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打坐练气,广寒宫主回魂时已经是月上柳梢的时候了,纪晓华坐在地上,头枕在床边,沉沉地睡着,萎下的阳具上带着蕊宫仙子失身时的点点落红,看来他已累的连床都上不去。
当纪晓华醒来时,自己好端端的躺平床上,感觉上全身都好好地拭洗过了一遍,连下身都清理了干净,披着半透光睡袍的广寒宫主侧着身子,纤手撑着脸,依在身边,另一只手轻抚着他胸口,慢慢地抚摩着。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要是受凉了怎么办?”
“我看你在用功,不敢打扰你。”
纪晓华的魔手从广寒宫主腋下穿过,抚在她光滑的背上,外袍连一丝阻挡的力量都无,让她闭上眼睛,微微地娇声呻吟出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刚上初更。”
广寒宫主睁开了微带迷离的媚眼:“你都累的连床都上不来了,怎么还……哎……手还这般……”
纪晓华手臂高举,将床前的帘幄放了下来,温柔地为广寒宫主宽衣解带,将她光裸的身子抱在怀中:“没错,我是累的要死,可还有逗你的力气,要不要尝尝?”
“别了吧?”
广寒宫主挣开了他,主动送上了香唇:“明天广寒还要见人。你今天又坏了谁?怎么弄到这么疲惫?”
“你不会想知道的。”
“说嘛!”
“不可以生气的喔!”
禁不起怀中佳人的撒娇,纪晓华在好好的和她耳鬓厮磨、肌肤相亲之后,才对着广寒宫主说出了一整个白天和蕊宫仙子与祝仙芸恣意作爱的经过,顺便轻揉慢捻,让她娇声求饶、香汗微沁。
“你坏死了。”
广寒宫主舒服地挤了挤:“广寒宫中的女子,没有一个不对仙芸妹妹又爱又宠,照拂有加的,你连她也不放过,还逼的她在蕊仙眼前和你欢好;蕊宫仙子是我最要好的姊妹,你却一开始就弄的她痛不欲生,即使后来对她温柔爱宠,却连一点甘霖都不给她,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你这人才好。”
“什么甘霖啊?”
“装糊涂就算了。”
广寒宫主满面桃红,纤指轻轻戳了戳他的鼻尖。
纪晓华笑笑,拥紧了她:“我知道。”
他凑上了广寒宫主那白玉雕成般的小耳朵:“我会用满涨的“甘霖”来溢满我可爱的小寒儿的心肝,好不好?”
“还在调戏人家!”
广寒宫主红颊微擡,无比爱怜地吻着他:“你不是要走了吗?什么时候?”
“你怎么知道?”
“你连蕊宫仙子和仙芸妹妹都采了,广寒也成了你的人,之后宫里一定大举搜索;何况翔鹰门也不能都放着不管吧?武林各派的联军也快到了,翔鹰门存亡在此一举,叫广寒怎敢留你?”
“不要哭。”
纪晓华舐去了她的泪痕,比起用手擦,这样做更有着床笫间男女的情挑感觉:“晓华明晨就走,但保证以后一定会回来找你,至少在用采补之术让你尝尝那欲仙欲死的滋味前,晓华绝不会放弃你的。”
“说的好像广寒只为了床笫之事而想你似的。”
广寒宫主小嘴微嘟:“要不是你占有了寒儿之后,肯陪着寒儿谈心事,无论你在床上再怎么厉害,再怎么取悦寒儿,广寒也不会对你倾心。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好哥哥你可一定要回来,回到……”
广寒声音低了下去,不只是眼泪,羞红的脸颊也将声音压下了:“回到广寒的床上来,就算是私奔,广寒也要跟着你去。广寒再见不到肯像你这般宠广寒,又肯听她倾吐的人了。”
“我也是。”
纪晓华贴紧了她,以肉体之亲感觉着她的发热和心跳:“晓华虽有一女,但一样也找不到人谈心,小寒儿在我身边,这才真是上天对纪晓华的恩赐。”
“唔!”
蕊宫仙子醒了过来,方才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但身上未褪的乏力感觉却点醒了她。
下身传来一阵阵凉凉的感觉,有双温柔的手正为她清拭着欢好后的余渍,桌上那染着她点点处子之血的裙子就摊在眼前。
“姊姊醒了?”
将染成粉红的浴巾放回水盆中清洗,轻柔地拭擦她身上微沁的汗水,祝仙芸娇滴滴的坐在一旁,连自己下身的湿腻都没来得及擦,湿湿的长发有几丝还贴在额上。
“别顾着我了,先擦一下自己吧!”
蕊宫仙子想坐起身来,但下身一阵裂痛使她又倒了回去,祝仙芸慌忙地服侍她躺好,拭去蕊宫仙子下身的血迹。
“别动,姊姊。姊姊不只破了身子,连里面……连里面也伤了好几处。”
祝仙芸的白皙脸蛋儿愈来愈红,蕊宫仙子之所以下身裂伤严重的原因,是由于遭到过于粗硬的阳物毫不留力地猛烈抽插的结果,再加上插入时,蕊宫仙子还没有完全进入情况,虽是身如火燎、亢奋不已,但小穴里却不够湿滑,祝仙芸也是过来人,也曾和那庞然大物恣意行房过,自然猜的到蕊宫仙子下身毁伤、穴内血沁的因由:“要好好休养才行,千万别乱动。”
“让你费心了。”
蕊宫仙子爱怜地抚摸着祝仙芸那嫩如水面的脸蛋:“都是姊姊学艺不精,才会又累了你。”
“不,不是的。”
祝仙芸垂下了头,眼泪又滑了出来:“是仙芸累了姊姊。不是为了仙芸,姊姊也不会失了身;要是仙芸没有被那人一逗就……就献上了身子,姊姊也不会那样难过。”
“别哭了。”
蕊宫仙子安抚着她:“姊姊不是他的对手,原来就注定要输了身子,只是不晓得他那么……那么的强,要不是有你,姊姊头一次就要被他活活奸死,姊姊还得谢谢你呢!”
“姊姊如果要报仇,让仙芸帮你吧,无论要仙芸怎么牺牲都行,只要姊姊想的话。”
“傻孩子。”
蕊宫仙子心中忖了忖,才说了出来:“姊姊哪不知道你想的不是报仇,而是想让他再得手一次。”
“姊姊……”
祝仙芸心事被说了出来,羞的她连脸都擡不起来,直埋在蕊宫仙子怀里,听她继续说:“姊姊也和你一样遭了他手,哪会不知道那滋味?何况当他在我面前干你时,你也是那么投入,再加上他能把你从房里带来这儿,一点骚动都没有,姊姊还会不知道仙芸你的心么?”
轻轻支起了祝仙芸那红润的脸,蕊宫仙子自己面上也是一片娇羞:“何况比起我来,他还宠你的多。”
“怎么说?”
“像姊姊这样被逗的欲火焚身、精元外泄,连元气都被他吸了小半成,没有得到男人阳精的话,身子会内虚的,可是他一点阳精也没泄在蕊仙身上,全都射给了你,不然姊姊也不会现在还酸酸麻麻的起不了身。等明早你照镜看看,一定比以前更漂亮了。放心吧!他会再来的,如果姊姊是男人的话,也不会这样就放过你这可爱的小妮子,何况是他?”
“这次武林联军的领袖是谁,你可知道?”
将纪晓华衣衫打理干净,像个无比娇痴的小妻子般,广寒宫主在打开秘道前,先问了他。
在这个时间上,武林联军大举开向这一向算是偏僻之处,其目标多半就是广寒宫或翔鹰门了。
虽说这一次联军的成员以正道人士为多,但巫山殿却参了一脚,她们和广寒宫一向互不兼容,所以连广寒宫中也是人心惶惶,因此翔鹰门前次的来犯才会造成那么样强烈的震撼。
说来也不是两门的错,但距离极近的两门派,其后山之中一向都盛产金银,早让人眼红了。
无论用的是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广寒宫主和纪晓华都知道他们是为了重利而来,至于什么剿灭魔教在内地的残存实力,根本就没有人会去信它。
“记得是武林的新起之秀,叫叶凌紫的样子,听说还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是谁所传,据说他的内力奇强、招式又诡异绝伦,本门的分舵在他手下吃了好大的亏,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专挑本门下手?”
纪晓华临行前,重重地吻了广寒宫主一大口,几乎想把她的小香舌都给卷过来。
看她这样小鸟依人的样儿,恨不得临行前再和她交欢几次:“小寒儿可有什么资料?”
“跟你们手上的差不多,不过。”
广寒宫主禁不住搂紧了他,明知他要离开的心碎真是难忍:“宫外的弟子有传言,叶凌紫的出名是从巫山殿出来之后,而且巫山殿的五位殿主好像也成了他的姬妾,听说这一次连巫山神女都会下山。”
纪晓华心中一懔,这消息他们可一点都不知道。
巫山殿和一向以守贞为规条的广寒宫不同,殿中虽也不容男人出入,却不禁止女子在外的交往,五大殿主在武林之中都是艳名远播的美人儿,床笫之技精妙绝伦。
如果说叶凌紫真的能从巫山殿出来,只怕他的御女之术也是够瞧的了,普通男子可连一位殿主都消受不了呢!
其实叶凌紫的武功来历也算得上是很传奇的了。
他本是平常的布商之子,当他十岁的那一年,由于家里人和鹰扬镖局的人起了冲突,惨遭灭门之祸,叶凌紫在乱军中逃出,不小心滚下了山崖……
“这是什么地方?”
叶凌紫摸了摸头上的大包,坐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
借着掩映的日光,当叶凌紫看清楚的时候,吓得险些没叫出来,他正躺在一片突出的小断崖上,若方才坐起的时候一不注意,一定就滚了下去,连尸骨都见不着了。
“怎么办呢?”
叶凌紫好害怕,但他又不敢叫,如果上面还有鹰扬镖局的人怎么办呢?
旁边有个山洞,可是里面黑漆漆的,叶凌紫一个人可真的不敢进去。
让叶凌紫吓的连滚带爬钻进黑洞里去的,是上面传来异常清晰的几句话,那是那总镖头的声音:“什么找不到?舵主已交代过,一个都不准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把灯给我,往谷里照去!如果那小鬼的命太大,人到后来还活着的话,舵主可真会剥了我的皮!几天前朱老哥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你们还记得吧!快找快找,一定要找到人才行!”
叶凌紫手脚并用,在洞中爬了不知有多久,乱石嶙峋的洞壁擦的手脚上不住渗出血来,他用手护住头脸,专心地前进,谷中回响着那些人的呼喝声,也愈来愈小了。
爬出了洞口,叶凌紫忽地向下坠去,掉入了一池平静的小水潭之中,激起了一天浪花,原本悠游自在的鱼儿被冲了上岸,缺水的鱼儿们不住跳动着,却再也回不到水里了。
叶凌紫好一会儿才游上岸来,努力喘着大气,吐了好几口水,爬了半天的他肚子好饿,眼前虽有生鱼,可是要怎么吃呢?
就着寻到的干柴起了火,叶凌紫笨手笨脚的杀鱼、烤鱼,虽然弄了半天不是焦掉,就是半生不熟,但总归是填饱了空腹。
把那些惹人厌的骨头埋在挖出来的坑里,叶凌紫这才有时间查看一下周遭的环境,首先自然是他坠下来的地方了。
原来水潭边上是一片直耸的山壁,直望上去不知有多高呢?
在不算太高的地方有一块黑色,应该就是他爬出来的洞口了,幸好没有太高呢!
叶凌紫倒吸了口气,现在才体会到自己有多幸运,要是洞口是在没入云端的山壁上,一想到从那上面落下来的光景……叶凌紫不禁要向在他连滚带爬地逃出时,辱骂的百般不堪的老天爷道歉了,至少他可还活着。
这地方不小,果树、山鸡什么的可供维生之物样样俱全,如果说要住下来的话,实在可以算得上是人间仙境,绝对无人打扰,可是叶凌紫心下可还想着要报仇,但空居谷中的他怎么练武功呢?
鹰扬镖局的势力算得上是一方之主,连官府可也不敢招惹,加上武林中他又没有认识的人,无人主持公道,不练武叫他如何报仇?
空气恼了几月下来,叶凌紫仍旧找不到报仇的方法,不过煮食物的技巧倒是愈来愈熟练了,至少能把东西烤好烤熟,不会像一开始的几天一样,每吃一次都得担心接下来会不会拉肚子,而且也着实拉的全身无力、四肢发软。
有时还有羊儿在另一边的山崖上跳来跳去,果子也随处可拾,至少吃的方面是不用伤神了,倒是山中多雨,淋雨的问题让叶凌紫可真是头痛至极。
不知为什么,这里的雨下得好大,躲在树下根本和站在雨里没什么不同,旁边虽有个小小山洞,可是从外看去就是阴森森的,在大雷的雨夜里,叫人怎敢进去?
叶凌紫也曾想进去看看,可是那次带着火把进去,没走几步就踢到地上一堆骨骸,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叶凌紫马上抛了火把,没命地冲出来,跪倒在地上直喘气。
那是动物前肢的骨头,趾骨很长,而且山里又没有猿猴之类,一见便知那是人的手臂骨,齐肘被斩下来的,吓的叶凌紫那两天连梦都做不到一个好的,尽是让他吓醒的恶境,从此之后他连那洞都不敢靠近了。
这一天的雨实在是太大了,就算他自己可以淋雨,但总不能让火种熄灭啊!
生过火的叶凌紫知道,没有火种时,生火有多困难,而且如果柴木给打湿了,那能不能再生起火就不知道了,看来只好躲进山洞去。
叶凌紫站在洞口,把火种环抱在怀里,生怕洞口的水滴会打在火上,期待雨停的心是那么热切。
雨势愈来愈大,原本站在洞口,连头都不敢回的叶凌紫愈退愈后面,生怕溅进来的雨水打熄了火苗,但只能这样站着实在是无聊透顶了。
抵不住好奇心,叶凌紫告诉自己这是为了保护火,他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护着火种,慢慢转过身去,听着雨声愈发凄怆,如履薄冰地向洞中走去,每一步跨出时都小小心心的,生怕再踩到什么骨头人手之类。
走到上次踩到手骨之处,叶凌紫一手抓着火把,一手向那只手骨拜了拜,这才缩到洞壁边,扶着它走。
那只被斩下来的手里还抓着一把兵刃,看起来好利,映着火时还泛着光,或许等一下出来时可以拿来用,他这几个月来用的都是鱼骨针,拿来切食物时不只不锋利,而且好不顺手,看来自己这一次进来是来对了。
转了个弯,叶凌紫的呛咳停了下来,这时他才感觉到洞里真是好冷。
他没有逃出去,与其说是勇气过人,还不如说是他的腿已经软掉了,就像是灌满了醋一样。
加上走了好久好久,实在也累的没有奔逃的力气。
眼前是两个人的躯体,脸上满是死气,身子也缩得只有常人的一半大小,一看便知是两个死人,看来就像是门口的狗儿一样。
叶凌紫始终记得,那些镖局人杀到家里来的那一天,一进门就把守门的狗儿给杀了,虽说是小奴仆,狗儿和他可也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一直到那些人把被爹爹请来助拳的武林人也杀光,才记得要把不知溜到那儿的叶凌紫也抓出来时,那时的他早从门前溜出来了,一出门就看到狗儿那软倒的尸首,就像现在眼前那人一样,毫无生气。
两个死人一坐一卧,坐着的人靠在墙边,头软软地垂了下来,颈子像是被人拗断了一般,趴在他脚前的那人只有一只手臂,另一臂齐肘而断,断口还密密实实地包扎着,布带上还有黑色的血渍,显然外面那只手应该是他的了。
墙上有字,坐倒在地上的叶凌紫好一会才看到,其实他能到现在还不跑出去已经算是奇迹了。
那是盘坐的那人留下来的,照他自己说,他乃是武林之中的一流高手,只因受到小人嫉恨,惨遭陷害,被武林中的众人围攻,坠崖后逃到这儿来,偏有一人不死心的狂追,连被他斩了一臂也不放弃。
虽说他独臂已经打不过他,但那人也是功力垂尽,加上脖子被扭断,也是来日不久的了。
在一旁留下来的,是那人拚死寻得的武功宝录,以及他自己的生平武学秘籍,加上一颗武林中人人得而后甘心的大还宝丹,食后可以骤增百年功力。
翻了翻那本宝录,叶凌紫发现那尽是一些奇巧的武功招式,而在封面内页,有一行小小的字,叶凌紫凝足目力才看见:“天下武功,大拙可以驭巧,勿望偏巧补拙,以求虚妄。内力不及者,本录勿试!”
最后四个字还是红色的,有点儿血腥味,但在这空气污浊的洞内深处,一点都感觉不到。
叶凌紫至少上过几年学塾,这等字虽是不能尽明其意,意含中的大部分还是了解的。
没办法,看来只好从那秘籍中着手了。
翻开那本秘籍,叶凌紫像是着魔般地,坐在地上就随着其中指示逐步逐步地练了起来,良久良久,他才想到要怕,自己可正置身在两个尸体前哪!
倒下的人脸上是那么狰狞,对对手的怒意和恨意一丝都不见消除。
把尸体拖了出去,叶凌紫无限虔敬地,将两人埋在一起,用竹枝权作香烛,拜了几拜。
不只是为了他想好好清理干净这个山洞,权为蔽雨之处,也为了这样做,他才能安安心心地练这人留下的武功。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外头的气息实在清新,让叶凌紫不禁有再世为人的感觉,他终于能练武,以备报仇了!
叶凌紫几乎是立刻就服下了那颗大还丹,即刻就开始练功了。
那把剑也留给了他,如果从洞中人写下的时间看来,他死在这洞中也有数百年了,但这把剑却一丝腐朽的痕迹都没有,就算没有指点,叶凌紫也知这是一柄宝剑,之后实用时的证明也是如此,叶凌紫天天用这剑当做菜刀,切鱼割肉,但剑身上连一点油脂也没有沾染上,就算从没洗过,剑刃也是光华耀目,映光时亮的如同明镜一般。
才三、四年,叶凌紫已经将那人遗下的生平武学练完了,一整本都是内功心法,正好适合他用,但练完之后,叶凌紫却有些奇怪,怎么会这样?
一个人的一生所学只要这样就练成了?
而且叶凌紫自己身上也愈来愈有些奇异的征候,像是口干舌燥、尿液偏黄,有时还会睡不着觉,叶凌紫告诉自己那是自己练不到最高处,却不知真正的原因所在,毕竟习武他是无师自通的,有好些地方实在不知练对了没有。
而且上面有些练功的姿势很麻烦,一定要两人合练才行,在这人迹不至的荒山野岭,叫他怎么找人练?
但说也奇怪,之后他便开始练那本宝录,虽说他并不自知内功到底练到了没有,总之先练再说,出了岔子再想办法补救。
令他感觉愈来愈诡异,怎么一点书上所说的,内功不到时的征兆都没有?
总不可能才练这几年,内功就到了书中所云的小成之境了吧?
叶凌紫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正是处在生死关头。
被他尊为师范,努力修习其武功的那人,原是道宗的天才弟子,为了报当年道宗惨遭西园和黄山灭宗之仇,放弃了正规之路,走上了邪道,那本秘籍所载的全是道宗不传的秘密练功之法,以阴阳采补之术为主的内劲速成之技巧,因为这法子一定不会见容于武林,所以连道宗的那人都不敢下手去练,只盼有朝一日找一个传人,教他成了淫恶之徒后,再回去复兴道宗,反正只要武功够高,能复兴道宗,无论做什么恶事都是可以容许的;那颗丹丸也不是什么大还丹,而是那人以自己为实验品,恣行采补之道所练化的内丹。
武林一向难容淫徒,那人在惨遭众人围剿之后,败逃来此,写下了捏造的事实之后才死。
书上所有必须两人合练的姿势,都是男女交合、阴阳采补之姿,叶凌紫小小年纪,对这种事完全是似懂非懂。
也幸亏如此,若是他原有男女之想,在服丹当时就会因为绮思不断、阳精狂泄殆尽而死。
原先在开始练功时,叶凌紫也为了自己下身那小东西不住涨大、硬举不消而伤脑筋,索性就不理它了。
而他之所以能练那宝录,也是所料未及。
内功最重是阴阳调合,而一般武林中人所练的,往往不能让阴阳之气共生并长,为了使它们均衡而心力交瘁,不敢专练一方而猛进,故老大方有成就;但叶凌紫却猛练阳极功力,管他什么阴阳调合、龙虎相济?
心无旁骛的他自然进境就快,加上孤身一人,没有人打扰,还有内丹辅助,因此七、八年的进境便抵得上旁人一、二甲子,但孤阳不生,若是没有阴元之气及时灌入,只怕他随时要归返西天。
边流着鼻血,叶凌紫全不管脸上脓疱(青春痘)丛生,只是在努力练功,却也因此不至牵动体内过盛的阳刚火气,所以到了近十八岁还没有事。
那又怎么样呢?
叶凌紫可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干燥的、满溢的火药库,只要一点点火花就会大爆炸。
人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遇上人生的转捩点,叶凌紫也是一样。
这一天晚止,山上又下着大大的雷雨,原本圆满的明月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叶凌紫自觉那本宝录上的最后一式,他以往一直弄不清楚的一招巧招,这一次竟是完全贯通。
连洞里都不想回去了,叶凌紫坐在树下,津津有味地练着功。
蓦地,一道白金色的光劈开了黑幕,直直地强力的削下,将这高大的树木斩为两截,树下的叶凌紫也电光砍中,整个人当场就昏了过去,他视如生命的两本课本,也被殛成了一片焦黑。
叶凌紫依着的这棵树是这一带最高大的了,闪电全往它身上集中了过来,树下的叶凌紫也一次又一次承受着电击的洗礼。
令人难以想象的是,这月圆之夜的电之刀,带着大自然那无比强烈的阴华之气,趁着叶凌紫昏迷的当儿,全灌进了他身子里去。
叶凌紫苦修的至阳真气自然而然地反击,在叶凌紫的经脉之中和这股强大的阴华之气对抗,那在体内四处冲撞的痛苦真是令人痛不欲生,要不是叶凌紫已经昏晕,只怕他痛的立刻就要投水自尽,那种全身将欲胀裂,从体内一直撞出来,撕裂皮肉的痛苦真是令人无法忍受,如果叶凌紫还清醒,这下包他什么武林事、什么家仇都不管了。
阴阳之气在叶凌紫体内盘旋不止、相互争战不休,不知何时能有个了局,但不论是阳气胜或阴气强,在孤阴单阳的情况下,加上体内残存的气功全都耗绝,叶凌紫只怕是再醒不过来的了。
偏就这么凑巧,大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隆隆雷声和闪亮电光就消失不见了。
大自然之气原本浩瀚无尽,凭叶凌紫一人之力怎可能抵的住?
但这雷去的实在太快,冲入的气流正够和叶凌紫的阳气平分春色。
随着阴阳之气在体内四处流窜,叶凌紫的全身不断“波波”直响,原本体内的秽气被排挤地不断外流,五脏六腑这些存气之所愈来愈空,简直就是一次自然的炼筋洗髓。
也不知在他体内盘旋战乱了多久,这两股气逐渐化合,成为一种炯异于阴阳,完全属于叶凌紫自身的特异功力。
这天工造化之巧,实非常人所能夺,只要差着一点,就不可能有幸存下来的叶凌紫存在了。
幸存下来的叶凌紫把自己打理了干净,虽说算不上英俊绝伦、玉树临风,但站在一般年纪的人身旁,也算得上是鹤立鸡群的男儿了。
在晕迷的那些天里,叶凌紫浑然不觉的当儿,体内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变化,当他醒来时,第一件奇事就是一直困扰着他的,体内那燥热的感觉消失了,连秘籍毁灭都没让他有这样的震撼:“大概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功力已经到了吧?”
移到水边,想洗把脸、梳洗一番的叶凌紫又是一惊,水中这面上全无脓疱、一头光秃的人是谁啊?
一切都搞不清楚,叶凌紫干脆不去想它。
当他想到要把七、八年来视若拱璧的两本书埋好后,这才开始想重新为自己打算。
秘籍烧成了焦碳,这功也练不下去了,或许是老天要这样告诉自己,休息的时间已经过完了吧?
该出去试着复仇了。
但复仇并不是杀光鹰扬镖局的人就成的,虽说那群人一向横行霸道、鱼肉乡里,从上到下都是死有余辜,但细细想来,当年的事也透着几分蹊跷,至少,那总镖头之上还有一人,叫什么舵主的,可能这事并不只是牵涉一个镖局而已。
怀着疑惑,叶凌紫化名投入了鹰扬镖局,以便查探。
他从最基层的趟子手干起,做了两三年,不但对自己的武功有了自信,也增加了不少江湖经历。
但直到他二十岁时,才得到了最好的寿礼,原来鹰扬镖局只不过是翔鹰门在这里的一个小小分枝而已,甚至连分舵都称不上,而那次的屠杀行动的主使人,就是这一带的分舵主,由于手段太狠,不只是对敌人,连自己失败的手下也是恣意凌辱,所以一直没有升上去的机会。
明了了这一点后,叶凌紫离开了鹰扬镖局,正式地卷入了江湖烽火的生涯,扑灭翔鹰门的目标一直在他心中回荡不已,久久不逝。
这一天,在一个临着长江的小酒楼,叶凌紫坐在临河的窗边座位上头,独自远望湘水风光。
翔鹰门在北边,知道这件事并不难,困难的是接下来的行动。
以叶凌紫一人之力,不可能让翔鹰门完全毁灭,从一次次在护镖中的江湖搏杀中,他知道自己所得的内力和招式都算得上是天下独步,要是以一敌一的话,各名门大派的掌门派主也不一定是对手,但孤掌难鸣,要破敌容易,要全灭对手生机却难,而翔鹰门一向低调,并不引武林人注意,只有他知道这一门派在暗中的势力扩张之大,绝不在武林各大派之下,或许只有让武林各派感受到威胁之后,以联军的方式,才有可能达成目标,将翔鹰门秘密无人知的本部找出来。
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只有……
叶凌紫的思绪被嘈杂的声音打乱了,他干脆就偷个懒,回头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俊美无伦的文雅书生坐在厅子中央的座位上,从叶凌紫这边看来只看得到侧边,却俊美的足以令人心悸,却又不是美女般的艳丽,而是一种内蕴的华丽之气,一个看来肥肥胖胖,看来根本配不上和他交游的,其本来面目也是不坏,偏配上一副急色样儿,令人不想再看的男子,正拼命地纠缠他。
从那书生端坐如昔,一丝烟火气也无,仍一副无所烦恼的样儿缓缓抿了口茶,便可看出此人良好的修养,那绝不是普通的武林人所培养的出来的。
比起暴怒如狂,这样儿让人更对那纠缠他的人心生烦厌,更想拔刀相助,为那人处理这问题。
想起身阻止的叶凌紫却被坐在一旁桌上的人挡住了,如果他是凶恶地想挡住他,也许叶凌紫就好出手;但那人的眼光柔和至极,脸色满是担忧和关心,却让叶凌紫不好发作。
“为什么呢,这位兄台?”
叶凌紫微微打量着他,一身劲装,看来也是武林中人,虽是其貌不扬,但这样儿却很耐看,温和的神色,配着微微泛白的鬓角,这中年人令人不由得生起亲近之感,看来就不像是黑道中人,而像是白道中的谦谦君子。
“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
中年人微微一叹:“那位小胖子名叫朱况,是朱耀壬的独生子。在下孔仲舒,是华山门下的三弟子,朱大侠是在下的最好朋友和长辈。”
这人连入武林未深的叶凌紫也听过,朱耀壬是地方良士,武功虽不高,却是侠义中人,最是好客,在武林中颇有善名,却不知他竟养出了这种儿子出来。
孔仲舒在武林中名头不算响亮,却也不是恶名之辈,谦恭有礼,可见温文有加,一点不像习武之人。
“也是朱大侠太过好客,豪爽侠气,以致家财散尽,所以他一直在外赚钱,对独子也太娇宠了,养成这人一副骄纵的个性。偏生他是朱大侠独子,朱大侠又是年事已高,只剩他送终了,虽说他做的未免过分,还是请小兄弟看在朱大侠面上,让他去吧!”
另一边,已经有好几个看不下去的人出面制止,但不是被身边老成的人劝住了,就是被朱况的护院打倒。
转回头来和那中年人说话的叶凌紫,这方向刚好让他可以从墙上的镜中看到那书生的模样,果然是连女子都不如的俊雅啊!
与其说他是在忍着朱况的纠缠调戏,不如说那是不把朱况放在眼里的目中无人,但当朱况说了一句话之后,叶凌紫登时警觉,那书生执杯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显然他也忍不住了,怒意正要爆发。
“看你这样兔儿爷的样子,大概也不曾尝过给变成女孩儿家的滋味儿吧!可要少侠我帮你一帮?”
朱况的脸色马上就变了,那书生波光如水的眼中煞气大增,凌厉的眼光一下就把朱况吓得连连后退,那样子还真是不成才啊!
连叶凌紫也为了朱耀壬不值。
“你……你看什么看!当我是什么人,这等无礼,给我打!打完了再把他请回去。”
几个冲上来的护院被突然出手的叶凌紫打得七零八落,吓得朱况连忙跑了出去,还边不认输的喊着:“好好好,你们两个给我记着,我朱况一定要讨回这笔帐!有胆的话就报上名来,包你们这两个小子绝踏不出湘鄂境内!”
“在下叶凌紫,朱况你好好记住。”
叶凌紫也不想太惹麻烦,特地露了手强大气功,声音远远传出,震的屋瓦直响,一边的几个为朱况辩护的武林人吓的当场变了脸色,连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倒是那书生一脸很欣赏的样子,还对着叶凌紫招了招手,邀他对坐,命小二重上茶点。
“在下纪素青,多谢叶公子援手。”
“哪的话?”
叶凌紫微微一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应当的,何况这人虽不足为惧,他长辈却是武林中出名的侠士,要说真正教训,也是难为。凌紫不过小小吓他一吓,让他知难而退,算不上是什么援手。”
“这倒也是。”
纪素青淡淡地启齿,颊生嫣红,果然是连美女都自叹弗如的角色:“素青本要自己出手,但以素青之力,最多给他个重重教训,却不能这样吓他。若非公子仗义,朱耀壬的脸这下可不好搁了,看来朱耀壬如果知道好歹,该好好重谢公子才是。”
他发出了轻轻如春风微拂过风铃的笑声,眼光中重现了方才吸引住叶凌紫目光的锐利。
叶凌紫心叫好险,他方才出手,并不全是为了仗义而已,从镜中他便看出纪素青出手在即,朱况那几句话说的实在过分,如果真让纪素青出手,可不是一吓就了局的,所以才出力相护,连打的时候也只对护院出手,没想到连这念头也被纪素青看出。
“公子武功高明。”
纪素青举杯,慢慢啜干了茶水:“素青前所未见,却不知武林中竟有如此英雄人物,不知公子可否示知艺出何人门下,素青也好心生敬意。”
“不敢相瞒纪公子,在下有誓在身,不敢妄言武功何来,敬请公子见谅!”
叶凌紫也是有苦自知,他后来发现那些以往不知的姿势是男女床笫之姿,就知道自己练的有七、八成是武林中人不容的邪道武功,哪敢说出来呢?
“哪里哪里,是素青鲁莽了。”
纪素青微微一福:“如果蒙叶兄不弃,可否陪着素青,一览湘江水色,也为素青做个响导。”
“纪兄客气了,凌紫自当尽力。”
正在谈笑品茗之间,纪素青忽地眉头一蹙,叶凌紫几乎同时也发觉了,有一大票的人正冲向这“湘光楼”来,显然是朱况去而复返,专程来找麻烦的。
几乎是同时穿窗而出,落在江边小舟上,两人相对一笑,没想到才认识就这么有默契,都不想面对为被“欺负”的朱况而赶来的江湖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