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媚媚只觉身处一个不真实的梦中。
元越泽离开她丰润湿滑的朱唇时,她早已迷失了方向,只知伏在元越泽胸口急促呼吸。
她可以明显感觉元越泽两只怪手一上一下游走在她最诱-人的两处宝地,她亦很诧异,她的心中竟升起了早忘却多年的羞涩感,元越泽对她的爱怜之意,通过他的指尖,一点一滴地传到她滚烫的身体上,再升入脑中,幻化成虚拟的景象。
若这是个梦,就宁愿永不要醒来。
完全迷失前的最后一刻,她的心中如是叫道。
现实却是残酷的。
元越泽待要再深入时,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任媚媚一个激灵,慌忙起身,浑身发软的情况下,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地上,不敢再看元越泽一眼,急匆匆地溜掉了。
拱门处出现一个红色的婀娜身影,正是一直充当沈落雁贴身保膘的红拂女张出尘。
她衣着简单,俏脸不施半分脂粉,却更突出了她的清丽,就如她的性子那般,仿佛寒冬中的一团火,在她的周围,没有人会感到寒意。
眼角轻扫一眼发髻凌乱、衣衫不整、满面潮红、脚下虚浮的任媚媚的窈窕背影,转向元越泽时,她已改为面无表情,开口道:“沙家已为公子准备好了马车,他们的管家沙福在外面等公子出去看一下,是否合心意。”
沙家自然就是洛阳的首富,家族中更不乏人累世为官者,元越泽的岳父,旧隋四大世阀之一独孤阀的阀主独孤峰就是沙家老爷的表弟。
现在独孤阀在洛阳声势比从前还要旺上数倍,沙家自然也跟着借了光,沙老爷子家中儿女众多,其中四女儿的夫婿常何,不但是武林中有名的高手,更是军中猛将,得沈落雁委任,负责把守洛阳城四方大门,为沙家赚取了不少的声势。
但张出尘的语调怪异,语气中带着不屑,弄得元越泽一头雾水。
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元越泽很想问一句:你怎么似是对我很有敌意?
不过终究没开口,恨也好,爱也罢,这些事情在元越泽看来,完全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既然对方对他没好感,他若腆着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那可真是犯贱了。
微微点一下头,他同样以不带感情的声音道:“多谢张姑娘,辛苦了。”
红拂没再多说一句,转身带路,二人向前院走去。
行至半路,红拂突然回头开口道:“公子恢复得为何会如此快?”
元越泽简单为她解释了一通。
对于他做‘炉鼎’一事,内部许多人都是知晓的,但在之后的两个月里,元越泽就彻底消失在人们面前,除了他自家的一众娇妻外,无人知道他到底在哪里,又或是在干什么。
实际上他只是通过向雨田总结的方法,经过静修,将死气转化为他的真气而已,短短数月间,他至少已恢复至八成的功力,气质上也受死气影响,带了一点诡异。
但他的道心坚定程度已经超越了语言可以形容的范畴,所以他死板木讷的性子实际上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
红拂语带讥讽地道:“没想到公子竟可将名震天下数十年的‘阴后’收做夫人,真令人佩服。”
元越泽一声冷哼:“姑娘勿要侮辱我的妻子,否则我真的怕忍不住杀性,违背了当日对张兄承诺保你平安的诺言。”
只一句话,二人间气氛骤变,红拂樱唇剧颤,眼角含煞地撇头望向另一侧。
元越泽亦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单美仙曾说过,红拂的性格是刚烈如火的,她很可能是看不惯元越泽家中女人越来越多,认为他是滥情之人,所以才对元越泽有鄙夷的神色,不过出于曾经立下辅佐他的诺言,所以红拂并没有离去,只是对元越泽不假任何颜色,但她依旧触动了元越泽的底线,是以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出得府门,元越泽当时吓了一大跳,宽阔的道路上,赫然有三驾豪华得令他无法想像的四轮马车。
顾不上与那四十多岁似管家模样的人打招呼,就仔细观察起来,只见此车外形雕琢考究,车厢内外的遮帘尽是质地优良的上等丝绸,车厢宽敞阔气,最少可容纳五人在其中舒适的睡觉。
这样的马车想造一辆恐怕得百个工人忙上数月,此刻更是出现在元越泽眼前三辆。
惊呆片刻后,他方指着马车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管家恭敬道:“小人沙福,是沙家的管家。这三辆马车本是沈城主委托独孤大将军,再由独孤大将军下传至沙家,由二百一十名工人花费五个月时间所制,不知公子是否满意?”
沙家富甲一方,许多领域的生意都有所涉及,甚至像武器制造这等领域内,他们的名声亦是只比专门负责兵器买卖的东溟派差了一点点而已,只看眼前这三驾马车,也可推知沙家的人力与材力。
但独孤峰显然好心办了坏事,不知道究竟是他的意思,还是沙家想表示忠心,元越泽皱眉道:“这得花费多少钱财?岳父真是胡来,有这些钱财,花在正事上不是更好吗?去长安的话,步行就可以了嘛!”
“哼!”
一声娇哼传来,元越泽望了过去,正是一袭黑色紧身武士服的独孤凤,她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苗条的华服年青女子,正站在几丈外,以美丽的大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似要把他看通看透,目光直接大胆。
没想到拍马屁拍到了腿上,沙福尴尬地一咳,对那女子道:“小人见过五小姐。”
独孤凤撅着小嘴来到元越泽面前,挽上他的胳膊嗔道:“我们还有十日不到就要去长安了,到关中有上千里的路程,姐妹们都要去,当然不能丢了大哥的面子。”
元越泽摇头叹息,目光变得落寞。
这种面子上的事情,是他最不在乎的,正如名与利都不会对他产生半分的吸引力,正是由于这种性格,他才能获得云机子的赏识。
独孤凤无奈撇了撇小嘴,岔开话题道:“福叔辛苦了,您先回去吧,改日凤儿再到沙府道谢。”
沙福连忙告退。
看了一眼诧异地望着自己的红拂和好奇盯着自己的‘五小姐’,元越泽说话的心思都欠奉,转身回家。
独孤凤看他与红拂分别走掉,对那‘五小姐’道:“表姐认为大哥怎么样?”
‘五小姐’面带疑惑地一愣,随后道:“元公子果非常人,寻常人哪个看到这等上好的马车不欣喜若狂?”
独孤凤得意道:“大哥是忧国忧民呀!”
‘五小姐’并没接话,只是神色复杂地望着元越泽消失的方向。
扮成岳山的宋师道在这一天傍晚,终于来到位于黄河南岸的桃林。
自李世民破去薛举父子的西秦大军,声威大振,很多接近潼关的本属中立的城市纷纷归附李唐,为李唐军铺好出关的坦途。
桃林正是其中之一,所以城墙悬上李阀的旗号。
入城后,宋师道在野外停下休息,好养精蓄锐明早入关。
长安所在处的渭河平原区之所以被称为关中,因为东有潼关,西有大散关,南有武关,北有萧关,居四关之内,故称关中。
潼关为四关之首,为战国时秦人所建。
北临黄河,南靠大山,东西百余里,开路于断裂的山石缝中,‘车不容方轨,马不得并骑’,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本名函谷关,东汉后才改名为潼关。
战国时期,六国屡屡合纵西向攻秦,但亦只落得屡屡饮恨于函谷的凄惨下场。
双-峰高耸大河旁,自古函谷一战场。
就是这险峻的兵家必争之地,令长安稳如泰山,避过关外的烽火战乱。
舒适地在野外住了一晚,天亮后再戴上岳山的面具,又用从途中购来脂粉染料,依数月来从元越泽身上总结的经验及参考侯文卿的建议,把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染成近似面具的颜色,以免被细心精明的人瞧出破绽。
越接近关中,他越是小心翼翼。
无论行住坐卧,都凭过人的记忆力,不住练习乔扮岳山的窍妙法门,又反复把岳川遗卷载下的大小情事反复惦记。
甚至连他自己也生出已化身为岳山的古怪感受。
进城后,他大摇大摆地到一家规模极大的食肆用早点。
刚跨过门槛,立即感到饭肆气氛异样。
摆了三十来张大圆桌的膳厅只正中一桌坐着一名华服锦衣的高大汉子,老板及店伙计则垂手肃立一旁。
那大汉见他来到,昂然起立施礼道:“晚辈京兆联杨文干,拜见岳老前辈,特备酒菜一席,为前辈洗尘。”
两掌一击,店伙计立时流水般奉上佳肴美酒,摆满桌上。
杨文干亲自拉开椅子,请宋师道入座。
宋师道的目光落在这可供至少二十人饮饱食醉的丰盛筵席,随即盯上杨文干。
京兆联乃关中第一大帮,而杨文干则是京兆联的大龙头,人面甚广,无论关西关东都同样吃得开。
且更是建成元吉太子党一方的人,负责在关东广布线眼,那么他为什么会阻止岳山入关?
自己临入关前便给他截上,更得悉他岳山的身份,可见背后动用过难以估计的人力物力,算是很有本领。
纵使杨文干被任命为庆州总管,仍掩不住黑道枭雄的江湖味道。
他的长相颇为不俗,但神态举止,均有种自命不凡,深信自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随心所欲摆布别人命运的神态,彷佛老天爷特别眷宠他的。
实际上宋师道知道杨文干乃是香家家主香贵的大儿子。
当年香贵将他派往朝廷贴身侍候杨广,供应他在淫乐方面需求的人。
因而被杨广赐姓杨,由香文干摇身变为杨文干,创立势力广披关中的京兆联。
表面上看,京兆联是全力匡助李建成,实则另怀鬼胎,只为自己打算。
暗捏‘不动根本印’,宋师道冷然道:“你这么曲意奉迎的设宴款待老夫,究竟有何图谋?若敢胡言乱语,勿怪岳某人不客气。”
杨文干先挥退侍从,从容自若的移到酒席对面,微笑道:“岳老火气仍是这么大,何不先坐下喝杯水酒,再容晚辈详细奉告?”
只看他的步法风度,便可知他绝对是一流的高手,纵使及不上宋师道,但相差亦不该太远,不由心中惊异,冷哼一声道:“老夫正手痒呢!若再浪费老夫的时间,恐要后悔莫及。”
杨文干不答反问,好整以暇的道:“岳老是否想入关中呢?”
杨文干如此自负,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看得宋师道心中一动,注意力从他身上收回来,搜索周遭方圆十丈内的范围,冷笑道:“竟敢来管老夫的事,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杨文干忙道:“且慢!只要我给岳老看过一件物品,岳老自会明白一切。”
探手往怀内去。
就在他刚开口的瞬间,宋师道毅然前闪,堪堪避过从后射来的一道凌厉如迅雷疾电的剑光。
但就在他前闪的瞬间,数道旋转压迫拉扯的古怪气劲猛得围上他的全身,那种气息非常熟悉。
席风。
黑色的魁梧身影由天棚处射下,金光漫空,数条恶龙分别以刁钻诡异的角度刺向前闪的宋师道头顶。
无暇多想,数月来完全融汇了舍利元精的宋师道再非吴下阿蒙,左手翻飞,接连作出神妙的万千变化,最终化做一个拇指朝天的动作,将席风最强的一枪挡住。
“砰!”
气劲交击,宋师道只退了一步。
定下心来,他才发觉他身前身后分别站着两人,身前的是表情惊讶,手执金枪的席风,身后的同样是黑衣的执剑青年,虽未交过手,但宋师道已凭其剑术及修为推测出先出手偷袭者定是‘影子剌客’杨虚彦。
他二人这一前一后的夹击,的确让宋师道也很不好受。
电光石火间,无数念头闪过脑海:半月前他接到宋玉致的信件说杨虚彦在傅君婥与卫贞贞的保护下,以调虎离山之计将只剩半月性命的王世充干掉。
虽然信上说得不甚清楚,但宋师道已知定是席风亲自出面,否则又怎可能拖住修为天人的傅君婥与卫贞贞二女?
虽不知道杨虚彦为什么没出现在成都,但此刻他该已是背叛了石之轩,改投大明尊教,由于岳山熟知魔门及辟守玄当日得意下所泄露的席风与李元吉合谋的事,所以席风这绝不能容他入关去见李渊,免坏了大明尊教的好计谋。
杨虚彦面带得意,其实他可能还不知道席风的真正身份,只是个可怜虫罢了。
天棚穿破一洞的厅堂下全无动静,但宋师道心知肚明目己正陷身重围之内,撇开其他人,只是席风,已不容易应付。
他又想起元越泽曾说过的另一个使斧的神将也是实力惊人,若是那人隐伏在旁边,今日宋师道还哪有活路?
但他却是一无所惧,凝起岳山的心法,双目自然射出岳山生前独有的神光,木无表情的道:“好好好,老夫此行目的自然是要到关中找你算账,没想到能在此地遇到,当日废功之仇,老夫必要讨回!”
席风心中一突,这正是他心中的疑惑,按理说岳山全身经脉被废一事是他亲眼看到的,但此刻怎可能完好地站在他眼前?
不但如此,对方修为更好似是强了几分。
换日大法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席风心道。
但他依旧冷笑道:“换日大法的确超出席某人的预料,但你今日必须死在这里!”
说完,双目杀机大盛,长发无风自动,四周的空气立时以他为中心点旋动起来,由缓转快,劲刮狂涌,阴寒刺骨,威势骇人。
知道对方出手在即,目下只是提聚功力的前奏,宋师道微微一笑道:“是了,你那辟师叔祖怎么没与你一同来?”
边说边暗捏宝瓶印,心神进入日月丽天大法的无有相生,静中寓动的境界,灵台一片清明,灵觉立时扩展往四周广阔的空间去,把握到杨文干和杨虚彦两人均伏在后方两侧暗处,此外再无其他敌人。
他是知道祝玉妍力克辟守玄、赵德言、席风一事的,当日席风以阴谋借暗劲利用赵德言才能逃脱出来,此刻心中伤疤被揭,聚集起的气势不由得弱了一分。
但席风岂是易予之辈?
只听他长笑道:“岳山你以为小妍真的爱上你吗?师叔祖曾说她只是因你够讨厌,才选择你作她的传种男人。她早已委身你的孙女婿元越泽了!”
暴喝声中,当胸一枪刺至。
若这番话是对真岳山说的话,也许会起到作用,可惜对面这岳山确实个名副其实的‘西贝货’。
席风的枪刁钻无比,变化万千,而这朴实的一枪更是凝聚枪中精华所生,像给正对抗波涛侵撞的岸堤轰开一个缺口,所有本绕着他旋转的劲气一窝蜂的附在枪尖上,形成一柱高度集中的劲气,由缓而快的朝宋师道击至。
以他为中心的方圆数丈内的空气,突然变得滴劲不存,被他这惊天动地的一枪全扯空了,可怕至极点。
宋师道冷笑一声,展开卸劲的功夫,先往左右摇晃一下,借护体真气散掉对方首两波劲气,方才一指点出,以宝瓶印法刺出比对方枪尖最集中的真气,逆流而上的往前破空击去。
指劲一发即收,接着双手盘抱,送出另一股劲气,迎上对方第三波最强的真气。
“砰”劲气交击,带起一声沉闷而有刺耳的声音,宋师道气血上涌,暗道席风的内家修为已近百年,的确可怕。
于是凭本身独异的劲气,把对方充满杀伤力的真气引得从经脉经由两脚涌泉穴泄出,屋内突然尘土飞扬。
席风轻哼一声,反要往外错开,皆因指劲袭来,气势难御,使他难以连续刺出另一枪。
宋师道运动长生真气,闪电般跃空而起,长笑一声道:“小辈儿,你的枪技越来越不精啦,长安再见!”
席风的身影从尘土中闪出,接着是杨虚彦和杨文干。
席风冷喝道:“想不到他会如此窝囊地逃走,快追!”
杨虚彦伸手制止道:“尊者勿要追了,以他的本事,恐怕追也追不上的。”
杨文干丧气地道:“他本欲找尊者复仇,哪知就这样逃了,定是被他看到我们在一起这样的大秘密,若是将来转告齐王,我们该怎么办?”
杨虚彦目泛阴光,冷笑道:“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如此做,他最多只会告诉李渊,而李渊其实并不清楚我们最大的‘优势’所在,所以知道了也无大碍。”
三人对视一眼,齐声嘿嘿笑了起来。
梁都,少帅府。
清丽无双的师妃暄端坐在徐子陵对面,优雅地道:“若不是亲眼见到,妃暄实无法想得到徐兄竟会学得真言大师的‘九字真言手印’,不可谓与佛家无缘。”
她仍是男装打扮,上束软头,粗衣麻布,外披棉袄,素白衬素黄,足踏软革靴,背佩色空剑,挺拔的坐姿完美清冷地如天外玉石所琢成的雕像般。
徐子陵脸带尴尬,这手印是宋师道一个多月前偷传给他的,当时还要他立誓绝不可告诉其他人,此刻他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叫‘真言大师’的人所创的法门。
师妃暄又道:“徐兄知否‘真言大师’的真实身份?”
徐子陵茫然摇头。
师妃暄微微一笑道:“敝师门多年前就开始有‘山门护法’一职,此人不必是精通武功的人,真言大师佛法精湛,禅境超深,他就是我们上一任的‘山门护法’。而我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下一代的山门护法是由现任的护法觅选。妃喧当日有急事要离开成都,没能亲眼见到真言大师入寂之事,但真言大师传你真言印诀,其中大有深意,我等后辈实无法揣测其中玄妙的因果缘份。妃暄以为他该是认定你为继任的‘山门护法’。”
顿了一顿后又道:“不过纵使徐兄并不认同这身份,敝师门亦绝不会介意,就让这山门护法的传统由此烟没消失也没关系!”
徐子陵心中难过,他现在两面不是人,既不能违背誓言说出真像,又无法狠下心来欺骗眼前这悲天悯人,为万民着想的人间仙子,只得硬着头皮,答非所问地道:“师小姐这段时间来的目的,就是想要寇仲投降李世民吧?”
师妃暄以恬静的清澈眼神凝望徐子陵半晌后,轻声道:“妃暄为师门使命,自幼钻研史学,理出治乱的因果。政冶从来是漠视动机和手段,只讲求后果。我们全力支持李世民,是因为我们认为他是能为天下谋幸福的最佳人选。你的兄弟或者是天下无敌的统帅,却缺乏李世民治国的才能和抱负。假设妃暄袖手不管,天下统一和平的契机就此断送。李唐从强势转为弱势,塞外联军将乘机入侵,突厥的颉利蓄势已久,有备而来,纵使不能荡平中土,造成的损害会是严刻深远的,百姓的苦难更不知何年何日结束?中土或永不能回复元气。”
徐子陵身形轻颤,沉默良久方沉声道:“师小姐所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我以为寇仲或者不是当皇帝的料子,但却有冶好国家的本质,因为他没有任何私心。以后只要选贤任能,武功又足以镇慑塞内外,大乱后必有大冶,所以我虽厌恶战争,仍是别无选择地支持他。可若要牵扯到外域联军,恐怕事情就很难想像了。”
师妃暄点了点头。
徐子陵突然像想起什么来一般,疑惑道:“按理说来,小姐与贵师门该支持落雁嫂子才对。”
师妃暄清澈的秀眸中终于闪过茫然之色,唇角逸出一丝似有若无的苦笑道:“我们不支持元公子理由有两个。第一,自然是他乃魔门中人,又在得势后,于洛阳打压一向平和的佛门。第二则是最重要的,洛阳虽为坚城,却因地处平原,无天险保护,试想若元公子最终纵可成功攻陷长安,亦会是元气大伤的局面。李世民则仍可退守太原与陇西,发动太原和关内余军全面反攻,那时势必两败俱伤。在天下谁属尚未可知之际,塞外联军突南下入侵。这后果谁想见到呢?而这正是残酷的现实情况。”
她话中只说元越泽,却不说沈落雁,足可见在外人眼中,沈落雁就是傀儡。
“我呸!”
一个愤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