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写书不容易,不小心就出破!^_^,就知道岳麓书院不在岳阳城里,但不知两地间多远,幸好还是一个省。不知用飞的得多久,不过不是飞机,按老鹰速度吧,回头好修正一笔,有请知者告诉我。)
岳麓书院?
三人都觉棘手,这地方可不是随便进出之地,更别提打打杀杀了,韩难当躲在这里,还真不好办。
岳封摇摇头:“回去再从长计议吧。”
回到小筑已接近黎明,睡觉恐怕没时间了,岳封只能调息冥思以做休息。
魂游太虚似睡非睡不知多久,却被敲门声惊醒。
一声请进之后,却是真济迟疑地走了进来。
岳封露出灿烂的微笑,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总是让人欣喜,不然人生也太灰暗了。
看到岳封的笑容,真济心中也是高兴,报以甜甜的笑。
岳封跳下床来:“这么早起来了,你师父的伤怎么样?”
真济整日服侍师父,看得出面容都有些憔悴了,让人心痛。
真济叹口气:“师父那天先是被从天而降的三道剑力重创,后来为了脱困数次超力施为,伤势不轻,修整两天,好了许多,又被你气得反复了一些。”
清澄的目光责备地看着岳封。
岳封忍俊不禁,“我可没怎么气她,是她自己气自己罢了。”
真济倒也不怎么真生气,毕竟经过岳封一说,师父不再阻止自己与岳封接触,也是好事,正好好好考察考察这个儿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无论前世如何,都已如云烟散过,真济不再去多想,但今生怎样,却是要好好把握的。
说起来,派中已婚的女长辈看出自己和岳封的一点眉目,已经开始向她传授驯夫方略,让她不胜烦恼之至。
真济轻声说:“听小强说,你们已经找到了韩难当的下落。”
“是啊,岳麓书院,他果然是个老狐狸,躲得远不说,变化形容之后混在文士之地,让我们不好下手啊。”
真济也皱眉:“是啊,我们的人在三湘来回搜索,但都没有进入书院过,谁想得到呢?那现在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这种地方可不是寻常处在,只能智入,不可力取,韩难当不是易与之人,刻意影响行迹之下即便当面也不容易认出,小白只能凭借气味大致确定方位,气味人间混传,要它在人群中认出具体是哪一个可不容易。我们还是要混入书院查探,对书院你知道一些什么?”
真济搜索着记忆,大致谈着对书院的一些印象,岳封听着,满意地点头,玉盈转世,没有往生经验,但仍然是聪颖人物,尽管没有刻意了解,说起来仍是有条有理,思路相当清晰。
岳麓书院可是天下四大书院之一,大名鼎鼎,有着恢弘历史,前身起自智睿等二僧办学(公元958年左右),北宋开宝九年(976年)由潭州太守朱洞正式创立岳麓书院,宋真宗亲赐匾额。
有宋一代,由张栻主教起,形成盛极一时的湖湘学派,其中朱熹曾来此与张栻会讲,自此朱张之学成为书院正宗。
至于当世,据真济所知,山长为陈论(即现在的校长),王守仁曾于前些年访学于此,宣讲心学,现在他的弟子王乔龄仍在书院主教,声望颇高。
前些日子听说当世名儒林敬(虚构人物)因与朝中权贵冲突,称病告退,来到书院,与王乔龄会讲。
林敬曾任文华殿大学士,训教太子,地位也是不低,名望更是不浅,因此一时间书院内四方儒生名士云集,很是轰动。
岳封听得有趣,奇怪地问:“你去过书院吗?知道得如此清楚。”
真济有些不好意思:“我没去过,这些是一个书生告诉我的。”
岳封喔了一声,一转念,立时警惕起来,嗯????急忙问:“一个书生?什么人物?多大年纪?已婚未婚?”双目圆睁,做虎欲暴起状。
真济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强忍住笑:“我喜欢读书,那人藏书颇丰,他的娘子崇道,与我颇好,因此有时会一起谈谈天。”
岳封松了口气,微笑:“那还好,不过以后少跟这种读书人来往,面上正人君子,肚子里面坏水多着哩。”
真济忍不住,扭头过去偷偷笑。
岳封正色道:“笑什么,我说得可是正理。”
真济微笑着点点头,低头思索一会,转过来问他:“为什么你总是和小强一起行动呢?”
岳封一时没有会过意来:“小强是个可造之才,将来绝对可以独当一面。”
真济一时不语,半晌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我觉得”轻轻地说:“我也可以帮你的。”
岳封微笑,看着她坚定真诚的目光,不觉心中感动。
对于自己爱宠的女人,他的习惯是,保护在身后,不让受到伤害,如果一个男人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还算什么男人。
但看着真济的模样,这句话也说不出来,心念一转:
“好,现在就要你帮了,我们一起去岳麓书院。”
真济高兴地点头。
“不过,有个条件,你这身道袍得去了,不然对方一眼就知,望风而逃就麻烦了。”
“行。”
为这声行,真济几乎后悔了一路,岳封带着她到岳阳城内最好的衣饰店挑了一套华贵衣衫,穿上后让习惯道身装扮的她颇不自在,不过岳封与行人惊艳的目光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到得岳麓书院已是下午了,书院沿岳麓山而建,气势颇宏,两人指点景观,颇畅心怀。
到得书院大门,宋真宗真迹的匾额高高在上,旁边就是名联:“唯楚有材,于斯为胜”了,岳封笑道:“盈,楚有材,你也算一个了。”
真济微笑:“我哪敢当,那你呢?对啊,你算哪里人啊。”
岳封偏头想想,是啊,自己算哪里人呢,笑道“楚有材,鲁有圣,你是湘楚之材,我是齐鲁之圣,岂不是门当户对。”
真济拿手指头戳戳他,轻声说:“不要乱说,圣人岂是随便可比拟的,再说这里可不是寻常地方。”
不过让真济说着了,几个书院书生模样的人看着他们进门而来,已经迎了上来,这一对璧人气质不凡,倒是没有造次,当头的一个高个书生皱眉说:“书院重地,不能乱入,两位有何贵干?”
真济也不知道岳封打算如何探索韩难当下落,侧头看他。
岳封微笑:“在下一介书生,闻书院盛名,今日与贱内特来一观而已。”
真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话,羞恼之下躲在他身后,又不住用尖尖的手指头戳他。
岳封心中苦笑,青梅喜欢用小拳头锤他,真济看来偏好手指头戳,要再来个掐的,这全身上下恐怕没几块好肉了。
对方听只是平凡书生,放松下来,一个胖大书生呵呵笑:“书院可不容女子随意行走,闲伉俪请回吧。”
真济听得生气,现身出来说:“女子不是人吗?不能读书,不能长进?”
众人为她的美丽而惊叹,一个看上去就是努力按照恃才傲物标准行事的书生故意哼一声引人注目,轻蔑地说:“女子就属房内,谈什么读书上进?这样吧,你要能答上我的对联,就让你在书院内观看观看吧。”
来往踱两步,念道:
“牡鸡司晨,小女子岂知天高地厚。”
众书生大赞,闹成一团。
真济心中生气,转转眼珠,微笑道:“小女子才疏,对不甚工整,见笑。”
对方得意地笑:“没关系,我可以指点指点你嘛。”
真济徐徐道:“沐猴而冠,大男人怎是狂妄东西。”(按,不工,谁能改好,重谢一块钱)。
对方一呆,他的伙伴爆发出震天狂笑,岳封也投去赞赏的目光。
大乱一阵,沐猴而冠的家伙挂不住脸了,不好意思对真济发作,冲岳封喝:“你算什么书生,挂把剑乱晃。”
岳封正容:“敢问兄台,我辈读书,所为何事?”
这还不好答,现成的标准答案,对方皱眉:“圣人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何?”
岳封朗声道:“不知兵,何以平治天下。”
一句话倒让对方没了声息,一个书生迸出一句:“那你也换把好剑,瞧那模样,不知何年月的破烂货。”
岳封摇头:“圣人言,不以貌取人,今却有人以鞘取剑,岂不知,一剑龙吟,令天下清。”
拔出血杀,寒光四射,迎风一摇,清吟声大作,霸剑功起,如平地霹雳,在众人惊呼声中,剑光闪耀如屏,一划之下,将路边大石劈为两断。
对方呆若木鸡,岳封还剑,从容道:“各位兄台未来必为国之栋梁,如目光如豆,岂不是遗祸天下。”
一人掌声起:“说得好。”
众书生方才清醒,回身施礼:“李先生。”
来者却是一个中年文士,温文之中却有一种坚毅,行止之间可以看到颇有吐纳功底。
他感兴趣地打量岳封两人,拱手道:“两位伉俪看来人中龙凤,果然不凡,不知高姓大名,仙乡何处。”
此人眼力不错,一眼之下即知岳封两人为修真一流。
岳封答礼:“在下仙霞岳封,此乃贱内,先生高节,敢问尊号?”女子姓名一般不会直接当众提及,此乃当时礼仪。
文士呵呵一笑:“在下李伯行,草号一鸣,两位此来,只为见识书院吗?”
岳封微笑摇头:“我想书院中恐怕也有讨厌之物潜行,特来除之,不知是否欢迎?”
李一鸣惊讶:“喔,不知公子所言是?”
“书院藏书颇丰,只怕现在鼠蚁之类比往日更显猖獗吧,不知是否为其所苦。”
李一鸣没答话,凡是旁边肃立的弟子中有人叫起来:“是啊,是啊,你有办法吗?”
岳封的表现让这帮书生也是惊讶不小,看向他的目光自然不同。
“当然,在下与天机谷合创仙机商号,所为正是此事。”
李一鸣看向岳封的目光立时带上了一种难以理解的深意,笑道:“那最好,就有请岳公子给我们驱除不洁吧。”
一时间书院轰动,听说有人要来驱除弄得书院已鸡飞狗跳数次的怪异东西,连正在听学的书生们都好奇在窗口张望,学无法讲下去了,老师也感兴趣啊,干脆大家聚集在走廊上,观看岳封的表演。
岳封对身边的李一鸣道:“一鸣先生,行使此术,为避免意外,能否请所有人都出来,避免为异物所伤。”
李一鸣点点头,走向一个威严的老者:“山长,你看?”
陈论方正博学,却不是个不通事务的腐儒,否则也不能当上山长了,点点头,自然有人前去传达,一时间数百人现身,不愧其名。
岳封对真济使个眼色,她微微点点头,袖中带着小白站了开去。
不多时,一切就绪,岳封站在空地上,闭目养神,神情庄重,口中念念有词,将大气功师、高级神棍装神弄鬼的翩翩风采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众人怀疑、钦佩、期待的各色目光中,岳封睁开眼,抽出血杀,一指一画,地上显出一个完美的圆圈。
在悄无声息中,岳封运转真力,慢慢转换性质,与流转天下的异种阴气调和起来,众人就觉空中无风,但又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流动,不觉大是佩服,更是聚精会神观看。
岳封伸出手,导引真力,旁人看来,他手上似乎出现一个空无一物却又快速流转的气团,气团内隐然有壶中风暴形成。
岳封一抖手,气团落入圆圈,风声大做,顿时暴起龙卷风暴,卷着圈中草根扶摇直上,圈外却又草木不惊。
众人叹服,真个是天外有天,随后又是惊叫声。
从各房各屋窜出来特色老鼠、怪异蚂蚁,空中则是秋天硕果仅存的变种蚊蝇,一行行一队队,如同饥者遇美食、色者见美媚,奋不顾身,勇往直前,直扑圆圈而去,真个是风萧萧兮易水寒,老鼠一去兮不复还,场景壮观而惨烈,让人心折。
只可惜围观之人不能体会那种壮怀激烈的风采,竟然有胆小者恶心呕吐起来。
小小英雄们扑入气圈,立刻被狂风席卷而上,岳封一弹指,气圈顶端暴起火焰,不断投入的小东西们就成为燃料,顿时斩妖除魔的第一只火炬就在闻名天下的岳麓书院汹汹燃起。
火炬下,岳封看看真济,她大致已经寻看了一周,走到他身边,低声传音道:“现场恐怕没有,小白指示,那个方向气味最强。”
岳封含笑对李一鸣说:“一鸣先生,我想到此屋看看,可否。”
李一鸣从头到尾并不似别人表现出惊讶之色,闻言也只是道:“有请。”
众人还在观看火炬,对他们行动倒没有太关注。
进得屋来,却见一个老者坐在那里看书,停如渊峙,外边的喧哗惊叹之声对他而言似乎都只是无意义的苍蝇之声,没有半分动容之色。
见岳封进来,抬起头来,一时岳封也是心惊,老人的目光坚定锐利,充满凛然正气。
如果按心性修为来说,这位老人绝对是岳封所见中心智最坚强刚正的人物。
真正的儒学传统不是培育出之乎者也的腐儒,而正是如老者这样心怀天下、守正不阿的人物,中华以儒教扛起两千年天下,又岂是用陈腐迂阔、故步自封所能尽述的。
即便是强横的修真,面对如此刚正人物,气势上也先输三分。岳封正在惊讶,老人淡淡一笑:“这位就是岳封,果然不凡出少年啊。”
“老先生是?”
“老朽林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