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发生了战斗,姚杏杏这边也不轻松,她一边驾着飞行法器离开,同时找出匕首帮少年隔断身上的绳索。
正解着,他们乘坐的飞行法器突然被什么东西打中,猛地剧烈抖动,险些将没有防备的两人甩下去。
匆忙稳住身形,不约而同的回头寻找攻击他们的人,只见一个黄衣男子正紧追在他们后方,手中灵光大亮,随时可能发动攻击。
此人姚杏杏不认识,少年却知道他是谁,黄衣男子正是之前与他打斗的人,姚杏杏听容兰青两人谈话时提到过的五师兄。
姚杏杏把刀塞到少年手中,快速的说:“你先自己想办法解开,我操控飞行法器。”
说完,不等少年是何反应,全神贯注的控制飞行法器全速前进。
后方五师兄粘的很紧,时不时远程发射攻击,姚杏杏控制着法器艰难的左躲右闪,快要支撑不住之际,发现远处有片茂密的森林,毫不犹豫的开了进去。
五师兄也不停留的直接追进来,不想森林中地形复杂,障碍极多,再也难打中姚杏杏的飞行法器,时间一久,竟被姚杏杏甩开了。
在两人你追我赶的间隙,少年终于解开了容兰青的控制,获得自由的他握紧匕首,面无表情盯着姚杏杏的后背,阴冷的眼神直勾勾的,尤为渗人。
阴沉的树荫下一秒罩在他头顶,诡异的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恐怖,手中锋利的刀身滑过一丝寒光,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姚杏杏对身后的危险一无所知。
他悄然逼近姚杏杏的后背,脑海中回想她一次次捅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没有一丝留情,没有一丝后悔,只有对自己的厌恶痛恨,已经对仇恨的宣泄。
若不是她,他岂会死一次,落的夺舍他人才得以重获新生。
枉他对她放低戒备心,对她百般容忍,最后却被她和她的奸夫们杀死。
她真的该死!
没错,这个披着少年皮的人,正是那日在小师叔的刀口下险险逃生的陶一闻,当日他肉身毁坏的关头,元婴侥幸得以逃走,在之后成功夺舍了一个受了伤的少年。
身后的人突然对姚杏杏发起偷袭,就是这时候,地面倏然冲出一根巨大的藤蔓,缠住了半空中的飞行法器,暴力甩动。
匕首因为这突变偏了目标,刀口挨着姚杏杏的腰际划过,割破了她的衣服,在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一条细长的血痕。
此刻姚杏杏的心神全在突然冒出来的藤蔓上,飞行法器剧烈甩动之下,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其他,只有紧紧抓住法器边缘,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而腰上不明显的痛意,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被她忽略了个彻底。
少年被颠的突然,暂时顾不得报复姚杏杏,左手下意识的抱紧离自己最近的东西——她的腰,稳住险些飞出去的身体。
一双细手艰难承载两个人的重量,姚杏杏很快支撑不住的松开手,抱在一起的两人瞬间被藤蔓甩出去。
他们在空中撞到树干,然后跌落到斜坡上,顺着斜坡一直滚下,等停下时,眼前已是天昏地暗,头昏眼花,短暂失去意识。
落地时,少年不巧的做了肉垫,从斜坡上滚下,他又隔在了树和姚杏杏中间受到两重撞击,几经受伤后晕的彻底。
先醒来的姚杏杏观察了一眼环境,暂时没发现危险后,连忙检查少年的情况。
得知只是晕过去,便喂他一颗恢复的丹药,随后给贺兰启发去信息。
森林深处草木十分繁盛,树叶层层叠叠,把照射下来的阳光遮的严严实实。
她站起来观察了好一会儿,只觉得树木都长一个模样,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过去好久少年还没有醒的意思,姚杏杏怕这里不安全,只好咬牙把人背上,踩着摇摇晃晃剑身离开。
力竭之前,她带着人终于来到一处开阔地,把人放在树干上靠着,自己几步来到水边,捧起水大喝了几口。
然后随手折了旁边的大圆叶子,盛了点干净的水回来,蹲在少年旁边,拍了拍他的脸。
“喂,醒醒,天都黑了,怎么这么能睡。”
这样喊都喊不醒,姚杏杏便用手指沾了点水撒去他脸上,望见浓密的睫毛开始颤动之后,头稍微凑上前去看他。
下一秒,她脖子上多了一抹凉意。
“你想干什么。”少年有些干裂泛白的唇轻启,看着姚杏杏的目光警惕而充满敌意。
脖子上架着一把刀,姚杏杏不敢乱动,只看着少年不满的反问:“干什么,我救了你你说我干什么,这刀是什么意思,恩将仇报?”
她好心好意救人,就得到这种回报?
一个愤懑一个仇视,两人如此对峙着僵持了好几息。
最终少年收了匕首,冷然移开视线。
姚杏杏呼出一口气,擡了下手,“喝点水?喝完休息一下,之后要尽快离开这里,保不准那个人什么时候找过来了。”
少年厌烦的皱起眉,手一挥将她端着的水打掉,语气不善:“离我远点。”
冰凉的水洒了姚杏杏一身,把本就心情不快的她直接气笑了,蹭的站起身对他怒目而视,即使感觉腰部有些泛疼,也没有阻止她想骂人的欲望。
“我稀罕离你近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早知道是这样我还救你个屁,我又不欠你的,爱喝不喝!”
她痛快的骂了长长一句,同时低头检查一直隐隐作痛的腰上。
这一看叫姚杏杏倒抽了一凉气,她腰上有一道足足一指长的伤口,幸好只是破了皮,伤口上细细渗着些血珠。
伤口一看就知道是刀划出来的,她怀疑而警惕的目光一下看向少年,以及他手里的刀上,随后匆忙后退几步。
“你干的?”姚杏杏愠怒的看着少年,眼中散发着危险的光。
少年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要杀她,转过脸来一本正经的开脱:“我原本是去帮你,却不想手上的刀意外划到你身上。”
姚杏杏眯眼望着他没说话,表情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他这番说辞。
这种说法确实有些空洞乏力,少年在她审视的目光下渐渐觉得心虚,故意冷哼一声转开脸,镇定自若的道:“爱信不信。”
姚杏杏没被他这副样子迷惑,放下衣服,冷冷睨了他一眼后,转身就走。
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干的,自己都不会继续和一个危险系数很高的人相处下去。
而且就冲他耍大少爷脾气的态度,她才不伺候了,早些分道扬镳才好。
发现她居然一声不吭的走了,少年回头愤然大喊:“站住!你要去哪里。”
“管你屁事!”姚杏杏冷艳的丢过去一句。
少年气的狠狠捶在地上,想起之前解下的绳索,掏出就朝姚杏杏甩去,套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停下。
“不准走。”少年寒声命令。
姚杏杏解了两下没能解开,怒气冲冲的走回来,“解开!你凭哪条规定不准我走,少给我耍少爷威风,我可不是你的丫鬟。”
少年无视她的骂声,板着脸说道:“走可以,必须带上我。”
“好,你先解开。”姚杏杏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跟他说。
“你在骗我,一旦解开你就跑了。”少年眯起眼睛,一口道出她的小心思。
“靠!”姚杏杏唰的一下祭出一把长剑,剑尖直指他的喉咙,“这辈子我遇到过两个脑子仿佛有大病的人,一个是你。”
少年不知道想到什么,竟然问她:“另一个是谁。”
姚杏杏:“他已经死了,赶紧放开,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少年幽深的目光望着她,意外深长的浅浅勾唇,“那你可真倒霉。”
上一个让她烦死了的人是他,现在让她暴走的人也是他。
这大概是陶一闻有生以来,最有自知之明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