,火辣辣的棒头撑开两片娇艳的花瓣,慢慢钻了进去。
在小昭的帮助下,神醉心驰的初荷羞答答地第一次演练这招“女上男下”的“倒浇红皮蜡烛”,你情我愿,蜜里调油,正到了男欢女爱的紧要关头,突然砰地一声响,房门被人撞开,一个丫鬟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老爷,奶奶,不好了,出大事了……”那丫鬟气喘吁吁,撩起芙蓉纱帐,看见床上光溜溜的三人迭合在一起,正在行周公之礼,脸蛋一下胀得通红,讪讪地放下帐子。
这丫鬟身材丰腴,脸形如一轮圆月,方学渐认出她是伺候秦凌霜的小杏,急忙问道:“小杏,是姨娘奶奶的病情恶化了吗?”
“不…不是,老爷,姨娘奶奶,她…她突然不见了……”
三人吃了一惊,匆忙分将开来,披衣下床,穿了拖鞋“踢嗒、踢嗒”下楼,跟在小杏的身后,往春兰楼而来。
初荷初为新妇,不良于行,才走出几步,“哎呀”一声,痛得面孔扭曲,额上刹时沁出一层冷汗。
方学渐暗骂自己粗心大意,急忙回身把她横抱了。
房中幽香依旧,纱帐高挂,丝被折迭整齐,却已没了丈母娘的踪迹。
初荷急得快要哭出来,方学渐把她抱上床,温言安慰了几句,在床沿坐下,叫过小杏细细地盘问了一番。
昨晚是庄主大喜的日子,庄里的男仆婢女等酒宴散后,在闵总管的首肯下,一直闹到三更才休。
小杏吃了几杯酒,早晨不觉起得迟了,赶着给秦凌霜打水梳洗,上楼却已不见了她的踪迹。
方学渐脑中一团糟糕,和小昭对视一眼,两人都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丝毫头绪。
秦凌霜伤病初愈,虽可勉强下地行走,但身子虚弱,没人扶持的话,断然不可能远行。
丫鬟打水上来,三人草草漱口梳洗一番,方学渐原本计划“早操”之后,搂着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好好地洗一个鸳鸯浴。
此时突变陡起,这种香艳得近乎荒唐的要求便不敢出口,抱起初荷绵软喷香的身子,把她放进花藤椅,和小昭一起坐在旁边的逍遥椅上。
几个婢女手拎盒子进来,分别是八盘干脯、八盘鲜果和八盘糕点,稀粥是一碗莲藕百合红枣羹,分别代表佳偶天成、百年好合和早生贵子之意。
三人心情沉重,方学渐妙语如珠,笑话成串,仍然不能挽回颓势,成亲后的第一顿早饭便吃得有些乏味,
用过早餐,丫鬟泡了三杯浙江嵊县产的“泉岗辉白”上来。
“泉岗辉白”是用高温炒制而成的高山云雾茶,外观银白,珍珠形状,香气内收,味道浓郁,茶色翠绿,与临安的龙井茶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闵总管听说了秦凌霜失踪的事,早就等在门外,一见时机适宜便进来请安,方学渐微笑点头,让她在对面坐了。
小杏冲了一杯“泉岗辉白”给她,知道他们有事情商议,便和其他丫鬟关门出去。
闵总管向三人道喜后,开门见山说起秦凌霜失踪的事情,她已派人在庄子内四处寻找,人影没见一个,连那只大鸟鹰都不见了。
神色沮丧,山庄这次缥缈峰之行如果没有秦凌霜带路,多半只是徒劳地奔波一场。
几人的心里隐约都有一个念头,秦凌霜安排好女儿的事情,乘着那只雪鹫,回天山灵鹫宫去了。
只是她此次去能不能把龙小姐换出来,换出来后能不能平安回来,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静默片刻,初荷的目光在三人脸上转来转去,突然抓住方学渐的衣袖,说道:“学渐哥哥,娘亲是不是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方学渐拍拍她的手背,望了小昭一眼,说道:“不管怎么样,神龙山庄的这次天山之行总是不能免的,秦伯母的伤是个问题,如果她乘着雪鹫去,我们无论如何都是赶不上的,倒也不用太急上路。另外一个问题是她能不能把龙小姐换出来,这个可能性也不是太大,到时候我们相机行事,希望把它们两个都平安救回来。”
闵总管点了点头,道:“庄主说的是,天山在极西之处的‘亦力把里’,吐鲁番、伊犁,甚至哈密都不在大明朝的管辖范围之内,人生地不熟,再加语言不通,简直寸步难行,如果不是去救小姐,原也犯不着去冒这样的危险,只有身边多带银两,盼着能破财消灾。”
方学渐“嗯”了一声,道:“闵总管,这两天你辛苦一下,把行李准备好,顺便和麻叔说一声,我们后天就出发。借这次机会,我想绕道去老家走一趟,小昭跟着去,做了方家的媳妇,也该到公公婆婆的坟上去烧炷香,磕个头。”
小昭应了一声,纤纤素手从青瓷碟子里捻起一只“糖炒板栗”,甜香扑鼻,剥出肉来喂给初荷。
闵总管知道不宜久留,说了几句闲话便告辞出去。
方学渐站起来送她到门口,回头吩咐几个丫鬟去准备洗澡水。
这一天是张平和小萍成亲的日子,宴席开在城里的太白酒楼,老麻面子广,各种各样的宾客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把四十几张大圆桌坐得满满当当,礼物堆得有小山一般高。
初荷不宜行走,方学渐只带了小昭过去祝贺,送给新郎新娘一对同心碧玉麒麟发簪,诚心祝愿他们一世恩爱,白头偕老。
酒席之上无非嘻嘻哈哈,吹吹牛皮,讲些朦胧暧昧的低级笑话,方学渐心里一直记挂着初荷,担心她一个人在家郁闷,吃过新人敬酒后,找个借口和小昭回家。
两人爬上来时的马车,车夫却不知去了哪里喝酒,方学渐没有办法,只得自己动手,做一回马夫。
他的“神龙鞭法”虽然略有小成,赶车的技术却实在差强人意,鞭子抽得啪啪作响,四匹马却一动不动,在原地甩蹄子打喷嚏,当他不存在。
他猛然想起别人赶车的时候都要说口令,当下一拉缰绳,口中“驾!”的一声,四匹高头大马听了号令,陡然一齐发力,快速地奔跑起来,要不是方学渐的下盘功夫十分结实,差点被掀下车去。
小昭一辈子没搭过这等马车,坐立不稳,仓促间抓住一块拦板,车厢上下颠簸,辛苦了屁股。
方学渐听见小昭的惊呼声,老脸难得地一红,急忙用力一勒缰绳,想把车子拉停下来。
方学渐内功深厚,这一下使力大了,四匹骏马嘴上一疼,当下撒开步子,反而跑得更加急了,十六只铁蹄敲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得得”作响,清脆的蹄声起伏错落,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在小昭的惊呼和方学渐的吆喝声中,马车转出“太白酒楼”,只一会儿工夫就去得远了。
耳边风声呼呼,马车沿着街道飞快前进,方学渐暗暗叫苦,前面就是河上的浮桥,这马蹄如此用力,竹子做的桥面如何受得起?
怔怔地提着缰绳,不知道该拉,还是该放,挥动马鞭,想让马车拐弯,却如何能够?
马车上了浮桥,“得得”的马蹄声中,夹着“咯吱、咯吱”绳子拉紧毛竹的声响,听起来让人心惊胆战,好像这座浮桥随时都要断裂、散架开来。
跑到三分之一的地方,浮桥已经摇晃得十分厉害,水波激荡,下面的木桩子都似松动了一般。
桥上没灯笼,借着依稀的星光,方学渐突然发现对面有人牵了一匹马过来,马上隐约还坐着一人,个子矮小,料来是个小孩。
他急忙扯开喉咙,喊叫起来:“喂,喂,小心啊,这辆马车疯了,你们快避开!”
两边相距不过才五丈,马车的速度虽然有些减慢,片刻之后也将发生碰撞事件。
浮桥越到中间越窄,四匹大马齐头并进,剩下的空间不多,回避的余地十分有限,如果真的撞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对面的人马越来越近,马上坐的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连头上的两根冲天辫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方学渐眼睁睁看着惨祸即将酿成,一时手足无措,面上张口结舌,心中却在飞快地念诵“阿弥陀佛”,赶着超度两个即将赶赴西方极乐世界的亡魂。
“往生咒”才念到第五句,忽听对面一声虎吼,一个粗壮的人影迎着马车大踏步跑来,离马头还有五尺远,足下一顿,猛地一个飞扑,身子迅捷地滚过溜滑的马背,手臂一长,向方学渐手中的缰绳抓来。
方学渐大吃一惊,只觉眼前陡然一黑,一团乌云朝自己的头顶砸落下来,手中一紧,那人的双足分别踏上两匹马的马背,右掌已抓住了缰绳。
空中“啪”的一响,那人一提缰绳,口中长长地“吁”了一声,马车的速度骤然放缓,跑出十几步,终于停了下来。
方学渐抬头望去,只见那人穿着一身粗布短打,身量比自己高半个头,十分魁梧壮实,两只铜铃般的大眼在黑夜中兀自闪闪发亮,比天上最亮的星辰还要夺目。
他心中喝一声彩,抱拳道:“壮士好俊的身手,不知怎样称呼?小弟第一次赶马车,不小心失了控制,亏得壮士解救,才没酿成大祸。”
小昭掀起帘子,从车厢里探出头来,问道:“相公,怎么回事?”抬头看见马背上站着铁塔似的陌生人,“啊”的一声,惊讶道:“你是谁?”
淡淡的星光下,小昭光洁的肌肤透出玉一般的光泽,那人一眼瞥见,目光微微一滞。
一声不响地跳下马车,回去牵了自己的坐骑,小心奕奕地从马车边挤过去,往另一个方向行路。
方学渐心中羞愧,跳下马车,很想赶上去说声感谢,又怕对方不领情,正犹豫间,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小素,刚才你怕不怕?”
“不怕,有解叔叔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一个清脆的童声传来,稚嫩的话语中透出小小的坚毅。
那壮汉哈哈笑了起来,声音粗豪中透出爽朗,不似南方人狭隘的胸怀,那小女孩也格格笑了起来,如一串风中的铃铛。
小昭挑起门帘,也跳下车来,站在方学渐的身边,问道:“相公,他们是什么人?”
“奇人。”两人一马的身影很快消融在夜色之中,方学渐许久才收回目光,朝她笑了笑,回过头后却不自觉地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