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伸了个濑腰,然后一拍桌子,叫道:“小紫呢!”
“在这里。”小紫笑盈盈出来。
程宗扬板起脸,“过来!陪主子到书房看书!”
小紫做了个鬼脸,和程宗扬一同到内厅的书房。
在玉鸡巷安顿下来,程宗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秦桧去书肆买了一大批书回来。
六朝书肆沿用古老的经史子集四部分类法,他把经部和子部放在一边,只挑选记载六朝历史的史部,以及有大量笔记的集部两类阅读。
一买书,程宗扬才知道家有万卷那得是大富人家才能办到的壮举。
一本书最便宜也要一个银铢,好的更是以金铢论价。
像他买的《六朝事要》,足足花费了一百枚金铢。
换算下来,足够买一台像样的轿车了。
程宗扬靠在椅上,拿起一卷《六朝事要》随手翻着。
这部书有二百卷,自己刚看到赵鹿侯力挽狂澜,拯救秦国。
接着是高祖刘邦创建汉朝。
程宗扬惊奇地发现,吕后乱政一节居然没有,取而代之的是吕氏家族三盛三衰,直到五十年前还接连出了三位皇后、五位大将军,把持朝政,风光无限,被公认为汉朝第一世家。
这部《六朝事要》并非正史,大多是摘抄前人笔记,合缀成书,内容精芜不一,程宗扬却读得妙趣横生,就像猜谜语一样,看着那些似曾相识的人物,做着一些南辕北辙的事情。
有了赵鹿侯和岳帅的前车之鉴,程宗扬看谁都像穿越者。
比如王莽,礼贤下士,仁义过人,篡位后颁布了一整套不靠谱的制度,有些文科男眼高手低,自以为是的风范。
强人也有,比如汉武帝,建立了一支强大到超越时代的骑兵,把五朝包括北方的草原帝国都打得服服贴贴,被尊为天子。
可奇怪的是,程宗扬隐约发现,他们似乎都不能跳出历史的束缚,最后都被历史强大的潜在规律所同化,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在书架上最醒目的位置上还放着几本书。
这些书印刷低劣,错字连篇,偶尔有两本附有插图,水准也惨不忍睹,价格也最便宜,类似于地摊读物。
事实上它们正是这个时代的地摊读物--几本预言书。
一些笔记上关于这些书籍的评价大多是刻薄的嘲讽和讥笑,还有一些状似善意地指出,这些书的作者很可能受过某种刺激,以至于精神出现问题,应该算作病人。
更多的评论者则毫不客气地直斥这些作者钱迷心窍,纯粹以编造文字来哗众取宠,除了供人笑骂,毫无价值。
以程宗扬的眼光来看,这些作者中起码有一个具备历史学教授的资质。
他那本只印了一百多本的《六朝史实剖析及对未来发展的深度思考》,简直就是一本历史教科书,叙事准确,资料翔实丰富,甚至有事件发生的时间,但这只是以程宗扬的标准来看。
作者在书中大胆预言,汉亡于黄巾,所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可汉室依靠魏武王平定了黄巾叛乱,依旧在洛阳的未央宫继续它的统治。
他言之凿凿地声称一个叫安禄山的人将会重创唐国,但谁都知道安禄山是唐主最信任的将领,并且认唐主为义父。
他还说……
程宗扬拿起那本书,笑道:“会之,你瞧。”
秦桧一目十行地看过那节关于宋国的预言,苦笑道:“会之何辜,竟与此人同名同姓。”
“他可是宋国未来的丞相,秦兄有没有兴趣到宋国谋个一官半职,看这番预言会不会落到你身上。”
秦桧正容道:“会之不才,若见着此人,必拔刀相向。”
程宗扬合书大笑道:“这种奸贼,人人当而诛之!难怪秦兄会义愤填膺。”
秦桧半是玩笑半是劝解地说道:“这些书都是妄人所作,公子若是有意,不如选几本经部名卷来读。”
“免了。”程宗扬摆了摆手,“我又不想考什么秀才。只是无聊的时候随便看看,打发时间。”
秦桧肃然道:“公子如此好学,博闻强记,手不释卷,果然是非常之人。”
程宗扬笑道:“你这样拍马屁,小心真变成书里那位秦丞相了。”
秦桧赧然道:“公子教训的是,会之知错了。”
一只纸鸢飘飘摇摇飞来,程宗扬回过头,看到小紫正把自己重金购置的书籍一页页裁下来,很认真地折成纸鸢。
“死丫头!你要造反啊!”
小紫把拆散的书页往空中一撒,“一点都不好玩!”
“想要好玩的是吧?”程宗扬朝秦桧使了个眼色,后者一笑,会意地离开书房,还顺手把房门带上。
程宗扬像一只流着口水的大灰狼朝小紫逼去,一边尽力和颜悦色地说:“小紫啊,你看外面的花开得多好啊……”
“这里的花好小啊。小紫想找片花瓣当席子都没有。”
“小一点才好嘛。外面的花都开这么艳……”程宗扬吸着口水笑道:“小紫啊,你的小花苞什么时候给我开呢?”
“哦!”小紫拉长声音,恍然大悟道:“你是想给小紫开苞啊。”
程宗扬把她逼到角落里,狞笑道:“总是推三阻四,我看你今天还能往哪儿跑!”
小紫眨了眨眼睛,柔腻的娇声道:“小紫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呢。程头儿,我帮你宽衣好不好?”
程宗扬心里发狠:“死丫头,今天不管你玩什么花样,都绝放不过你!”
小紫倒没玩什么花样,而是很乖地蹲下来帮程宗扬解开衣带。
裤子一松,怒胀的阳具立刻跳了出来。
在南荒还有凝羽、小香瓜可以泄火,可二女一留一走,虽然身边多了小紫这个小妖精,却是看得着,吃不着。
这一路程宗扬结结实实当了一个多月的和尚,到现在还没开过荤。
此时嗅到小紫柔柔的体香,程宗扬欲火大动,恨不得这会儿就把她的小花苞关了。
小紫扬起脸,甜蜜地看着他,“程头儿……你可要心疼小紫哦……”她一边呢哝着,一边温柔地把裤子从他脚上取下来。
程宗扬光着下身,阳具怒挺,淫笑道:“小丫头,你还等什么呢?”
小紫柔声道:“程头儿……云老爷子来了呢……”
程宗扬一愕。
小紫抱起他的裤子,弯腰从他腋下飞快地钻了出去,一闪身就掠到门后,接着拉开房门,笑靥如花地脆生生道:“云执事你好,主人正在书房等你呢。”
云苍峰笑道:“好好。程小哥,让你久等了啊。”
一股寒风吹在无遮无掩的屁股上,程宗扬脸都绿了。
云苍峰讶道:“程小哥,你这是做什么?”
程宗扬精赤上身,上衣缠在腰间,用衣袖打了个结,正坐在书案后拿着一卷书册聚精会神地看着。
听到云苍峰的声音,他才抬起头哈哈笑道:“让云老哥见笑了。没想到建康天气这么热。哈哈哈哈。”
程宗扬夸张地拿书册褊着风,口中道:“云老哥请坐,恕小弟书卷在手,不能行礼了。”
“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云苍峰笑着让到一旁,招呼后面的人进来,“程小哥,你看这是谁?”
一个穿着法衣的年轻术士踏进书房,施礼道:“清浦见过公子。”
程宗扬原以为来的只有云苍峰一个,场面虽然窘迫,毕竟是老熟人,厚厚脸皮就过去了,没想到他还领了人来,不禁越发难堪。
那术士直起腰,笑道:“公子别来无恙?”
“易勇!”程宗扬叫道。
在白夷族取到灵飞镜,易勇就与两名护卫先行返回建康,没想到今日又在这里见面。
程宗扬苦笑道:“大家都不是外人,就恕我不能起身吧。”
化名易勇的林清浦皱起眉头,忧形于色,“建康气候未必热过南荒,难道公子身上的蛊毒还未清除干净?”
“那倒不是。实在是不方便起身……”
被那个死丫头摆了一道,连裤子都被骗走,程宗扬实在难以启齿,只好厚着脸皮打哈哈。
云苍峰与他经历生死,早已熟不拘礼,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一边道:“清浦,你也坐。”
林清浦双手相握,郑重其事地向程宗扬施了一礼。”当日之事,还未向公子道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程宗扬问道:“那镜子用着怎么样?”
林清浦笑而不答。
云苍峰呵呵笑道:“大家都不是外人,直说又何妨。程小哥知道易彪等人的身份吗?”
“北府兵的军士嘛。好汉子!”
“不错,他们都是北府军的精锐。但去南荒之前,他们是临川王的护卫。”
云苍峰知道程宗扬对六朝内情所知不多,解释道:“临川王是先帝第三子,持节都督六州军事。”
“原来是一位掌握兵权的王爷。”程宗扬道:“这位王爷要灵飞镜做什么?
不会是打仗的时候观察敌情吧?”
林清浦与云苍峰对视一眼。云苍峰微微颔首,林清浦正容道:“是为宫中一桩异事。”
程宗扬放下书册,“他想谋反?”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历朝历代只要造反,都是杀的人头滚滚。自己好不容易才从南荒活着出来,可不想莫名其妙掉了脑袋。
“非也非也。”云苍峰道:“临川王为人恭谨孝悌,对帝位绝无半点觊觎之心。”
“那他要灵飞镜干嘛?”程宗扬笑道:“这位王爷不会是有窥隐癖吧?”
“王爷是疑心陛下在宫里被人陷害。”
宅里都是程宗扬的心腹,云苍峰也不避讳,直言道:“陛下如今不过三十六岁,春秋正盛,但一年前开始就未再上朝。军国大事都由其身边内侍代为传奏。
临川王与陛下一母同胞,为此暗自担忧,屡次求见,陛下却置若惘闻。直到数月前,王爷才得到消息……”
云苍峰停顿下来,林清浦接口道:“临川王与敝宗素来交好,王爷花费重金从宫中得到消息,称一年来宫中屡有异事发生,只是无人可以探听分明。在下奉师命前来效力,但道行浅薄,未能一探究竟,因此才不得不求助于灵飞镜。幸好有程公子相助,终于不负使命。”
原来临川王才是正主,只不过用了云氏商会的旗号。
拿到灵飞镜,云苍峰南荒之行就已经结束,却因为一个承诺陪自己多走了一个来月,出生入死,这分情意也不薄了。
程宗扬好奇地问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用灵飞镜看出来了吗?”
林清浦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张薄薄的羊皮,双手递了过来。
那张羊皮被硝制成白色,上面交错杂陈印着墨痕般浓淡不一的影子。
“这是什么东西?”程宗扬接过来看了看,随口道:“鬼画符吗?”
“正是。”
程宗扬抬起头,只见林清浦神情肃然,丝毫不像开玩笑。
程宗扬苦笑着把羊皮纸递回来,“林兄要让我抓鬼,我可帮不上忙了。”
林清浦道:“公子能否看出上面的影子是什么?”
“这谁能看得出来?”
程宗扬把那张羊皮纸颠来倒去看了几遍,心里忽然一动,用手指在羊皮上擦了一下,“上面是银盐?”
林清浦眼睛一亮,“公子好眼力!”
这算什么眼力。银盐是最传统的显影剂,程宗扬上学时做过类似的试验。
“这张羊皮是放在什么地方的?”
“清浦按照公子所授方法使用灵飞镜,略有所得,便禀明临川王,在台城外找了处静室,用以观察宫内情形。”
林清浦面露愧色,“却不知为何,视野一到宫内便如有浓雾相隔,无从探视。在下自忖修为不足,于是冒险潜入台城,不料却险遭不测。”
林清浦回忆道:“当晚是个阴天,无星无月,在下刚潜入城内便听到一声异响,回头观望却空无一物。正犹疑间,一股寒意侵入肺腑,内脏仿佛被一只鬼爪扯住,翻转过来,几欲呕血。”
林清浦脸色发白,一手抚住胸口,心有余悸地说:“与清浦同行的还有一名护卫,是临川王的心腹亲信。他越过宫墙便突发疯颠,拔刀朝在下砍来。在下拼尽全力才保住性命,那护卫却在宫墙下举刀自刺,遍体血污仍不停手。在下狼狈逃离,回来后才发现包裹灵飞镜的羊皮上留下这些影痕。”
林清浦说的已经尽可能平淡,程宗扬仍禁不住心生寒意。
镇定了一下,他拿起那张羊皮纸。
上面影影绰绰,似乎是一排蹲踞的人影,又像是奔腾的怪兽,实在看不分明。
“林兄想让小弟做什么?”程宗扬道:“宫里连林兄都进不去,我这三脚猫功夫就不用献丑了吧?”
林清浦道:“公子有大恩于敝宗,清浦自然不敢让公子冒险。只是公子天生颖悟,对灵飞镜知之甚详,还想请公子出手相助。”
“你想让我帮你窥视内宫?”程宗扬笑着一口答应,“这个好说。”
林清浦大喜,“多谢公子。”
程宗扬摸了摸下巴,“皇宫里面闹鬼,听着就稀奇……林兄,你们没见着人吗?”
“惭愧,在下刚进入宫城就退了出来,并未见到禁军。”
云苍峰解释道:“建康宫是一座城池,又称苑城和台城,戒备森严。内宫分左右两部分,西为太初宫,东为昭明宫,清浦是从台城北部的华林园入宫,没有遇到禁军就返了回来。”
“难道真是闹鬼?”程宗扬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
云苍峰道:“程小哥为何如此笃定?”
程宗扬笑道:“世上的事,有结果肯定有原因。就算南荒那种鬼地方,也没有什么事是无缘无故的。宫里的宫女、太监、禁军总有几千人吧,难道就没有风声透出来?”
云苍峰道:“外廷虽由禁军守卫,内宫便只有宫女和太监,平时极少进出。
临川王也寻访了不少人,却无人能说分明。”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云老哥,能不能查一下这一年来宫里采购的物品?”
云苍峰一愕,旋即抚掌道:“好主意!宫里所需物品大都由敝商会承办,我立刻让人清点帐簿,列出清单。”
程宗扬笑道:“云老哥,我开这家商号可要抢你的生意了。”
一谈到生意,云苍峰便像换了一个人,豪兴大发,朗声笑道:“天下生意尽多,柴米油盐的利润未必会比宝号菲薄。”
程宗扬从殇侯那里带回来十几驮的货物,全是金玉珠宝类的奢侈品,其中有几件珠玉足以引人注目。
另一些就是带回的龙骨、龙鳞,先交由云苍峰变卖。
虽然打定主意要设立一家商号,程宗扬却不急于开张,一面先看看市场行情,另一面还想等祁远的消息。
秦会之和吴长伯虽然干练,但都不是做生意的材料。
要嘴上来得,还能察颜观色、让客人满意,商号这位掌柜非祁远莫属。
“客人请用茶。”小紫托着茶盘进来,娇声细细地说。她微微低着头,雪肤玉颜、娇美无比,声音更是宛如清歌,令人心动。
林清浦到白夷族便返回,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个小妖精,怔了一下,才双手接过茶盏,喝了口滚热的茶水,竟浑然不觉得烫。
程宗扬用书案挡着下半身,一点不敢乱动,只怕不小心走光,把自己的脸面丢个干净。
这会儿看到小紫,不禁恨得牙根发痒,板着脸道:“云老哥,建康城的人市在什么地方?”
“程小哥是想买几个奴婢吗?”
程宗扬哼了一声。”这贱婢性子顽劣,我打算把她卖掉。随便换两个钱也比白吃饭养着她强!”
小紫眼睛一眨,眼眶立刻充满泪水,“且声道:“公子不要奴婢了吗?奴婢知道错了,求公子不要卖掉奴婢……公子让奴婢侍寝,奴婢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敢跑了……呜呜……”
此言一出,程宗扬脸色由青转红,再由红转青。连一边的林清浦都禁不住替他尴尬,埋头拿着茶盏,装作没有听到。
云苍峰知道小紫底细,不会轻易被她迷惑,但看到程宗扬衣衫不整的样子也信了几分。
他经验老道,拿起茶盏饮了一口,解围道:“这是武陵春吧,好茶好茶。”
程宗扬这会儿只想把小紫捆起来,再找块抹布塞到她嘴里。他一拍书案,厉声道:“死丫头!胡说什么呢!给我滚!”
小紫像被吓住一样,捂着脸小声抽噎着退开,小手抬处却得意地朝程宗扬扮了个鬼脸,把程宗扬气得半死。
小紫虽然离开,程宗扬的尴尬却一点没少。
云苍峰笑道:“建康禁止公开贩卖人口,不过私下交换奴婢也是人之常情。城中有几个会所有此类交易,程小哥若有兴趣,老哥带你去看看。”
程宗扬干笑道:“也好,也好。”
三个人闲谈几句,约好使用灵飞镜的时间,云苍峰与林清浦便起身告辞。程宗扬却叫住云苍峰:“老哥,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云苍峰停下来,“谁?”
“萧遥逸。”
云苍峰不禁莞尔。”原来是小侯爷。”
侯爷?那小子还是有侯爵的贵族?
“萧遥逸是萧侯爷嫡子,人称小侯爷。萧氏昔年平定孙恩之乱,立下不世之功,受封为少陵侯,家世显赫。这位小侯爷虽然出身世家,却性喜斗鸡走马,为人荒唐。城中人都知道这位小侯爷大错虽然不犯,小错却是不断,因为冲撞城禁,多次受到萧侯爷申斥。”
看到程宗扬神情发怔,云苍峰道:“程小哥如何知道这位小侯爷的?”
程宗扬发怔是没想到萧遥逸竟是这种执裤子弟,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追随岳帅的星月湖八骏?
莫非自己上当了?
可他如果是冒充的,为何只拿走了谢艺的骨灰?
而且他的举止,丝毫不像作伪……
程宗扬暗自捏了把冷汗,幸好自己当时没有揭破小紫的身世,如果萧遥逸真有歹意,也不是无法补救。
星月湖之事,谢艺一向讳莫如深,连云苍峰也未曾明言。程宗扬只好打了个哈哈,“我只是听说这个人,有些好奇。”
云苍峰笑道:“那位小侯爷人物风流,堪称一时俊彦,只不过行止荒唐,常常是城中人说笑的谈资。若论人品,倒是不坏的。”
送走云苍峰,程宗扬从书案下爬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膝盖,在肚子里骂了小紫一万遍,才用上衣包着屁股到后面去找衣物。